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鱼惊恐道:“你, 你知道台词?你看过了?!”
北冥脸上挂着百年不变的可恶笑意说:“不然怎么知道南南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呢?宗门友爱?嗯?父子情深?嗯?”
南鱼汗涔涔问道:“这本也就算了, 上一本,你又怎么知道的?”
上本翻开的地方还在开头啊。
北冥看了一眼先前那本年下本, 了然笑道:“我看书有个习惯, 喜欢从后面开始看。”
南鱼胸口一哽,
你是什么鬼畜啊?
北冥从后面环抱住南鱼, 他身躯高大,南鱼坐在他身上就像是被大企鹅裹住的小企鹅, 他把头搭在南鱼肩膀上,说:“南南,你不觉得这个故事和我们很像吗?”
南鱼正在气头上, 没好气地说:“那又怎样。”
北冥在南鱼耳后说:“你说过你不喜欢太年轻的吧?”
南鱼:“……”
北冥转过南鱼的下巴, 问:“那我呢?我怎么样?”
南鱼的视线扫过北大妖的脸,北大妖眉骨与鼻梁连成一线,五官深邃,眼尾上挑, 妖瞳里好似有光,唇角总是带着礼貌温和的弧度, 嘴唇却又薄得无情。
这张无情的薄唇, 却又说没有一天忘记过他。
单是容貌来说北大妖是无可挑剔的,虽然吐槽他是老猫妖, 其实成熟得刚刚好,约莫人类三十的年纪,集绅士和风度于一体, 举手投足间都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身材更是一等一,看着就能感觉其结实,靠着又很温暖,其实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南鱼发出绵长的鼻音,“嗯……这个嘛。”
他刻意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大猫妖,既不表现出赞许,也不表达出厌恶,犹如冷眼观看一件物品,十分冷静苛刻地评估其价值。
这个过程有些漫长,看得北大妖的眼瞳有些骤缩,南鱼心底发笑其紧张,才开了金口:“勉勉强强吧。”
北冥轻轻笑了,低头吻住南鱼。
他当然知道南鱼的勉勉强强,就是有通关令牌。
久别重逢,大房软床,孤男寡男,且都看了同一本小黄本。
先有气氛铺垫,后有教科书示范,男人与男人间的冲动直来直往,两人亲吻、拥抱、拉扯,很快气温就升高。
北冥摩挲着南鱼的小腹说:“南南,你又‘病’了。”
南鱼低头一看,小鱼儿确实不争气,刚打了一天一夜的篮球,现在又想来从场高尔夫。
南鱼抬起脚,光滑的脚底踩住北小妖说:“怎么,你不想捣药罐?”
北冥呵笑出声,低头浅浅吻过南鱼的鼻尖,说:“喂饱你。”
他将南鱼放倒在床上,从额头往下一路亲吻,南鱼也任凭他动作,舒服的时候还嗯哼两声以示鼓励。
你来我往,一来二去,气氛持续加温,和谐得不像他们的日常。
平心而论,南鱼其实心底是喜欢北大妖的,虽然讨厌的地方也不少。
但是北大妖千里迢迢来探望他,绝对不是友好寒暄。
自己先前又两度挑衅了他,还被他发现自己寻欢作乐,现在再装矜持就没意思了。
别说你有什么纯洁心思了,反正我也不是好人。
大家对目前的情况心知肚明,契机已经很成熟了。
南鱼倒是不介意和北大妖来一场成.人间的对话,毕竟北大妖都千里送了,但是不代表他会像本子里一样乖乖雌伏。
南鱼在北冥耳边说:“满足我要求的话,就让你得逞。”
北冥即将品尝到惦记多年的美餐,当然有求必应:“南南说。”
南鱼眼睛灿亮灿亮的,抱着北冥反压一军,迅速将人双手一举,用术法定至床头。
北冥看着自己手上那圈丝带似的灵力,挑了挑眉,问:“南南,你这是什么意思?”
南鱼笑得纯良,说:“您不总喜欢跟我玩父子游戏吗?这次就由南南在上面,好好伺候伺候父亲。”
南鱼知道北大妖不喜欢别人骑到他头上,但他偏偏喜欢顶风作案。
如果智商被碾压的话,至少要从身体上找回场子来。
虽然南鱼不觉得自己能在北大妖面前当1,但是当个上位的0还是要争取一下的吧?
北冥明白了,似笑非笑地问:“南南想主导吗?”
南鱼和善一笑:“如果您讨厌屈居人下的话,南南把您放开也是可以的。”
但是放开的后果是什么,就不必说明了。
北冥:“……”
过了一会,北冥才勉强微笑着说:“不用。”
南鱼追问,“真的不勉强吗?父亲很讨厌别人以下犯上吧?”
