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清濯看他那副怕到不行的样子, 没忍住轻笑了一声,看上去温暖和煦,一点儿不像是要害他。

  原榕使劲往床畔躲, 就见青年赤膊半跪在床上, 膝盖抵住他的后腰,牢牢压制住他,且不容原榕表现出任何拒绝的意思。

  “呜呜……原清濯……”原榕眨了眨眼睛开始卖惨,被捆缚起来的双手不住地抓紧床单, “给我松开, 有话好好说不行吗?你这样我害怕……”

  在他眼里那根本不是什么玩具,那是刑具!

  这东西要是用到他身上肯定要见血……

  “原清濯你怎么这么狠呀,我是你弟弟,你好意思对我用刑?”

  原清濯被他的哭腔弄得心软了, 稍稍放开对他的桎梏,转而把原榕拎起来放到自己腿上, 却仍旧让他保持横趴的姿势:“别乱动,你要是乖乖配合, 我保证半小时内就能结束。”

  半小时?什么??

  原榕装出来的哭声直接卡壳, 他的思维陷入迟滞,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什么东西要半小时内结束?

  转身看去, 原清濯从工具箱抽出一个包装袋,表皮撕开, 里面是一副医用手术白色橡胶手套, 他修长的十指熟练地穿入手套的空袭, 薄薄一层白色的胶皮紧缚在手掌上, 尾端在手腕处收紧, 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原榕看着那双手在眼前晃来晃去, 脸上不自觉地红了,他不想让原清濯看见自己的反应,只能转回脑袋,上半身趴在他的腿上,紧张地任凭差遣。

  原清濯在床铺上摆了很多看上去特别恐怖的东西,到最后,他感觉腿上的少年身体已经开始发颤了,甚至抓着他的睡裤问:“不行,你得给我说……到底,到底要干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

  青年拾起通上电的仪器,像笔一样握在手里,慢悠悠给尖端换上无菌针,空闲着的另一只手捏了捏原榕脸上的软肉,把他的头扳回去:“听话,我给榕榕盖个章。”

  话音刚落,那支笔发出嗡嗡的声响,原榕吓得冷汗都要出来了。

  他抱紧面前的枕头,感觉到戴着橡胶手套的指尖在脊骨附近来回游曳,像是在相看合适的位置,忽然,一阵尖锐的刺痛落在肌肤上,好像有一片纸薄的刀割开他的皮肤,顺着一个曲线在背部作画。

  原榕看不到背上的情况,只能感觉到针扎一样的疼汇聚在某点,随后密密麻麻地弥漫开来,他不敢乱动,怕原清濯直接给他来个大出血,双手抓着柔软的面料,眼睛眨了眨,视线里泛起一层雾气。

  原清濯能感觉出来身/下的少年很害怕,但还是强忍着竭尽全力地配合他,当下把电子笔放在一边,俯身吻住原榕的耳垂,在他耳边轻声问:“榕榕疼了是不是?你在发抖。”

  原榕对痛觉很敏/感,平时在身上稍微用力做些什么都能留下痕迹,更别说直接拿针尖这样扎了,他听到原清濯在耳侧吐息,干脆直接把脸埋在床铺里,根本不打算回应他。

  “生气了,不理我,”原清濯在他身上摩挲着,幽幽道,“不说话我可就继续了。”语毕,那根电子纹身笔又开始发出转动的声响。

  原榕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睫上挂着泪珠,他咬牙切齿地说:“原清濯你这个王八蛋……”话语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丝毫没有威慑力,他用力抹了一下眼睛,不知道是觉得丢人还是觉得难以启齿,总之就是不愿意看原清濯。

  实话实说,从小到大他都几乎没怎么哭过,一来是觉得掉眼泪不像个男子汉该有的表现,二来是心比较大,就算是和原清濯吵架最严重的那几年都没流过一滴泪。可是……他是真的耐不住疼啊,生理性泪水伴随着心里若有若无的委屈溢出来,说不清楚因为什么就开始流泪了。

  原清濯动作的手微微顿住,轻声细语地慢抚着原榕的腰线,手臂伸到他面前:“别哭,疼就咬我怎么样?你一掉眼泪,我就进行不下去了。”

  他要是继续不理不睬地把想做的事情做完,除了痛,原榕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偏偏原清濯还很在意他的感受,本来只有一分委屈现在也被放大成十分,他闷声说:“哼……先给我把链子解开。”现在这样弄得好像警察审问犯人一样,就算要玩儿角色扮演也不是这么干的。

  原清濯依言给他解了,原榕立马扑腾着要坐起来,又被他一把按回去,低声诱哄道:“还没弄完,不要乱动。”

  原榕气得浑身染上一层粉色,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又掉了几滴泪,不由扬声说:“你在我背上画什么呢,要是敢写你的名字,一会儿我跟你没完。”

  原清濯到底是谁给起的名字,笔画那么多,要真是这样他的背得让原清濯写成筛子。

  头顶上传来一声闷笑,原清濯说:“不写名字,再忍忍好不好?”

  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原清濯又亲又抱,搂着他说了半天话,一点一点给原榕做心理建设。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原榕差不多也觉得可以了,甩甩手重新趴回去,又成了任人宰割的样子。

  这么好哄,原清濯也不想给他太大压力,纹身的过程中一边观察着原榕的反应,一边专注着笔下的图案。

  那种绵密的、持续不断的锐痛感让少年的情绪高度紧张,原榕一下下地闷哼着,白皙细腻的肌肤漾开粉红的颜色,与此同时,原清濯的手还不断地揉着他的腰腹,试图帮他放松下来,可越是这样原榕就越是紧张,到最后他也哼不动了,额角的发丝被汗水浸湿,喘着气试图恢复大量消耗的体力。

  “你……你之前有没有练过啊……”原榕试图给自己转移注意力。

  “没有,这是我第一次给别人纹身,所以你要听话,这样才安全。”原清濯掌住他的腰,欣赏着快要完成的图案,附身在尾椎处吻了吻,然后用力咬了一口,留下一个牙印。

  “什、什么?”原榕气的不行,“你这是……拿我当小白鼠呢?万一给我扎坏怎么办?”

