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怪物(变态心理学)>第228章 地底封印的残肢(二十)封建迷信要不得 

  地底封印的残肢(二十)封建迷信要不得

  他一直挺唾弃别人的情啊,爱啊,海誓山盟啊,两个人在一起就是想着眼下想着彼此,为未来做保证,不如把当下的每一秒过好。

  他搂紧容铮的头,让他靠得更近,几乎要把自己和他融为一体。

  他想,就算是下一秒死了,也是值得了。

  两人纠缠在一起,容铮把他压在床头,按着他乱动的手,一只手轻轻托着他的臀部。舒墨睁开眼,对上容铮的目光,带着星星点点的光,像一潭温泉,温柔得沁人。

  “为什么你们又打架?”

  一个软软的声音幽幽地冒出来,刚黏糊忘我的两人,还沉浸在眼神的沟通里,一听声音两人迅速分开,一抬头就瞧见小萝卜叉着腰,一脸严肃地盯着他们。

  “你们刚刚就一直打架,我来了,你们还打架。你们这样是会被大人骂的!”小萝卜抱着手臂教育,一副宝宝不开心了,宝宝要和你们讲道理的表情。

  “咳咳!”容铮咳嗽一声,把手迅速从裤子里扯出来,抱着吹风机看得一脸认真,装在研究这个机器的机械原理。

  “你说的对。”舒墨趁机儿童教育,“不能打架,那是野!蛮!人!的行!径!”说最后几个字咬牙切齿,容铮把吹风机打开,声音呜呜作响,吵得人耳朵疼。

  “我看你们打的挺开心的,下次你们再打架,我就叫别人来看,丢不丢人。”小萝卜揉着屁股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开心个屁。

  舒墨面红耳赤,老脸还要不要了,他一时间恼羞成怒一巴掌甩在容铮背上:“听见没,下次你要敢动手,就让人看你怎么欺负我的。”

  容铮回过神,皱紧眉,和舒墨对视一眼,沉声说:“不行。”

  舒墨突然脸红了,把头埋进枕头里。

  容铮俯下头,小声说:“别人不能看。”

  他说话喷出的气钻进舒墨耳朵里,舒墨露出来两只耳朵红得滴血,好半天,枕头里才闷闷地发出声音:“嗯……”

  小萝卜来来回回看他们,哼哼唧唧,斜着眼一脸狐疑睨着他们,本宝宝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容铮捏了捏舒墨的耳朵:“太瘦了。”

  小萝卜伸小手摸摸,舒哥哥的手臂,舒哥哥的背,舒哥哥的腰,都是骨头,好瘦。

  小萝卜皱着脸,想了想摇摇头:“舒哥哥还是不要那么壮好。”说完一脸嫌弃地点了点容铮腰:“好粗,电视里都说粗腰嫁不出去的!”

  容铮轻轻笑了笑:“你舒哥哥嫁出去就行了。”

  舒墨突然扭过头,狠狠地瞪了容铮一眼,咬着牙根:“滚。”

  他声音怒气冲冲,脸却红了彻底,最后的尾音带着颤漏了他的底。

  容铮摸了摸他的脸,低声说:“那小女子就只能嫁给官人了。”

  一满身浓重雄性荷尔蒙气息的男人,一反平日里严肃冷漠的样儿,掐着嗓子装女人,滑稽的可笑,舒墨忍不住噗嗤一笑,破了功。

  他得寸进尺伸手去摸了摸容铮:“够肥够大,能生一窝吧,赶明儿有空伺候好我,就给你播点种。”

  容铮看他撒泼赖皮,和自己撒娇,乱动的头发搔着手心,良久,道了声:“好。”

