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臣不敢>第62章 番外 - 臣妾

  作者有话说:是乔乔第 39 章画的图:他手上拿的那个图是一个女人被男人悬空抱起来像小孩子把尿一样从背后 x,顾乔是学着欧阳志文给他的那本春宫册里的姿势画的。

  帝后大婚已经过去三个月了,顾乔想见的朋友就见到一个张齐。

  做了皇后,最不方便的事情就是没办法自由出宫。要见谁还得先传旨,遇到要见的人官阶小,等对方走完进宫流程都能等到顾乔不想见了。

  项泽南是有心在前朝给顾乔一个位置,让他领一个尚书令参与政事。顾乔严辞拒绝了,后宫不得干政,就算后宫只有一个男人也不行。给皇后封官的先河一开,不知道后世的皇帝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有无穷的隐患。

  皇帝说不过他,只好作罢。

  不过顾乔也没闲着,他趁着现在有时间,准备把昊国的律法好好整理一下,形成一套完整的《昊律》。这个想法已经萌生很久了,现在做起来颇有些废寝忘食的意思,常常因为太投入而忘记时间,让忍无可忍的项泽南不得不把人从书案前抱走。

  这天皇帝下了朝,回到承暄殿见顾乔还在奋笔疾书,于是走过去从后面把人抱住,也不说话,就把头埋在他肩膀上。

  顾乔手上停下来,把笔搁在笔山上,轻声道:“陛下今天怎么了?”

  “想你了,” 皇帝在他脖子上蹭,“你不上朝以后,上朝都变得没意思了。”

  顾乔转身把他的脸捧起来,笑着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眉眼弯弯,“陛下在撒娇么?”

  皇帝也亲他,伸出舌头在他唇上舔了舔,故作神秘道:“明天带你出宫去。”

  顾乔想起上次私自出宫的事,摇摇头:“算了吧,不要自找麻烦。”

  “我们这次微服出宫,带上侍卫一起去。”

  顾乔听了这话高兴起来:“真的吗?去哪儿?”

  项泽南本来是想给他一个惊喜,但在他面前实在是藏不住话,憋了半天没憋住,终于还是说了:“欧阳志文他们回来了。”

  顾乔呼吸一滞,愣在当场。

  “登基大赦,欧阳迟恭家眷在其列,允他们回京了。你想见吗?”

  顾乔愣了一会儿,转过身往后靠在椅背上,“自然是想见的,可是欧阳志文可能不太想见我。” 他盯着书案上写满了字的纸发了一会儿呆,叹口气道:“欧阳志文不想见我就算了,我见一见师娘也好。”

  朱雀大街的欧阳府被查封了,现在还空置着,但是以欧阳志文他们现在的身份已经不能回去住了。

  师娘吕氏是前尚书左仆射吕安的女儿,吕安致仕后回了山东老家,现在只有一个做国子监祭酒的儿子在京城。若是欧阳志文回京没地方落脚,应当是在舅舅家里借住。

  “我们要去吕祭酒家里吗?” 顾乔问。

  “不是,” 皇帝摇头,一本正经道:“我给他们办了个接风洗尘宴,把清风楼包下来了。”

  顾乔刚在心里聚起了一片伤感就被他这个请客的地方弄得哭笑不得,在青楼请师娘?这合适么?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要是去别人家,吕祭酒就得专门提前准备个院子接待皇帝,搞不好家里都要翻修一遍。等皇帝来过了,用过的东西都不能别人再用,只能拿来供着。而且全家人都要在门口跪着迎接他们,顾乔不想师娘和欧阳志文跪自己。

  清风楼反正是昱王的地盘,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这么想着,心里又觉得无比熨贴,他站起来抱住项泽南,“谢谢你。”

  项泽南问他:“你高兴吗?”

  “高兴。” 顾乔道,这确实近一个月来他最高兴的一件事情。

  项泽南吻了吻他的发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现在开始理解周幽王了。”

  顾乔张开手掌啪地一下拍在他脸上,“陛下你怎么一天到晚尽想些昏君的事,就不能盼自己点好?”

  “不是,你听我说,” 项泽南咬着他的手指把他手掌叼开,“我是觉得,你跟我大婚这么久,我都没什么可以给你的。官职你不要,金银珠宝你不感兴趣,连个外戚都没有,天天就在宫里给我修法典,天底下哪里找这么好的梓童去?我总要为你做点事情,不然我要这倾天的权力干什么?”

  顾乔被他的逻辑给逗笑了,“那我要烽火戏诸侯你干不干?”

  皇帝挥挥手,“现在没有诸侯了,让上官博雅多跑几趟也无所谓。”

  最近上官博雅往宫里跑得勤,顾乔已经快被他烦死了,连连摇头,“算了,还是让他赶紧回北疆吧。”

  项泽南搂着他,把他漆黑的头发绕在手里玩儿,“嗯,他也快走了,外祖父这次和他一起走,下一次再见恐怕要等年底了。”

  顾乔见他说起北疆的语气中不禁带着羡慕,跟宫里比起来,倒像是更喜欢边疆的军旅生活,也不由得心生向往,“我都没去过北疆,陛下什么时候给臣放个长假,让臣去陛下长大的地方看看。”

  “臣?” 项泽南准确地抓住了他的自称不当,“你是谁的臣?”

