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怪物(变态心理学)>第522章 致命的吸血伯爵(二十七)牌局(修)

  容铮长长呼出口气,八年前居然藏着这么一件隐秘的往事,但有个地方他想不明白。

  曾经穷凶极恶的飞车党都是些家庭贫困出来混日子的小混混,哪里有那么大的江湖势力和钱财去绑架一个公*安局副局长的女儿?

  除非……就像舒墨说的,八年前这起绑架案另有隐情——和东泊村脱不了干系,也就是说当时绑架雷局女儿很有可能是地下贩毒团伙的恒通海运。

  容铮拿出手机登上系统内网,搜了下几年前雷局刚到淮赧市参与的案子,然而搜了好几页,没有发现有和毒品交易有关的信息。

  那到底是为什么?

  雷局当时是做了什么触及到了他们什么核心利益,才召来了这样凶残的“警告”?

  周鹏沉默地看完,抬手用力揉了下发红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后,有些手忙脚乱把案卷合上。明明在一线也做了七八年了,尸体早就见怪不怪,可这会儿,他只想避开最后那张惨不忍睹的照片,总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慎人。

  他心里发慌,这会儿老记起以前,雷局看不惯他办案老我行我素,老是打电话提醒他,有时候电话一天能接到两三回,他被管的烦了,就大嘴*巴地和雷局开玩笑,说他是孤寡老人没事就着他一个人管,还劝他赶紧退休回去带孙子,每次雷局只是臭骂一句没大没小的臭小子,然后笑笑不再说话,那时候他真以为雷局的儿女都在国外……

  周鹏拿起桌上的烟,突然发起了呆——八年前他刚调市局不到半年,还是个横冲直撞的毛头小子,郑平是带着他的师傅兼搭档,朝夕相处,感情自然很深,郑平牺牲后,他执着要找真相,不听劝阻,冲统管刑侦工作的雷局发了好几次火,怪他不支持,甚至好几次火上来了,直接吹鼻子瞪眼地拍桌子,质疑雷局和那伙毒贩有勾结。

  八年过去了,那伙穷凶极恶的毒贩突兀地销声匿迹,周鹏曾一度以为这要归功于郑平的牺牲。

  正是因为郑平出事,才让各方下定大决心,铲除毒瘤。

  然而却没想到,那毒瘤非但没有切除,反而因为那起声势浩大的行动给提了个醒,及时摒弃了那些危险的锋芒产业,把核心转到了隐秘的地下,转移计策,开始慢慢把触角伸到基层警务系统,腐蚀国家干部,变成了如今的庞然大物。

  可为什么,雷局一个字都没和他提过?

  假如透露些风声,或许这些年他就不会愤世嫉俗,能成为雷局的助力。

  沉默了半分钟后,周鹏用力摩挲了一把案卷的封面,自言自语似的低声说:“因为我不值得信任……”

  容铮注视了周鹏好半晌,才走到他身旁,安慰地拍了拍他紧绷的肩膀,有些话他现在还不方便开诚布公,尤其是R有关的信息,现在还不明朗——并不清楚他们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

  现在只有舒墨一个人的猜测,没有证据,全凭他个人回忆,根据舒墨的说法,R并非一个人,而是一个由全世界怪物组成的不法组织。

  通过一年的交道,容铮发现这群人不仅善于通过网络获取信息,还能利用这些信息查找人的弱点,让那些人心甘情愿帮助他们完成计划。

  在聊天室里,舒墨的哥哥曾经设想在网络上构建一个没有法度规则的绝对自由的领域。

  在他哥去世后,这个构想成为真实,暗网成了最大的无法度自由区域,所有人全部匿名,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的事,自由听起来很好听,然而没有约束实际上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人性至劣的点展露的淋漓尽致——毒品交易,器官买卖,邪教迷信,色情传播,奴隶贩卖,儿童交易……这些可怕的名词,其实仅仅是暗网里的冰山一角。

