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亲吻他用口封住了他的唇

  隔日,苏厌希搭乘最早一趟航班抵达北城机场时,已是上午十一点多。

  他没有行李,刚一着陆就拎着提包走人,脚步匆忙地越过行李等候区、走出到达口后,在机场停车场内和蔡誉研汇合。

  “哥嫂,”上车后,苏厌希顾不上打招呼,着急得像是要哭了,“允纵真的没回北城吗?”

  蔡誉研被自家弟媳的憔悴模样吓到,赶紧递过纸巾,再帮忙拉上安全带。

  “没有。家佣们没理由对我们说谎,说没见着就是没见着;我也亲自到你们家里看过了,确实没发现他的踪影。

  “你呢,你在广城时有寻到线索吗?”

  “没寻到。”

  苏厌希叹气,脱力地瘫倒在劳斯莱斯库里南的舒软航空座椅上。

  “如果他没回家、实际上还留在广城,那他肯定会想法设法地在暗中观察我的一举一动。可他既交回了我房间的房卡,也退了他自己开的套房。

  “他在广城开的法拉利跑车,确确实实地停在了广城机场里;下属后来去机场将车子开回来了,错不了!”

  一没地方住,二没车子开。惯来是大少爷作风的别允纵,不可能在没地住没车开的情况下,还偷偷摸摸地留在广城。

  留在广城看不着苏厌希的情况,那还有什么留着的意义呢?

  “我还是觉得他就是走了!或许……或许没回北城,但肯定是从广城走了!”苏厌希对这点坚信不疑。

  他无助地叹气,扶着额头无计可施。窗外的街景飞驰而过,他心情混乱糟糕得看什么都是空白。

  “可不在北城的话,允纵还能去哪?他现在微信不回、电话关机,还关闭了所有定位信息;别说具体坐标了,我连他的微信步数都看不着。”苏厌希越说越害怕,声音逐渐变小,“他会不会……”

  会不会跑到国外去了?

  会不会在某个不知名的小岛里,一待就是十天半个月——甚至五年、十年?

  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别允纵手边有足够的换洗衣物,手头证件齐全、现金够用,完全有可能出国躲起来。

  但真要这样吗?别允纵已经厌恶他到这种地步了,以至于要躲躲藏藏玩失踪,不让他察觉任何踪迹?

  苏厌希忽然哽咽:“允纵是不是……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昨晚发动了林晓海、周桐、何导,还有不少在YUNSO广城分部工作的下属,让他们帮忙一起找寻别允纵的下落。但无一例外,全都无功而返。

  找不着丈夫的下落,苏厌希辗转反侧,一整夜都没合过眼;刚才在飞机头等舱上也没能睡着,强打精神撑过了三小时的飞行时间。

  这导致苏厌希的精神状况极其不稳,丁点事情都能激起他的不安情绪。向来争强好胜的别家二少夫人,现在居然想到丈夫就有要哭的冲动。

  “他要是一直不回来了,那我该怎么办?”苏厌希崩溃地拉住蔡誉研,“嫂,你们能联系上允纵吗?”

  蔡誉研摇头,抽过面巾纸,替小可怜弟媳擦眼角。

  “你这个他最挚爱的老婆都联系不上,我和从瑞又怎么会找得到他?

  “从瑞已经发动总部的下属查消费记录了,你先别心急。但你说他身上带着足够的现金,只怕查信用卡消费记录,也不一定能查出有用结果来。”

  “这样……”苏厌希咽了口唾沫,“那爸妈呢,他们知道这回事儿吗?”

  “暂时不知道——连你俩闹别扭的事儿都不知道。”蔡誉研压低声音,心虚地瞥了一眼前后排的隔音阻隔窗,“他们二老正在琴岛旅游,下周才回来。在他们回来之前,我和从瑞打算先瞒着。”

  大哥和哥嫂的抉择不无道理。苏厌希和别允纵这个架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吵完,周桐跟何导两个外人都看得着急了,换成公公和婆婆这两亲爸妈插手,肯定会更气急上脑。

  苏厌希在别家安分理事多年,从未出过家族事务上、和感情方面的岔子。忽然闹了这么一出,他真怕公公婆婆被他气出病来!