北冥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勉强,麻烦你了。”
“那就好,”南鱼点点头,继续开炮,“您能容忍在床帏中任人摆布,南南就放心了。”
北冥差点连笑容都端不住了。
几千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头上放肆,偏偏这人,又让他馋得不得了。
他挑起嘴角,将南鱼伺候他的样子如数纳进眼中。
南鱼拉开北大妖的衣带露出结实的小腹,讨好地说:“父亲放心,南南会努力的。”
你想快的时候我偏慢,你想要左的时候我偏向右。
总之就是要让你欲罢不能,又让你欲求不满,玩不死你!
“呵呵,好。”北冥也不恼,微笑着任南鱼四处点火。
南鱼已经可以想象等会北大妖千年冷笑,向来游刃有余的神情换成一脸恼色,求自己这样这样又那样。
而自己开着小火车,把着方向盘,想怎么开就怎么开,昔日高高在上的北大妖被自己压在身下,低喘阵阵又需求不满。
南鱼还特意周转了一遍灵力,让灵力洗去一身的疲惫。
此时他已经完全忘了上个给他留下疲惫的人是谁,他现在只想虐这只大猫妖。
他千算万算,算准了北大妖会乖乖任他骑,却偏偏没算到,有时候位置并不能决定主导权。
南鱼一上车,就发现自己拿错了剧本。
他怎么,怎么起了一匹脱缰的野马?
难道主导权看的是腰力吗?!
“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
“都是一样的南南,你现在不是坐在我身上吗?”
“不,我的计划里,你是不动的啊。”
“呵呵。”
“等、等等~~”南鱼声音都抖出了波浪线。
南鱼感觉火车车厢都没这么晃,和谐号都没这么快,你开火箭的吧!
这条路太颠簸了啊!
“缓,缓一缓……”
南鱼骑不动了,后备役司机很快就接了手,北冥解放双手,手握方向盘,脚踩离合。
车速之快南鱼眼睛里写满了“怀疑人生”。
北大妖以南鱼累了让他躺着休息为由调转了位置,南鱼更是被震得人仰马翻,脑袋里全是烟花,还掺杂着许多莫名其妙的歌声。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突突突在路上奔驰呀……”
“哟哆啦哩哟哆啦哩喔噫哩喔哩,咧哩咧哩喔呼呼呜哩,我想飞到天上去……”
就在南鱼想着一刀把北大妖捅死算了,反而他也能复活的这时候,系统上线了。
系统弱弱地问,
[南南,你还好吗?]
南鱼已经遭受了一晚,不,叠加起来是两天两夜了,两天两夜无情的鞭挞,使他无力回答,更别说指责系统临阵脱逃的事情了。
“南南……”北冥在南鱼耳边吹了一口气,其意思不言自明。
“你还来!”南鱼磨磨牙,瞪着北大妖那掩不住的春风得意。
北冥还想说什么,突然安静了一下。
南鱼问:“怎么了。”
北冥又笑起来,说:“没事,南南,你先睡一会。”
南鱼双眼焕发出生机,“你要离开?”
北冥但笑不语,只是说:“我很快回来。”
“你快走。”
北冥刚离开,系统弱弱问:
[南南,北大妖走了吗?]
南鱼开启视野共享,说:“你也太怕他了,是你干的好事吗?”
看到北冥走了,系统立刻跳出来骄傲地回应:
[嗯呢!]
“你倒是机灵,我以为你逃命去了呢。”
[怎么可能,我也能想帮南南!可是……]
系统有些踌躇。
“怎么了?反将了北大妖一军还不开心?”
系统垂头丧气地说,
[南南,我有个好消息和个坏消息……]
“好消息。”南鱼直接打断系统。
系统嘿嘿一声,
[好消息是,我把北大妖兽骨地的结界给打破了,世界大乱,没有一个月他回不来了哈哈哈。]
“恭喜你报仇成功,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
系统顿时怂了不少,
[坏消息是,我把小淫龙的路程算错了QAQ,我用是他两只龙角的力量计算,他会比先前的早一些到这里。]
“等等、”多次的惊吓让南鱼心里一阵不妙,“你别跟我说他现在就在门口。”
[那倒没有喔。]
南鱼松了一口气。
系统接着道,
[小淫龙在山脚下。]
南鱼身体一震。
[而且很生气。]
??
什么鬼?三个人都来一遍,他们是想凑一桌麻将吗!