  普通人想上暗网也很容易,只需要一台电脑,一根网线,一个特殊网址,还有比特币。谁也说不清楚普通人是否有恶念,他们遇见太多道貌岸然、让人匪夷所思的怪物。

  也许教室里和蔼可亲的老师,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偷偷拿出年幼的学生照片怀揣心有不轨的想法。

  但他不一定会去做,社会有法度和规则,在人类从哇哇大哭的婴儿降临世界的时候,就被父母潜移默化的影响,成为行为底线。

  可当他登录上暗网,那里却是没有底线的世界。那里绝对自由,没有父母,老师,警察,这些的规矩法则的维护者,像是穿上了隐形衣,没有人知道身份,有的是成千上万和他同样想法的人。

  他们蜗居在暗网的一角,建立了自己的网站,每天在网站里写下自己的设想,其他人看见鼓励他去做吧!还有的人鄙视他,敢想不敢做。

  过不了多久,他再也无法忍受通过照片或者视频抒发变*态的欲*望,回到教室看着眼前可爱的学生们,不由自主脑海里浮现出暗网里的那些怂恿话语,他终于忍不住出手。

  可怕,容铮想,这大概就是潘多拉的魔盒。

  R组织通过暗网大肆收敛信徒和钱财,成为孙周兴身后那个神秘大老板的助力,直到他们得知舒墨哥哥——那个他们的神明死亡的真相,于是和大老板彻底闹翻。

  可是,R组织只是一群在电脑后面躲藏的普通人,这些人遍布世界各地,分散,又没有权势力量,对于大老板来说,不过就是个用了不顺心就换的中介。

  暗网的世界里,不可能有什么道义可讲,大老板早就通过R建立了成熟的地下市场——无论是人口买卖,还是器官移植,又或者毒品交易,早就拥有了稳定的货源供给和海外需求市场。

  也就是说,对于大老板来讲,R已经变得可有可无。

  一方面是部分人对舒墨哥哥死的执念,一方面是组织被弃用,核心利益受损。

  这样就说得通了,如果他们只是要给舒墨的哥哥报仇,利用杀手把大老板一群人杀了就是了,干嘛大费周章折腾那么久?因为就算孙周兴死了,还可以推出来李周兴,赵周兴……原来的市场链依旧不变,而不过是换个头头罢了。

  他们想要的是,整个拔出大老板市场,然后重新培植自己的力量,自己去控制这个市场,获取最大的利益。

  可凭借一群连本国国情都不怎么了解的外国人,他们要怎么做?

  他们的对手——凌涛然,孙周兴,许中山……这些人哪个不是只手通天的人物,长期经营下的非法产业早就根深蒂固,本地警方都无可奈何,可他们偏偏做到了,甚至组织里一个人都未露面,就轻而易举的扳倒了这些人,还在网上被所有人当成了类似“蝙蝠侠”“超人”一类的超级英雄,现在他们的崇拜者就等在外面热火朝天的呼喊着口号。

  容铮轻轻吸了口气,事到如今,警察居然成了众矢之的。

  原来……原来是这样!

  容铮急*促地呼吸了几下,脑子里那团乱麻忽然之间像被一道闪电击中,“嗡”的一下,全部条缕清晰地拍成了一条线。

  此时此刻,他终于梳理清楚了R的全盘计划,而这盘棋之所以让人迷惑丛生,百思不得其解,是因为所有人都想简单了!棋子并非只有黑白两边,而是总共有四方!

  如果用更恰当的说法,这不是棋局,而是一副精心策划的牌局——方块,黑桃,红心,梅花。

  在任何国家,暴力机关是打击犯罪团伙的最有力机构。R根本不需要组建军队,只需要引起警察的注意,引导警察去查想要的东西,这是R首先要掌控的第一副牌。

  如何要引出警察,并且是能力强,又不是被控制的,那就抛出一个社会影响大的案子。

  在人性至恶的暗网里,想找隐藏至深的连环杀手太容易了,这些变*态杀人狂就是R手里的第二副牌——借助令人惊恐的杀人视频在网上引起社会舆论,R在后面推波助澜,使与平川省毫无关系的特殊案件调查组成立。