  原清濯轻飘飘地说:“扎坏了那也没办法。”

  “你……!你气死我算了!”这时那根纹身笔又开始在身上游曳,原榕猝不及防低吟一声,身体被原清濯干燥温暖的手掌按住动弹不得,在这种又痛又爽的双重摧残下,多种复杂的情绪混同凌乱崩坏的五感排浪般席卷着将他包围,即便没说什么,他也能从针尖与皮肤交汇的刺痛中体会到原清濯饱含爱意的雕琢。他是想躲的,偏偏上半身被按在原清濯腿上,想动一下都动不了,“停、停下。”

  (审核姐姐,我这是在纹身啊!这都是心理描写!你在锁什么呢??!!!!他们两个就是有贼心没贼胆什么都没干啊,我真服了!!!)

  呜呜呜,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他骨子里真有被原清濯拿小皮鞭抽来抽去的天分──

  半个小时能纹完的图案,两个人腻腻歪歪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结束,原清濯满意地轻抚少年腰背上那片栩栩如生的叶子,晦涩的眸子里爆开炽热的火光。

  一想到这个盖章会跟着原榕一辈子,他就由衷为此感到兴奋与满足。

  原榕脸上还有没干的泪痕,察觉到身后的青年不动了,于是弱弱地问:“结束了吗?我也想看,让我看,我要看。”

  “你看不到,只有我可以,”原清濯揉了揉他的头发,帮他把眼泪一点点拭掉,“要是真好奇,我这里还有一个。”

  说罢,他撩开自己的袖口,只见手臂内侧纹着半片叶子,形状和原榕定做的那条项链出奇地相似。

  “你这里怎么也有一个,”原榕抱住他的胳膊,手指按在那个地方来回刮蹭,“谁给你纹的?”

  当然是原清濯自己。

  嘴上说是第一次拿原榕做实验,怎么可能真这样做?

  原清濯把其余的东西都扫到地毯上,扯开胶白的手套,顺便把弟弟的睡衣也脱掉了。原榕躺不下来,只能坐在他腿上,两人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间,彼此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依恋。

  不知道是谁先凑上去的,原榕的双手被牵引着攀上原清濯的肩,两个人密不可分地紧贴在一起,所有的反应都无所遁形。

  原清濯从抽屉里顺手取出一个玻璃瓶,单手拧开盖子,眯着眼睛说:“宝贝这次总该准备好了,是不是?”

  入夜,寒风呼啸着敲击着窗玻璃,一下接着一下,极有规律。卧室床铺上的被单皱巴巴的,原榕被青年堵住唇,和他一起从床沿深陷到柔软的地毯里。

  脑海里的景象变得影绰而模糊,半梦半醒之间,他听见耳边有人在讲话。

  “睡吧,”原清濯拨弄着他的睫毛,语气放的很轻很轻,“哥哥爱你。”

  —

  酸。

  真是哪哪都酸。

  这是原榕清醒过来的第一印象。

  醒来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又成了平躺的姿势,连忙扶着床坐起来,没想到背后的纹身处没有传来痛感,反倒是其他地方有很明显的不适。

  “原──”

  发出第一个音节后,他被自己哑了的嗓音吓了一跳。

  随后,昨夜疯狂不堪的记忆回潮一般涌上脑海。

  如果没记错,他大概真的和原清濯发生了点什么……而且听原清濯的意思,纹身完不能做出汗运动的,是他自己先撩上去的,结果因为纹身消耗了大量体力,没怎么撑住就昏睡过去了。

  (请问审核我这里有出现过任何违禁描写吗???拉灯直接写第二天都锁?搞无性繁殖是吧?再乱锁真的投诉了哈,别一天天没完没了的。)

  可以说,情况非常糟糕,甚至是不亚于他们第一次告白的那种糟糕。

  原榕有点儿后悔,觉得自己做的很不地道,估计原清濯的体验并不怎么样,但是他确实尽力了,只能说体力悬殊,有些差距是不能轻易追上的。

  他按着额头,闭上眼平静了一会儿,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发现自己连爬起来都费劲:“……”

  看了眼手表,已经下午一点钟了,原榕清了清嗓子,干哑着喊了声:“原清濯?”

  没有人回答。

  “原清濯?”

  还是没有声音。

  原榕皱着眉坐起来,在床头柜上一阵摸索,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这时客厅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很快,原清濯出现在卧室门口,看他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丝毫没有刚出过远门的疲惫,反倒是原榕像被他吸干了精气似的,连坐都不能好好坐。

  “你、你去哪儿了?”

  原清濯晃了晃手上的文件:“去学校领申请材料,不是说要一起去欧洲?”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感谢读者“浪的虚名”灌溉的营养液。

  文中一堆私设,大家有需求还是要找专业的纹身师去纹,不要自己尝试(最好不要尝试!!!这样会影响以后就业,文中两个主角以后都是要自己当老板的所以作者才允许他俩纹,正在上学的小可爱们记住这两个反面教材,不要学他们哦!

  另外纹身以后不可以做剧烈运动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