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半醉,我也听得懂他的意思。
一只大而粗糙的手按在我胸口,缓缓下移,挑开我的睡衣,握住我的腰。
我不至于瘦到羸弱,但在傅之珩手里,我好像能被轻易折断一样。
“要试试吗?”他问。
“试……?”这个年纪,我不会不明白试什么,或许应该说,我和傅之珩早就应该有这一步,却迟迟停留在拥抱和亲吻。
我本能地摇摇头,“不要……”
“为什么不,明明有反应。”他的手继续往下,沿着我的腰线不轻不重地抚摸。
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冲撞,像喷涌的泉水,像激流,像火山喷发,像一切不受控的事物,把我的大脑搅得混乱不堪。
我忽然意识到傅之珩这次想来真的。
但我没有准备好。
不是因为排斥这件事,而是因为傅之珩。
我太熟悉他了。他陪伴我长大,既是挚友,也是家人,就算有婚约在身,我也久久无法说服自己,他将和我有更进一步的亲密关系。
不愿意承认的是,就连从拥抱到接吻这一步,我也用了很久的时间才习惯。
在黑暗的保护中,我的睡衣从身上垂落,掉在柔软的地毯上。明明从小到大见过无数次,傅之珩还是呼吸一滞,随后眼底燃起沉重的欲望。
但他依然是克制的,像从前每一次那样,虽然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加重,却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我可以吗?”他看着我,低低地问。
被他勾起的欲望几乎要在我身体里爆炸,但我还是摇了摇头,说:“不……”
“可是你看起来好难受。”傅之珩附身亲吻我的眼睛,然后是鼻尖,下巴,锁骨,胸口……温热的嘴唇在我皮肤上暧昧地流连,经过的地方都像是起了火。
“宝贝,你眼睛都红了。”他说。
我抵抗不了他的亲吻,心里莫名涌上一阵难言的委屈,眼眶里也不自觉积蓄泪水,发出的声音变成低低的呜咽。
“不行,之珩……”我推着他的脑袋,混混沌沌地说,“今天不可以。”
傅之珩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我,目光复杂而幽深,“是今天不可以,还是我不可以……”
我点头又摇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空气在这一刻停滞,傅之珩深深看着我,过了很久,缓缓垂下眼帘。
没有纾解的欲望依旧折磨着我,我试图躲开他有意无意放在我腿上的手掌,只是动了动,又被他更用力地握住。
“……没关系。”傅之珩低着头,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他轻声笑笑,说:“也不急这一时。”
他看起来又变回了轻松的样子,用假意调笑掩盖住淡淡的失落,抬眼看向我,问:“但是宝贝,你真的不需要我吗?”
说着手掌下移,触碰到某处时,故意停留在那里。
“嗯……别……”
“小鹭,你好漂亮。”
傅之珩说完,俯身吻了上去。
眼前的一幕让我的瞳孔骤然紧缩,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某个瞬间我好像出现了幻觉,烈日暴晒的粗粝沙地上,一条濒死的鱼浑身闪动着鳞片的光泽,鱼尾摆动,像一道坠落的彩虹。
我从未想过傅之珩会这样。
……
房间是暗的,空气却炽热粘腻。
我失神地看着天花板,脸上和身上的潮红久久无法消散。垂眼看见傅之珩扯了一张纸擦拭指尖,刺激感和羞耻心几乎要像潮水一样把我吞没。
怎么会这样……
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傅之珩的样子,可不久前那一幕却像烙印一样挥之不去,无论怎么转移注意力,身体都诚实地回味着刚才的余韵。
偏偏傅之珩不给我逃避的机会,弯腰亲了亲我的额头,问:“舒服吗宝贝?”
他声音低沉,带着浅浅的笑意,羽毛般扫过我的耳朵。
我无法撒谎,别开脸说:“嗯……”
“那还要吗?”
还要……光是想想那一幕,我就已经开始呼吸加快了。
“不。”我摇头,“不要了。”
傅之珩低低一笑,和我耳语说:“你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可爱。”
“傅之珩……”
“知道了。”他站起来,终于不再刺激我,“我去刷个牙。”
我躺在床上,呼吸渐渐平息之后,困意接踵而来。
我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睡着的,也完全忘了傅之珩需不需要纾解。等再次睁开眼睛,窗外已经是天光大亮,傅之珩安安静静睡在我身边,呼吸平稳而安宁。
他的身体总是很热,被子搭在腰上,露出大片小麦色的胸膛。我翻过身面对着他,静静看了一会儿,靠过去重新闭上眼睛。
睡梦中的傅之珩依然能感知到我的靠近,下意识地把我捞进怀里,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像在哄我睡觉。我莫名感到一阵熟悉的安宁,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回抱住他的腰。
难得闲暇的周末,我和傅之珩一起睡了一个漫长的回笼觉。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是亲吻我的额头,问我昨晚喝的酒还难不难受。我摇摇头,告诉他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傅之珩看着我,眼睛里盛着甜蜜的笑意,“昨晚我的服务,老婆大人还满意吗?”
想到昨晚,我不免又是一阵脸热,“傅之珩……”
“我第一次不太熟练,哪里做得不好,下次一定改进。”
第一次……?我皱了皱眉,随后反应过来,这种事只可能别人给傅之珩做,他才不会屈尊降贵去取悦谁。
不过他的表现并不像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我没见过世面,分辨不出到底怎样算好,怎样算差。
但是经过这次,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和傅之珩之间的距离无形中近了一步,连他叫我老婆我都不那么排斥了。
人果然都是下半身动物,心里再无动于衷,身体不会骗人。
之后几天相安无事,伯父出院后,傅之珩的时间多了起来,每天都很早来接我下班,然后一起去吃饭或回家自己做。按照他以往的惯性,这样的生活一般只能持续三天,然后就会因为精力旺盛无处发泄,而去找下一个新欢。
但这次很反常,快要一周了,傅之珩还保持着这样的节奏。
我倒是无所谓他怎样,在家也好在外面浪也好,都不会影响我什么。最近美术馆的设计工作临近尾声,就算是来公司等我,他也一般自己在小会客室安静改图或处理工作,不会在我眼前打扰我。
这样的傅之珩看似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却处处都和以前不一样,让我不免怀疑是不是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纪都会变得沉稳,可傅之珩再过两年才三十岁,现在依旧意气风发,和二十出头没什么差别。
午休时傅之珩打电话说下午要去一趟设计院,晚点来接我。挂了电话,助理进来送咖啡,说负责方老先生版权案的律师下午会过来,和我们谈谈案子的进展。
今天的咖啡来自沈南屿之前兼职的咖啡店,有一段时间没有喝过,熟悉的味道让我走神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想起某次初遇。
回过神来,我随口点点头说:“知道了。”
等助理离开,我才忽然想起来,律师过来的话,应该会带上沈南屿吧。
这几天虽然没有见面,但沈南屿每天都会打电话给我,和我分享一天发生的事情。他不是话多的人,讲话总是慢慢的,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耐心开着视频,一边工作一边和另一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有一次沈南屿在学校咖啡厅写论文,该到挂电话的时候依旧依依不舍,问我可不可以开着视频写。
“这样的话你不会分心吗?”我问。
“会。”他认真地点点头,说:“可是更想看你。”说完迟疑片刻,垂下眼帘小声说:“我好想你。”
刚好身后有同学路过,热情地和沈南屿打招呼,然后似乎注意到他屏幕上的对话框,同学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问:“男朋友?”
那一刻我清楚地看见沈南屿的耳朵红了红,唇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说:“还不是。”
说完似有若无地转头看了我一眼,说:“是很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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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是三人行 放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