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不要和我嬉皮笑脸!”
皮鞭贴着杜行清的面皮擦边而过,带起来的风都火辣辣的。
“两个人还能有什么好说的,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杜行清仰面看着他爹,眼底坦然:“自然是互通情愫,在……”
“你放肆!”
这会鞭子结结实实的打在杜行清肩上,留下一道血红色的口子。
杜渊薮犹不解气,又是一边挥了过去:“小畜生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互通情愫,且不说他是文家的人,他文絮聰还是个男的,通的什么情!互的什么”
鞭子打在身上皮开肉绽的滋味不好受,杜行清低着后槽牙,等这波痛过去了,才接着说:“男的又怎么了?我喜欢他,中意他,是我带着他走的,在山上待的这段时间,夫妻之间该干的不该干的也都干了,爹你今天要是把我打死在这,大家彼此太平,要是我今天侥幸留了一命,我也要拖着一口气去找他!”
“你,你……”杜渊薮实在不敢相信,这番话会从他一手养大的儿子口中出现,杜行清一向落拓不羁,但也不至于离经叛道如此地步。
“是真的,爹,就像您说的,”杜行清还是那副不正经的模样:“两个半大小子,在山上待了二十多天,总不能是打架吧!”
“不要脸的狗东西!”
大厅的人早就散了,屋子里就剩下一个无惧无畏的杜行清,和气得眼冒血丝,拿起鞭子抽在杜行清身上的杜渊薮。
“不知羞耻,好个不知羞耻的畜牲,你真当我不敢打死你!你今天死在这,也好过出门丢脸。”
杜渊薮他是武将,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此刻气红了眼,下手更是没个轻重,没过一会,杜行清身上全是血痕,袍子也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
但他不服输,也不求饶,咬着牙一声不吭,杜行清跪在地上:“是儿子不孝。”
“你……好啊!”杜渊薮握着鞭子浑身发抖:“我今天倒要看看,是我的鞭子硬,还是你的骨头硬!”
鞭子一下一下凌厉的声响在空中回荡的令人心惊,杜行清伏在地上,仍旧倔的厉害,杜渊薮抽的累了,坐在椅子上喘息:“你错没错?”
带着血的手指撑在地上,杜行清勉力直起身来,看着他爹:“我问心无愧。”
“畜牲!”杜渊薮高高扬起鞭子狠狠挥下:“是我和你娘平日对你太过纵容,你才长成了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今日若是打不回你,便把你打死在这,也好向杜家的宗族有个交代。”
鞭子打在身上,就像是用钝刀在皮肤上割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有的打在重复的地方,就是在已经割开口子的地方再更深的割出一道口子,还有盐水,那滋味……
杜行清躺在地面上,冰凉的大理石能够让他火辣的皮肤稍微的得到舒缓,他爹这次当真的气的狠了,杜行清呲牙咧嘴的笑,也不知道那小公子是怎样的一番遭遇,下次见了面一定要让他看看这伤,还是算了,杜行清想了想,肯定狰狞恐怖,不要吓到小公子。
一直到后半夜,杜渊薮也没停手,杜行清闭着眼,浑身是血,连呼吸也微弱的几乎听不见,最后,管家请来了杜行清的娘。
平阳王妃伴着青灯古佛,一向深居简出,杜行清大了,一件也没见着她几次,但和王爷却是少年夫妻。
王妃出门匆忙,手里还拿着佛珠,一进大堂,就看见一摊血上面躺了一个人。
王妃捏着佛珠的手一顿,小心翼翼的扶起杜行清的头,杜行清把头枕在他娘腿上,睁眼一瞧,气若游丝的笑了:“娘啊!”
“娘在呢?”王妃颤抖的手拔开杜行清汗湿在脸上的发,险些落下泪来:“娘在,别怕。”
“把世子带回去,请大夫来。”
“谁敢!”杜渊薮怒喝一声。
“那你先打死我!”
沾着血的鞭子被身量纤细的王妃抢过来扔在地上,她扶着杜行清酿酿跄跄走出大厅。
等人影散了,杜渊薮瘫软在椅子上,两手发着抖,抓着额前的头发,压低着声音,怒吼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坚强一点呀,这才到什么地方,宝贝们,打起精神来!还没到最后!不要怕!
66.第 66 章
杜行清顶着一身裂开的血口子, 在床上躺了两天,他睁开眼的时候,王妃手里拿着帕子,正从他的额头上拿开。
“娘?”杜行清声音干涸的不成样子。
“醒啦!”王妃捂着胸口, 念了一句佛号, 把杜行清头垫高了扶起来,动作轻柔:“伤口还疼不疼?娘给你炖了汤, 你先喝点。”
“我自己来!”杜行清挣扎的要接他娘手里的汤, 被王妃点着脑袋, 推到枕头上去。
“你别动, ”王妃舀了一勺汤, 吹了吹喂给杜行清:“身上这么多处伤, 手怎么动的了, 娘喂你。”
汤是被人温在锅里的, 不咸不淡, 透着一股清香, 杜行清一口咽下去:“好喝,娘你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