南鱼:“我觉得我应该先去避个难。”
要说那三个人里面,南鱼是最不怕翼若的。
不为别的,就凭南鱼可以把翼若吃得死死的这一点。
如果说北冥是洞察人心的老狐狸,绝云是沉默肃静的狼王,翼若就是张牙虎爪的野猫,脾气差,但好驯服。
但架不住现在南鱼腰疼。
三个人里面,翼若绝对是最想把他扛上床的那个,年轻嘛,思维方式都不一样。
何况是在他把人扔到时空管理局之后。
[南南,我也觉得你应该先去避一避,我觉得小淫龙现在应该挺生气的。]
系统弱弱道。
南鱼深吸一口气,“系统,你给我规划个逃生路线,等我腰……不是,等我恢复精神了我再和翼若好好说说。”
[好的好的。]
几乎是瞬间的事,系统很快把路线给南鱼列出来。
[南南,你还有什么贵重物品要带吗?]
贵重物品……“扶摇!”
等下要是翼若把气撒到别人身上伤了扶摇怎么办?
南鱼寻思还有点时间,立刻准备去找扶摇,刚打开房门,门口杵着个人,南鱼差点一头撞对方身上。
对方眼疾手快地扶住南鱼肩膀,悲伤地唤了一声:“南南……”
“白日?”南鱼发现是神情十分憔悴的白日,脑袋里马上以最大音量响起了危险警告。
警告,警告,前方存在修罗场可能。
南鱼认为白日也是他咸鱼生活路上的绊脚石,因为白日他才会跟魔王大人滚到一起,然后又被北大妖发现,现在还不走,等着被小淫龙也拿来开刀吗?
白日不是修罗场,但是白日制造修罗场,南鱼赶紧和白日拉开距离,“你怎么在这里?你赶紧走,我现在没时间见你。”
南鱼这抵触的样子使白日红了眼眶,他看着南鱼水润润的脸惨笑着说:“南南,你看起来容光焕发,这几日一定过得很好,一点也没为我烦恼……”
“可我一直很痛苦,南南,那天的事是我不好,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和你道歉。”
南鱼正要躲情债,哪里顾得上他,拂开肩膀上的手说:“你对我失礼我也踹了你,我们两清了,我现在没空,我要先走了。”
白日却不信,复缠上来,“南南,我知道你生气,你听我说。”
“我没生气,不是,我现在真的没空。”
这时南鱼嗅到一股带着肃杀之气的龙涎香,抬头一看,还不见人影,但是肯定离得很近了。
他将白日往外推,“白日,你也赶紧走吧。”
“南南,你别赶我走。”
“你再不走命就没了!”我命也会没的啊。
南南……”白日完全没明白南鱼的意思,仍沉浸在悲伤的失恋情绪中。“
南鱼见他还要纠缠不休,感觉这样谁都走不了,毅然舍弃了白日,说:“行,你在这儿吧,我先走了。”
他施了风遁,浑身却岿然不动,回头只见白日扣了他肩膀的穴位。
“……”南鱼是想骂白日来着,可是他发现自己不仅动不了,还说不了话。
我特么@#/¥Y$%@*$&……
白日移开视线避开南鱼眼里的愤怒,哀求着说,“南南你别怪我,我知道你走了之后就不会再见我了,也不会再听我说话,我只能这样了。”
南鱼:我会见你的,我下次一定把你一整排肋骨都踢断。
白日继续说:“南南,我已经深刻反省过了,上次是我不守礼节,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南南,是我操之过急了,我们先从感情培养起吧。”
白日眼睛里燃起火苗,他看不见南鱼拼命投来的眼神暗示,用力握住南鱼双手,诚恳地说:“南南,我们结为道侣吧。”
“你这么丑,师尊怎么会和你结为道侣呢?”
一道又冷又媚的声音伴随着淡淡的龙涎香从身后传来。
南鱼眼睛失去了高光,露出“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想死的表情。
从未听过这样冷艳的声音,白日回头,只见一个美得雌雄莫辨的少年站在他身后,他还未来得及从少年的美貌中清醒过来,就已经被他不加掩饰的厌恶眼神打倒。
少年嘴角勾着魅惑的冷笑,将他那白得发光的手搭在他搭着南鱼的手背上,明明是很简单的动作偏偏被他生出一股子风情万种。
南鱼看见翼若去搭白日的手,立刻阻止,“不可!”
但白日还是脸色一变,整个人失去了反应。
南鱼知道他外表上看不出什么挫折,但精神上已经被灼烫的热浪席卷,道身都要崩裂开。
证据就是他的骨头发出脆响,血液都烧成了岩浆,鲜血从他耳朵流了下来。
“翼若,快住手!”南鱼心好累。
话说白日也真够惨的,不是被魔王大人掐晕就是被自己踹断肋骨,现在还被小淫龙焚烧。
可怜得他都不忍心算账了。
翼若冷笑着说:“我住手的话,师尊是不是就要和这个丑八怪结为道侣了?”
