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娃都有了,王妃还在套路>第42章 夫君,夫君,夫君……

  两人浑身湿透, 返回王府换衣裳。

  许伯瞧见宁长乐不知多高兴,又瞧见两人衣衫尽湿掉,急忙询问出什么事了。

  萧厉与宁长乐突然羞涩低头, 弥漫着尴尬而又暧昧的氛围。许伯瞧见两人含羞带怯的表情,猜出一二,暗下欣喜。

  “许伯,久安还在湖边,你让青牧把她找回来。”宁长乐受不住许伯看热闹般揶揄的眼神, 撂下一句话,回月华殿换衣。

  没过多久,久安和青牧急匆匆回来, 神色紧张。

  “少爷,罗文瑾死了。”久安禀告道,“罗文瑾死在了小船上,荣国公正带人气势汹汹地往王府来。”

  萧厉没什么异样, 以为宁长乐用了银戒内的毒,安抚道:“你放心,有我在, 荣国公动不了你分毫。”

  宁长乐满脸诧异, 举起右手, 戒指完好无损。

  “我根本没把他怎么样。久安,你有看见他怎么死的吗?”

  久安长舒一口气, 幸亏不是少爷杀的,少爷没事就好。

  她皱眉道:“我远远看到罗文瑾似乎七窍流血,应当是被毒死的。”

  毒死的?宁长乐微微沉目:“在船上时,我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罗文瑾也没有。罗文瑾逼我喝酒, 但那酒应当是春.药之类的,不是毒酒,不然他也不会说什么同喝交杯酒。”

  萧厉咬牙切齿,恨不得罗文瑾再活过来,亲手宰一遍:“这个畜生死有余辜!”

  宁长乐觑他一眼,继续说道:“以目前形势来看,显然是有人要把他的死嫁祸在我的头上。这个人会是谁?”

  两人不约而同地说出答案:“萧昀!”

  只是揣测,但隔山观虎斗向来是萧昀的拿手戏码。

  正在这时,荣国公带士兵硬闯进来。

  荣国公痛失爱子,神情悲戚,近乎疯魔地辱骂道:宁长乐你个蛇蝎贱人,还我儿的命来。”

  萧厉面容极其冷峻,反驳道:“当众辱骂皇亲,荣国公以下犯上,未免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人不是我杀的。”宁长乐反问,“到底是谁想用龌龊的手段,不用我在此明说吧。”

  “闭嘴!老夫不同你们废话,快来人把宁长乐给我拿下!”荣国公打断宁长乐的废话。

  萧厉:“谁敢动我王府之人?来人,赶出去!”

  王府有上千士兵,都是上过战场,动过真格的,人人面露凶光,敢欺负他们王妃,和你们拼命!

  荣国公带来的五百士兵反被团团包围,吓得不敢动弹。

  形势逆转,荣国公气得手抖气喘,说不出话来。

  宁长乐道:“我今日本是与王爷相约游湖,反倒是令公子把我劫持到船上,我可丝毫没有料到。怎么可能提前准备投毒?荣国公还是好好想想究竟是谁想浑水摸鱼?!”

  荣国公亦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宁长乐这般一说,他也反应过来。难道是太子?他顿时大骇,心里计较一番,咬牙道:“此事我绝不善罢甘休!”

  说罢,甩袖离去。

  “我在荣国公府安插了几个细作……”

  “我在荣国公府有几个内应……”

  萧厉与宁长乐异口同声。

  萧厉挑挑眉:“夫人好手段。”

  “彼此彼此。”宁长乐报以微笑。

  当务之急,就是查出到底是谁下毒暗害罗文瑾,彻底洗刷宁长乐的嫌疑。如果真是太子所为,那相当于把荣国公拱手送给他们为友,萧昀可真是下了一步蠢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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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文瑾死了,但宁长乐安然无恙。

  徐聘婷听到这个答案,心恨得要命,没有替父母弟弟报仇,她不甘心。

  荣国公府进进出出好多人,连当今太子都亲自上门解释,害怕牵连其中。荣国公夫人凄厉的哭声传遍整府,日日不停,仆人们人人自危,气氛压抑到极点。

  她这个不受宠的儿媳、新丧的寡妇内心毫无波澜。暗骂荣国公是个孬种,为何不拿宁长乐治罪。

  徐聘婷有时候也会想,若当初她没有一意孤行,嫁给萧厉的是自己,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的家人都还活着,她会是高高在上的县主,是安王王妃,受尽宠爱,被全京城的人艳羡。而宁长乐不过是国公之子的夫人,连个世子夫人都混不上。

  错把一个懦弱无能的人当成宝,徐聘婷恨自己眼瞎。

  不过,这一切就要结束了。

  没过几日是罗文瑾的丧礼。徐聘婷身为正妻,披麻戴孝,木然一张脸,与来客行礼。

  她在等宁长乐前来吊唁。徐聘婷不确定宁长乐到底来不来,但只要他敢来,她便让他有去无回。

  这般想着,徐聘婷捏紧袖中的毒粉。断肠粉,见血封侯的毒药。只要吃掉一点点,就会死得透透的。她就是用这个药替换了罗文瑾准备好的春.药。

  宁长乐真的来了。

  一身素白绣金长衫,虽样式朴素,用料却是进贡上品,他神色淡淡,却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矜贵高傲。