  光有引人瞩目的案件,和作为刀的警察是不够的,为了让这把锋利的凶器能够如愿插*入他们想要的人的胸口,那就需要作为引线的证据——没有比受害人亲自指证更有力的证据。

  无处申诉的受害人家属因为愤懑伤心仇恨,他们心里有莫大的苦楚——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活着就像是地狱,只有怀揣着复仇的恨意才能勉强苟活。如果要是谁能帮他们完成心愿,就算自己变作魔鬼也在所不惜——黄医生,彭泽,陆阳,冬宁等等……

  这些露面或者没露面的人,成为R手底下最好操控的木偶,也是培植时间最长的,隐藏最深的,却最有力量的一副牌,这是他手里第三副牌。

  第四副牌,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就是刀捅向的那些人。这些人是制造炼狱的怪物,却首尾相连,给了警方顺藤摸瓜的机会。今时不同往日,没有人能手眼通天,他们越是嚣张越会让不服气的警察深究到底。

  而且很有可能,直到孙周兴出事,大老板才忽然间意识到真正的对手是谁,毕竟R就在前段时间利用几次爆炸案,帮他清理了对手,让大老板还以为对方是在手里可以轻松把控的、同时可以轻易丢弃的一小股力量,才在对方眼皮子底下做了那么多小动作。

  他们到死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自己养的狼崽子反噬了。

  R了解这四副牌里每张牌的来历用处,知道相互之间要如何抗衡,才会达到最大的效力。牌和棋不一样,黑白棋只能为对家,而四色牌却能合作同时又互相抵抗,这是R最聪明的地方。

  只可惜,这些互相抗衡的牌们并不知道,对于手握着他们的主人,每张牌意义其实都是一样的,目的就是赢。

  所以,今天的一切其实都是根据这四副牌打出来。利用杀警案打出受害人牌,让封刃的刀再次出鞘,幕后人自然乱了马脚,露出破绽,再引导这把刀去砍向对方……雷局失踪,因为他是被利用的受害人,和陆阳冬宁他们一样……

  等等,容铮皱眉,如果按照这个思路,R的做法一直是利用连环杀手,而不是立刻去制造一个杀手,因为这样做实在太麻烦,明明是1+1=2的事情,非要在中间弄些弯弯绕绕。

  什么八年前的黑警沉冤,什么学生们的自杀,都已经到最后一刻了,再耐心的猎人都知道要干脆利落收网,免得画蛇添足。

  当时,他们已经从姚大江身上拿到了水鬼洞的钥匙,而且线索其实早就在局里了——那个被舒墨救了的小乞丐,只要他开口,顺藤摸瓜查下去,很快就能发现东泊村,不用等两个月直到今天,还让许中山几个人,嘴都还没张就畏罪自杀了。

  实在太不高明了……

  如果他是R,在4月15日聚集了那么多人,只要制造一个轰动的烟幕弹,诸如吸毒人员发疯,然后引导人调查组去顺势套小乞丐的话……等等……

  容铮先是一愣,接着,他腾地一下站起身——

  4月15日当晚引发踩踏事故的事件一直有个谣言,有人突然发疯袭击了一个女人,并咬住她脖子,看起来就像在吸她的血一样。

  当晚,有人在不远处的地方,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在求救,后面追来一个戴帽子的男人。

  如果他是R,那么,没有比一个吸毒发狂的男人,更能引起警方和民众注意的……

  如果他是R,有更高超的手段去黑进电视台,干嘛要亲临现场,等着被抓吗?

  难道,这一切,并不是R做的?

  他倒抽了一口气,忽然感觉头皮发麻,下意识去摸兜寻找手机。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容铮抬起头,看见舒墨正倚着门框站着。

  只见他轻轻抿了下嘴角,在被门梁挡住的阴影下,他那双看不清神色的眼睛忽明忽暗,朝容铮做了了个口型——“我找到他了。”

  ……

  此时离八点还有半分钟,无论是警方还是电视台,全都心急如焚地倒计时,然而神秘的R并未现身,正在会议室里焦头烂额的市政领导们都冲到走廊上朝演播厅张望。

  其中一名领导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本来不太想接,奈何对方锲而不舍,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震得他手心疼,他不得不走到一边,铁青着脸接了起来,对着手机就劈头盖脸地骂过去:“又怎么了,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废物!”