南鱼看了一脸白日英俊的五官,心想也不丑啊。
再看一眼整个人都散发着光芒的翼若,好吧,这样说好像也不过分。
南鱼深呼吸一口气,将翼若扯到自己身边,对白日说:“白日,我无法和你结为道侣,我已经有道侣了。”
他牵起翼若的手说:“这个人就是我的道侣。”
骨骼重新连接,火刑烟消云散,血液以正常频率流淌在血管与血管之间,刚缓过来的白日因为这句话差点又给冲晕过去,“谁!”
他难以置信地指着那个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的美貌少年,“他?!”
翼若也对南鱼的发言感到了巨大的震撼,但是听到别人质疑他马上嘲讽道:“你不仅丑,还聋吗?”
白日看看惊喜交加的少年,又看看一脸无奈的南鱼,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信,南南,你一定是在搪塞我。”
翼若眯起眼睛道:“我师尊的话,轮得到你来质疑?”
“南南……”白日又将痛苦的目光投向南鱼,似乎想从他口中说出转机。
南鱼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我和师尊早已心意相通,你不信的话,也有办法让你相信就是了。”翼若勾起绯红的唇瓣,“结为道侣的修士能够感知对方的情绪,我和我师尊数日未见,你看我师尊,”翼若挑起南鱼的下巴,“是不是想我想得紧?”
白日才发现南鱼满脸红霞,眼中波光潋滟,原来他低下头不是感觉尴尬,而是动情,白日瞬间倒退一步,面如死灰。
翼若继续嘲讽:“你还不走?你对别人道侣间那等事也有兴趣吗?”
白日望向南鱼,南鱼脸颊慢慢爬满红霞,却没有否认。
他现在浑身发烫,心跳像几个珠子同时掉在玉盘上一样噼里啪啦七上八下,自己都自顾不暇。
好家伙,小淫龙不愧是小淫龙,居然当众催动龙淫。
虽然很想给小淫龙一拳,再骂他一句不要脸,但要是能趁这个机会断了白日的念头也好。
南鱼忍着咬断舌头的冲动道:“小,小别胜新婚,白日,你先回去吧。”
“小别……胜新……婚……?”白日越品这句话,越是觉得痛苦绝望。
他脚下踉跄,盯着那晃眼的两人道:“你们,你们居然……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知道了,南鱼,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白日惨白着脸,一脚重一脚轻地往外走。
白日一离开,翼若在南鱼耳边阴沉沉地说:“师尊,闲杂人等走了,我们之间的账,是不是该算一算了。”
南鱼头皮发麻,“什么账。”
翼若冷冷道:“师尊千方百计将徒儿送走,还和野男人你侬我侬,你说徒儿该怎么处置您呢?”
我认为你应该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但是翼若是不可能这么好说话的,而且南鱼也不会拉下脸来求他。
翼若绕着南鱼的发丝,说:“要不师尊先告诉徒儿,徒儿不在的这些日子,你都见了谁,做了什么。”
得,你还是直接跟我算账吧,我怕你听完我说的后活生生气死了。
翼若阴恻恻笑起来,“师尊太招人了,果然我还是像以前一样,把师尊绑起来好不好?”
叮铃一声,翼若拿出一条银色的细手链,那手链虽然细如丝线,却连板斧也无法劈开,而且还会封住灵力的流转。
南鱼想起以前被这条链子软禁起来的日子就一阵牙疼,估计是把翼若送走这件事让他太没有安全感了,臭小孩又要黑化了。
那银链流光溢彩,一看就是被翼若淬炼了几十遍,就等着今天招呼自己呢。
南鱼估摸了下,要是翼若把他绑起来……他还真打不过翼若。
南鱼抬起头,肃色道:“你千方百计来找为师,就是为了听为师和别人的事吗?”
翼若将链子捋直,笑盈盈道:“当然,这事对徒儿来说很重要。”
南鱼面有薄怒道:“你为什么不问问为师对你是怎么想的?”
翼若手一顿。
南鱼咬着牙,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你以为……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搪塞之词吗。”
翼若眼睛里浮现起又惊又喜的光芒,但他忽然想到南鱼上次也是这样的把戏,脸上立刻竖起严严实实的防备,冷声道:“师尊以为徒儿这次还会上你的当?”
