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我可是手握大纲的男人[穿书]>第29章 里竹事起

  外面人越来越多, 里竹山结界即将被击破。

  有门生从后山跑来,冲着苏澈喊道:“少门主, 后山祠堂起火, 夫人好像还在哪里, 您快去看看吧。”

  苏澈回头一看,祠堂方向升起滚滚浓烟。

  苏澈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若是此时去救火, 只怕外人会进入里竹,若是不去救火……

  李庭安拉了他一把:“先别管结界了,留几个人在这里撑着, 咱们先去祠堂。”

  漫天火光中, 苏澈看到他娘亲坐在地上。

  苏夫人发丝凌乱,双目无神, 她盯着那早已被火舌舔地看不出模样来的牌匾发呆。

  苏澈小心翼翼上前,轻声唤道:“阿娘?阿娘?你这是怎么了?”

  苏夫人缓缓回头,右手抚上苏澈右脸:“阿澈,你过来了?”

  苏澈道:“祠堂起火了,阿娘, 你怎么在这里?父亲呢?”

  “父亲去哪里了?他怎么能留你自己在这里?”

  这一句戳到了苏夫人,她看着苏澈道:“你父亲死了, 以后你要扛起这整个里竹山。”

  死了?不过是几个时辰未见,怎么会死了呢?

  苏澈看着祠堂,他突然发现除了松木焚烧的味道,这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烤肉味。

  “救火啊, 快!快!。”苏澈蓦然反应过来,他对着身后喊道:“我父亲在里面,我父亲在里面。”

  李庭安听了这话,急匆匆带着身后弟子引水救火。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他早就死了。”苏夫人抬起手指着祠堂:“你要记住,你父亲,是被言幸杀死的,我亲眼看到言幸用剑捅死了你父亲。”

  苏夫人撩起裙子:“阿澈,你看。”

  苏夫人的腿以一个怪异姿势扭曲着,只需一眼便能看出苏夫人小腿断了。

  苏澈道:“怎么可能?师尊与父亲素来无冤无仇,又为什么会对父亲下这种狠手?”

  “师尊平日里最温柔不过了,他怎么会做成这种事情。”

  苏夫人将苏澈拉近,几乎是将嘴巴贴在苏澈耳边:“你以为他为什么放弃半月山来这里帮助你父亲,你又以为他为什么愿意收你为徒,又为什么愿意悉心教导你?”

  “不过是因为我是你母亲罢了。”

  苏澈摇头:“不是,不是,肯定不是这样。”

  他是因为喜欢我才留在里竹山,他是因为……

  苏夫人苦笑:“他这次来,也不过是为了想要趁乱胁迫我,带我离开里竹山。不曾想被你父亲发现了,他便趁着你父亲还未反应过来时,将你父亲杀死。”

  “我这腿便是在与他争斗时被他敲断的。”

  “我竟然不知道,他处心积虑在里竹山等了二十年,为的竟然只是这一天,我真是小瞧他了,我还当时他早已经放下了那些龌龊念头。”

  捂着脸失声痛哭:“这让我,让我怎么有脸下去见你父亲,怎么让我有脸……”

  苏澈心中空荡荡的,他觉得自己胸口处好像被撕掉一块肉一样,一呼一吸之间都令他痛苦不堪。

  父死母伤,祠堂起火,外面还围着一群想要他们性命的伪君子。而那个人做下这种事情之后,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就跑了。

  苏澈捂着自己半张脸,想起那些年自己所做的事情,觉得自己宛如一个智障。

  那个人竟然只是把自己当做母亲的替代品,对自己好也不过是为了讨好自己阿娘。

  这真的是,真的是……

  苏澈后牙咬地咯吱咯吱响,恨不得嘴里咬现在的是言幸血肉,曾经有多爱,现在便有多恨。

  李庭安跑过来道:“山上存的水已经用光,若是从山下引水必然是要打开结界,开还是不开?”

  开,外面数百人会进来。不开,此时是初秋,天气干燥,若是火星四溅,后果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苏澈道:“开了吧,现下都已经这样,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再安排几个人去把言幸抓回来,阿娘,他往那个方向去了?”

  苏夫人指着东南方向道:“我见他往东南方去了,他与西黄江南城向来关系不错,只怕是去了那边。”

  李庭安引山下河水将大火浇灭,众人进废墟中翻找苏门主骸骨,找来找去,也只找到了几块被烧焦的骨头。

  苏夫人挪到那几块骸骨身边擦泪,苏澈低头看着自己父母,面上阴晴不定。

  施清见状,拳头都握得嘎巴嘎巴响,这要不是在幻境之中,只怕是他都要当场将苏夫人鼻梁揍扁,他指着苏澈道:“若是这苏澈信了,他就是个大傻逼。”

  孟如归不知道什么叫大傻逼,但他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夸奖的话,他开口道:“若是你,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是你母亲,还有一个是你师父,你会相信谁?”

  自然是……

  施清平了平怒气道:“自然是我母亲。”

  孟如归听了这回答,他也不气:“正是如此。”

  后面其他门派御剑而来,他们看着这幅场景,皆是议论纷纷。

  为首那人冷笑道:“可真是巧了,昨天刚听到有人说苏门主在这边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今天苏门主就没了,苏夫人,你说这可巧不巧?”

