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扶起自己先前急急燥燥踢翻的茶几,拎起还剩一半的茶壶,又捡起两个杯子,倒上茶水,一杯放在对面,一杯留给自己。
“瑞王,请。”
他抬手指了指桌对面,很是客气地请贺兰青落座。
“多谢。”
贺兰青在他对面坐下,先喝了口半温的茶,而后直接开始说正事,“我此次前来,是代表长夏与赤阳议和。”
他说话的时候拓跋宁注意到他衣衫单薄,衣摆有泥,似乎是刚跋涉而来,还未来得及歇脚就出门见自己。
于是他起身将自己的狐裘披风拿过来裹在了对方身上,然后回到原位坐下,这才看着他道:
“孤愿意给你一个谈话的机会,仅仅是因为你是贺兰青,贺兰青该有这个面子。但这并不代表孤真的想听你胡说八道。孤十五岁时与你同在涞阳国为质,朝夕相伴七年,知道你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也相信你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将你我两国从单方面碾压的不对等局面说成是需要议和的对等局面。但孤很清楚我国实力,所以瑞王是唬不住我的,一切多余的话还请省下。”
“那就省下吧。”贺兰青站起身来。
他解下身上还没穿暖的狐裘披风,走到拓跋宁身边给他披上。
在这人给自己系领绳的时候,拓跋宁看着他,突然轻唤一声:
“卿卿。”
贺兰青仿佛没听到似的,没给出任何反应,只认认真真用领绳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而后他站起身来,对拓跋宁道:“战场上见了,赤阳王。”
“好。”拓跋宁表现得从容大度,“期待与瑞王战个痛快。”
他并没有挽留。
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了,没必要再纠扯。
对方不是他的卿卿,而是长夏国的瑞王。
他也不只是拓跋宁,更是赤阳国的国主。
若不得不战,就尽情一战,一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