  说完两人对上了目光,舒墨笑得眼睛弯了,水汪汪的,容铮看着他,定着神,满是宠溺。

  两人都抿着嘴,笑了起来。

  小萝卜一脸担心,举着两手拍两人背。

  舒墨把小萝卜抱进怀里,他们刚亲得忘我,直接把小萝卜挤到床底下。

  小萝卜说屁屁疼,作势要哭,舒墨连忙说我给你揉揉,小萝卜欲拒还迎,嘴上说着不要,却把棉裤脱了露出白嫩的光屁股往舒墨身边靠。

  动作很诚实,目的很坦诚。舒墨看着光屁股蛋,嘴脸抽了抽。

  容铮盯着那动作,忍不住伸手去捏了下,皱着眉说:“不要随便脱裤子。”

  和鸡蛋白一样又白又嫩的小屁股受到了酷刑,小萝卜咬着下唇,瞧着这男人,心想你是谁,凭什么管我。

  他不服气,眼泪汪汪地看着舒墨,委屈道:“凭什么他给你按摩,你可以光屁股,换我,就不行!你们这是区别对待,你们这是……这是欺负小孩!”

  “……”舒墨容铮同时被噎住了,老脸红得没法见人。

  被小孩子的童言无忌说的是面红耳赤,容铮终于玩够了吹风机,把东西放下,沉着脸对小萝卜慢慢说:“就是欺负你。”

  舒墨闻言愣了下,抬头去看容铮。他记得以前小萝卜再怎么无理取闹,容铮都是慈父一样,万般宠溺,怎么今天又是打又是威胁,失宠了吗?

  小萝卜憋红了脸,气鼓鼓的变成了金鱼,在床上撒泼打滚。

  耍着无赖性子,更加让人不喜欢,他闹了一会儿没人搭理,只好偃旗息鼓,把脑袋搭在舒墨手肘上,讨好似的蹭了蹭。

  容铮把小萝卜抱进自己怀里,面无表情说:“我帮你揉。”说完就去抓裤腰。

  小萝卜赶紧死死拽住裤子,一脸警惕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极了在警惕别有用心的怪叔叔一样。

  容铮作势要去抓他,小萝卜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打算再来个就地打滚,舒墨立马就坐起来,指着他:“舒洛洛!你是不是床上打滚了不行,还要地上打滚,你上哪儿去学的?什么德行,给我站起来!”

  小萝卜忙站起来,扒着床脚,明显吓着了,一动也不敢动。

  舒墨难得发火,听语气看样子是动了真怒。闹着玩的时候,他倒是不会追究。

  但是看见小萝卜无理取闹,还在地上打滚,刚洗干净的身子,和换下干净衣服全沾了层灰。

  简直和泼妇没啥两样,舒墨突然就生气了。

  舒墨问:“哪儿学的?”

  小萝卜软声软语的小声说:“电视里学的。”

  舒墨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小萝卜看他笑着的模样,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舒墨点点头:“电视里现在放的片,越来越没有什么营养了。”

  容铮也点头附和。

  小萝卜悄悄歪脑袋看舒墨,心一紧,有不好的预感。

  舒墨说:“以后看电视不能超过两小时,平板也没收了。”

  小萝卜抱着床脚,泫然欲泣,看样子要嚎。

  舒墨猛地拍了下桌子,指着他:“舒洛洛,你信不信我让你以后连电视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小萝卜吓着了,他知道舒哥哥这人说一不二的,说不让他看了,那就可能回去就再也见不着电视了。

  一个儿童短短几年的人生里,如果没有电视,和咸鱼又有什么区别!

