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带着空间去逃荒[种田](穿越)>第一百一十九章 

  周子墨也不意外许文崇的震惊, 因为他还在那上面特地写上了黑-索金的威力,而且这个配方算是指向性比较明显的了,研究一下相信很快就能制作出一些了, 就是产量不高。

  他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这个是真的, 黑-索金还可以想办法制作成火器,不过这个可能要研究很久。”

  毕竟他对此一无所知。

  就不知道段许知不知道了。

  不过看样子也是不知道的。

  许文崇再度仔细的翻看起了这叠纸,并时不时的提出了疑问。

  周子墨就自己了解的内容进行回答,担有些问题是他也不清楚的,只能摇头。

  不过虽然这个没有办法立马进入生产,但许文崇和周子墨都相信在三五年内一定能摸索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制作方法来的。

  许文崇小心的放好这一叠纸, “我明日就去让人寻摸一些匠人来, 到时候你出面领导他们去研究黑-索金。”

  周子墨莞尔, “不用了, 段许原先就在研究火药,我也是听他说起了火药的事, 才想去我的洞府里翻一翻, 看看有没有书是讲这个的。”

  许文崇微微一怔, “段许?”

  他迟疑片刻, 还是问道,“段许怎么会突然告诉你火药这件事?你有和他说过你的洞府吗?”

  许文崇察觉出了一点不对劲。

  之前他就有点疑惑周子墨怎么会和段许这么亲近,和周子墨做夫夫这么多年了,他自认了解自己的夫郎,知晓自己的夫郎是对人比较警惕一的, 他也不容易和人热络起来, 之前的宋伊人如此, 后面的邓氏等人也是如此。

  虽然会记挂到, 但没有这么亲密过。

  但交友是周子墨自己的自由,他不该置喙,也无从干涉,所以他没有提出什么疑问。

  只是这火药应该是保密要求很严格的事,段许就这么告诉了周子墨,他突然意识到,段许很信任他的夫郎,那么他的夫郎呢?是不是也这么信任段许?

  许文崇不担心其他的,只是有点担心周子墨会不会告诉段许自己有一个洞府这件事。

  周子墨摇头,“我和段许之间关系确实好,但我还没这么拎不清,什么都告诉他。”

  许文崇有些不好意思的摩挲了一下手中的那叠纸,轻咳一声,“我只是担心你。”

  周子墨伸手覆在许文崇的手上,“我知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两人接着谈论起了火药的事。

  许文崇跟周子墨说定了,这火药的研究等到段许回来了再让那些匠人研究,段许回来了,才有足够的兵力坐镇,不用担心被其他人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在等段许回来的时候,周子墨和许文崇又去了下面的县城一趟,周子墨大致估算出了现在立马就可以种植的那些轻度盐碱地还有一些治理一段时间之后也可以投入种植的中度盐碱地的数目。

  再就是甜菜的种植。

  甜菜是二年生作物,确实不适合百姓们种植,好在周子墨和许文崇趁着他们还没有拿出高粱种子的时候买了不少白地,现在就很适合拿来种甜菜。

  如今身为正五品官员的许文崇的俸禄不仅可以让家人们生活的舒舒服服的,还能攒下一些银钱,而这段时间攒下来的银钱都被周子墨和许文崇拿来买白地了,再加上段许后来买的田地,第一批种植的甜菜数目绝对不算少。

  而普通高粱和甜高粱的种子周子墨已经交给了许文崇,至于怎么拿出来,就是许文崇考虑的问题了,周子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既然许文崇接过了这件事,那么周子墨就会相信他。

  在二月的时候,许文崇告诉了他高粱和甜高粱的种子他已经过了明路,放到了官府的粮种仓库里了,就等着下发文件让百姓去领种子种植了。

  在三月的时候,周子墨已经彻底收集齐盐碱地的消息,许文崇安排了人去再度核实了一边白地的亩数,虽然那些差役不知道为什么要了解这个,但还是按照许文崇的命令各自统计了一边各地的轻度盐碱地亩数。

  这一次是光明正大的,就因为光明正大,所以没有多少人在意。

  第二遍的核实结果和周子墨之前看到的差不多,最后就等到告诉其他轻度盐碱地治理方法之后登记一些盐碱地为田地的时候再度查探一番了。

  这个时候,就看有没有冒着危险去贪那些分给百姓的田地了。

  有人敢这么做的话,许文崇并不介意剁掉那些人伸出来的爪子。

  很快,许文崇就开始让人们整治盐碱地了。

  其实很多人都不相信这些什么东西都长不出来的白地有什么整治的,还是后面许文崇让人放出风声,说这些整治方法在南溟州首府奉宁府里就有了,是嘉昭县主想出来的一个法子,虽然这样整治过的颜色比较浅的白地种出来的粮食产量也很低,但多少也有粮食。