  “只能这样了。”苏厌希难受地摁住心口,“希望爸妈回来之前,我和允纵的矛盾可以解决。”

  到家后,大约是担心苏厌希的精神状况,蔡誉研没即刻离开,而是耐心地陪弟媳上楼回房,在卧房里坐下。

  蔡誉研吩咐下人泡安神茶,还叫人准备热水和洗脸巾,以及舒适的替换家装。

  他特地将纵希共养的猫儿子Nubi抱过来,放到苏厌希怀里:“你放松一些,别胡思乱想了。胡思乱想真的会让事情更坏——吸引力法则很要命的!

  “看看你们的小猫吧。瞧,小家伙多可爱呀?”

  苏厌希没拒绝哥嫂的好意,抱起猫儿子撸了撸。

  苏厌希也想不惦记、不胡思乱想,可这种要命时候上,他不知该用什么来转移注意力。他侵蚀了别允纵生活的方方面面,别允纵也侵蚀了他心间的一寸一角。

  只是和别允纵无时不刻不强调他的重要性不同,别允纵予他的重要性,是隐晦不出声的。

  是有的时候不会在意,但没有的时候会惦记得令人发狂的。

  他摸着猫儿子柔软但打结的毛发,轻叹:“不用搜寻家里了,他一定是没回过家。如果回家了,他绝不会对Nubi打结的毛发坐视不管。”

  别允纵会找出Nubi专用的宠物毛梳,哼哧哼哧地将打结的猫毛一一梳开,然后将薅下来的毛团拍照,得意洋洋地发给他看,等待他的一通夸赞。

  如果没有吵架的话,那个冤家一定会这么做。

  但偏偏他们吵架了,那家伙……

  那家伙连家都不愿回了,更别说养猫。

  蔡誉研从佣人手里接过茶盘,将盘上热乎的安神茶放下:“喝点安神茶养养精神?看你眼圈黑得吓人,神色也憔悴得可怕,还是喝完安神茶后好好睡一觉吧。

  “就你这副模样,允纵见了怕是要以为你被人虐待。”

  哥嫂的话叫苏厌希打了个激灵。

  他赶紧拿出化妆镜,照着镜子打量自己的模样,语气低落:“是啊……这个样子真吓人、真难看。允纵回来看见我这样,肯定会不喜欢我了。”

  “这又是怎么个说法?”蔡誉研哭笑不得,“允纵是喜欢好看漂亮的东西,但他对你的感情真诚无比,怎会因为你不漂亮了就不喜欢你呢?”

  苏厌希不说话,自顾自地拿出粉扑,往脸上打粉底。

  蔡誉研看不下去,阻止可怜弟媳的动作:“别抹了别抹了,本来脸就惨白,越抹越吓人了!

  “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们这都七年了,是为什么事情吵得这么凶啊?”

  苏厌希终于放下手里的气垫:“我……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挺复杂的。”

  “复杂?”

  “非要简而言之的话,就是我们彼此对这段感情产生了怀疑。

  “他发觉我不如他初想的一般美好,我也对他产生了动摇……”

  怕蔡誉研听不明白,苏厌希鼓起勇气补充道。

  “我怀疑允纵出轨了。

  “——或说,出轨过。”

  他以为蔡誉研会诧异,但蔡誉研表现淡定,左右看了一圈周围,确认没外人偷听后,蔡誉研谨慎地跟了句。

  “我也怀疑过。”

  蔡誉研一句话把苏厌希说懵了。苏厌希愣了一秒,追问:“怀疑过谁?”

  蔡誉研啧声:“我老公,别从瑞!”

  苏厌希震惊,急忙压低声音:“大哥也……?”

  “是啊!”蔡誉研咬牙切齿,“果然是两兄弟,都是风流胚子、好色之人!”

  “可大哥看着那么正儿八经的,也会……吗?”苏厌希不敢置信,今天算是开了回眼,“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别从瑞和别允纵虽然亲兄弟,但性格却截然不同。别允纵是老来子,被父母宠着长大,性格随性自由;别从瑞则自小被当继承人培养,是所有人口中的“别人家孩子”,更是理想中的“完美男人”。

  这样的人,也会出轨吗?