  小萝卜打了个激灵,露出害怕着急的神情,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大人的严厉。

  这几天别人都看他小,各种宠着他,他要什么,都给什么。

  只要他觉得不高兴了,在那些人面前哭,那些人立刻变得诚惶诚恐,把他当小祖宗宠。

  他越来越得意,越来越无理取闹。

  论熊孩子怎样形成的,无非就是溺爱。

  舒墨早就看不顺眼了,本来想给留点面子,等回去再好好收拾这小东西,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学会地上打滚了。

  眼看他脸越来越黑,又要发作,容铮连忙下床,抱起小萝卜往厕所跑。

  小萝卜委屈巴巴的靠在容铮肩膀上,黑眼睛提溜着瞧着舒墨,眼泪花在打转。

  这一通教育,他总算老实了,一直扒着容铮,洗完澡也乖乖的坐在床上,让容铮吹头发。

  小脸红扑扑的,被吹疼了,也咬着牙不说。

  小孩注意力转移快,不一会儿又好了伤疤忘了疼,踢着两条腿,躺在容铮怀里,和他玩上了。

  在小萝卜记忆里,容铮这个人几乎全被抹去了,但是他看见容铮,脑海里就冒出了两个字——安全。

  他莫名地特别信任容铮,容铮也很有耐心,一大一小不一会儿就粘糊在了一起。

  舒墨看着摇摇头,这两家伙又组织合并了。

  “这里信号不太好。”舒墨把手机举高,晃了晃。

  外面响起几声狗叫,跟着就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耳欲聋。

  呛鼻的烟腾起来了,容铮眉头皱了皱,起身去关窗户。

  “楼下有多少人?”

  “五六个,奇怪。”

  “我也要看!”小萝卜攸地窜下地,刚刚鬼哭狼嚎的脸,这会儿全是好奇。

  舒墨拍了下他屁股,小萝卜下地的时候,手肘蹭在他屁股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他咬牙切齿看向容铮:“你倒是不疼!”

  舒墨责怪了一声,往容铮下面看。

  容铮恰好低头看他,两人的眼神对上,偷看被抓包,舒墨脸红了,连忙打岔问:“他们在干嘛?”

  容铮注意力转移,眯起眼睛看向窗外:“摆了桌子,放了些吃的,还插了蜡烛点了香。”

  前些日子淮赧市特地搞了破除封建迷信思想的专题会议,隔了十万八千里的兴旺村半天没有体会到会议的精神。

  此刻村长家开始公然搞封建迷信活动,摆了个菩萨像,弄了供桌,点香烧纸,还弄了几个蒲团。

  农村里封建迷信思想根深蒂固,搬家要看风水选日子,娶老婆要合八字,看相算命,生孩子也要选吉日。

  遇见家里出啥坏事了,赶紧想是不是惹了什么精怪,要去拜拜。

  连生病了,也不咋去医院,拿着神婆给的纸灰兑水喝进肚子里就好了。

  前些年出了个大案,有家人一直生女儿,很多落后农村里保持着一些陋习,最为严重的就是重男轻女,认为男人才能传宗接代,光耀门楣。

  一连生了两个,全是光屁股不带把的,家里六十多岁的老太太顿时急了,赶紧上山去请神婆。

  神婆是个三十多岁年轻女人,家里传承了几代,到她这里第三代了,周围的人对她的话很是信服。

  神婆跟老太太下山正好遇见这家媳妇在家摔碗闹事,指着老太太儿子骂他们一家人重男轻女。

  儿媳妇受过教育,家里是镇上的,从小很是被疼爱。嫁到了农村,因为体谅老人家想要儿子的心,也没怎么闹过。

  但是这次不一样。一连生了两个身体实在吃不消,听老太太又要她生,她终于是怒了。

  她发了雷霆大火,收拾行李要回家。嘴里还嚷嚷着要离婚,要儿子找别人生去,她不伺候了。

  吵架的时候,一般说话都特狠,吵着离婚,实际上真要离的没几个。

  老太太观念里,她下过聘礼,这个媳妇自己花真金白银买回来的,说走就想走,顿时急了,让家里亲戚把儿媳妇绑了。

  老太太小儿子从小家里娇惯,见女人今天当着众人闹,面子上挂不住。

  又听见别人说他没用,老婆敢在他头顶撒尿,顿时也急了,没有阻拦,干脆推门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神婆一来,看见被绑的女人眼睛就亮了,原来两人早先结过梁子。以前村里人生病,大多找她看,喝点纸灰水。

