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自己吓到沈姝佳,顾母竭力忍着才没有让自己表现得太过热情。
她拉起沈姝佳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拍拍,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走,进家里坐坐。”
自从有了佳佳后,特别佳佳又是村里最好看的女娃,沈父沈母看谁家的男娃都不爽。
总觉得别家的男娃会随时来,把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大白菜摘走。
一想到顾家有三个男娃,沈父急得暗暗给沈母使眼色。
这两人也是多年的夫妻了,对方的一举一动要表达的意思,差不多都能猜个七七八八。
特别是关于女儿的终身大事,沈母比他更着急。
于是,她眼疾手快地拦住了顾母,“天色不早了,我们就不进去坐了。”
顾家可是有两个适婚年龄的儿子呢,万一佳佳看上其中一个怎么办?
她没有看不起顾家的意思,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当然希望自己倾心养大的闺女,可以嫁到一个好的人家里。
也不是说顾家不好,说起来顾父顾母虽然刚结婚那几年过得艰难。
后来经过两人的努力,再加上现在孩子都大了,一家五口都能挣工分。
这么一看,顾家跟沈家的条件其实都差不多,在新明村里算是日子得不错的人家了。
若不是顾母身上顶着地主女儿这个成分,顾家的两个儿子估计早就结婚了吧?
这么一想,顾家跟沈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又是在一个村子里,离得近也不怕女儿会受欺负。
就是可惜了……
顾母见沈母拒绝了自己的邀请,大家都是人精,多少也猜得出对方顾虑什么。
顾母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好意思再继续拉着沈姝佳了。
她依依不舍松开沈姝佳的手,“那行,那改天有空来坐坐啊。”
“行,好。”沈母笑着应和着,“那我们先走了。”
说着,沈母拉着沈姝佳转身就走,也不管沈父有没有跟上。
那着急的样子,好似有人在她们身后追着一样。
看着沈母和沈姝佳走远后,顾母才一脸惋惜地关上门。
顾母先去看熬着的粥,刚好粥已经熬好了,就倒了一点猪油渣炒豆角,接着又炒了一盘大白菜。
最后热一下早上吃剩下的几个馒头。
当顾焱看到桌子上的粥和菜,脸上不禁悄悄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中午吃的那种黑漆漆的梅菜了。
顾家的饭桌规矩比较随意,想吃什么就自己动手。
不过今天顾焱受了伤,顾母先给顾父打了一碗粥后,立马又给顾焱打了一碗。
接着才给自己打了半碗,剩二儿子顾谨和三儿子顾清就自己动手了。
顾母给顾父和顾焱分别夹了一块猪油渣,然后想到沈姝佳乖俏的模样,脸上忍不住流露出羡慕的神情。
她道:“沈家那丫头你见过没?长得可讨人喜欢了,哎,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哪家小子。”
顾父头也不抬道:“有哪家的闺女是你不喜欢的?”
自从三娃顾清出生后,她看谁家闺女都喜欢,天天听她念叨谁谁家闺女哟,长得又乖又好看。
顾母一听,顿时有点不服气了,“谁说的!那沈心草我就不喜欢啊。”
顾父诧异,“难得有你不喜欢的姑娘呢。”
说着顾父自己都没忍住笑了,连眼角的褶皱都笑出来了。
顾母也知道他在笑话自己,立即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
顾父顿时噤声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地喝着粥。
顾焱一言不发地听着顾母和顾父的话,尽量维持着沉默寡言的人设。
今天的晚饭有粥有菜,吃起来好像也不是很难吃。
看来也不是所有的食物都是难以入口的。
特别是吃起来十分酥脆的猪油渣,很香!
只是要怎样才能经常吃到这些好吃的食物?
顾焱边吃边把记忆翻出来仔细回想了一遍,尽可能地多了解这个时空。
从记忆中可以看出,目前这个时空还处于资源非常稀缺的时期。
因为上层的决策,看似所有的资源已经被强制性打散,可以让所有人吃上饭。
实际上,资源却是从资本的手里,转到了国家上层的管控里。
不管资源的掌握者是谁,只要是对他们好的,那自然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尊崇。
所以他得好好想想,在他留在这个时空的时间里,该怎么样好好地改善一下伙食。
*
这边,沈母正对着沈姝佳耳提面命:“佳佳,这次的人情我们也算还了,以后你若是见到他,不用觉得对顾焱有愧疚,知道吗?”
“你娘说得对,以后若是见到顾焱,尽量离远一点,有什么事我和你娘会解决的。”沈父出声宽慰道。
生怕闺女以后因为顾焱因她受过伤,就心有愧疚,私下和顾家接触。
这两人话里话外的目的也很明显,就是希望佳佳不要和顾家有过多的接触,省得别人看见乱传闲话。
毕竟沈姝佳现在正好是适婚的年龄,沈父沈母最近都在忙着跟媒人联系,若是有合适的男孩就让沈姝佳相看呢。
在这个节骨眼上,沈父沈母自然不希望有人瞎传闺女的闲话。
沈姝佳可是在商场上摸爬打滚了两年多就实现了自己的梦想的人。
光听两人说话就知道他们俩是什么意思了。
对此她自然没有什么意见,这对父母只是一心为她好而已,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于是她十分乖巧的点头:“好,我都听爹娘的。”
聊着聊着就到家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李珍珠早就在锅里烧好了一锅热水,她和沈海山也洗了脚回房间里待着了。
沈海速没在家,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过他经常这样,大家都习惯了。
估计是去找他的那些狐朋狗友玩了,等晚一点就自己回来了。
等沈父沈母收拾干净回房里,沈姝佳才拎着热水去浴间洗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沈姝佳这才慢慢地回想着,关于原主短暂的一生的记忆。
十分钟后,黑夜中传来了一声叹息。
叹了一口气的沈姝佳在床上翻来翻去,怎么也睡不着。
现在是一九七五年,农村还没有通电,一天黑,唯一能用的只有煤油灯。
但煤油也不是人人都能用得起的,只有在供销社用工业票才能买,而且价格还不便宜。
有那买煤油灯的钱,还不如多买点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