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野火>第57章 

  趁着徐砾没反应过来,施泽一鼓作气,又低头往徐砾脸上蹭,从徐砾的额头、眉骨一路吻到鼻尖和下巴,最后蜻蜓点水般亲了亲徐砾微张红润的嘴唇,整颗心都变得柔软了。

  徐砾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时施泽的手竟然已经摸到他腿上,他抬手就往施泽脸上拂了一巴掌。虽然几乎没用什么力气,但看得出来徐砾是恼羞成怒了,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皮肤里却透着些红晕。即便没用什么力气,施泽也停下来懵了两秒,大概风风火火这么多年,还没挨过谁的耳光。

  “抓你去判流氓罪!”徐砾感觉伤了他的自尊心,气势稍稍弱下来,嘴里还是恶狠狠说道。

  可其实徐砾的手心带了点汗,轻轻柔柔的,施泽只当是被摸了一下,很快低笑了笑,膝盖强行卡进徐砾的腿间,手臂横腰穿过一把搂紧,沙发被他弄得像个破锣一样响个不停。

  徐砾的那只手终于得了自由,刚开始把施泽往后推,施泽就哎哟一下闷哼起来,让他那只可以抱徐砾却不可以被推,顿时变得僵硬的胳膊彰显出存在感来,弄得好像徐砾碰的是他受伤的地方。

  施泽不自然地说:“有点痛,今天还要去医院复查。”

  “你松开我它就不会痛了。”徐砾像听到了笑话般冷笑两声,手上用力按了按他的胸口。施泽这会儿绷紧了肌肉,压在徐砾身上硬邦邦一大块,浑身都很热,徐砾按得再使劲,就像在他身上挠痒痒。

  “你身上好香,”施泽捏了捏他的下巴,如此评价道,“可是心变狠了好多。”

  “洗衣粉厕所里有一大袋。”徐砾干脆不挣扎了,仰脸看着施泽懒洋洋说,“你喜欢听话的,可惜我不是,以前那些你也知道都是装的,现在懒得装了。”

  “那以后我听你的话,行不行?”公众号:农.夫山拳.有点甜.

  施泽不等回答,怕从徐砾那张嘴里再说出什么可怕的话来,一边伸手往上扣住他的后颈,一边低头便直接吻住了他。施泽身体里的血液在翻滚燃烧着,并不敢太过放肆和粗暴,可依然像个急色鬼,他闯入进徐砾的嘴里,吮吸时轻咬了咬徐砾的嘴唇,接了一个很深的吻。

  浑身犹如过电般酥软下来,徐砾只是张嘴承受着,呼吸变得有些困难,心想施泽真是发疯了。他五指虚虚握着施泽的手臂上方,确实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施泽顺势抽开了他身上的松紧带,不容抗拒地将右手探了下去,如愿换来徐砾一声呜咽。他夹着腿想逃,却被施泽困在怀里无力动弹。

  紧接着,奇怪的声音充斥在了整个客厅里,一旁沙发下已经看累了的煤球重新竖起耳朵,歪着脑袋奇怪地看着沙发上挤到一块儿去了的两个主人,跟打架似的,它跟着嗷呜了一声。不过已经没有哪个主人管得上它了。

  “你听什么话了,施泽你真是个无赖,比狗都不——”

  徐砾的声音忽然拔高变了调,转为一声带着鼻音的哼哼。

  “明天再听。”施泽动了动眉骨,哑声说道。

  他在久别重逢后终于尝到了甜头,这感觉比七年间所有的想象都要令人疯狂。

  施泽呼吸粗重地紧盯着徐砾的表情,用手指拨开他把嘴唇咬得发白的牙齿,下一秒被徐砾咬在了嘴里。

  结束后,施泽拗着一只胳膊慢慢起身,扯了纸巾回来给徐砾身上擦了擦干净,喉结滚动着没吭声。

  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味道,最终还是陪施泽玩了一场,徐砾支起手肘想从沙发上起来,方才一直被压着的一边腿却阵阵发麻,叠加上虚软的感觉简直要了命,动一下就刺痛难忍。

  施泽见了立即去搂他,拉着他就要抱坐起来,徐砾顿时咬牙切齿地锤了他一拳:“等一下!我腿麻了……”

  施泽忍不住笑了,宽厚挺括的肩膀靠着徐砾的,口干舌燥有点发痒。他本就忍着,心里和下面一样鼓胀也充盈。

  徐砾感觉到了,施泽贴着他的地方根本不容忽视。

  “纸篓里好多纸啊,白花花的。”

