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柳少臣的身子愈加不好了,以前都还好,嫁给墨子卿后,时不时就要喝药,现在更是严重。大夫开了药方,直至身子养好,药都不能断。

  水香端着粥走进来,看着床上侧躺着的人,鼻子一酸,眼眶也不可抑制的红了,“夫人,该吃饭了。”

  床上的人动了动,轻声道:“拿下去吧。”

  “夫人,您还是吃一点吧。”水香急了,“吃了东西才能喝药的。”

  柳少臣没有再说什么,两眼直直的看着墙面,好久才眨一下眼睛。

  暖帘被揭开,水香转头看去,在看到是谁后愣了一瞬,“少爷。”

  墨子卿拿过水香手里的托盘,示意她先出去,水香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下了。

  缓步走到床边,墨子卿将托盘放在床边的小柜子上,又拿起小碗用勺子搅了搅白粥,眼睛看向床上的人,“少臣,先吃些东西。”

  柳少臣像是没听见一般,不回应也没动作,但是墨子卿依旧轻轻说道:“若是对我生厌了,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置气。”

  等了许久,柳少臣还是一动不动,墨子卿轻叹一声,伸手要去扶他起来,但是手还没碰到,柳少臣就像有所感应一般,淡淡的开了口,“你出去我便吃。”

  伸出去的手顿了一下,之后缓缓的收回来,墨子卿应了一声,将碗放到托盘里,起身走出了内室。

  柳少臣慢慢坐起身,看着那碗白粥,好一会才拿起来喝了。

  听着里间碗勺相碰的声音,墨子卿才放下心,走到书桌前坐下,桌子上的一封信让他皱起眉,昨日柳少臣极力否认的样子又出现在眼前,沉吟片刻,他翻了翻手边的一摞书本。

  这桌子是柳少臣用来看书写字的,他不允许他进书房,所以柳少臣就把这张桌子当成了自己的书桌。

  翻找出一些用过的宣纸,白纸黑字,娟秀的字体让他眼前一亮,他从未认真看过柳少臣写的字,如今细看,才发现这字写的极为漂亮。

  再次看向信封里的信,这才发觉出一点不同,虽然两个字体很相像,但是还是有一点不同。这样说来,昨日柳少臣的话才是真的,那他就是被诬陷的。

  信上写的是对江盈月的一些辱骂,他以为这是柳少臣写的,以为他仗着自己前段时间对他的好就得意洋洋,所以才写了信给江盈月,既是炫耀又是警告。

  但是现在看来,他误会柳少臣了,还因此伤害了他。

  不自觉的捏紧手中的信纸,墨子卿阴沉着脸,想起昨天进城门被人拦下的事情,他更是气的胸口疼。

  昨天回来的时候,城门口的一人突然跪在他马车前,说是为她家小姐鸣不平。

  那是江盈月的丫鬟,那时正哭哭啼啼的说,柳少臣寄了一封信给自家小姐,从收到信后,小姐就闷闷不乐,更是大病一场,说是到现在还下不了床,还说她已经守在城门口好几天,为的就是等他回来,将此事说给他听。

  当时他看到信的内容,只觉得被柳少臣的单纯外表欺骗,一怒之下就冲回了府,当面质问了他。

  心中隐约知道是谁做的,但是他还是不愿相信,江盈月怎么变成了这样的人。

  对她越来越失望,墨子卿最终叹了口气,发生这种事不怨别人,只能怨他自己。

  伤害柳少臣的人是他,亲手把他腹中孩儿害死的人也是他。

  就算柳少臣恨他,也是应该的……

  站起身,想去内室看他吃完了没有,经过房间中央的软榻,上面的一件东西引起他的注意,他记得昨天回来的时候,柳少臣手里就拿着这个东西。

  拿到手中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是一只小鞋子,小小的,很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