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你知道咱们国家对枪支管理的多严格。每一把枪都有编号，使用那是都需要登记在册，不能随意拿出去。我把枪给你了，我就上军事法庭了。有儿子坑爹，没有外甥媳妇坑舅公公的。”
“我那枪不在编号内。是我战利品。你可以走走后门呀！”
“枪的后坐力多大，你好的时候操控起来随便，现在你的手不是没那么有力气吗？出点啥事儿呢！”
“我好了！”
梁野把手伸到王司令面前。
“你看！不红不肿，我还能稍微弯曲呢。”
梁野的右手没有刚拆纱布时候那么嫩的好像一碰就要出血的样子，掌心有了老皮，虽然纹路很乱，手指肚还有嫩肉，但总体来说恢复的不错，就连一层层脱掉的表皮都不严重。
手恢复的真的很好，最明显的就是他开始长指甲了。
断指再接的那个月，他的手指甲都停止了生长，指甲盖都是紫黑的颜色。后来做检查，手指头再植成活，那也没有继续生长手指甲，他那手指甲盖就开始空了。
随着一天天变好，粉色的指甲盖从根部顶出来，虽然现在还只有一个小月牙的新指甲，这代表着他手指各个神经都开始复活，复苏，生长。
王司令赶紧捧住他的右手，认真仔细的反复看着，摸着每一道伤疤，看看指关节，捏捏手指根部。
“疼不疼啊？这样疼吗？”
捏一下问一句。
梁野摇头。
“你手指头弯一下我看看。”
“看好了啊！给你上演！”
说着把手指伸平，慢慢的弯曲，像是要握拳，但是弯到了能抓起脉动瓶子那么个弧度的时候，这就停下了。
这是他最大的限度了。
“好小子！不错！”
王司令顿时笑的眉开眼笑！用力拍拍梁野的肩膀。再次捧住他的手。
小心的摸了摸。
“不弯了不弯了，在弯就疼了！”
稀罕不够似得，还放到嘴边吹吹。
好像儿子受伤当爹的哄儿子，吹吹就不疼了！
王老头真的是一个爱兵如子的好司令！
梁野心里很暖。
“好孩子！我知道你这段时间锻炼的很努力！成绩非常明显！”
王司令太骄傲了，看看，这就是我的兵！
“我现在左右手开工完全没问题。”
拿出茶几下他的作业本，一页页的翻给王司令看。
“你看我左手写的字。我现在还会用左手筷子挑鱼刺儿，从夹土豆到夹瓜子儿，我都能夹的到。我左手还会刷蝴蝶刀，我给你刷一个？我的左手现在什么都会了！一点都没问题。你也看到我左手枪了，是不是很棒，真的百发百中！我不骗你！”
梁野着急的证明自己。证明自己现在进步很大的。已经很成功了。
“我狙击枪枪法不行，是枪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给我一把好枪，我能打出九环，努努力十环都可以。我现在每天早上跑十公里，晚上去跆拳道馆打拳，我右手不方便也没关系，我可以用肘袭。还有还有，我的腿法也很好了。不信你问问明霄，他可以证明的！”
尚明霄探出头来！
“我证明！昨天我们俩比划拳脚，他一脚把我踹趴了，现在肋骨还疼呢。”
梁野急切的看着王司令，你看到了吧！
王司令对着尚明霄一瞪眼。
“滚去做饭！”
“哦！”
尚明霄灰溜溜回去继续做饭。
“前几天我去做复查，医生都夸我恢复得很好，我的手没事啦。不会拖后腿的，我的左手枪练得也很好，我能上战场的。不管是肉搏还是枪战，我都可以。王司令，不是，舅舅，太爷爷，老祖宗，你就让我回部队吧，要不你就把枪还给我吧！我能行，一定可以的！”
梁野都想给王司令跪下磕头了。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也看到你的进步了。”
“那你同意了？”
梁野眼睛一亮。
王司令按住梁野的胳膊。
“不行。”
梁野猛地甩开他的手，忽的站起来，横眉瞪眼的，那样子要把王司令给杀了！
“为什么！”
尚明霄赶紧关了火，想出来拉架，但靠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爷俩。
“上级下达了对你的调令，退出特别行动大队，暂时到部队的行政部门工作，作战参谋。后期我会周旋一下，把你的工作调到本地来，本地也有驻军，军校高材生，战功赫赫，在这边做个上校参谋长绰绰有余。”