  相较于自己的落魄,一个天一个地,徐聘婷忍住恨意,面上摆出愁苦万千,娇弱得颤抖。

  两人敬完死人,家属答礼。

  宁长乐与徐聘婷相对视一眼,皆无话可说,他们从来都没有过兄妹情谊。

  “王妃,请等等。”

  宁长乐被叫住,双目微沉地看向徐聘婷。

  “我……妾身有几句话想与王妃单独说。”徐聘婷垂眉低目,显出十分的恭敬,“灵堂肃穆,可否请王妃移步偏堂。”

  萧厉正要说什么,宁长乐袖下的手偷偷地拉萧厉的衣角,示意他稍安勿躁。

  宁长乐点头说了一个“好”字。

  两人来到偏堂,徐聘婷沏了茶水,放在宁长乐面前。

  宁长乐端起茶杯把玩,挑眉问道:“罗夫人想说什么?”

  徐聘婷眼波在宁长乐的手上转了转,苦脸说道:“王妃,罗文瑾死了,荣国公府再无我的容身之处。我不想蹉跎到死……请王妃向荣国公求个情,放我出府,我愿常伴古佛,为王妃日日祈祷。”

  祈祷我去死吗?宁长乐吹了吹茶水,淡淡地问道:“你确信?”

  徐聘婷见宁长乐迟迟不饮茶,又倒了杯茶,端起茶盏道:“种种过往,皆是我的不对。聘婷以茶代酒,敬王妃一杯。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喝罢这盏茶,我们就此和解。

  小女子在荣国公府多日,也知晓些旁人不知道的内情。到时会一并告知王妃,以感谢您救我出苦海。”

  “王妃,我先饮为敬。”徐聘婷以袖遮面,悄悄把茶水倒掉,再装做喝过的样子,用绣帕擦了擦唇角。

  拇指沿茶杯口画圈,宁长乐慢慢说道:“徐聘婷,你可知晓你欠我的二十万两借条,徐家并没有替你偿还。本就是我骗你签下的,今日特意拿来还你。”

  徐聘婷唯唯诺诺的脸陡然一变,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睁大得要跳出眼眶,歇斯底里地喊道:“不可能!不可能!娘亲不会这么对我!我不信!”

  宁长乐从袖中掏出那一纸欠条,抵在桌子上,推到徐聘婷面前。

  白纸黑字,上面有徐聘婷的签字和手印。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徐聘婷拿起欠条,眼泪扑簌簌落下,难以置信的悲恸啜泣,“我把所有的嫁妆、所有的私房钱,整整四十万两全都给了娘亲,让她赎父亲出来。娘亲怎么可能不把我的那份还掉?弟弟没掏一分私房钱,为什么弟弟的都还了?为什么?”

  宁长乐也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女儿明明比儿子更贴心孝顺,在父母眼中,却仍旧不及儿子万分之一的重要?

  为什么一个女子被她的丈夫所负,她选择自己喝毒鸡汤去死,而负心汉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为什么荒唐无道的昏君能稳坐皇位二十年,还被臣子拥护?

  这世间似乎生来就有这些规矩,错得离谱,错得荒缪,错得悲痛,世人却仍旧固执坚守。

  这到底为什么?宁长乐不明白,他寻不到答案。

  宁长乐不再看近乎疯魔的徐聘婷,端着那杯茶出了偏堂,把茶盏放在荣国公面前。

  “这杯茶盏里的毒,和毒死令郎的毒是同一种。”

  说罢,宁长乐抬头看一眼萧厉,两人出了荣国公府。

  他们查到徐聘婷曾在前些日子出府,去过药店。经过一再盘查,那家药店是专门做黑心生意的。

  两人并肩行走于熙熙攘攘的街上,萧厉叹道:“徐聘婷也是够阴狠的,连自己的夫婿都能杀害。”

  宁长乐淡淡瞥萧厉一眼:“如果我的夫君对我不忠,我也会把他杀掉。”

  那一眼,萧厉读得出,宁长乐说的是真的。

  萧厉平生第一次脊背生寒,有一种被毒蛇紧盯的错觉。他不禁抖了抖脸皮。

  宁长乐灿然一笑,轻飘飘地问道:“怕了?”

  “没有!我萧厉在此立誓,此生只有宁长乐一人,若敢有二心,任凭宁长乐处置,是生是死,绝无怨言。”

  萧厉郑重其事地立誓。谁让他爱上的就是这样的人呢。萧厉甘之如饴,一点都不后悔。

  宁长乐抬起脚尖,摸摸萧厉的脑袋,勾唇道:“乖。”

  萧厉喜不自胜地蹭了蹭宁长乐的手心,撒娇道:“你刚刚是不是唤我夫君了?还是第一次唤我‘夫君’。能不能再叫一次?再叫一次嘛。”

  宁长乐双手揣进袖子,装傻道:“有吗?没有吧。”

  “有啊,有啊,娘子就叫我一声‘夫君’吧。”

  萧厉像只讨骨头的大狗狗,围着宁长乐晃尾巴。

  宁长乐不语。

  “实在不行,我叫你一声,你叫我一声,不让你吃亏。好不好嘛,夫君,夫君,夫君……”

  “闭嘴。”

  “好娘子,好哥哥,好夫君,就唤我一声吧。”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