  苏夫人擦了擦泪,她坐在地上整了整裙子,道:“莫门主这就是有意为难了,我们里竹苏氏从来不做那些外门邪道的事情。这次我夫君死去,也只是因为我与言幸的陈年旧怨。”

  “与莫门主口中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没有半分关系。”

  这莫门主姓莫名礼,在骈宜山建派。骈宜山距离里竹山近,平日里处处被里竹山压一头。如今莫里觉得抓住了里竹山把柄,自然是想要好好拿捏拿捏。

  最好是将里竹山一举击垮,若是能吞下来,那是再好不过。

  莫礼不依不挠:“那苏夫人倒是拿出证据来,空口白舌,难以让人信服。”

  苏夫人道:“证据,莫门主稍等片刻吧。等我们里竹弟子将言幸抓回来,您再亲自问他。”

  言幸跑得极快,只是还未出里竹苏氏整个管辖范围,就被里竹山弟子抓住扭送了回去。

  里竹山石阶很长,他这次每走一步就数一步,一共是七百九十八阶,里竹山的罚事堂在半山腰,前面有反抱琵琶玄女。

  苏夫人坐在大堂正位左侧,她身边右侧那个位置,今日坐的是苏澈。

  苏澈在上面坐着等他来,等他一个解释。

  莫礼见言幸进来,未等苏夫人开口,他自己抢先道:“言长老,苏门主被杀究竟是何人所为?”

  言幸低头,看着红色毛毡毯上盛开的大片大片金纹牡丹,他不敢去看苏澈眼睛,只能低头轻声道:“是我。”

  “不是你。”李庭安从外面跑进来,他刚刚安顿好后面,脸上灰烬还为擦干就这样跑进来:“肯定不是你。”

  言幸回头:“下去,在众人面前如此吵闹,你以为你丢的是谁的脸?”

  李庭安继续跟言幸犟嘴:“我说不是师尊就不是师尊,师尊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师尊平白无故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就是就是。”

  “他这可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众人声音三三两两传入言幸耳中,言幸低头一言不发,他反复回想苏夫人说过的话。

  莫礼:“诸位修士说的有理,不如咱们看看言长老是怎么解释,也听听这解释究竟通不通。”

  “是,是有原因。”言幸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苏澈,转头再看向苏夫人:“我倾慕夫人已久,从年少到现在一直如此。”

  众人一片哗然。

  “我追求夫人三年有余,夫人却选择嫁给苏门主,我对夫人日思夜想,只好离开半月山,来到里竹山。”

  “今日本是想趁着里竹山乱,将夫人带走,不曾想被门主发现,一时失手将门主杀死。”

  言幸说完,继续低头看着自己衣服下摆。

  苏澈面色苍白,手紧紧抓在椅背上,指尖没有半分血色。

  李庭安还在闹,被他的师弟们按倒在地,他在地上挣扎道:“你放屁!满嘴胡说八道,谁让你这样说的。”

  如此说自己师父,可真算得上是大逆不道,应该至少关三天禁闭,只不过现在没人关心此事。

  也没有人顾得上去关他禁闭。

  他们竖起耳朵,听着言幸这件事情。有些心软的人看着苏澈,摇头低声道:“你看看这可不是造孽?做人家师父竟然还觊觎人家母亲。”

  “就是就是。”

  李庭安挣扎着:“胡说八道,我师尊胡说八道的啊,你们不要信。苏澈,你不要干坐着,你起来说说话啊,你起来说说话啊,你跟师尊……”

  嘴再张开,已经发不出声响,他看向言幸,目呲欲裂。师尊竟然给他下了禁声令。

  言幸道:“既然事情败露,我也不准备狡辩,苏门主确实死在我手中,因的也是陈年旧怨,这个结果大家可满意了?”

  莫礼还不死心,他冷哼一声:“我记得里竹苏氏一直对外宣扬自己治派严谨,不曾想竟然出来这种人,苏夫人若是不严加整治,只怕是不行吧。”

  “更何况他还杀了门主。”

  苏夫人点点头:“那是自然,阿澈。”

  苏澈这才回过神来:“我在。”

  苏夫人道:“按照规矩,在山中无辜杀人,理应当场诛杀。但是言长老毕竟是你师父,对里竹一直尽心尽力,就只废掉他右手吧。”

  她从手中掏出平日里经常带着的一把小匕首:“去吧。”

  苏澈默默拿起那把匕首,匕首上闪着寒光,映着苏澈一双眼睛,明明这才过了一天,他似乎是老了十岁。

  他拉出言幸手腕,尚且在犹豫不决。

  李庭安一着急,硬生生冲破言幸给他下的禁声令,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他哑着嗓子道:“苏澈,你这是想让他这一生都用不了剑,你这是疯了吧。”

  “你这是想毁了他,他将你抚养长大,你却想毁了他。”

  苏澈看着李庭安:“拿不起剑又如何?我连父亲都没有了,他不过是拿不起剑而已。”

  苏澈将匕首抵在言幸右手手腕,他靠近言幸,在言行耳边低声道:“师尊,你告诉我,这些事都不是你做的,你跟我说,我只想听这句话。”

  “是我做的,没有半分谎言。”

  血花四溅,匕首将手筋生生挑出,言幸咬着下唇硬是没有再吭一声。

  施清几乎要拉不住孟如归,孟如归一次又一次试图给言幸包扎伤口,可是这些早已发生,他做太多也只是徒劳而已。

  这里是幻境,并非人间,

  没有人给言幸包扎伤口,周围人在陆陆续续散去,言幸看着那些人离开,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里竹山算是保住了。

  代价是苏门主一条命和他一只右手。

  李庭安爬到言幸身边,他嘴角一直在流血,他哑着嗓子道:“师尊,你疼不疼。”

  他摸遍身上,试图能够找到一点能够止血的药粉。

  但是没有,他身上连可以包扎用的布条都没有。

  一个二十岁的男人,跪坐在大厅中失声痛哭,只是因为找不到伤药。

  言幸犹豫了一下,将李庭安抱在怀里。他知道李庭安不仅仅是因为疼,他更是害怕他们三个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施清:我觉得苏澈好像一只大傻逼

  九钓王八:我倒觉得他更像是处理不好婆媳关系的臭男人,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