  顾乔嘴硬,一直不肯自称臣妾,被抓到了就糊弄过去。这时候忙放开皇帝转身就走,皇帝伸长手臂一把捞住他,抱起来扔到旁边的软塌上,让他深刻体会了一下什么叫臣妾。

  第二天一大早顾乔就起了,亲自跑了一趟内库,想给师娘和欧阳志文选点礼物。

  结果他低估了皇宫库府的复杂程度。

  规模庞大的库府里分门别类地存放了数量众多的古董、玉器珠宝、绘画书法、甚至还有一个专门存放法器的地方,不知道干什么用,可能哪一任皇帝沉迷修仙?

  晕头转向地找了半天,脚都走酸了还没挑到合适的。最后在玉器架的底层看到一个通体透亮的冰玉梳背,花卉造型精美非常,感觉师娘应该会喜欢的。

  至于欧阳志文就更不知道选什么了,以前他喜欢的那些小玩意儿都玩儿不过三天就烦腻了,没见他特别喜欢什么东西。顾乔的眼睛在法器架上停了一会儿,拿起一个小巧精致的纯金法铃握在手上。

  项泽南看了顾乔挑的礼物,十分诚恳地夸赞了他给师娘选的冰玉梳背,但是看到给欧阳志文的法铃后,表情古怪地欲言又止道:“很适合他。”

  为了避免发生上次的意外,吴恒提前带人到清风楼清场,身穿平民服饰的大内侍卫将整个楼围得密不透风,连弹琴的姑娘都是红符亲自选了又选的。

  上一次皇帝在楼里受伤,红符把整个清风楼翻修了一遍,在房顶和窗檐上加装了暗器机关,确保现在没人能从窗户上跳进来了。

  顾乔到的时候师娘和欧阳志文正坐着边喝茶边等他。

  项泽南陪着他进去,欧阳志文一看到他就腾地一下站起来。

  还没到京城的时候欧阳志文就听说了顾乔当皇后的事情,经过了短暂的不可思议和无法接受之后,他终于认清了现实。现在看到顾乔身边那个身材高大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就知道定是皇帝了。

  师娘和欧阳志文要跪,顾乔忙上前拦住。他一只手扶着吕氏,一只手扶着欧阳志文,“师娘…… 志文,不必行大礼。”

  欧阳志文也就是意思意思,顾乔手刚挨到他,他就站起来了。倒是师娘显得很固执,一定要给皇帝皇后请安,最后还是项泽南说免礼她才站起身来。

  四人围坐在红木八仙桌旁,顾乔特意多看了一眼,总觉得这张桌子很面熟,好像是从昱王府搬来的。

  有皇帝在,师娘和欧阳志文都显得很拘谨。项泽南坐了一会儿就借口累了,自己到楼上去休息,让顾乔和他们聊。

  师娘憋了一上午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簌簌地往下掉,“乔儿……” 她叫了一声,又说不出话来。

  顾乔也红了眼眶,“师娘,回来了就好,今后有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照顾你们。”

  顾乔十一岁住进欧阳府,一直到他外调廉州。这么多年师娘可以说对他视如己出,他还没记事亲娘就去世了,所有关于母亲的想象都是从师娘这里来的。他揭露欧阳迟恭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师娘会恨他,但吕氏毕竟是名门出生的大家闺秀,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总是拎得清的。

  若顾乔只是一个陌生人,也许道义上明白是夫君的错也会忍不住记恨,可那是她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她更多的是心疼。

  “乔儿,” 师娘擦了擦眼泪,“宫里住得还习惯吗?陛下对你好吗?”

  这听着莫名有点像新妇回娘家的话题,顾乔不自在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嗯,挺好的,就是出来一趟不太方便。”

  欧阳志文谨慎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有话要说,抿了抿嘴,又忍住了。

  顾乔怅然地想,当年那个口直心快说话从不过脑子的人也学会沉默了。

  他打开从宫里带出来的剔红盒子,双手捧了冰玉梳背出来,郑重地送给吕氏。吕氏推拒道:“乔儿,这不合适,按师娘现在的身份,不能用宫里的东西。”

  “没有那回事,” 顾乔坚持把梳背放进师娘手里,“宫里的东西师娘用得,陛下也说了很配您。”

  吕氏只好把这贵重的礼物收起来,顾乔又取出那柄金刚法铃递给欧阳志文,“这是你的。”

  欧阳志文接过来盯着那法铃看了一会儿,想起一件往事。

  他们都还是毛头小子的时候,顾乔念书特别厉害,而他就死活读不进去,整天被欧阳迟恭骂。后来有一天他遇到一个游方的道士,决定另辟蹊径,要跟着道士去走南闯北降妖除魔。道士觉得他很有根骨,送了他一个金刚法铃要带他走,可惜还没走出城门就被抓了回来,挨了一顿胖揍,法铃也被欧阳迟恭扔井里了。