  女人来村里后,几次当着她面说她害人,还说看病就得上医院,说的有板有眼的,让她客人少了一半。

  神婆见着这女人,心说你不是说我神符水是假的么,当即烧了两大壶,对众人说他们家不怀儿子,是因为女人被妖怪附身了,让人制住她,往她嘴里灌了两大壶纸灰水。

  女人喝了水,反而闹得更厉害,哭着喊着要找警察把他们都统统抓起来。

  见女人闹得更厉害,神婆立刻说,这妖怪太厉害了,得换个法子。

  她算了下,忙叫不好,她说这妖怪是前些年被他们家弄死的一只畜牲,有了千年道行,马上能成仙。结果被他们一家人剥皮抽筋吃了,没了肉身,便想来报复,让他们断子绝孙。

  这些人听了,对呀,前些日子来了只田鼠,偷吃花生,被打死了。

  田鼠这东西大家经常抓来吃,肉肥,鲜美,没有老鼠恶心脏。

  听说女人被千年鼠精附身了,老太太顿时急了,这可咋办啊!

  神婆眼珠子一转。装神弄鬼神神叨叨屋里转了会儿,最后停在厨房指着地上放的大蒸笼。

  她说,要把女人放在木桶里熏蒸,用金木水火土来融合,逼出鼠精,治疗女人的病症。

  女人被抓进密封木桶里,在木桶里丢了把铁锁,撒了把土,把盛有她的木桶放进有水的大锅里,架在柴火上蒸。

  村名们听见女人的尖叫声,一开始只是围着看看,想着不关自家啥事,也就没出来说话,但是听见后面女人在桶里嚎啕说受不了了,还有人手指甲不停刮着木桶的声音,让人听着实在受不了。

  有几个连忙劝说,说这要闹出人命了呀!老太太也有点怕,担忧要不放了……

  谁知神婆双眼一瞪,哎呀呀的叫唤,一副既开心又害怕的模样,指着木桶说,这可不是她家儿媳妇的声音,是那个老鼠精受不了了,在叫,让他们别管,加柴火。

  这可怎么得了,女人在村里挺热心,村民们实在看不下去,就去掀木桶。老太太一家不同意,双方打起来。

  这时候女人丈夫回来了,见着院子中央蒸着个大木桶,还奇怪了,这是弄了啥东西准备吃。

  结果一听,听见媳妇痛苦的惨叫声,男人当即疯了,冲上前就去把木桶一脚踢开。

  木桶在地上滚了一圈,村民们一拥而上,木桶密封着打不开,众人你一拳我一脚的,这才把木桶给弄开,这时候已经晚了。

  女人双目赤红,面色发紫,双手双脚蜷成一团,手指还呈现挠木桶盖的模样——已经死了。

  男人血气一下冲上头,举着斧头要杀神婆,老太太哭喊着抱住男人裤腿,说是女人这是被妖怪带走了,没办法的事情啊!

  她保证过几天就让男人重新娶个媳妇,比这个好,比这个年轻,比这个漂亮,还可以给他们家生大胖儿子!

  神婆披头散发的滚在地上,狼狈不堪,听了老太太的话,她忙说,对对对,隔壁村有好几个姑娘。到时候她去做媒,保准让他们重新得个媳妇。

  男人瞠目欲裂,他和女人是同学,情投意合,追了好久才能追着。

  如今只恨自己糊涂,刚刚居然不在,让这个神婆钻了空,自己老婆居然被自己母亲给活活蒸死了。

  万事没有后悔药,人死了,没了以后。

  当然没有什么鼠精,也没什么妖怪,后来神婆老老实实交代,她就是看女人不顺眼,想着给她教训。后来听说要判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她还哭嚎着说,自己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了,有魔鬼要钻进她脑袋里作恶。

  这下好了,到了死那天,就知道,到底有没有所谓的魔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