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沈晨受伤之后第一次上早朝。
沈晨自己早早就醒了,但是凌汐澈依旧还习惯着能和沈晨一起睡到自然醒,沈晨醒了,他依旧在睡。
见他睡得香甜,沈晨不忍心叫醒他,刚想自己起床,凌汐澈一个翻身抱住了他。
“汐澈......”
轻轻唤了他一声,他没有反应。
在推开他还是保持这样之间纠结了片刻后,沈晨还是决定再睡一会儿,等他自己撒手,然后再起床。
等着等着,凌汐澈并没有要撒手的迹象,似乎这个姿势睡觉很舒服,看他的表情,睡得应该很香甜。
李福全一早就在门外候着了,等了很久都不见沈晨要起身。眼看着再不起身就要来不及了,他怕沈晨是因为休养了这许久,现在又要早起了,一下子调整不回来,所以才起晚了,这才走了进去,结果意外看到了凌汐澈亲昵地抱着沈晨睡觉的一幕。
李福全自觉遮挡着自己的眼睛小声道“陛下,该起了。”
沈晨只能狠狠心拿开凌汐澈搂着他的手坐了起来。
被这么一动,凌汐澈醒了过来,迷迷糊糊问道“沈晨,你要去哪儿?”
“我今日要早朝,你忘了?”
“唔......”凌汐澈闭着眼睛在被子里蜷了蜷身体“好吧,你走好。”
沈晨低下头在他额头上吻了一口,然后才起身穿衣洗漱。
等沈晨来到大殿的时候,已经晚出了一些时辰。
徐氏一党面上都有担忧之色,沈晨看得出来,却因为答应过凌汐澈不轻举妄动,所以并未提及关于税收的半个字。
众官员向沈晨汇报了一遍他养伤期间发生的事情,徐氏和站在他们一边的人都默不作声。
沈晨见他们如此战战兢兢,心情倒是也不错。
散朝之后,徐国舅和几个心腹一起走在出宫的路上,脸上都不好看。
“国舅,你说这偷账本的人到底是不是皇上?要真是他,账本已经到了他的手里,他为何只字未提?”
“是啊,这皇上要是手里真的有账本,不应该什么都没有提啊。国舅,你怎么看?”
徐国舅锊着胡子道“那自称是钦差的两个人手上有皇上的御用腰牌,老夫找人带着皇上的画像去打听过,其中一个人和皇上很像,而另一个男子,长相秀美,气质淡雅,要说是女扮男装的,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国舅的意思,真的是梅妃娘娘女扮男装和皇上一起去偷的腰牌?”
国舅又锊了锊胡子“这个可能性最大呀。”
“那我们该怎么办?要着账本真在皇上手里,那这事情被翻出来也是迟早的事啊。”
国舅停下了脚步,望了望深宫“看来要拜托妍容帮个忙了。”
不同于深宫里,宫外的时光要逍遥自在的多。
赵稷禾在出了皇宫之后,认真考虑过到底要不要去昭国。
他考虑过,或许就在端国的民间换一个身份,好好过日子去,又或者回去烨国,回到故土。
就在纠结的时候,赵稷禾再次把尉迟锐写的那张字条拿出来看看,那上面的字似乎是被施了法术般让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要去见见这个人,看看这个连刺客都说好的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这个人既然要自己过去,还给自己出了主意,他倒是也想看看那个人想要他做什么。
反正,现在家也没了,孑然一身。
昭国。
尉迟锐还在批着奏折,高云手里拿着一张字条走了进来。
“陛下。”
“嗯?”尉迟锐继续看着奏折,头都没抬。
“赵稷禾到了。”
尉迟锐手一抖,一大块墨水弄糊了他刚写的批注,但是他却全不在意,把笔随便搁在一边站了起来。
“他在哪儿?”
“暂时让他待在望月阁。”
“好,朕过去看看。”
赵稷禾在望月阁束手束脚等着尉迟锐,他记得小时候见过他一次的,但是那时候太小了,又怕生,就没有去看他脸长什么样子,只记得他声音还挺好听的,现在对他已经完全没什么印象了。
“你就是小苗?”
赵稷禾闻言抬头,眼前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年轻男子。
赵稷禾有点被他美到了,头脑中间此刻竟然一片空白。
以前人人都说凌汐澈是三国第一美男子,但现在赵稷禾觉得,明明眼前这个人才是。
凌汐澈长得是不错,但是赵稷禾个人是觉得他整个人都太淡了一点,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还是性格,虽然别人似乎管这个叫仙。
眼前这个人,长得很精致,特别是那双眼睛,似乎可以就这么看自己一眼,就把自己的魂儿都给勾走。
尉迟锐并不觉得赵稷禾此刻的眼神很奇怪,用这种眼神看过他的人海了去了,都习惯了。
在他身边坐下来,打趣道“你说说,你觉得朕和凌汐澈谁好看?”