“我不去！”
“退伍的报告在我手里压着，现在你是病休状态，你决定不去，我把退伍报告一交，你就会离开部队！”
王司令脸色一沉，没有刚才的和风细雨，不怒自威，气势压人。
“我还是那话，离开就离开，离开后我自己单干。你别用不告诉我拉赞在哪威胁我，我自己找去，我就不信找不到。”
“行吧，那你就去吧。我实话和你说，拉赞现在有一个连的兵力，有了新的支持者，多个重型武器，并且他转移了，他不在原根据地活动了，他现在神秘的很，官方线人大费周折也只能有一个大概。你去？你找得到吗？好吧，你找到了，用几个月的时间，他那时候能扩大到一个团的兵力，你，一个人，你就是浑身都捆上炸药，你能炸死几个。不是我小瞧你，你还没靠近拉赞，就被打成筛子了。你愿意去就去，你琢磨琢磨你死得多惨！你不是去报仇，你是去送人头！”
王司令声音很高，厉声臭骂着梁野。
还好他们隔音设备很好，楼上楼下听不到这些。
“舅舅，你别这么刺激他。”
尚明霄不太爱听，梁野火着呢，这不是激怒他吗？
“有你什么事儿？滚进去！”
王司令对他挤眼努嘴，尚明霄皱起眉头。
还是没动弹，就在这看着梁野，担心梁野被刺激的失去理智了。
“我会怕吗？我一个人不行，我雇佣兵总可以吧。我哥每年赚不少，给我的分红很多。尚明霄也有钱，我要他给我几千万他也给我。我照样摸到他的老巢去！杀了他！”
梁野嗤之以鼻，冷冷一哼。
无惧刀山火海，只要能报仇，他二话不说勇往直前！
“你就不琢磨琢磨你爹妈？还有明霄？”
“我还能琢磨亲人爱人，死的那三个还有机会琢磨吗？俊儿怎么死的？要我和你说说吗？老杨的尸体是完整的吗？拉赞当着我的面把小包的脖子给切了，你知道那血喷多高吗？”
梁野咆哮着，声音都劈了。
尚明霄心里一震。
梁野看着大大咧咧的，平时想说什么说什么，看起来那战场都并没有给他留下多少阴影，可他是把所有情绪都压在心里。今天爆发了。
“我不去报仇，我就这么退休了，我立下战功我升军衔了，我男朋友有钱爱情美满，我往后生活灿烂又幸福，但是我睡着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的，一遍遍的死在我面前！老头儿，我不能用我战友的命换我幸福生活啊，我不能就这么忘了他们，就接受现实，用一句我无能为力抹杀掉他们啊！如果是这样，还不如当初我和他们一起死在那，至少我们兄弟一块为国捐躯，黄泉路上做个伴，还不孤单。”
梁野声音发抖，喉头发紧，用力吞咽，这才压住一声哽咽。
但眼圈发红。
“我这么努力的恢复，我脸都不要了更不要说尊严，我从最基础的开始，一点点的练习，不是为了以后我的生活多方便，不给别人添麻烦，我是为了上战场给他们报仇！你不许我去，好，我这就掰掉手指头，把这手指头放他们坟墓里。是他们队长无能，贪生怕死，不能给他们报仇，只好用手指头给他们陪葬谢罪！”
说着这就要去拧右手的食指和中指。
好不容易再植成活，医生再三叮嘱一定要小心，不能磕着碰着戳到了。他这左手现在非常有劲，一把下去就能把手指头给掰折了。手指头没办法要了，真的会坏死的！
“梁野！”
尚明霄一直在一边看着梁野，知道梁野的脾气。
果然还是矛盾激化。
一看事情不好，一个健步冲出来！但还是不够快啊！眼看着梁野的手开始用力！
王司令大惊失色，站起来也扑向梁野。
梁野这就抓住两根手指头往下掰，关节都白了！
“行！我答应你！”
王司令吓得赶紧松口答应！
梁野抬起头瞪着王司令。
“真的真的，让你去！你把手给我撒开！”
王司令急眼了，手都哆嗦。吓得，气的！
尚明霄冲到梁野面前，用力掰开他的手，紧紧地抓住右手腕，再也不敢松开。
生气恼火，心疼责怪，百转心思都在眼神里，看着梁野心情复杂。
知道梁野是被拒绝后太气愤，心疼他不顾一切，可他不该这么不爱惜自己！
“把他给我按住了！看我大鞋底子抽不抽他！”
王司令气的啊，差点脑梗了，就没看到过这样的！
脱下拖鞋，对着梁野就打过去，一鞋底子抽在梁野的肩膀上。尚明霄赶紧把梁野拉过来搂到怀里，侧着身体护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