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起,寒露深重,冷意笼罩住整个京都,似大雪将至,北风唿啸,让人连门都不想出。
今天唐云华却不得不出门,静安公主的宴会必须要去。
两位兄长在朝中当官,有些事情他推不了。
想到韦声今天也在,他就恶心得想吐。
大乘为他束好披风,笑道:“爷放心,咱的人已安排妥当。”
“那就好。”
整理好袖子,唐云舒眼底迸出冷笑。
姚氏,金安一行承蒙你照顾,今天回礼,希望你能喜欢。
静安公主乃是当今陛下的亲姑姑,也就是萧以霆姑姑,据说性子温柔,爱好风雅,特别喜欢收集一些诗啊,歌啊。
她向来不理俗事,更是不插手皇室任何事情,先皇在时就得宠,现在的皇帝待她也不错,是以在京都,也是人人巴结的人物。
刚迈出大门,唐云舒竟然发现他的好父亲竟然携家带口在他家门口。
韦声望着玉树临风,温雅佚丽的儿子,眼底是满意的笑容。
孰不知他这笑在唐云舒眼里,就好像菜市菜买鸡鸭的小贩打量着自己最得意的作品,让人恶心。
他身后的马车内,姚行容正拉着女儿韦甜满脸不悦坐着。
韦甜掀开帘子看唐云舒,见到那张比自己还出色的五官时,厌恶皱眉。
“一个男人,长得这般美,实在不像个男人。”
“女儿,记住一件事情。”姚千容握住她柔软的手指,耐心教导:“再想除掉的敌人,你没有能力前都不要露出任何一丝杀意。你放心,有母亲在,他不会快活的。”
只要有她在一天,她女儿就不会受任何委屈。
今天,她就要让他好好出一回丑。
韦甜倚入她怀里,透着帘缝望向唐云舒出色的五官,眼底满是阴毒。
马车外的唐云舒冷扫了韦声一眼,重复他的话:“你说什么?”
韦声捋着胡子,笑道:“你与为父同车,到时候我会为静安公主介绍你,有为父引线,你必然能成功迈入京都权贵圈子。”
唐云舒看都不想看他一眼,越过他上了自己的马车。
“你。。。”
韦声无法接受他的漠视,指着他的背影却骂不出半个字。
想到儿子和自己相处少,没有什么感情,韦声暗忍下,迈上旁边马车。
马车起步后,唐云舒和大乘道:“别和他一起。”
跟他站在一起,他觉得恶心。
大乘点头,道:“爷放心,我知道的。”
来这好几天,对于这边的街道大乘早就摸清楚。
他刻意放慢速度,让韦家马车先行,随后设转马车进入旁边的街道,抄旁的路前往静安公主府。
静安公主府位于京都西边,他们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到。
看过了玖亲王府的气派,静安公主府更多的是精致古雅,连那大门外的狮子都有了三分秀气。
门外车水马龙,许多达官贵人已到达,和立于外面迎客的附马爷热烈说着话。
唐云舒一眼就看到了韦声两夫妻的车,嘴角勾起冷笑。
立于众人眼前时,唐云舒不意外成为所有人视线的焦点。
绝美倾城的外面,温雅如玉的气质,举手投足间的绰绝优雅,如画中的嫡仙迈入尘世中,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这是哪家的公子?”
“我的天,长得跟画似的。”
“京都何时来如此好看的公子,连那赵殊都比他逊色三分。”
众家夫人更是惊艳到反应不过来,少女们芳心暗动,直愣愣看他迈入公主府。
唐云舒望着眼前幽雅别致的公主府,步伐优雅朝着后面庭院走去。
庭院内摆满桌席,静安公主一身紫衣绣桂花,端庄温婉,大气的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的笑容。
静安公主无意中抬眸刚巧看到信步而来的唐云舒,惊艳睁大眸子。
所有夫人们顺着他的动作过去,下一秒议论纷纷。
这位公子,好生俊俏。
姚氏坐在其中,心下暗恨,脸上却透着温柔的笑:“殿下,这位就是我家三儿。”
静安公主眼前泛亮,和她道:“果然如韦大人所言,长得佚丽如画,他正是洛山赋的作者?”
