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少年郎身手很好,连着他带进来的士兵,原先还很嚣张的匈奴转眼间就全军覆没。
“玄策!你敢杀我,你知道后果……”少年郎一手擒住一个匈奴,那匈奴不服气对着玄策大喊。
似乎是少年郎觉得吵闹,面无表情的将刀放在他喉咙上,用力割了下去,结束了这场闹剧。
待匈奴杀尽,宫殿恢复了平静,从入殿门口一直到皇位龙椅,铺满了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杀戮的气息。
“你是谁!大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玄策看到来缈溪国的匈奴没有一个活着,立刻暴走,指着领头的那位少年郎就开始责怪,这一刻他帝王的气息才展现出来。
他穿梭在尸体之间,指着少年郎骂。
周围的大臣原先被吓的退到各种遮挡物后面,等到打斗结束才出现,也开始对少年郎议论纷纷。
“这是从哪里来的毛头小子!”
“只顾着自己的尊严,不想想全国上下百姓的命!”
“唉,我看这人……不是政国老将军家的小儿子吗?”
政家小儿子……
玄策听到周围人的议论,猛然看向身前的少年郎,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你爷爷,不肯屈服,已经倒在匈奴剑下,难道你要让你全家,都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吗?年轻气盛,丝毫不知顾全大局,逞一时之威,不会对未来考虑!政家怎么会出来一个你这样的人!!”
从字里行间里都能看出,玄策是真的生气了。
“来人!!来人!来人!抓住他,抓住他!”玄策想让周围的士兵把少年郎抓住,但殿中谁也没有动。
这架势……
“怎么?你们难道要造反不成?”
玄策指着周围的人骂。
“这皇位,你有几成把握能坐稳。”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玄策转身一看,那少年郎凤眼剑眉,薄唇亲启,带着丝耐人寻味的表情问他,这气势决不是一个少年所能散发出来的,此刻他就像一个神明,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想去信服。
“放肆!”
玄策从腰间抽出匕首,向少年郎刺去,后者身手十分了得,简单一躲就避开这个攻击,他抓住玄策的手用力一扣,啪嗒一声,刀落在地上。
“你还想要你的皇位吗?”
他问。
“你……你想如何?”玄策手疼的厉害。
“我要你,出兵护国,不再诚服敌寇之下,散金于民,不再无视百姓疾苦。”少年郎一字一句的说出来。
说到底,就是反抗一词。
玄策站在原地,他思虑半晌,最终指着躺在地上政国的尸体大声训斥:“你抬眼看看,你看看你的爷爷是什么下场!!你想死,好,我不拦你,但你不能带着全城的人去死!!!”
“你在畏惧什么?我说了,我能守住这一城的人……”少年郎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政国的尸体,脸上没有半丝悲痛神情。
“你拿什么守!!就拿这几十个人吗?你凭什么守!!!”玄策被他激怒了,脸色红润的问他。
“城中不缺男子。你去看过城内百姓的生活吗?你看到他们为家人流下的眼泪吗?你感受过他们家破人亡的悲痛吗?你看不到,你会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保护了他们,却等来的是造反。可你所谓的保护实际上是刺向他们的利剑,玄策,你不能总是坐在高台之上,你得下去看看,看看那些平凡老百姓的生活,听听众生的心声。我今日之举,是民心所向,万民已集结战于皇宫门口,如若方才我没能擒住匈奴,遭到反杀,那他们便会立刻冲进去,不惧生死,只求一个解放!”
殿内十分安静,每个人都低着头,不在说话。
少年郎继续道
“方才如果我没有来,那你是不是要让公主去和亲?她是公主啊!她是缈溪国最高贵的公主!!除去公主这个身份,她还是位女子,国家有难,我铮铮铁骨热血男儿不上,却要躲在位女子身后,国家的盛世太平,靠一位女子来争取,这算什么?我们从来都不怕死,刀剑抵在喉咙上,我们所后悔的,不是去反抗而丢了生命,而是遗憾自己没能亲手打下盛世。玄策,纵然身居高位,也断不能如此行事。”
等了很久,玄策低下头,他看着倒在皇位上的尸体,疲惫的问:“你想怎么办?”
这句话就意味着他被说服了。
“你坐在皇位之上,开放国库救济灾民,我提剑上战场,绝对不让敌军过剑湖。”少年郎转身,炯炯有神的看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政南。”
政南,年仅十七。
政国大将军膝下唯一的孙儿,自出生以来,世人就从未见过他的真容,直到那日国会,玄策亲自将兵权交到他的手上时,世人才记住他的模样。
为了迎战,政南召集全国上下的男儿,一共分为三批,等到战火纷飞之时,第一批站在城墙之上,从空中向敌军投去火石,第二批埋伏于剑湖之外的山顶上,待敌军靠近剑湖,立刻放箭,阻止其跨过剑湖,第三批跟着政南守住城门,他们站在剑湖之内,一旦有漏网之鱼立刻进行扼杀。
为了完成这次战争,政南带着一些士兵跟木工开始连夜造木箭,这木材倒是很多,弓箭自然不用担心了。
只是除去这木箭,缈溪国的条件是真的差…
火石也并不是没有,只是这火石十分稀缺,只怕没打几个回合就打完了,这就是政南的苦恼之一。
苦恼之二是兵力的问题,现在全国上下统一抗战,能加进来的兵力都加进来的,只是缈溪国本就是一个小国,人数本就不多,更何况之前经历了百般折辱,年轻男儿死的死,伤的伤,大多数都不能上战场了。
要想翻身,难。
“将军!将军!”
门外跑进来一个士兵,政南挽起衣袖坐在一旁想将木箭削尖一些,听到声音,他抬头看过去。
“何事?”