“我……”南鱼张嘴欲说什么,又抿起了嘴唇,苦涩地摇摇头,移开视线,一副不愿辩解的样子。
“师尊,”翼若的心神不自觉就被勾起来了,“但,但是听听也无妨。”
南鱼看一眼翼若,再看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空,仿佛他的心境也是如此沉甸甸,轻叹一声,转身进了房间。
“师尊,”翼若快步跟了进去,“师尊你说,徒儿听的。”
等到翼若跟到的时候,南鱼单手撑桌,只留给他一个单薄又脆弱的背影,清泉般的声音在灰暗的房间内轻轻流淌。
“翼若,把你送走后,为师也是后悔的。”
翼若攥紧拳头,指尖却忍不住发颤,委屈地问:“真的吗?”
南鱼缓缓点了点头,轻叹道:“翼若,为师可是一天都没有忘记过你啊。”
翼若红着眼睛说:“撒谎!你要是还记得我,为什么还要收别人的徒弟?”
为什么?南鱼想。
当然是因为他又乖又可爱啊。
翼若咬紧牙龈:“一离开就收别人做徒弟,还把我扔到别的世界去,师尊根本就是在撒谎。”
南鱼又听到那银链子的叮铃声,气得一拍桌子,回身道:“为师为何还要收徒弟,你心里不清楚吗?”
翼若被桌子的响声震了一下,又看见南鱼对自己发火,那眼神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不由得低下头想一想。
师尊收徒,难道和自己有关?
南鱼指尖直戳翼若心窝子,质问道:“你难道不知我为何打破约定,在你之后再找一个徒弟?你问问自己!”
你千万别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扶摇可爱。
良久思考后翼若抬起头,惊喜地问:“师尊是因为惦记徒儿,所以才找一个年龄相仿的人为徒吗?”
“啊,对,就是这样。”南鱼讪笑。
还好小淫龙自我脑补能力不错。
翼若感动得将自己抱进怀里,南鱼被一大美人这样抱着,一口一个师尊,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
他说:“今晚你就住下来,我们师徒好好聚聚吧。”
与其让翼若兽性大发,不如先端出东家的样子。
翼若作妖全是因为自己对他的不在乎,要是给点甜头,捋顺了毛还是很可爱的一只,至少比那两只巨型兽好搞定。
当晚二人睡在南鱼大得没边的床上,窗外夜雨泼洒,屋内师徒叙旧。
翼若趴在南鱼胸口上,开叉的裙角露出大片风光,无形的尾巴翘到天上。
南鱼还在漫无边际地扯谎:“翼若,你是我最心爱的徒弟,我待你跟别人是不同的,你不要总是猜疑师尊,师尊把你送走,是因为你有更好的生活,所以你回去吧,等你想见师尊了再回来。”
翼若只听了自己想听的前半句话,问:“我真的是师尊最心爱的徒弟吗?”
南鱼第不知道多少次哄他:“当然了,在你之前我从未有过收徒的想法。”
在你之后我这种想法也差点断送了。
翼若甜得满脸酡红,撑起身子问南鱼:“真的吗?最心爱的。”
南鱼皮笑肉不笑:“真的。”
翼若这下子甜得呼吸都是腻的,他还不罢休,缠着南鱼:“那师尊发誓。”
南鱼无奈地举起三根手指,念道:“翼若是南鱼最心爱的徒弟,没有之一,如有妄言,天打雷劈。”
啪!
刚说完,窗外一道白光劈下,几个惊雷噼里啪啦。
那道巨大的闪电刚照亮了南鱼惊愣的脸颊,房门又响起敲门声。
扶摇天真无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师尊,打雷了,师尊今晚和扶摇睡吗?”
“糟了。”
怎么正好遇到打雷夜?
扶摇以前当小皇子的时候,打雷夜三步一宫女五步一伺奴守着,从来不知道害怕为何物,跟了自己之后没带一个下人,打雷夜都是自己守着,打雷夜抵足而眠已经成了他们的约定俗成。
“师尊,你的小徒弟来了,但是,我才是你最心爱的那个,对吧?”旁边翼若神情阴翳地盯着南鱼,看来情绪坏得跟外面的天气有得一拼。
为什么我又陷入修罗场……难道真的人在做天在看?南鱼心累地想。
门外又是一道闪电,紧随其后的霹雳雷声吓得扶摇哼出了声音。
听到那小鹿一样惊慌的声音南鱼蹭地一下就坐了起来,那是这几十年对扶摇的保护欲而做出的最真实的生理反应。
旁边翼若散发的杀气宛若实质,南鱼回头对满眼受伤的他说:“最心爱的位置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比较出来的的,但是现在他比你更需要我。”
也不管翼若能不能听懂,南鱼就下了床,背后还能听到翼若的控诉:
“你就是疼小的那个!”