  这两兄弟,就这么同根同种?

  “不太可能是误会……我亲自在他账号里找到的聊天记录。”蔡誉研的态度也冷了下来,“虽是七年多前、还未认识我时发生的事,但你敢信吗?他居然会主动组织联谊晚会!”

  “这……不能说明什么吧?”苏厌希下意识为大哥辩解,“只是组织而已。”

  “他都能当联谊聚会的组织人了,还不能说明什么吗?”蔡誉研握紧拳头,气得要锤桌,“他手机里的年轻学生,估计比你我手机里的加起来都多!”

  “那、那可怎么办?”苏厌希瞪大眼睛,“你找大哥谈过了?”

  蔡誉研摇头:“我是去年年中时发现的不对。我纠结、思考了很久,连离婚的想法都跑出来了,却还是没能鼓起勇气,找他挑明。”

  就这点而言,哥嫂和苏厌希挺像的——他们完全是一个类型的人。

  温和有理、要强能干,是丈夫的得力贤内助,更是家中的半边天。他们喜欢把委屈和怨言藏在肚里,对外永远是完美无缺、细心会来事儿的精致豪门媳妇模样。

  苏厌希非常共情蔡誉研,着急后续:“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

  “从瑞发现了我情绪上的不稳,主动向我挑明说清。他说,他是帮好友组织的联谊聚会,他虽拿不出证据证明,但他可以所有的信誉担保,他至始至终一心一意待我,从未有过背叛之想。

  蔡誉研轻叹。

  “是为哄我开心,也是为证明他的真情实意,今年年初,他主动提出要领养一个孩子。刚好我们的婚龄正好够五年,就去办手续领养了诺诺。”

  “这样啊……”苏厌希听完有些心气不顺,“就没了吗?他都拿不出证据,哥嫂你就这样原谅他了吗?”

  这其中没什么反转,苏厌希听得替哥嫂憋屈。

  “也不是这么说……”蔡誉研拉过苏厌希的手,面目真诚,“厌希,你也知道,我和你哥七年了——正正好好处于七年之痒的关头上。”

  苏厌希一个激灵,心道七年之痒七年之痒,又是七年之痒!

  这作恶多端的“七年之痒”!

  “关于七年之痒,有很多种定义。一种是说,两个人在情感关系中相处久了,总会爆发一次特大的矛盾。

  “还有一种是说,七年是一个人完成彻底新陈代谢的周期;七年之后,你爱的那个人,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一个人了。”

  蔡誉研顿了顿,接着道。

  “我知道后一种说法没有科学依据,但我当时就在想;如果别从瑞不再是别从瑞了,我还会爱他吗?

  “我喜欢你哥的完美无缺、有责任有担当。在我发现了他联系年轻学生、组织联谊聚会时,他的形象在我心中彻底破灭。即使这样,我还喜欢、还爱这个人吗?”

  苏厌希不说话。从大哥和哥嫂依旧如胶似漆的形状看,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明确。

  “我最终给自己的回答是:对,我还喜欢,我还爱。

  “他确实给不出证据,证明那些联谊不是他个人的喜好、而是帮好友举办,但我和他七年的感情真真切切,我愿意接受他的说法,继续信任他。”

  蔡誉研仔细对过历史记录,确认别从瑞在和他确认关系后,再无联系年轻学生的行为。所以怀疑归怀疑,别从瑞确确实实没出过轨。

  就是个误会。

  真正动摇蔡誉研的,是发现威严正直的完美丈夫,原来也有“那样一面”。

  “我是很隔应没错,但我还是接受了新的他。不为什么,就因为我还是爱他。”

  蔡誉研毫不保留的情感分享,无非是为表达一个中心思想:做夫夫、当爱人,最重要的是喜欢和信任。

  还有,接受和爱上新的对方的勇气。

  “那次矛盾之后,我和从瑞的感情比以前更好了;有诺诺之后,我们的感情又更上一个台阶。我无比庆幸自己没有揪着过去不放,而是选择了继续相信。”

  苏厌希一直没说话,听到这里才赞许地附和:“真好,嫂嫂你的选择是对的。你有这样的气度和勇气,大哥也拿出了他的诚意——你们都好厉害,让我好佩服。”

  “你也可以。”蔡誉研拍着苏厌希的手,“厌希,我不是劝你无条件原谅和释怀,我是要你信任允纵,信任你们有过的七年感情。”

  苏厌希点头:“嗯,我、我会的。”

  “像你信任允纵一般,允纵也一定会信任你。他不会轻易不要你的——他啊,爱你爱得要惨了!谁不知道别家二少爷,天天老婆长老婆短的,大事小事都把老婆挂嘴边?

