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萧余安这长得哪里是张嘴,分明就是削皮剔肉的刮骨钢刀呀!
林幼仪眼看着好戏已经散场了,这才意犹未尽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就在她缓缓站起身的时候,萧余安的矛头也正好对准了她。
“林幼仪,你是故意的,对吧?”
“呦,被你给看出来了?”
“你……我明摆着告诉你,你给我死了那条心,我是绝对不会看上她的!”
“我知道呀!”
“那你还……”
“不然呢?我不带她来烦你,难道,要让她去碍我娘亲和侯爷的眼不成?这么一比,你吃点苦头,还我娘亲与侯爷一片安宁,也算是牺牲的很有价值了吧?”
“所以,你承认了,你就是故意带她来恶心我的?”
萧余安气的吹胡子瞪眼。
再看林幼仪,她却只是不置可否,漫不经心的抄着手。
而后,一脸娇俏,难掩得意的挑了一下眉梢。
“嗯哼,全对!”
“你……”
萧余安的鼻子都要被林幼仪给气歪了,可他指着林幼仪,却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看着林幼仪这副幸灾乐祸的嘴脸,萧余安竟也莫名其妙的被气笑了。
“随你吧,只要你高兴就好!”
萧余安的反应,让林幼仪颇感意外。
她也说不出,是震惊更多一些,还是失望更多一些,总之,就是始料未及。
“你……不生气?”
“气呀!我让你给气的,五脏六腑都在隐隐作痛!可是,我拿你又有什么办法呢?既然你以此为乐,那我也只能苦中作乐了!只要……”
萧余安说着说着,忽然欲言又止。
林幼仪心急的追问道,“只要什么?”
“只要你记得,答应过我的!林幼仪,我的账可没有那么好赖!”
“放心,我从不赖账!”
【管好你自己吧!只怕到时候,你巴不能撵我离开!】
今天这出好戏虽然落幕了,但三日之后,又能再上演一次。
这样想一想,日子好似真的有盼头了不少呢!
林幼仪心情愉悦的走出了屋子,杏儿候在屋外,看到林幼仪走出来的时候,赶忙快步迎了上来。
“小姐,奴婢刚才看到,表小姐捂着脸,哭着跑了出来!大少爷该不是忍无可忍,对表小姐动手了吧?”
林幼仪被杏儿的话逗笑,伸手在她的眉心戳了一下。
“小丫头,想什么!萧余安再不是东西,也不至于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娘动手呀!”
“林幼仪,我还在呢!你真当我聋了!”
林幼仪吓得一激灵,赶忙陪着笑脸转回头,她哪知道,萧余安什么时候不声不响的就站在了她身后!
“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呵呵,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夸你呢!外面风大,你刚刚敷了药,不能见风的!快回去吧!”
萧余安咬着后槽牙,忿忿地瞪了林幼仪一眼!
合着,这个小丫头,管“不是东西”叫做夸人?
那她夸人的词,还真的是够别致的!
林幼仪看着满眼愠怒的萧余安,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那个……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谁要来送你!你的手帕掉了,贴身的物件儿也不知道收好,丢三落四的!”
“这不是我的手帕,我的在这儿呢。”
林幼仪一面疑惑的看着萧余安手中的锦帕,一面从袖中抽出来了她的锦帕。
“哦,这应该是表姐刚才落下的。”
林幼仪的话音都还没有落地,萧余安便满脸嫌恶的丢掉了那方手帕。
“扔掉!”
说完,萧余安转身走回了屋子。
林幼仪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方锦帕,杏儿赶忙快步上前,将那方锦帕给捡了起来。
“小姐,这帕子看上去好像真的是表小姐的,只不过……怎么都抽丝了?”
林幼仪嗤之以鼻的冷笑了一声,心里面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张妙珍当真是好智计呀!
适才,她都被萧余安骂成了那个样子,可还有多余的心思,来动这样的歪脑筋!
要知道,女子的锦帕与汗巾一般,都是贴身收着的物件儿,也是可以用做信物的东西,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如若不然,萧余安在看到这方锦帕的时候,也不会急着追出来,还给林幼仪。
锦帕这种东西,虽然不值什么。
但若是经有心之人的渲染编排,也是可以好好的做一番文章的!
林幼仪绝不相信,张妙珍是不小心,将这方锦帕掉落在了萧余安的屋里面。
这件事,往小了说,张妙珍可以借着寻找手帕的由头,制造刻意接近萧余安的机会。
往大了说,只这一方手帕,便可以用作他们二人暗通款曲的物证!
张妙珍还真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她爬不上萧余安所在高度,就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也要将萧余安拉下神坛,跌入泥淖,与她等齐!
哎,萧余安这是造的什么孽!
若是张妙珍只碍着萧余安一个人的话,林幼仪也难得管她!
只当是看个热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权当消遣了。
可问题是,萧余安不是一般人!
他是城阳侯府的大少爷,是未来侯府的当家人!
老夫人和城阳侯全都对萧余安寄予厚望!
现如今,林母有孕在身,无论是郎中还是御医,都说林母怀的一定是个男胎。
此时,若是让张妙珍凭着她那些见不得人的脏手段,爬上了萧余安的床,逼的萧余安娶了她的话。
那么,所有人都会以为,这一切都是林母安排的!
林母为了给她自己的儿子铺路,既然不能除掉萧余安,那就毁了他!
实在不行,用一个外甥女绑住萧余安,拉拢、控制住萧余安,也是好的!
想透了这些,林幼仪也不齿的摇了摇头。
“杏儿,你将这方锦帕给表姐送过去,再给她带句话。就告诉她,萧余安能烧了这方锦帕,就能烧了她那把不值钱的贱骨头!她连盒带灰都没有二两重,还敢在侯府动歪心思!若她真的活腻了,大可出了侯府找根绳子自己吊死,别脏了这么好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