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沈执清第一次对人软了声音,让那双抱着他的手不忍松开。

  沈执清借机靠了好一会方才站直了身子,长舒一口气。

  瞧瞧看了嵇宴一眼,对方像是没发现。

  嵇宴的确是没发现。

  在他的记忆里,这位状元爷虽然性子皮一些,但是从不耍一些花花肠子,在瞧着沈执清那模样像是真的被吓着了,黑市人多眼杂,难保不会再遇上刚刚的事情。

  嵇宴思索了片刻,从一旁的摊位上买了一条据说是开了光的红绳,十两银子掏的那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沈执清皱紧了眉头,“你这个冤大头!”

  仗着家里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啊。

  沈执清刚要转头就去跟人家摊主理论,就被嵇宴给扯了回来。

  沈执清:“你干嘛。”

  嵇宴就将那红绳的一端系在了对方的腰上,另一端握在手里,“这样不怕会走散。”

  沈执清跟着走了两步,扯了扯嘴角,“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溜……”

  最后那个字沈执清没有说完,嵇宴就脸色难看将手伸了过来,将红绳解开,“你走前面。”

  这样出了事情,他也能及时的护着人。

  沈执清:“我不要。”

  沈执清与人并排将细白的腕子递到嵇宴面前。

  嵇宴:“做什么?”

  沈执清将红绳从嵇宴的手里抽出来系在对方的腕子上,“一头系这,一头系到我手上。”

  嵇宴握着红绳的手指微曲,那拢在暗处的耳朵微微有些发红。

  沈执清见人迟迟不动有些不明所以的问出声,“怎么了?可有不妥?”

  嵇宴低着头默默的给人系着,“没。”

  一旁的摊主看的乐呵,忍不住冲着两个人出声,“这可是开过光的三生绳,情系三生,恩爱两不疑啦。”

  嵇宴:“……”

  沈执清:“……”

  刚刚的系上的绳结在摊主的话中就显得有些过于的……暧昧纠缠不清。

  嵇宴的唇抿成了一条线,“我……我解开。”

  沈执清却是抓过嵇宴的手拉着人往前,“走走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嵇宴:“什么来不及?”

  沈执清:“秘密。”

  被沈执清这么一搅合,红绳就这么系着也没解开。

  两个人从人群之中穿行而过,不多时,就在前方不远处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嵇宴:“酒楼里那几个人?”

  沈执清:“跟过去看看。”

  八年前沈执清是来过此的,那时候两个人并未在酒楼之中撞见那几个人,而是误打误撞的在这莲花巷之中碰见了,几个人形迹可疑,很快就成了两个人锁定的目标。

  果不其然,在交易之中,他们就发现了春日宴之上,宴霖献进宫里的那块玉石。

  而在这里,沈执清和嵇宴同样追着这几个人而去,也果不其然在摊位上看见了宴霖献进宫的玉石。

  那时两个人怕打草惊蛇就废了一番功夫。

  而此时,沈执清知道,不管他怎么闹腾,这过去也不可改变,遂懒得跟人扯皮,抬手指着那玉石,冲着摊主直截了当的问出声,“那块玉的成色不错,摊主可能拿来给我们长长眼?”

  “呦,好眼力。”摊主坐在小马扎上,抬手摇着扇子。

  立在一旁的嵇宴虽不知沈执清为何开门见山,但既然已经找到了东西,这要钓的鱼也算是钓成功了。此后只要顺藤摸瓜,慢慢的找到这藏在背后的人,就能被找出来。

  摊主将玉石拿起,“这可是上好的料子,公子可别给我摔了。”

  哪知摊主的话刚说完,那刚刚被交到沈执清手里的玉石,就摔在了地上。

  看那样子,多半是故意的。

  嵇宴:“…………”

  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