他就这么直接猜到了赵稷禾内心在想的东西,羞得赵稷禾低下了头,然后才发现。
他自称......朕?
原来他就是尉迟锐吗?
难怪呢,他是帝王,别人肯定不敢随意谈论他的美貌。
抬头一看,尉迟锐正带笑看着自己。
“都不好看,我不喜欢阴柔那一挂的。”赵稷禾板着脸道。
“那你是喜欢沈晨那样的吗?”尉迟锐的语气就好像在问他这几幅画里他觉得哪幅画最好看一样自然。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赵稷禾真诚发问。
尉迟锐点点头表示理解“也是,毕竟是他害得你国破家亡。”
赵稷禾弱弱地把他写给自己的纸条拿出来,推到他的面前。
“你让我来找你的。”
尉迟锐笑着接过纸条,搓成一个小球,随手扔掉。
“你出来了就有很多种选择,朕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你会过来,但是既然来了,那就谢谢信任,朕会对你好的。”
赵稷禾继续弱弱问道“所以你接下来打算让我做什么?”
尉迟锐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朕以后确实会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会有需要你做的事情,这个朕不瞒着你,但是你放心,朕不会要你做特别难做的事情。你暂时先安心住下吧,还没到用你的时候。”
高云忍不住插嘴道“陛下,你是让他住在宫里吗?外男住后宫不合适。”
尉迟锐想了想好像也是,就道“那这样吧,就住朕的承明殿吧。”
高云和赵稷禾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尉迟锐就站了起来,示意赵稷禾跟着他走,然后赵稷禾就乖乖跟在他的身后,一直走到了他的承明殿。
高云问道“陛下,承明殿里除了您的卧房,就只有太监宫女住的房间了,您是想要重新收拾一间屋子出来给他吗?”
尉迟锐点点头“嗯,那你安排一下吧。”
高云又道“单独收拾一间屋子出来,最快也要个一日的时间,那今晚赵公子如何安排?”
尉迟锐想了想道“那就在朕的卧房里打地铺吧,正好晚上和朕聊聊天,给他铺得软一些。”
“是。”
赵稷禾就这么莫名其妙被安排了。
到了该就寝的时候,他默默跟着尉迟锐走进了他的卧房,龙床边上是一个铺了几层棉被的地铺。
尉迟锐由贴身太监服侍着脱好了衣裳,随后屏退了房间里伺候的人,自己走到床边坐下脱了鞋子。
“苗苗,今晚就委屈你睡一下地上了,就寝吧。”
“什么苗苗?”赵稷禾对这个称呼一头雾水。
“你不是叫小禾吗?那不就是苗苗的意思吗?怎么?朕这么喊你,你不喜欢?”
“你想怎么喊都可以,你开心就好。”
尉迟锐好好打量着他,他才十五岁,不对,现在应该是十六岁了,不过还是好小啊。
“一般来说,亡国灭族,作为少主,都是要以身殉国的吧,你怎么没有自尽?”
赵稷禾没想到他会直接这么问,握了握拳,努力放稳声音道“是,我惜命,不可以吗?那时候我才十五岁,我还什么都没有经历过,我不想就这么死了,我想活下去,我错了吗?”
尉迟锐没有马上回答,他走到赵稷禾身边,摸了摸他的头“没有不对,很对。你还小,烨国亡国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必要拿自己的生命来承担你父亲犯的错。”
赵稷禾头顶感受着他的手传来的温度,还有他的那句话,喉咙开始发疼。
他在端国皇宫苟且偷生的时候,不止一次在梦中梦到大家都笑话他懦弱,笑话他没有骨气。但是,明明他自杀了什么也都不会改变,烨国还是会没了,那他为什么不能活下来?他才十五岁,他想要活下来,就错了吗?
赵稷禾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尉迟锐。
“苗苗,你怎么了?”
赵稷禾低下头,控制不住自己哭了出来,越哭越伤心,似乎是亡国之后积压的所有情绪都在这一瞬间释放了出来。
“苗苗,别哭了。”尉迟锐依旧撸着他的发顶,声音却柔和了很多。
赵稷禾越发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抱住了眼前的人,抱住这个才认识了一天的人,把脸埋在他的身上狠狠哭着。
尉迟锐就这么站着没有动,由着他发泄。尉迟锐现在只穿着单衣,能感觉到赵稷禾的眼泪正在一点点打湿他的衣服,但是还是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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