  一些心虚难为情的感觉冒出来,徐砾不知道施泽是不是故意,脑子忽然清醒不少,把他往外推开了一点。

  再转头,猝不及防和煤球的两只豆豆眼对视上,徐砾瞬间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施泽看着他的耳根变得更红了些,实在喜欢得紧,觉得自己纯卖力气忍得辛苦也赚到很多。

  桌上的米线彻底坨了。

  施泽在厕所调整完毕状态,出来时,只见徐砾拉着碗举着筷子已经吃了起来,整只碗里一点汤都没有,他不禁皱了皱眉头,走过去不让他再继续吃了。

  搬出自己还没吃饭的理由,施泽才总算说服了徐砾出去吃早饭。两个人牵着煤球一起出了门,徐砾锁上门,经过等在单元楼外的施泽停也没停,独自一人走在前面。

  “上午我妈帮我在附二挂了号去看手,没办法带着它。”施泽大跨了两步,拉着徐砾的手腕把牵引绳放到徐砾手上。

  煤球扭头眼巴巴看向徐砾,徐砾逗了逗它,依旧一言不发,牵着狗来到了小区四通八达的巷子里,相隔两栋楼的地方就是熙熙攘攘的早市。

  施泽看着徐砾的背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他跟了上去,别扭地坐在徐砾旁边。

  路边摊的桌子凳子都很矮,等待早饭上桌的时间里他们相顾无言,异常沉默。

  “等会要不要一起去医院,跟你也去看看?”施泽说道。

  徐砾拉动牵引绳,把探头要去吃地上脏东西的煤球拉了回来,转眼看向施泽:“我去看什么?”

  施泽说:“我看你在吃药,还是不要乱吃了吧。”

  “你说乱吃就是乱吃,没你的时候我什么事都没有。”

  徐砾还在生气,施泽给煤球使了个眼色,可煤球没看懂。

  “再去看看?安心一点。”施泽说。

  “你真以为我有精神病啊?”徐砾见他真的担心上了,笑道,“放心吧,那就是治耳鸣的药,已经停了没事了。”

  施泽迟疑地点了点头,见徐砾起身去隔壁桌拿筷子和醋了,是不想再说的意思,便没再追问。

  他牵回煤球的牵引绳,让它矜持一点不要总往徐砾身上扑,耽误徐砾吃东西。看着徐砾饿极了似的把蒸饺和甜酒汤圆吃得很香,施泽有着些许莫名的成就感,觉得这样的时刻至少是踏实落地的。

  施泽说道:“麻烦你照顾煤球了,我中午再过来。”

  徐砾朝勺子里的汤吹着气,说:“中午我约了人吃饭,狗狗你要放我这里我会看好的。”

  很想问徐砾是跟谁吃饭,但施泽忍住了,嗯了一声。

  施泽拿着手机,其实很想再找徐砾要一次联系方式,可他酝酿着还没开口,手机先响了起来。徐砾看他一眼,施泽才接起。待在云城的大学那帮朋友知道他放假回来,叫他去参加聚会,施泽含糊推脱了几下,对方便问他现在在哪里,打扰办事了?他不耐烦地说在外面吃早饭呢,便直接先挂了。

  “你也不用天天往我这里跑,会被说太不像话,有父母有朋友兄弟都要见的,不然假期一晃就过去了,”徐砾好言好语地说,“我也不想担什么罪名。”

  施泽看了徐砾一会儿,对刚刚那通不合时宜的电话充满了不快的情绪,更对徐砾始终保持着礼貌距离的态度觉得委屈。

  怎么就这么难追呢?他已经快黔驴技穷,什么点子都想不出来了。

  吃完早饭,送走了最后沉默寡言萎了似的施泽,徐砾牵着煤球去了趟驿站。他今天休息,白天一整天都是小虎在这里。他跟小虎交代了昨天的几个没登记的滞留件,小虎瞅着门口一看就不好惹的黑毛狗子,问这谁家的狗这么凶?

  “不要以貌取人,人家很乖的,见到人都不汪汪叫。”徐砾说。

  “是么……”小虎呵呵干笑,“我感觉它下一秒就要暴冲了。”

  “起开,你觉得凶那是你自己的问题,不要怪到小狗身上。”

  徐砾笑嘻嘻,拉着戒备心十足蹲在门口的煤球开开心心走了。

  他今天中午约了祁念一块儿吃饭,和祁念在清吧重逢后一直没什么机会见面,今天终于有了时间。当年离开学校走得匆忙,徐砾的不辞而别自然是伤人的,祁念对他有点小情绪,他只觉得很可爱,能再次见到好朋友的感觉难以形容。

  徐砾走在路上,被不认识路的煤球拉着往前走,要拐弯了又把狗拉着换方向,不知不觉这个冬天都已经过了很久,暖暖的阳光照下来,他身上也暖暖的。现在不自觉沉浸在这样的幸福里,仿佛回到了令他魂牵梦萦的高中时代,徐砾拥有的似乎未曾失去过。