南鱼摇摇头走了出去,刚打开门,满身冷意的扶摇抱着枕头钻了进来,南鱼没来得及将他拒在门外。
回头一看,还好翼若没有跟出来。
扶摇笑着说:“师尊,外面雨好大。”
扶摇身穿草绿色衣裳,雨水打出的阴影,在上面泼出一副浑然天成的图画。
南鱼不留痕迹将扶摇掰向背对卧室的角度,说:“怎么弄得这么湿?为师陪你回去换件衣裳。”
扶摇却站着不动,用期期艾艾的眼神看着南鱼说:“衣服扶摇用灵力烘干就好,扶摇今晚能在师尊房间过夜吗?”
“嗯?”南鱼愣了一下。
扶摇有点小幽怨地说:“师尊这阵子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又不让扶摇进来,难道师尊房间里有什么扶摇不能看的东西吗?”
南鱼立刻反驳:“没有的,怎么会有你不能看的东西呢?”
除了我那三个名不副实的前任,你都能看的啊。
扶摇喜笑颜开:“那扶摇就进去啦。”
“等等!”
南鱼看扶摇一溜烟地就跑到自己卧室里去,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也追了上去。
里面还有个小淫龙在床上,且不说为什么有个陌生男人在自己房间,就是那两个“唯一的徒弟”的承诺南鱼也解释不清啊。
南鱼看见看见扶摇突然在前面站住了。
完了,南鱼捂住脸,终于还是,没瞒住。
“师尊……”扶摇回过头来看南鱼,笑着说,“师尊不用因为房间杂乱就不让扶摇进来的。”
什么意思?
南鱼拿开手,发现床上空无一人,倒是枕头被撕烂扔在床上,白羽洒了一地。
小淫龙这次倒没让他难堪,南鱼突然有些感动。
“师尊,我们睡吧。”扶摇已经上了床,拍拍旁边的位置,热情邀请南鱼。
南鱼怎么觉得,背后有股恶寒呢?
□□的这晚,因为南鱼枕头被某人撕毁,真正意义上和扶摇同床共枕,两人靠得极近,窗外的雷声渐渐消停,扶摇呼吸也逐渐平稳,眼皮子慢慢阖上。
南鱼就没有扶摇那么自在了,他总觉得身边危机四伏,不敢掉以轻心,更不敢和扶摇肢体接触,两人中间隔着一条楚河汉界。
“师尊……”扶摇一声呓语,翻身抱住了南鱼的手臂。
结界被打破,南鱼条件反射回头看扶摇的脸。
少年精致秀气的脸蛋在自己面前放大,每一根长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微润的脸颊透露出健康的粉色,水润的嘴唇微启,睡颜有如婴儿一般天真。
可爱,可爱!
扶摇的可爱,就和八岁时候的可爱一样。
南鱼忍不住转过身与扶摇相对,安抚性地拍拍小徒弟的手背,却在落下的第二下察觉床板一沉,身后贴上了另一个人的胸口。
这个袭击猝不及防,南鱼一个惊吓手上的力气没收住,啪的一声把扶摇拍醒了。
“师尊,怎么了?”扶摇眼神惺忪地问。
“啊,没什么……”南鱼赶在扶摇睁开眼睛前用被子将后方遮得严严实实,不让扶摇看到任何不该看的东西,然后脚心往后一蹬,示意某人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安抚道,“继续睡吧。”
“喔。”扶摇很快又睡了过去。
南鱼回头怒视那颗从被子里冒出来的漂亮头颅,恨不得将翼若踹下床,可惜南鱼在中间,扶摇在床边,翼若最里面,要踹下床肯定是不行的了。
某人不知悔改,凑到南鱼耳边低语:“师尊,左拥右抱的感觉怎么样?”
南鱼用嘴型对翼若说:给、我、滚。
翼若冷笑道:“师尊和小徒弟睡就可以,和我睡就要我滚,我知道了,一定是我让师尊不够满意。”
南鱼见翼若突然笑得乖巧,心里一阵不好的预感。
翼若低下头,钻进被子里,被子中部有一个小山包凸起。
南鱼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钻到被子中间去,只见那小山包缓缓往南鱼的位置游移,最后停在南鱼肚子下方不动了。
等,等等,这个位置!
知道翼若要做什么的南鱼立刻伸手去推翼若的脑袋,仿佛被看穿了动作一样右手被擒,接着一股紧致的温暖强势包裹住了南鱼。
“你他.妈……!”南鱼睁大了眼睛,另一手也伸出去拒绝却中途折回到了嘴里,靠咬着手腕阻止那差点跑出来的声音。
南鱼没想到翼若会用这一招,孽徒实在大胆至极!