“正是。”姚氏要的,正是唐云舒的外貌和才华。
只要对她男人有用,心里再厌恶唐云舒三兄弟,面上她也不会翻脸。
好继母的角色,她一定要牢牢握在手中。
唐云舒立于公主眼前,恭敬作揖:“草民参见公主殿下,殿下金安。”
“好,好。”从侍女手里接过一只狸花猫,静安公主笑望向唐云舒:“之前听你父亲就夸你长得俊,今天一见,何止俊。”
她旁边一位贵妇应合笑道:“这哪是俊能形容得来,清雅矜殊都道不尽他的倾城之姿。”
“多谢夫人夸奖,小辈愧不敢当。”
应付这些女人,只要轻微的放低姿态,什么样的效果都能做到。
“不止俊,还谦虚有礼,实在难得。”
“听闻是洛山赋的作者,也不到二十吧。”
“果然,厉害的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贵妇们此刻哪里还记得家长里短,灼热的视线全部落在唐云舒身上,特别是那些有女儿,孙女的,更是看得露骨,恨不得将人抢回家。
洛山赋的作者,有才有貌,气质出众,打着灯笼都寻不到这么完美的一个儿郎。
她们以为那赵殊已算上乘,没有想到这里有一个绝品。
公子如玉,世间无二简直就是用来形容他。
静安公主望向唐云舒,语气有些激动:“你就是洛山赋的作者?”
“都是一些轻狂之语,让殿下见笑了。”
静安公主越看他,越觉得不可思议:“这般磅礴千古之词,竟出自一个孩子之手,当真了不起,韦大人还真教出一个了不得的儿子。听闻你两个兄长当官都当得不错,果然皆是不凡。”
唐云舒抬眸,不卑不亢迎上她眸光,语气坚定有力道:“殿下夸草民,草民很开心自己的词能流传千古。能写出洛山赋,全是母亲的功劳。她从小将我们三兄弟拉扯着长大,又要顾生意,又要顾家,母兼父职,任劳任怨。”
这句话完全将韦声撂在旁边,姚行容脸色蓦地黑沉。
这个蠢货,竟然当众打自己父亲的脸面,还有没有一点礼数。
在座等人听到他的弦外之音,纷纷抿嘴低笑,这韦声果然如传言般,不得儿子的心。
静安摇头,笑道:“本宫真想看看你母亲,到底是怎样的胸怀才能将儿女教育得如此厉害。”
唐云舒正想说话,后面传来怀淑郡主欢快的声音:“云舒,你怎么来了?”
云舒?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怀淑郡主拖着胖乎乎的身子给静安公主行礼,满身肥肉的她福身礼都费劲。
唐云舒觉得,她该减减肥了。
“刚到。”
“你们很熟悉?”静安公主放下手里的小猫咪,朝着唐云舒笑的灿烂。
怀淑立刻坐到她身边,搂住她手臂笑道:“认识,云舒是个很不错的人。”
而且,还是皇兄的爱人,她得紧着点,别让人欺负了。
到时候在皇兄眼前邀功,定有好处。
静安公主没有想到怀淑竟然帮着唐云舒说下,暗中惊诧。
姚千容见针插缝,笑着假意好心道:“郡主有所不知,这孩子最近总念叨您,我还以为为何会如此,现在知晓答案了。”
唐云舒眸光微眯,心中泛起杀意。
姚氏故意这么说暧昧,不知情的人定然会乱想。
唐云素上前一步,笑望向姚千容:“在下姓唐,你丈夫姓韦,不知我们有什么关系。“
此话犹如一巴掌,狠狠甩在姚千容脸上。
旁边的贵妇们各自相视一眼,抿唇嘲讽低笑。
姚千容没有想到他会当众给自己落面,还是接着两次,顿时眼底有了疯狂。
姚千容忙起身朝着公主行礼,歉意十足道:“公主,是民妇失仪了。
静安公主摇头表示不在意,和唐云舒疑惑道:“不管你如何,韦声是你父亲,这是不争的事情。如若背典忘祖,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殿下教训得是。”
反正不管她说什么,就如软柿子般应声。
静安其实知晓韦声和儿子的关系极差,冰冷到极点,不过也不妨碍她欣赏一位作者。
后面有许多公子正往这边看,自己儿子也在,静安笑道:“前面有和你同岁的公子哥们在玩,唐公子也去。”
“是,那草民告退。”
朝她点头,唐云舒转身迈上小径,朝着凉亭走去。
姚千容望着他笔直的背影,眼底透着冷寒。
这个贱人,竟然敢当众打她的脸,你给老娘记着。
静安公主无意中侧目将姚千容眼底的阴毒看得一清二楚,垂眸浅笑。
姚千容立刻福了福身,温婉一笑:“殿下,这个孩子从小长于乡下,性子乖张,让您见笑了。”
明着求情,实则打压唐云舒,说他粗鲁无仪。
静安公主歪在榻上,笑着扬手:“无妨,年轻人年轻气盛,很正常。”
怀淑双手环胸望向静安公主笑道:“姑姑,这么好的天气,等下行个飞花令如何。”
静安公主瞬间被吸引注意力,思忖半晌后点头:“可以。”
姚千容见到事情竟如此轻描淡写过去,心中不甘,正欲言,却发现静安公主正和怀淑郡主说话,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心下气结。
揪着丝帕望向亭中被人围住的唐云舒,眼底迸出萧杀。
唐云舒,上次在金安没有弄死你,这次在京都,你别想活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