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宫陌尘把对他一切的不好都忘记了,他如今所说的都是他当年对他许的空口白话。
许诺他为王妃,只留他一人,拿府中最好的东西陪他回门给他长脸,成婚后日日夜夜黏在一起,让他住到他院中的西厢房,呵呵,多可笑?
宫陌尘颤抖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抚摸那丑陋的疤痕,背着他的那人突然开口,如同一盆冷水泼下来,他只觉得如置身冰窟之中,就连呼吸都变得吃力。
“无论王爷想做什么妾身都可以奉陪到底,妾身只求王爷,能赐妾身一封休书,恢复自由身,这是妾身最后的愿望了。”苏锦垂着头,长长的睫毛盖住眼中翻涌的情绪。
他心中忐忑不安,这副模样的宫陌尘比曾经那喜怒无常的他更可怕,他不知宫陌尘是否会如了他的愿。
他也曾经对宫陌尘动过真心,当初每次看见他挽着新入府的少年恩爱,或把他当成猴子给众人戏弄时,他也会难受,他也会心痛,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如何做到完全的心如止水,他也会在夜里哭泣,也会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质问自己,还在留恋什么。
玉佩只是一部分,他留在他身边的真正原因,是那份卑贱到尘埃里的爱意,只是时间久了,也被磨得差不多了,心快死了,他也该走了……
身后的人沉默了半晌,“为夫不记得就是没有,不知道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莫名其妙,说这些奇怪的话。”
宫陌尘小心翼翼的抓起他的衣衫,轻轻为他披上,终是没敢去触碰那伤痕一下,“天气凉了,穿好衣服,别生病了。”
身后的冷意渐渐温暖取代,苏锦只觉得眼睛酸的不行。
宫陌尘为他穿上了衣服,在他身后傻站了半天,寻思了半天才吐出来一句,“或许我真的忘记了什么,但我只知道我现在心悦于你,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话音落下,他转身离去,走的时候还轻轻的为他带上了门。
苏锦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趴在被窝里呜咽出声。
天知道刚才宫陌尘说心悦于他的时候他是咬住了嘴唇才止住了哭意。
为何每次都要在他下定决心要离开的时候才对他温柔?若是早这样他们二人又怎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心中默默地骂着自己,苏锦啊苏锦,你还真是贱性不改啊……
无论这次在对他如何好,他都不会再心软了!
窗外屏住自己气息的宫陌尘,他紧紧的贴在窗边,屋中断断续续压抑的哭声让他心里一抽一抽的痛。
他是不是真的忘了什么?
——
国师府。
蚕丝蝶盘旋与二人身边,顾柒川和唐敏周相对而坐,中间的圆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红色木盒,上面还刻着看不懂的梵文。
唐鸣周看着这挂满了一屋子的怪异东西,还有那一堆符纸,笑道,“你这变戏法的宝贝还真多啊。”
顾柒川随手拿起一边一个有着机关的龟甲,“应付宫里那傻子的玩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