他感觉自己摔进了一片热池子,整个人都被那股温暖牵制住了,已经尽可能使自己平静呼吸还是有点发颤,心脏也在这师徒同睡的床上上下乱窜。
这种事一开始动作都很小,但是随着时间加长就有点收不住了,无论是当前的时间、当下的地点、床上的人,天时地利人和都与平常不一样,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觉得应该立刻停止!但又……莫名刺激。
在南鱼忍不住又蹬了一次床板,不小心动作过大他听到旁边迷迷糊糊的声音,“师尊……”
他惊慌转头,扶摇皱皱鼻子,眯着眼睛正想看清什么。
急中生智的南鱼连忙对着扶摇的脸狂甩几十个沉睡术,药量之重连一头大象都能放倒,“师尊……”甩得扶摇晕头转向,甩得满屋子都是睡莲香,甩得扶摇再也看不清听不清什么,往后一仰眼皮一翻昏睡过去。
与此同时南鱼也已经忍不住了,高声哼了出来。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应该中断这种局面,但是感官上……
他确实没法拒绝。
冲动来得这么快,何况他还是个正常的男人。
“混、混账,你居然敢……!”
这个账是没完了,但是真香也是真的真香。
“待、待会再收拾你……”
南鱼不再咬手腕,索性抓紧床板,先享受一番。
身体变得温暖,脑中的火星一点一点亮了起来,如星河般积攒着,游聚成巨大的光亮,攒到最多的时候,终于突破了南鱼能承受的临界点,他听到了巨大的烟花声,砰的一声支配了他所有感官。
火星四处乱溅,他仰起喉咙,坦荡荡地哼了出来。
眼角挂着泪珠,他脑袋晕乎乎的,还没有回过神来,翼若钻出被窝,舌尖舔了舔嘴角,似乎在说:师尊真美味。
他凑到南鱼耳边问:“师尊,剩下的,是要在这里继续吗?”
南鱼看了一眼熟睡的扶摇,心想杀人还怕溅到自己的床,咬牙切齿道:“去、隔、壁!”
翼若扬起得逞的笑容,抱着南鱼下一秒已经到了隔壁的厢房。
南鱼背一沾床板他就扬手给了翼若一拳,但是在距离那张盛世美颜五公分前硬生生停了下来,再也下不去手。
翼若笑眯眯地看着南鱼,说:“师尊果然舍不得打我。”
“……”倒不是因为南鱼怜香惜玉,而是这小子,居、居然龙角角来讨好他。
翼若眨了眨眼睛,那左右各两根粉粉的龙角也轻轻颤了颤。
翼若的皮肤本来就白的发亮,他的龙角更是漂亮的银粉色,虽然储蓄着巨大的力量,可是看起来却如同精致的艺术品一般。
特别是那两根新生的龙角,贴着大的两根生长,却只有一半的高度,看起来怯生生的,哪里揍得下去手啊!
南鱼额角暴起青筋,张开五指将龙角角握在手中。
龙角聚集着龙的神经末梢,翼若被南鱼摸得舒服得哼哼唧唧,“师尊,左边,嗯~右边~”
翼若是天生的享乐派,他觉得舒服了就缠着南鱼,钻进南鱼怀里,整个人都散发着好闻的龙涎香。
龙性本淫,龙涎香也有那方面的助力,闻得南鱼身体也逐渐热了起来,特别是胸口处,一股火直接窜到了小腹。
南鱼摸翼若的龙角角,翼若也伸手覆上小南鱼。
“住、手。”南鱼还保持着良知。
“师尊那么久未见徒儿,就不想知道徒儿过得好不好吗?”小淫龙一上床就原形毕露,满嘴跑火车。
“……好不好我会看,不需要你抓我的手检查。”
某徒儿热衷于医生游戏,南鱼被迫摸遍了小淫龙全身上上下下,还要被逼着回答,“师尊,徒儿皮肤滑不滑?”
又被抓着摸了一把那紧实的腰腹,小淫龙说:“师尊,虽然徒儿没有小师弟那么年轻,但徒儿知道师尊喜欢身材好的,所以我特意锻炼了八块腹肌,师尊可还喜欢吗?”
……还真挺硬的,手感不错。
又被带着往下滑,“师尊,我知道你喜欢徒儿上面的小角角,但是徒儿下面的小角角也不错,师尊不摸摸看吗?”
“打住!”