  这个风声一放出去了,北沧府上下治理白地的积极性就调动起来了。

  真正让百姓热火朝天的治理白地的是许文崇另外一道政令。

  上面说白地按人丁算,每户人家可以平均的分到几块地,那些地归那户人家治理,治理后,那块地将按照原先的土地价格卖给百姓。

  许文崇和周子墨商量过后,觉得直接送的话,可能朝廷中有人还会有意见,就改为了按照荒地的价格卖给百姓,而这笔钱可以等到这块地正式产粮的时候再交还给官府。

  这等于是给那些拿不出钱来的百姓兜底了。

  如果还是长不出什么东西,这些百姓也就是白费了些力气,百姓们唯一能放上赌桌的筹码就只有他们本身了。

  三月底,段许回来后,北沧府的白地已经登记妥当了,

  段许回来的时候,还带上了一个小太监。

  是宣读关于表音符号的提出和可行性建议的圣旨的。

  这次因为只是提出了一个建议和一些方向建议,所以周子墨并没有晋升,只是被赏了一笔钱,还有一些皇宫里的东西,就是这些东西因为是御赐的,周子墨还要找个妥当的地方好好保存起来。

  这些都在周子墨的预料里,只是周子墨没想到的是太后娘娘让人传了口谕夸赞他聪慧过人,又赏赐了一些稀奇东西,最朴实的就是太后娘娘所出的镇国长公主了,直接送了五百两的银票过来。

  周子墨其实没见过镇国长公主。

  镇国长公主,字嘉德,也正是因为镇国长公主第一个字是嘉,后面的封号都是嘉字。

  她一直镇守在南方边境处,警惕南边那些小国,还有前朝余孽,很少回京城,没想到段许此处回去,居然碰见了难得入京的镇国长公主。

  据段许所说,镇国长公主很欣赏他,说以后有机会可以见上一见。

  周子墨拿着这五百两银票,觉得镇国长公主真的雷厉风行,也干脆利落多了,送人赏赐就是送银子,也……让人喜欢的不得了。

  那些上位者赐下的东西其实就是充面子用的,是换不了钱的,他们反而要花钱去保养那些东西,太后娘娘好歹还送来了不少布料,这个还可以做成衣服穿在身上,永宁帝赐下的什么明珠之类的东西,就是只能摆在家里好看了。

  周子墨还打听了永宁帝对于拼音的态度,在知道永宁帝召集天下诸位大儒的时候彻底松了这一口气。

  永宁帝这么重视就好啊。

  现在两个小家伙已经遵守他们说的话,开始识字了,但是他们识字实在是有点慢,周子墨看他们不停的背书背字,虽然心疼但也没有办法,都是这么过来的,周子墨也不好拿出拼音来教他们,只能让他们一个字一个字的背。

  其实古代识字是有切字法这种学习汉字的方法的,但这种切字法还是不如拼音方便的,还容易搞混,小孩记性本来就不好,可不就是不停的背吗。

  原主当年也是这么认字认过来的。

  周子墨偶尔回忆,都对那个时候的情形记忆犹新。

  实在是太痛苦了,由不得他忘掉啊!

  既然永宁帝重视,那么周子墨就只用安安静静的等着拼音出现,现在最要紧的还是种甜菜了。

  四月中差不多就是种植甜菜的时候了。

  高粱的种植时间大概在五月份。

  在他们买下那些白地的时候,已经雇了人治理了,现在种植就很不错。

  至于其他的盐碱地,还是等到百姓们种了高粱收获了之后再来吧,现在百姓们并不怎么相信许文崇这个知府。

  在他们的认知里,知府要么不管事,是一个糊涂官,要么就是一个坏官,反正二十多年了,没有一个知府是为百姓考虑的。

  百姓们通常都有一个很朴素的评判大老爷们的观点,只有他们真切的看到了好处,他们才愿意相信他们头上的父母官真的是好官。

  好在许文崇也不在意,他想要好好的治理地方,初衷并不是怜悯百姓,而是儒家最初始的梦想——世界大同。

  他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所有行为都是为了自己的追求,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想要这么做,不管百姓怎么看待他,他都是想要这么做的。

