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想问出口的话在看见人憔悴的样子后,在舌尖打了个转,又吞了下去。

  沈君泽站在院中,大概是被二水吓着了,小脸苍白,一动不敢动,看见出来的林卓然后,眼眶立马红了,想上前却忌惮着那只白犬。

  不明白沈君泽是有什么能力,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将军府的,林卓然蹙起眉头,在原地没动。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沈君泽张口想要说些什么,隔着老远就传来了春喜的声音。

  “二水,别叫!小姐在休息!”

  春喜的嗓门不亚于二水,林卓然额头微微抽搐,几步上前,拽下外衫盖在了沈君泽的头上,顺势紧紧扣住了他的手腕。

  院子里突然多出一个人,春喜眯着眼睛观察背影,看露出的一只手,应当是男子。

  若说将军府内的男子,难不成是元公子?

  “小姐你醒啦。”春喜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上去,两眼骨碌转悠打量。

  林卓然垂眼看着面前的人,话却是对春喜说的,“天色不早,回去休息。”

  春喜想确定是不是元辰辰,但被挡的掩饰,什么都看不见,心中有些甘心。

  小姐发生什么事情,春喜都是第一时间汇报给竹青,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也是要的,若是能看明白是谁,那主君定然会奖赏自己的。

  不过小姐发话了,春喜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犹豫着离开了。

  出了院子转脚就朝大公子从前的院子跑去,趴在门口发现侧房里头有灯火后,不免挠头。

  元公子在屋内,那小姐的院子里到底是谁呢?

  这边,林卓然强硬带着人进入了屋子,沈君泽也不挣扎,直到听见关门的声响,才抬了眼睛。

  没能回望,就被一股力道拉了过去,不容拒绝的吻住了他,手掌在她腰侧和发丝间摩挲,两具身体互相贴着没有一丝缝隙。

  沈君泽乖顺的张口,让她入侵,抬手搂住了林卓然的脖子,如此主动的行为,让女人更加疯狂。

  带着报复性的咬住小郎君的嘴唇,直到听见沈君泽的闷哼声和推着躲闪的动作,才松口。

  明明没怎么用力气,他的嘴唇还是被咬破了,能尝到淡淡血腥味。

  双颊酡红,沈君泽没敢看林卓然,偏移视线微微喘息着,双手顺势放在了她肩膀。

  “为什么过来?”林卓然捏着他的侧腰,见人抿唇不回答,惩罚似的咬了下他耳朵,“说话。”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廓,沈君泽心跳如鼓,慌乱中目光迎上林卓然的眼睛,紧张的吞咽口水。

  “我…想你了。”说完,把人抱住,脸埋在其肩膀处不让看见。

  回去的路上,不可避免的谈论到元辰辰的事情,林清明对元辰辰没有动主卧的行为非常满意,自然是多了几分好感,这不免让沈君泽内心慌张。

  就算是知道元辰辰的身份很难进入将军府,可万一在朝夕相处中林卓然真喜欢上元辰辰,想必坚持一番,林家人也不会过于阻拦。

  所以一路上沈君泽都在扣着手指,内心杂乱无章。

  回到公主府后,更加是坐立难安。

  不易消化的红薯哽咽在喉咙,烦躁的来回走动,天色黯淡下来,听闻穆玄师前去东院了,心中徒然生出大胆的想法。

  不想就这么结束,要去见林卓然,即使得到的会是嘲讽,沈君泽也要去见。

  开始便不是美好的,绝对不能让结束也带着遗憾。

  定安公主将他带回来后,便让他学习可以防身的武艺,沈君泽身材消瘦轻盈,轻功是拿手的。

  便借着月色潜入,本可以直接落在屋顶,可想到两人微妙的关系,沈君泽选择落在院子里。

  只是忽略了林卓然养了一只狗,那狗冲着叫的时候,沈君泽内心闪过杀意,不过被突然出现的林卓然分散。

  瞬间委屈了起来。

  屋内蜡烛啪的响了起来,一时间静谧无言。

  “我已经准备放手了,你是自己回来的。”

  林卓然尽量让声音平静,越抱越紧的手暴露了激动。

  “沈郎,若是你再惹我生气,我就将你绑起来,关在屋子里,整日里只能见到我。”

  如此恶劣的话从林卓然口中说出,沈君泽并没有一丝反感,胡乱点头,知道之前的事情算是翻篇了,压在心底的委屈一股脑涌了上来。

  咬着嘴唇不让哭声泄出,却还是被林卓然察觉。

  肩膀处湿了一块,林卓然轻拭去小郎君的泪水,拉着人坐下。

  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询问,可仔细一想,不过都是因为定安公主罢了。

  “沈郎,你告诉我,你对穆玄师是毫无感觉的,对吗?”