“门……门…门外…”士兵吞吞吐吐半天说不清晰,政南无奈只能起身跟着他走出去看。
原先以为是匈奴提前得到消息,打进来了。可当政南走到门口之时……
万里长街,十余辆马车,以及站在一侧的年轻壮兵。
“我等愿为将军马首是瞻!”
这是哪里来的……
政南站在原地,他看着下面这群生面孔,多了几分警惕。
方才给他报信的那位小兵,凑到他耳边跟他解释:“将军,这些都是百官家里的仆从,车上的是武将兵器库的武器。”
“匈奴入侵,他们怎会有武器?”政南蹙眉回头问他。
不等小兵回答,玄策迎面走来:“国库尚且有密室,这些武将的武库有密室也可理解。”
玄策面容带笑,站在政南面前。
虽说玄策之前昏庸无道,但这些天他也是听从了政南的意见,打开国库救济灾民,挽回了不少形象。
政南轻轻弯腰,算作行礼。
“进去说吧。”玄策绕过他,十分大方的往里面走去。
进入正殿之后,玄策巡视了一圈四周,看到散落一地的木屑,以及随意丢在旁边已经制作好的木箭,他愣了好一会,转头看向政南,最终笑了笑。
政南:“?”
玄策站在原地,看着他道:“我把整个国家都交在你手上了。”
语气沉重,带着些正式。
“定,不负所托。”政南虽不知他来此处说此番话的目的,但还是极其耐心的回答着他。
“缈溪国人少,兵力不足,这些年被匈奴压制能放在手中的兵器少之又少。此刻你所拥有的兵器是缈溪国的全部 ”
政南听了这番话,觉得玄策是来推卸责任的,他也知道人力物力稀缺。
“?”政南没说话,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既然决定反,那就放手一搏,大不了国都沦陷,大不了五马分尸。 ”
玄策现在的态度跟之前的态度判若两人。
那时的政南年轻气盛,一身傲骨,总以为自己单凭一把利剑,就能定下乾坤。
就这样过了几天,前方终于传来匈奴压城的消息。
政南出征。
缈溪国城门不远处有条湖泊 ,当地人民称其为剑湖 。
剑湖。
前是匈奴地界,后是诸多南方小国,周围群山环绕,湖水暗沉,看不到里面的一丝波澜。
百名士兵身穿铠甲,声势浩大出了城门,那一天是缈溪国最热闹的一天,万岁携众民将他们送出了城。
政南身后的红色披风随风飘扬,在这一刻显得那么鲜艳明亮。
他的身后是万民,身前也是万民。
此战,只胜不败!
缈溪国城墙不高,待军队走远了一些,再回头时可以看的城墙上站着位女子,芊芊腰身,娇小玲珑,皮肤如珍珠般光滑明亮,一笑倾城。
这是缈溪国最小的公主——平顺
她站在城楼之上,前方军队的将帅身影映入眼帘。
“公主,我们回去吧。外面风大,您身子不好,还是小心些 ”
她的身侧是位看起来面善的婢女,眉头紧皱,担忧的神色竟显于面。
“再等等,等我看不到他了,再离开。”
平顺的声音很轻,温婉大方,好像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一般,只怕那些乡野村夫站在她的面前说话,都会受影响而刻意温柔自己的语气。
“公主……”
婢女满眼心疼,她回头看了看军队,不再说话。
“翠果,我们走吧。”
等到远方不见人身影,百里雾茫茫之际,平顺才转身离开。
“公主,我们回宫吧。”
翠果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语气温柔 看向她的时候眼神不知名带着心疼。
“去,神庙吧。”
平顺在轿夫的扶持之下,上了马车。
那马车当真奇怪,四面封锁,密不透风。说点不吉利的,从外面看上去,如同一口颜色较浅的棺材……
神庙。
缈溪国第一任万岁亲手督查所搭建的庙,别的国家庙里都供奉着古书中记载的各路神仙,什么神帝、武神、财神、月老。
但缈溪国的神庙中供奉的是一位白衣女子,这就要追溯到千千万万年了,国内遭遇猛兽袭击,神女现身救百姓于水生火热之中。
为了纪念神女,特建神庙,享万人供奉。除此之外,特设白衣节,让世人永远铭记。
从某一种意义上来讲,这也算缈溪国万民信仰。
神庙外观富丽堂皇,香火鼎盛。
说来也奇怪,这神庙好像真的供奉着神仙一样。缈溪国深受匈奴残害,整座国都沦陷,百姓民不聊生,连同皇宫也被侵占。
按理来说,这神庙自当被他们毁了才是。
可当匈奴抵达神庙之前,想冲进去进行销毁,却发现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冲进去,明明身体已经越过庙门,可庙门之内又回到了外面。
他们甚至想让缈溪国本国人进去,结果也是一样。
利箭,火石,所有能用的武器都用了,可每一次碰到神庙时,都会无故断裂,无故熄火。
当地百姓发现神庙的神奇之处,甚至想躲进神庙。当然有人这么做了,在没有匈奴的陪同观看之下,有四五个胆子大的青年顺顺利利进入神庙,再也没有出来。
后来,匈奴为了防止有人效仿,在神庙四周布下兵力埋伏,见人即杀。
现下缈溪国解放,这神庙也自然开放了。
更奇怪的是,神庙里面没有看见那四五个青年的身影,百天无人打理,里面依旧干净如初,贡品都新鲜香甜。
人们就猜,定然是神女显灵。
因此,神庙的香火更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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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
她嘴,打翠的果烂!
【翠果此名来自于甄嬛传齐妃手下婢女,不是原创,单纯引用,如有何不妥,联系即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