  反正他不觉得自己需要百姓们的反馈,如果要反馈的话,不必为他歌功颂德,不必为他建生祠,只需要他们生活的很好就好了。

  周子墨偶尔听到许文崇这么说,看向他的眼神都有点复杂,叹一口气之后笑了起来,告诉许文崇他会一直在他身后。

  何氏和其他的亲人也都在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支持他。

  这样一来许文崇就更加不在意百姓们是否体会他的好意了。

  四月中。

  在甜菜种植之前,许文崇终于宴请了一次北沧府的诸位官员。

  一直被许文崇晾在一边,除了公事以外没有地方和许文崇交流,这些官员已经从当初集体到府城门口暗示威胁变得唯许文崇命令是从了。

  当然他们的不敢作声也只是浮于表面,现在许文崇和段许联手清理了海寇,还有几个凭借海寇劫掠商船发家的几个大家族,一声声威大盛,就算有些小心思也不敢表露出来。

  但不代表他们就此心悦诚服了,就看前不久许文崇还查到了平吉县令谎报盐碱地亩数就可以窥见这其中的暗潮汹涌了。

  许文崇没有放过平吉县令,不管他是不是被胁迫的,直接请了段许出兵拿下了他一家,并雷厉风行的也拿下了其中强占土地的那些豪强。

  引起了极大的动荡。

  同时许文崇就把折子递上了奉宁府的知州那里。

  里面还告诉知州关于治理白地的消息,还透露出了他们手里还有一种作物,不仅可以种在白地上,也可以榨糖。

  有了糖这一条,知州也懒得插手北沧府内部的事了,直接回信说全权交由许文崇做主。

  这里的做主是指关于这些豪强的惩处,平吉县令只要不是造反通敌,不管他犯下了什么罪,都得押送到京城等陛下批下折子定下罪责。

  毕竟许文崇可没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有了知州的这句话,许文崇就大胆了许多。

  于是,自他知北沧府以来,第一次立下了一个下马威,这个下马威不是依靠段许,而是他自己的手段,让围观的其他豪强和官员都夹紧了尾巴,不敢冒头。

  其余的县城不是不想谎报,而是他们中有些比较谨慎,有些害怕段许,还有些就是想要这么干但没有平吉县里的那些家族动作这么快。

  总之,想与不想的那些人都得表现出不想了,盐碱地的分配工作很快就落实了。

  行动之高效,令周子墨叹为观止,这些都是之前发生的事。

  如今许文崇宴请北沧府的诸位同僚,那些人不敢不来,也想要看看许文崇到底要做些什么,全都回了帖子说要来。

  而且这次宴会,许文崇还说了可以带家眷赴宴。

  这就更让那些官员摸不清头脑了,但还是去嘱咐了自家的夫人或夫郎准备。

  四月十一日。

  辰时一刻。

  知府府外车水马龙。

  有些人刚要进门就被相熟的同僚喊住turnip了,互相打听着消息走了进去。

  如今的宴会不需要周子墨和许文崇先出来陪着客人们聊天了,作为北沧府一把手,许文崇可以等到所有人都到了再出来。

  他们也是这么做的。

  等到所有人都坐在了席间之后,许文崇这才出来,周子墨跟在许文崇的身边。

  许文崇一进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他们齐齐拱手做揖,口称大人。

  许文崇微微点头,示意他们不必拘束,那些官员重新落座之后,许文崇带着周子墨落座。

  官员们都有些疑惑,有一两个沉不住气的还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家眷那边。

  难道知府夫郎不该去家眷那一桌吗?

  怎么到了这里?

  许文崇和周子墨恍若未见,他们带着笑坐下之后,许文崇率先开口,“之前因为海寇还有治理白地的一些事导致本官一直未曾宴请诸位大人,就连诸位大人的宴请都未有余力赴约,这是本官的不是了。”

  下首的那些官员脸有些泛绿,你一边说是自己的不是,一边自称本官,不就是提醒我们你是知府我们是下属官员,我们管不了你做的任何事吗?

  这个致歉有什么实际意义吗?

  我们还能说什么吗?

  不管他们心中怎么咆哮,脸上却不约而同的带上了诚惶诚恐的表情,“知府大人过谦了,下官宴请大人却未曾考虑到大人事务繁忙心系百姓,合该是下官的不是,大人百忙之中抽空宴请我们,是我们的荣幸。”

  许文崇本意也不是真的和他们说什么对不起,只是开场不说一些好话,会显得他不近人情罢了。

  周子墨默不作声,这个时候完全是许文崇的主场,他贸然插口并不好,本来他是想要到家眷那桌去的,还是许文崇说他以后也要和这些官员打交道,和那些呆在后院的家眷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如和他一起坐。

  周子墨也不是真的想要去和那些官夫人官夫郎聊各家的八卦,考虑过后就跟着许文崇坐到了这一桌来了。

  许文崇又和这些人说了一些场面话,这才进入了正题,“各位料想应该很想知道本官找来的高粱到底是什么东西是吗?”