  离跟祁念约定的时间还有很久,徐砾回了荷花路一趟,刚进阿汤的理发店大门就被一阵鼓风机似的声音轰得头痛。

  店里没客人,阿汤一见是他,立马关了新买的大功率吹风机,满脸惊讶:“哟,稀客呀,多久没来登我这大雅之堂了。”再一看旁边还跟了只小狗,阿汤啧啧两声:“这肯定是施泽的狗!肯定是!不然你能有这闲情逸致?你们果然又搞到一起去了……”

  徐砾给煤球解了牵引绳,拍拍它的屁股让它自己玩儿去,手上一圈圈折着绳子,然后睨了眼阿汤,说:“阿汤哥,乐行和我上班的地方是你告诉他的吧?”

  谁知煤球在理发店巡视一圈,慢悠悠回来躺在了徐砾脚边,一脸严肃地一起瞪着阿汤。

  “啊?不是我告诉的啊,”阿汤往沙发上一坐,开始装傻,“我没告诉过乐行好吧,乐行在哪?只有书法室……”

  阿汤讪讪说道:“这怎么能怪我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老公……你那位,我是被迫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我哪位?”

  “啊,你们没和好?”

  徐砾很淡地笑了笑,问道:“你觉得我和他还有可能吗?”

  “为什么没可能?以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呗,虽然男人可能一边深情一边身边人没断过,但只要你喜欢,自己爽了再说,怎么不行?”

  “你以为我是你么,记吃不记打的,只知道深夜买醉。”

  “你说话怎么这么伤人呢!”

  徐砾懒得跟他多说了,掏出手机翻了翻帐,毫无预兆地开始跟他算之前房屋出租的费用。阿汤白眼直翻,扔了只计算器给他。期间两人扯了扯小区里最近发生的奇闻趣事,阿汤又说前天听说万阿姨送急诊住院去了,徐砾一听蹙了蹙眉。

  要走时,阿汤靠在墙边抖着腿,问了一句:“你耳朵那毛病好了没?”

  徐砾愣了愣:“怎么?”

  阿汤勾嘴笑着,拿食指戳了戳徐砾心口:“你是这里的病,有机会就赶紧找人治了吧。”

  施泽在医院照了个片。

  看完诊医生说修养得还不错,伤口愈合齐整,他感叹手术做得很成功,叮嘱施泽不要搬运提拿重物,还要忌口辛辣食物和饮酒。从骨科科室出来,施泽琢磨一会儿,又去耳鼻喉科转了一圈,临时挂号进去充当病人家属问了几句。

  中午他提前到了徐砾的小区,接煤球顺便跟着蹭了一顿饭。

  饭桌上徐砾对祁念可谓轻声细语,温柔又体贴,看得施泽眼睛直瞪。

  中途去提前买完单回来,施泽看见徐砾凑到祁念耳边说话,虽然理智告诉施泽没问题,但是心理上就是有些脆弱了,不知道哪天徐砾能这么对他。他又瞪了他们一眼,酸溜溜看着,只希望祁念赶紧回去找他那个没人性的哥哥去,直到被徐砾疑心地看过来,施泽才移开目光,若无其事放下筷子。

  施泽瞟了瞟徐砾因为误吃到辣椒而辣得通红的嘴唇,说话时一张一闭、舌尖舔舔嘴角都令他暗暗咬牙。

  走的时候,施泽终于开口又问了一次徐砾的联系方式。徐砾约了他下午见面。

  施泽带煤球回了家,一下午在家里走来走去,看起来像是气定神闲地在和煤球玩寻回游戏,把球扔出去便自顾自走了过去,弄得煤球一脸茫然最后嫌弃地躺窝里去了。

  走来走去之余,施泽订好了晚上的烛光餐厅,按惯常知道和搜来的攻略里写的哄人方式,认真挑选了鲜花和酒,甚至加急订好了惊喜礼物。他做完这一切,发觉耽误了些时间,急匆匆跟母亲道了歉,说晚上不能在家吃饭了,然后开车赶去赴约。

  徐砾在施泽走后心脏就突突直跳。他下午要去看医院看万阿姨,走在路上想了很多,有些后悔为了逃避与施泽联系就随口说了时间约施泽再见面,他以为既然没有结果还是不要再见面才好了。中午连祁念都问他你是不是不相信施泽,他笑得收不住,在祁念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因为怎么会不信呢?徐砾就千方百计睡过这么一个人。

  想联系施泽算了时,徐砾拿出手机对着电话薄,才发现自己真是糊涂犯傻了。

  在冬日赤红如火的夕阳里,或许他们都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