  “你会找到他的,他也会回来的。”

  “好。”苏厌希总算又扬起笑容,“我心口舒畅了不少,谢谢哥嫂的开导!”

  “不要谢不要谢!我这只是一些过来人的经验见解。等允纵回来之后,你鼓起勇气和他聊聊你的不安和怀疑,聊过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原谅、要不要继续信任。

  “我个人预感,结果应该不会太坏噢。”

  “嗯。”苏厌希抱起腿上的懒猫咪,起身送蔡誉研出房门,“但愿如此吧。”

  “自信一点,肯定不会坏的!”蔡誉研摸摸Nubi猫猫的脑袋,俏皮眨眼,“战胜七年之痒的秘诀,就在你和允纵的情感过往里。

  “去你们的过往里找找吧。有些线索,只有你这个枕边人才能找到!”

  蔡誉研临走前,叮嘱苏厌希一定要洗脸换家服。苏厌希回房后听话照做。

  或许是热水热毛巾擦走了疲惫,也或许是柔软的家装过于舒适,更或许是经过哥嫂的开导后,苏厌希的心情忽然放松了下来。

  换完衣服,苏厌希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本想在床上小睡补眠的他,居然一觉重重地睡到了夜晚八点。

  沉稳无梦的长觉,为苏厌希补足了体力和精力。他的情绪比刚回到家时稳定不少,终于能冷静下来,好好地复盘整个事件。

  佣人为他炖了清淡的青菜瘦肉粥,他独自吃了两大碗。吃完回房,和蔡誉研简单交流完现状和情报,再去将宠物毛梳和家庭相册找出来,一边给猫儿子梳毛,一边翻看相册。

  “宝贝过来,咱们一起看。”苏厌希将相册摊开放到地上,他抱着猫,盘腿坐在毛绒地毯间,“既然‘战胜七年之痒的秘诀在情感过往里’,那我们就一张一张看,找找线索到底在哪里。”

  相册共七本,一年一本,里面记录了苏厌希和别允纵从相识到相爱,再到正式结婚成为一家人的全过程。

  现在科技发达,1T的电子硬盘就能存上数不尽数量的图片,但别允纵却对实体相片情有独钟,没事就爱拿拍立得记录瞬间。年末之时还会挑选照片冲洗,努力地填满每一年的展示位空缺。

  对别允纵来说,这些相册更像是“年度总结”。能被他选中冲洗、放到相册中展示收藏的,必然是他非常满意、非常珍爱的照片。

  而七本相册中,苏厌希的身影占百分之九十五。

  “你爸真无聊,天天偷拍我。”里面有不少苏厌希自己都没见过的侧影和背影照,甚至还有两人的自拍,“这种像素一般的美颜相机自拍照,居然也好意思洗出来。”

  苏厌希指着照片,对猫儿子自言自语。

  一翻相册苏厌希才知道,别允纵真的很喜欢他,很爱他。

  如果每年的相册是别允纵精挑细选的“年度总结”,那显而易见,每年的年度关键词都只有一个词、三个字:苏厌希。

  苏厌希。

  他占据了别允纵的所有精彩时刻。

  “难怪他那么生气,那么愤怒。”苏厌希忽然没了往下看的心情,合上第一年的相册,转而拿起去年的,“我们都对彼此挺失望的。甚至乎,我好像让他更失望……?”

  别允纵到底去了哪呢?哥嫂刚才说,大哥并没有查到别允纵的航班飞行记录,最后一次飞行,是那晚上从北城打飞的到广城找苏厌希。

  他没有若没有搭飞机离开,但也不在广城?