  骂完,他不等对方回答,就焦躁地挂上电话,这些人真是不懂得选择时间,也不知道是太笨,还是太胆小。

  这时,背后传来了一阵喧哗,他心想,应该是R出现了。

  他一时感到又兴奋又害怕,兴奋可以马上除掉唯一的威胁,又害怕万一除不掉牵扯到自己。

  可是事到如今,已经不容他多想,他咬咬牙,把手机揣回兜里,然后偷偷摸了摸腰间的枪,心里感到了一些放心。

  然而就在转身的瞬间,他却忽然感到了四周袭来的巨大压力,他浑身一激灵,一抬头看见几个人高马大的年轻警员呈包围装把他围拢在中间。

  他一时感到困惑,又不好众目睽睽之下发作,只得阴沉着脸说:“麻烦让让,别挡路!”

  然而对方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种场景实在有点慎人,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后脚跟还没落地,突然觉得有人靠近,他转头一看,发现背后又站过来了个年轻警员。

  什么情况,这些人疯了不成,他疑惑地想着,下一秒,他忽然想起刚才打来的沉默的电话,离第一个打来的电话只差了两分钟不到的时间,他瞳孔一缩。

  这时,不远处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彭局长,你刚刚在跟谁通话?”

  几乎是同时,一把枪抵在了他后背,彭昌廉还没回过神来,腰间的枪被人抢走。

  彭昌廉脸色骤变——完了,中计了!

  ……

  赵德平去而复返,趁着晚上八点有抓捕行动,整个市局人去楼空,来局里办点事。原本他今晚的任务是去配合针对R的抓捕行动。

  所以,也得益于这R的名声,抓捕行动搞得声势浩大,动员了市局全部警力,可以方便他偷溜出来,去处理另一件任务。

  得到消息后,他就打了好几个电话,但信号总是时有时无,每次打通就很快挂了,几次反复后,赵德平感到越发焦躁不安——到底该不该去偷证据?

  要是不偷,万一那份证据是名单,岂不是自己就有危险?

  他犹豫地看了一眼大门,值班室里灯灭了,估计那老头也出去凑热闹了。

  整个公*安局此时只剩下几个值班的老人,不是老眼昏花,就是捧着养生茶的病秧子,是最好的机会。

  赵德平小心翼翼地避开监控,动作麻利地从安全通道下到了地下二层的物证保管室。

  保管室值班的是临退休的老余。这位上了年纪的老同志是局里出了名的老眼昏花,经常走路都会没注意脚下摔跟头。他这会正在使劲拍那台只有声没有图像的电视机,根本没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个人。

  赵德平心里一阵大喜,一边觑着老余的动静,一边偷偷翻找证物,他手一直在抖——实在太紧张了,他还没干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呢!

  很快,赵德平找到了要找到的东西,他忙把准备好的sd卡从兜里拿出来,里面有一份假名单,是和他平时不对付的同事,心想正好可以拽这群人一把,还可以拖延调查进度,简直是一箭双雕的好主意。

  把证物换好后,赵德平松了口气,他抬腿准备离开,却忽然发觉屋内电视声音停了,他心中一惊,骇然地探出头,偷偷扒着铁架看向老余坐的位置——老余关了电视,正靠在椅子上看书。

  赵德平松了口气,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那脚步声由远及近,就冲着保管室来,赵德平心底一凉,心想,这下完了。

  “赵处长。”门开了,来人惊讶地张大嘴,赵德平已经彻底吓懵了,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汗珠大颗大颗从额头上冒出来,简直全身写满了四个大字——做贼心虚。

  对方先是一愣,看清楚他神态后,又笑了,笑容转瞬即逝,还是被赵德平看见,那笑容就像在嘲笑他一样,让他浑身不自在,换平时肯定要说教一番,可现在他什么也不敢做。

  “看来想到一起了,卡拿到了吗?”在安静的保管室内,对方特地压低音量,只有他们两人听见。

  他也是暗线?

