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之,你忍着点。”
宋窈蹲在王献之脚边,一把抢过下人递来的剪刀,剪去王献之被火燎到的裙摆,小心翼翼的剪开因为灼烧而变形皱缩的裤脚,淋漓血色顿时出现在宋窈视野中,皮肤被烧焦呈现着紫黑的颜色,“取些酒来,打盆水,然后快去叫大夫。”
有些布料沾在了他的伤口上,宋窈抖着手慢慢拉扯,王献之的手紧紧握住椅子的把手,不敢叫出声。
但是宋窈也看的到他面色苍白,满脸的汗。
“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王献之笑了笑,抬手放在她的头顶,象征性的揉了揉,“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以后你这个娇滴滴大小姐的丈夫就是个瘸子了,要不然你改嫁吧。”
宋窈停下动作,抬头对着王献之的目光,“你说什么?”
她的面色很严肃。
王献之还是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玩笑话。”
“王献之!”
宋窈站起来,剪刀随手丢到王献之手边,宋窈居高临下的看着王献之。看起来有点生气。
“你以为,我为什么嫁给你?”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你不是个瘸子?”
“你知道,我爹娘只有我一个女儿,他们从不会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包括嫁给不喜欢的人。而且身体健康的男人满街都是,我为什么嫁给你?”
“只因为你是王献之,仅此而已。”
“你说的玩笑话,不好笑。”
宋窈好像真的挺生气的,王献之抬手拽了拽她的袖子,宋窈冷着脸挣开了。
“我错了还不行吗?”
王献之又扯过她的袖子,轻轻摇了摇。
宋窈扭着脸不理他。
王献之不顾腿上的上一把揽着宋窈的腰,把把头靠在宋窈怀里。
“我知道错了,别不理我好不好?”
“我清楚我娶你的原因和你要嫁给我的原因是一样的。”
“所以,我们还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结果,对吗?”
王献之靠在宋窈怀里,声音闷闷的,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宋窈低头。
王献之把下巴抵在宋窈的小肚子,仰头看着宋窈。
那双眼睛带着温柔而炽热的爱意,看的宋窈不忍心再责怪他。
“不许再说这些混账话。”
“你要记住,别说你是瘸了,就是你死了,我郗道茂,只要你。”
“好。”
宋窈蹲下身,继续帮他处理伤口。
用毛巾吸了水,在他腿上面拧出来,这是她能想到的最柔和的清洗伤口的方法,她怕弄疼王献之。
洗去了碳灰,宋窈才能最直白的看到他的伤口,他烧伤的严重,最开始的水泡早就破了,变成一块一块的,中间是鲜红的血色,边缘颜色加深,紫黑色。
“你忍一下。”洗完伤口,宋窈用酒给他消毒,古代没有高纯度的医用酒精,只能用白酒,酒冲在伤口上,有些蜇人,伤口拧着疼,宋窈只能尽量把动作放轻。
处理完伤口,她的额头也覆上一层薄汗。
“怎么样。”
宋窈还没有问王献之怎么样,疼不疼,王献之反而先开口了。
宋窈拿着手帕慢条斯理的擦自己手上的血,“挺香的,我都想吃烤肉了。”
“……”王献之面如菜色。
宋窈说完自己都不可抑制的笑起来。
刚刚略微凝重的气氛登时活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