  林卓然表情郑重,握着沈君泽的手不自觉用力,彰显内心的紧张。

  当看见郎君点头后,林卓然的心彻底放下。

  只要沈君泽的心在自己这儿,林卓然就无所畏惧。

  小郎君坐在凳子上,鼻子红红的,眼眶中的泪水又有要掉下来的迹象。

  “对不起。”

  心照不宣的知道说的是什么,不过林卓然已经不愿意再提起之前的事情,亲了下沈君泽的嘴,让他把下面的话咽回去。

  林卓然也不想去询问,为何沈君泽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府内,能来就好,怎么来的,不愿去细究。

  “今夜留下陪我。”

  慢慢俯身,双手撑在沈君泽的双侧,一点点细密的吻落在下巴处,逐渐迷离。

  纱帐内,被子胡乱的堆在床角,雪白的皮肤上是星星点点的红痕,林卓然扶着小郎君靠在身上,为他穿里衣。

  里衣薄棉制,显得衣着下的躯体若隐若现,倒是有些欲盖弥彰那味了。

  压抑许久的欲望爆发的时候,是非常恐怖的,沈君泽起初还能回应,到后面只能被动承受,咬着被子忍住不发出甜腻的声音。

  干燥的手掌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揉捏腰部,沈君泽舒服的眯起眼睛,面对面靠在女人的怀中,享受事后的温存。

  没能告诉林卓然自己的真实身份,沈君泽也是愧疚的,他对林卓然总是有隐瞒和保留,是不公平。

  但林卓然的不确定性太大,不能因为一时的情感上头,而不顾全大局。

  沈君泽贪心,爱人也要,荣誉也要。

  “明早上我送你回去。”在他耳廓落下一吻,便把软的没骨头似的沈君泽放躺在床上,拽过被子给人盖严实。

  困的眼睛都懒得睁开,沈君泽闷闷嗯了声,侧卧着习惯性蜷缩了起来。

  只是没睡一会,就被女人一点点强硬又温柔的掰开。

  挤入小郎君的怀中,贴心的搂着人睡。

  这一觉是林卓然回来睡的最踏实的一次,同样也是沈君泽最安稳的一次。

  春喜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天刚亮,利索的穿戴好衣裳,一路小跑着前往主屋。

  此时竹青刚醒,正为林虞穿戴官服,听闻春喜前来,停下手中动作。

  “春喜是然儿院中的人,有什么事情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今一早就过来,怕是事情不简单。”

  竹青为她将领子整理妥帖,见林虞点头了,便让人放春喜进来了。

  正朝外走的时候,身上被披了件外衣,将他拢在了衣裳之下。

  起来的时候,竹青只穿着素色的里衣,房里的都是小厮,也就没在意,先服侍妻主穿衣。

  倒是想着林卓然的事情,忘记了自己还未穿衣裳,竹青抿唇笑了下,就着将衣裳穿好。

  正好春喜进来了。

  “将军,主君。”春喜自然是知道这时候林虞还未去上朝,所以特别注重理解,一点也不敢逾越规矩。

  “奴才昨夜听到二水叫唤,害怕打扰小姐睡觉,便匆匆赶去。

  看见院中多了一人出来,小姐还把人护的严实,奴才起初还以为是元公子。”

  春喜抬眼打量了两位主子的脸色,吞咽口水继续道,“为了确认,奴才回去后就去元公子那儿看了,元公子是在院子里的,一晚上奴才越想越不对劲,便一早就跑来告诉主君。”

  竹青不确定的看了眼林虞,眉头微微蹙用在一起,“劳烦你了,先下去吧。”

  春喜应声,她肆无忌惮的当主君的眼线,林卓然是知道的,并且默许。

  毕竟主君和小姐的父女情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春喜就想两头都讨要点打赏的钱。

  看来这次恐怕没有了,难免心中有些失落。

  退出屋子,走在石板路上,太阳照射在身上,春喜才察觉到一夜未眠的困倦,打着哈气准备先去小姐的屋子瞧瞧。

  若是没什么,就回房里偷懒一会。

  “春喜,慢点走。”

  听到这声音,春喜原本失落的心情瞬间高涨起来,是竹青身边的贴身小厮——柏翠。

  “柏哥哥。”春喜笑的像朵花一样,喜气洋洋的,特别是在看见柏翠手中拿着的东西后,更是笑颜如花。

  “这是主君赏你的。”柏翠瞧见她那副样子,瞪了一眼,“你可得小心点,小姐院中出现人那么大的事情,你就背着小姐说了出去。

  就不怕小姐知道了,扒了你的皮。”

  春喜毫不畏惧,跟主子还推辞一番,但现在只有柏翠,便也省去了那套虚无的东西,直接拿了过来。

  “小姐自然是不会扒我皮的,柏哥哥放一百个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