  赵德平内心一喜,连忙点头。

  对方也露出一脸喜色,朝他招了招手:“那就别磨蹭了,快走!”

  赵德平刚才被吓得六神无主,得知对方是一伙的,顿时松了口气——也对,这种时候,紧张的不止是自己。

  他忙跟着对方从安全通道爬到了四楼的茶水间。

  现在整个市局空空荡荡,所有人都出去参加抓捕行动了,除了自己自作主张跑过来,赵德平心里估计,这个陌生面孔很有可能是大老板派来的。

  “你是赵德平,赵处长吧?”男人稍微打量下他,就说出来名字。

  果然!

  赵德平喜上眉梢:“是我,请问你是?”

  “东西拿到了就不麻烦你了,给我吧。”男人没有回答,直接朝他伸出手来。

  “这……”赵德平犹豫了下,这人他没见过,贸然就把东西给他,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他想了想,朝男人谄笑着说,“一会儿我自己交到张阳的手里就行。”

  “张阳?”那人疑惑地看他一眼,“不是彭昌廉,彭局长吗?”

  赵德平忙拍了下脑门:“瞧我这狗记性!就是彭局长!”他笑着把东西给了男人:“东西得拿好,千万别丢了。”

  “放心,掉不了,今天谢谢你了。”男人拍了拍赵德平的肩膀,指了指屋内唯一的桌子,“你在这里喝杯茶先坐会儿,我去给老板打个电话,看后面该怎么办。”

  赵德平连忙答应,原地坐了两分钟,有些无聊,便拿出手机玩,可手机拿出来摆弄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信号——对啊,没有信号,那人得跑哪儿去打电话?

  这时,一墙之隔的办公室里隐约传来了说话声。

  赵德平疑惑地走到墙边,把耳朵贴了上去,的确听见墙的另一边有人在谈话,而且听声音像是两个人,可毕竟一堵墙隔着,听不清说的什么。

  赵德平现在内心充满疑惑,那人不是说打电话去了吗?怎么在隔壁和人说话,说话就说话,都是一条船上的,干嘛要刻意避开自己?关键是,为什么要自己在这里等着?——东西既然给了,不是该让他快点离开吗?

  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了,赶紧跑到隔壁的房间,没想到,那扇门竟然没有关严!

  赵德平本来打算直接冲进去问个清楚,可看见那从门缝透出的光线,心思一起,偷偷摸摸靠在门上,朝里瞧。

  “彭局,确认过了,的确是我们要的名单。”那男人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彭昌廉也过来了?

  赵德平内心十分好奇,可惜门缝视野狭窄,只能看见个模糊的身影。

  对方似乎感冒了,剧烈地咳嗽几声,喘了口气,然后用沙哑的声音说:“这个赵德平,平时没多大用处,这次可算是帮了我们大忙。”

  “是啊。”男人也笑着说,“他现在就在隔壁,要我叫他过来吗?”

  赵德平心中一喜,把手贴在门上,打算推门进屋,彭昌廉却斩钉截铁地说:“不用!”

  赵德平手一顿,愣在原地。

  只听彭昌廉用沙哑的嗓音狰狞地笑了一声:“这样不正好吗?局里接下来就是要查内鬼,我们就送他们一个!你去,把赵德平处理掉,干净利落点,就和其他几个一样,做的像畏罪自杀。”

  男人迟疑地问:“那他的家人也……”

  “斩草必除根,谁知道他有没有和家里人说过,动作快点,他那个刚满月的孙子也别放过!”

  赵德平脑袋轰的一下,如遭雷击,差点直接摔在地上。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群人……这群人……居然要杀他!不仅要杀他,还要杀他全家!

  赵德平骇然地呆立了片刻,猛然想到今天许中山一群人的自杀,难不成……也是他们做的,为的就是封住他们的口……

  他一下清醒过来。

  不行,必须得赶紧回家,把老婆儿子全都叫出来。

  赵德平急急忙忙站起身,慌忙地奔到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飞也似的逃回了自己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