南鱼白了翼若一眼,虽然刚才是被他偷了个袭,但是自己刚和北大妖亲热完,现在他就忙不迭地去赶别人的趟,南鱼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无节操。
翼若却无视他的拒绝,撒娇道:“师尊摸摸徒儿好不好~”
声音还极其谄媚,一句话打了十几个弯。
说起来翼若本来就是天性喜欢享乐的人,以前软禁南鱼的时候也是这样仗着自己的美色各种煽风点“火”,虽然南鱼后来都撑了下来。
现在南鱼正是贤者模式,对翼若除了头上的其他角角不感兴趣。
“不用了,为师不好奇。”
南鱼想将翼若推开,翼若却顺势将他揽了过去,结果南鱼一失重一不小心,手……
按、上、去、了。
南鱼露出了想死的眼神。
翼若呵呵笑着说:“师尊嘴里说着不感兴趣,却往徒儿怀里钻。”
“还不是你拉我!”南鱼脸色微红地低斥,慌张地想要坐起来。
结果在这样的推拉之下,翼若呼吸粗重地说:“别动,师尊。”
南鱼自然知道他这样的反应代表着什么,就是手里的触感他也明白了。
然后南鱼就发现。
嗯???
我摁到了什么东西?
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南鱼认认真真、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细致耐心地探测了一遍,结果脸色大变,某家伙生龙活虎如假包换,不是笛子也不是其他,但是却不在南鱼常识范围内。
南鱼的声音就和他的手指一样颤抖:“为什么你有两根……”
翼若被南鱼摸得气喘吁吁,眼角泛红,却不明白南鱼在震惊什么,自然而然回答:“因为我是龙啊。”
宛若晴天霹雳。
南鱼突然想起来,龙、蛇、大白鲨,都有两幅生殖器官。
翼若看南鱼不动,在南鱼耳边说:“师尊,你摸得我好舒服,你再动一动。”
动你个鬼啊!
南鱼感觉着手里的分量,直觉告诉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很早南鱼就明白一个道理,
男孩子,在和人独处的时候,要保护好自己。
南鱼推开翼若,整了整衣服,“今天夜已经很深了,我要回房间了,你休息吧。”
他下床的姿势急得像是想起家中糟糠之妻的嫖客,行动如风如火,却在脚尖踮地的那一刻腰身一紧,被翼若双脚一夹,扔回床上。
翼若的脸色极其阴翳,眼底的春色变成深不见底的黑水,嘴里吐出冰块一样的话语:“这么多年过去了,师尊才愿意接纳我,现在就因为徒儿异于常人,又要将我抛下吗?”
翼若那受伤的表情让南鱼心里一痛,自己只考虑到自己,却没想到翼若也只是一个青春期容易受伤的少年。
也许翼若就因为自己两根xx很自卑啊!
但是是这样就被骗了那就太可笑了。
先别说南鱼不想一夜征二郎,翼若的小淫龙昵称是经过系统认定的,他绝对、一定、肯定会玩疯了,然后就不顾自己感受乱来。
南鱼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两军进城对不对!”
被揭穿的翼若羞赧一笑,贴在南鱼耳边说:“这样不好吗?多一倍的快乐。”
南鱼推开那张带有蛊惑性的漂亮面孔,“我拒绝。”
“为什么?”
“敌军太多,必然使城墙倒塌。”
“先破后立,宝剑断骨后淬生。”
“滚。”
两人就这个问题谈判了十分钟,翼若威逼利诱,南鱼死不改口,最后还是南鱼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翼若冷笑一声,说:“师尊就这么讨厌我?”
南鱼被他这样的口吻搞得心烦,“我要是讨厌你,你现在就应该在床底了。”
翼若又翻了个脸色,问:“那师尊是喜欢我?”
南鱼被他的问题一哽,想说就算是养猫养狗,养了几年都有感情了吧。
南鱼怕翼若又问他:师尊是当我当做畜生来看吗?那师尊到底是喜欢畜生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多一点。
总是觉得无解,索性软下脾气说:“我说过了,上次的事我很后悔,你若是乖一点,我便不将你送走,怎么样?”
翼若看了南鱼好一阵,然后扬起鲨鱼般的核善笑容,贴在南鱼耳边说:“师尊倒是提醒我了,上次的事情,师尊觉得我会就这么算了吗?”
南鱼心里一颤,心想果然尖酸刻薄北大妖,眦睚必报小淫龙。
没有一个正常人!
南鱼咬牙切齿道:“那你到底想怎样。”
“师尊若不肯让我碰你,”翼若勾起唇角,俯身用龙角角抵着南鱼光洁的额头,轻轻在南鱼白皙的皮肤上打转,
他声音轻柔得不正常,说,“那就给点利息,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入v了!我再也不用因为榜单压字数了!!我要粗!要猛!要长!!
请读者老爷订阅我啊,我真的又便宜又好玩!
——小剧场——
南鱼:今天的事,你不许告诉任何人
翼若:放心吧,徒儿的嘴最紧了,不信 师尊试试?
南鱼:……
试过了,确实又紧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