  “还能去哪呢……”苏厌希放下梳子,抱起Nubi蹭蹭脸,嘀咕不断,“你爸可真能躲。等我找到他了,看我剥不剥他的皮。”

  当然前提是“能找到”。而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找不到”。

  首先广城可以排除了,两天时间过去,别允纵身上的现金在消费水平参差的广城中,肯定不够用。他应当不可能躲在人多混杂的城中村里吧?他又不熟悉那边的人。

  再来,北城也可以排除了。北城四处是别家的眼线,左有远亲右有世交,连只老鼠都藏不着,更别说那么大个人。

  别允纵躲的那个地方,必须是经济不太发达、消费水平不高的,三两万的现金可以用很久,不必刷储蓄卡或信用卡。再来,当地一定有人接纳他,不然他一个人生地不熟、生活常识极其匮乏的大少爷,不可能在外地住得下来。

  接纳他的人,还必须道德水平极高,非常值得别允纵信任。不然轻则向上告发别允纵下落,重则谋财害命,解决别允纵那个冤家于无形。

  “到底有哪些地方,是符合所有条件的呢?”苏厌希越想越迷糊,甚至算起了臭冤家被绑架劫财的可能性。

  一个无意识的翻动,他翻到了他和别允纵结婚时拍的大合照。

  大合照上,他和别允纵这对新人笑得灿烂无比——别允纵更是八颗牙齿尽显,眼睛都弯得快没了。

  他们一左一右地站着,身前对应地坐着双方家长。

  就是这张合照,让苏厌希灵关一闪!他忽然想到了,有那么一个经济不算发达,但当地有熟人接待,而且熟人道德水平极高,不会轻易暴露别允纵行程的地方!

  那个地方是……是——!

  第二天一早八点,苏厌希又踏上了三个小时的飞行旅程。他这趟去的不是工作常飞的广城,而是毗邻广城,与广城同属一个省级行政区的三线城市——南乡市。

  他太熟悉、太了解这里了!他爸爸曾是南乡市市长,带领他们一家在行政中心区湖心区生活。后来爸爸遭人陷害入狱,妈妈便领着他搬去了更偏远、更不发达的龙吟县。

  苏厌希乘坐飞机抵挡南乡机场后,还要转汽车走约四十五分钟的路程,然后才能抵达他要去往的目的地:龙吟县云龙镇沁水大道42-2号,他爸开的小商品店。

  苏厌希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挂着的招牌,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向阳商店”。

  对着店外的玻璃门,他理了理仪容,然后才推开门进去。推门的一刻,自动感应的铃声敏锐响起。

  [您好,欢迎光临!]

  收银台前那正在喝茶看球的“老头儿”,应声抬头:“随便看看吧,要买点什——”

  看清苏厌希脸的瞬间,老头儿僵住了身子,声音也戛然而止。

  苏厌希急忙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用唇语问亲爸:爸,他在哪?

  老妈有预感般地推开后院门,表现淡定地和苏厌希交换了个眼神,然后默契地用手势示意苏厌希:人在后院呢!

  苏厌希的心剧烈跳动,比当年接受别允纵求婚时还紧张一万倍!

  他轻轻地将提包在收银台上放下,提着嗓子眼,蹑手蹑脚地拉开后院门。定睛一看,那人果然以背对后院门的姿势坐在院子里,手上拿着一片干巴的吐司面包,一点一点地撕着喂甩着尾巴撒娇的小黄土狗。

  苏厌希本想斟酌语句的,但小黄先一步发现了他,以示欢迎地汪了两声后,甩着尾巴就上前来了,苏厌希只能被迫“显形”。

  他动了动嘴,本想说句甜言蜜语,实际张口道出的,却是与平时语气无异的问候。

  “别少爷,这么有闲情逸致在我家喂狗啊?”

  他见别允纵身子一僵。

  本以为这是冤家丈夫怒火发作的讯号,他正想找补再道时,别允纵忽然转身站起,长臂一伸、精准无误地将他拉了过去,圈到了怀里。

  不给反应和思考的时间,别允纵就用口封住了他的唇。

  苏厌希那因紧张害怕,而干涸得有些发苦的口间,忽然吃到了柔软滋润的甜。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今天有事出门来晚了,奉上亲亲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