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窥见陆惊澜的脸后惊魂未定,以为活见了鬼。当初陆惊澜坠江,楚钦派福宝入江中只找到了一角衣摆,人人以为陆惊澜已死。

  却不料竟更名改姓跟在公子身边。

  福宝惴惴不安地回到寝舍,正欲将门反锁,却回头见陆惊澜用手撑住了门,那门吱呀响了声,似乎承受不住男人的重量,月光披洒在陆惊澜俊美而冷漠的眉眼,一袭玄色暗纹的黑衣仿佛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福宝冷笑道,“陆公子好大的本事。我去江中捞了一回都没有找到人,竟然自己爬上了岸。”

  陆惊澜眼瞳一暗,盯着福宝道,“能否帮我瞒住此事?我无坏心,当初岭南发生了什么事,你跟在他身边应该知道。他身边不能没有人护着。”

  当初在岭南惨烈的遭遇让福宝对眼前高大的青年心生同情,嘴上却不饶人,“你这人怎么和块狗皮膏药一样,走哪里都甩不掉。”

  陆惊澜道,“你这是答应帮我瞒下来了?”

  福宝猛地一瞪眼睛,“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陆惊澜笑一声,“谢谢你。”

  福宝气闷地踹一脚墙壁,和张牙舞爪的小猫一样,“不许伤害公子!若是再让我发现你偷亲公子,我就去找我家大人告发你,我家大人面善心毒,马上让你死无全尸。”

  陆惊澜挑眉,“刘燕卿是个什么人我比你更清楚不过。”

  待陆惊澜离开,福宝气闷地盯着地上自己的影子骂道,“蠢货,让你心软!”

  而福宝并不知道,陆惊澜本是来杀人。

  而他从福宝的话中听出他出事的时候原来福宝下水救过他。

  于是对着福宝亮出的刀锋变成了几句不轻不重的示弱。

  福宝是赵长宁身边的人,若是杀了,赵长宁应当会伤心。

  陆惊澜看着自己的右手。

  他左手已废,右手却还是能用来杀人。

  而这仅剩的右手已不够他做一名扬名天下的剑客。

  不知够不够在这风起云涌的京城护住赵长宁平安?

  福宝还不知道自己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此后对“王生”的态度多为恶劣,连赵嫣都不明就里,问他缘由,福宝气闷道,“公子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赵嫣当他是孩子气,无奈摇头。

  这一日深夜的时候,刘燕卿从户部回到刘府,户部诸事终于忙完,便来赵嫣处。刘燕卿从福宝手中接过药碗放在一侧,示意福宝出去,室内便只剩下赵嫣与刘燕卿二人。

  刘燕卿身着月白的长袍,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赵嫣的脉上,唇瓣勾了勾。

  “恢复的不错。”

  赵嫣收回了手,一截白皙的手腕便被青色的衣袖覆盖住。

  刘燕卿眼瞳暗沉下来。

  他迫近赵嫣,手握住他的腕子将赵嫣禁锢在床侧道,“赵长宁,这么长时间了,我这么不受你待见?”赵嫣的胳臂在他的掌下挣动。

  刘燕卿看起来不过是个书生的模样,又成日懒散,疏于武艺,手上的力道却不小,他将赵嫣压在榻间,与赵嫣十指纠缠,呼吸相闻。

  床榻上的赵嫣发丝散落在两肩,昏灯下的一张面颊莹白如玉,仿佛月生晕光,曾经失去血色的唇瓣渐渐有了光彩,恍惚有当年在茶楼之上惊鸿一瞥的状元郎风光又漂亮的影子。

  刘燕卿俯身吻上了那双唇瓣,赵嫣上下牙关合住,刘燕卿的唇齿间漫溢出腥味,刘燕卿松开赵嫣,舔舐干净唇瓣猩红的血,细长的丹凤眼中透出几分邪佞,“这身子养的好了,爪子也该修剪了。”

  赵嫣一巴掌扇在刘燕卿脸上,刘燕卿肤色偏白,红色的指印在他玉般的面颊上有些触目惊心。

  平常刘燕卿嘻嘻笑笑把右脸贴过来,这一次却没有,他用衣带将赵嫣的手腕松松垮垮地捆缚起来,怕他因为挣扎勒到胳臂衬了一层不薄的绒垫。

  刘燕卿伸手沿着赵嫣的腿向上,慢条斯理地一缕缕挑开赵嫣的衣带,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肌肤上带着冰冷如刀锋的寒意,青色的罗衣半敞开,裸露出一节纤细颤动的胸膛。

  男人的舌尖落在赵嫣耳边一寸寸地舔舐,于是粉白的耳根泛起了绯艳的红。

  被捆缚住的手腕在绒垫下挣动,赵嫣上下的两排牙齿紧紧咬住唇瓣,漆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刘燕卿,松开。”

  刘燕卿眉毛一挑,“不松。”

  “刘燕卿!”

  “我在。”

  男人的唇舌撕缠上来,再度堵住了赵嫣将要说出口的话,刘燕卿的舌尖方才被赵嫣咬破,如今带着腥气与血气在赵嫣的口腔中攻城掠地,赵嫣的手在刘燕卿的肩上拍打,却没什么力气,被迫仰起头承受着侵伐。

  白皙的脖颈泛着红意,长发凌乱不堪,玉簪坠落在一边,衣衫不整,肩窝处有啃咬的痕迹,从青色的罗衣下裸露的肤色在灯下白的晃眼,勾的人想就此折断他的腰。

  赵嫣听到刘燕卿在他耳边用一种邪气又温柔的语气道,“当年状元郎骑着五花马从茶楼下经过,我就想着能用什么法子,能将这个人干到两腿发软,再也下不了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