  那天晚上顾乔一边往他屁股上糊伤药一边哄他,“你等着,我以后给你弄个更厉害的法器。”

  一晃快十年过去了,顾乔送他一个纯金的法铃。

  他低垂着眼睛一言不发。记忆中的道士和法铃都已经离他很远了,跟他们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一起,被惨白的封条封印在了朱雀大街的欧阳府里。

  他知道自己没道理对顾乔摆出这幅不理人的样子,他也不是恨顾乔葬送了他的父亲,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曾经最好的朋友。

  欧阳志文这个人是很简单的,他父亲多如漏筛的心眼一点儿没遗传给他。在他心里,顾乔是他最好的朋友,是其他那些酒肉朋友比不了的。他就是纯粹气顾乔什么都不给他说,利用他接近李孝东、抄了李孝东的家,谋划这么大的事情一点风声不给他透。

  小时候父亲总是把他跟顾乔比,他什么都比不上顾乔,但是他乐呵呵地想,比不了就比不了,我最好的朋友得意,不就等于我得意吗?

  可是有一天他们突然长大了,顾乔有话不跟他说了。

  欧阳志文惨淡地想,就算是对付自己的父亲,如果当时顾乔告诉他真相,大义灭亲又如何?真当他欧阳志文是个酒囊饭袋,一点是非观念都没有吗?

  可顾乔什么都不说。

  就像两人同行,说好了一起走下去,一个越走越快越走越远,另一个还在原地踏步,直到连对方的背影都看不见了,才知道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吕氏拉着欧阳志文的胳膊晃了晃,示意他说点什么,他掀了掀眼皮,规规矩矩说了句:“谢皇后赏赐。”

  顾乔心里像是被人不轻不重地打了一拳,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来,师娘先说了。

  她又晃了晃欧阳志文的胳膊,“你不是有话要问乔儿吗?”

  皇帝派人来请他们今日赴宴的时候,欧阳志文是不想来的。他娘最了解他,告诉他有话可以和顾乔当面说清楚,他当时跟娘说他只想问问顾乔有没有把他当朋友。

  这话可以和娘亲说,但是要当面问顾乔,他问不出口。一来是显得自己幼稚小气,二来…… 还能期待顾乔怎么回答呢?说我当你是朋友,咱俩和好吧,就能和好如初了?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要问了。”

  “还住在京城吗?以后准备做什么?”

  意识到顾乔问的是他,欧阳志文浑身都紧张起来,他想说他没准备做什么,又想说不用你管,话在嘴边绕了三圈,最后才道:“可能会先回山东住一段时间。”

  顾乔:“嗯,以后回京了,可以到宫里来找我。”

  欧阳志文脱口道:“皇宫又不是想去就去的。”

  顾乔从腰间解下一块玉牌放在桌上,用手指推到他面前,“这是我的牌子,你随时可以进来找我。” 顿了顿,又道,“我一个人在宫里…… 没朋友。”

  欧阳志文绷紧的身体放松了一点,别别扭扭地把玉牌收起来,“哦。”

  吕氏看他们说话实在是费劲儿,又拉起顾乔的手,“我们回山东去看看他外祖,给你带脆桃回来,你小时候最喜欢了。”

  顾乔笑得乖巧,“谢谢师娘,现在也喜欢。”

  欧阳志文挠挠头,“那我回来的时候给你送进宫里。”

  顾乔看他,他又不自在地错开视线。

  欧阳志文纠结了好长时间的问题,被顾乔一句我在宫里没朋友解决了。不过他不知道的是,顾乔在宫外那么多朋友,也只有他得了这块皇后玉牌。

  回宫的路上顾乔跟皇帝说了这件事,“陛下,我没有经过您的允许,把皇后玉牌给欧阳志文了。”

  皇后的玉牌可以代表皇后,虽然对皇后本人没什么用处,但别人拿着那块牌子却可以随意出入宫廷。项泽南想到这两人青梅竹马的关系,又想到以后欧阳志文可以随时进宫,顿时十分不满,“你连玉牌都送人?你怎么不把凤印送给他呢?”

  顾乔看他无理取闹的样子,忍住笑摸了摸他的脸,换上可怜兮兮的语气道:“陛下去上朝的时候,臣妾一个人在宫里很无聊,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项泽南好看的眉毛挑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很无聊。”

  项泽南:“不对, 你刚才说那个。”

  顾乔抿嘴,发现了自己的口误,凑上去堵住他的嘴巴,“陛下刚才听错了。”

  项泽南不依不饶,撩起他的衣服伸手进去,“你不说我就在这里操你了。”

  顾乔边笑边躲。

  马车碾在石板路上骨碌碌地响,车身随着凹凸不平的路面轻轻晃动。车里的笑声低了,渐渐安静下来。

  车厢里变热了些,皇帝托着他的臀从背后将他整个人抱起来,在他耳边厮磨,轻声道:“你还记得这个姿势吗?你画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