  这话听的下座的诸位官员神色一动,为首的两人没有出声,倒是坐在中间的一个官员谨慎小心的开口道,“不瞒知府大人,不知其他大人想法如何,下官是有些好奇的,不过下官知道大人不会无的放矢,想来是比我们现在种的要更适合白地一些。”

  这话弯弯绕绕的,周子墨略微一想,就知道了这话里的弯弯绕绕了。

  这位大人是给他们这个利益集团打先锋来了,为首的不能轻易开口,要是说错了话惹了许文崇不快就不妙了,但地位过低的说话无疑是不给许文崇面子,说话间还摘出了其余的官员,既说了自己好奇,想要许文崇说一说情况,又说自己相信许文崇,最后还不忘给许文崇挖个坑。

  很油滑。

  因为面上是挑不出他话里的错处的。

  但最后一句给人听了大多能听出这是捧杀。

  说是相信许文崇,但要是许文崇拿出来的东西不符合他们的期望,那就是许文崇辜负了他们了。

  不过许文崇不介意,只要有人接他的话就好,他环视一圈坐在他下首的这些人,面上带着微笑,“高粱味道不如小麦水稻,但产量尚可,也可以在白地上种植,这点你们可以放心。”

  周子墨现在就是听许文崇和他们说话,努力学习。

  那些官员面上神色微微变化,很快就换上了欣喜的笑面,好像刚刚那一刹那的神色变幻并不存在似的。

  这回为首的两人率先举杯,“这样再好不过了,多亏了大人,才叫我们北沧府可以耕种的土地扩大了一倍有余。”

  其余人也纷纷举杯,祝贺许文崇。

  许文崇微微一笑,看上去温和有礼,他也相应的举起杯盏,低头抿了一口,这才道,“诸位缪赞了,也该是祝贺本官一人,诸位也有一份功劳啊。”

  杯子里的是水,许文崇没打算喝酒,本来他就不大喜欢喝酒,他酒量称不上多好,唯一好的就是他喝多了直接倒头就睡,不会误事,但也耽误事。

  因此周子墨特地让人在他们案间的酒壶里装上黄米泡的水,是黄色的,水也比较浑浊。

  至于其他人的酒壶里都是酒,黄酒。

  两者离得远些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互相再度说了一些客套话,周子墨听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他真的能在和这些老狐狸交谈间就解析出来并想出一个弯弯绕绕的回应吗?

  好在许文崇没打算和他们继续客套下去。

  “诸位也知本官家中的白地近日在整顿田地,准备耕种了吧?”

  他这般直接的抛出了这么一句话,下方的官员微微怔住。

  他们自然都知道,但被这么一说,就显得好像他们一直盯着知府行动一样,有人想要开口解释,被为首的一人用眼神制止住了。

  他微微整理衣裳,拱手行礼道,“不怕知府见笑,我们多少有些担心高粱这东西是否真的能在白地种出粮食来,所以打听过知府大人那些白地打算怎么办,我们想的也很简单,就只是想要跟着知府大人做而已。”

  这位大人姓苏,祖籍不在北沧府,甚至不在北方,但在北沧府呆了近二十年,可以说是半个北沧本地人了,在北沧府很有声望。

  他接着道,“但不论如何,探听知府大人家中田亩也是下官不是,请知府大人责罚。”

  许文崇看了眼可以说是北沧府二把手的苏源,他和苏源比较熟悉,因为他很多政令都绕不开苏源,就他这几个月的共事来看,苏源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奉行中庸之道,绝不轻易出头。

  现在这位奉行中庸之道的苏大人也开口了吗?

  许文崇摇头笑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田亩就在那里,路过的人都能看一眼,怎么能说是探听呢?”

  “苏大人过于谨慎了。”

  他没有再废话,而是抛出了一句话,“那么各位大人应该也知道本官家中的田地并不打算全部种植高粱了罢?”

  来了。

  重头戏来了。

  下方的官员们连眼神都没有交汇,但脑海中都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位知府大人这次宴请的目的应该就是这个,就是不知到底是什么作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点,虚弱按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