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打扰了。”
开口的是石毅, 他把手上的烧烤叉丢开,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灰:“这样吧, 既然是交个朋友, 正好我们菜也都准备好了,就带过去一起吃吧。”
许潜欣然点头:“当然可以。”
既然自己这边的人开口答应,汤圆就算再不愿意也没办法了。
她暗暗扁了扁嘴, 跟一旁一起去拿菜的巧巧小声吐槽:“十一哥为什么要答应呀,明明我们自己烧烤更开心呀。”
小姑娘的圆脸蛋看着实在可人, 巧巧没忍住上手掐了一把:“咱们之前出去玩都是石毅负责点炉子的,他已经很熟练了, 今天却半天也没点着,我估计应该是咱们的炉子出了问题。”
火生不起来这烧烤就吃不成, 这时候正好有人送上门邀请,何乐不为?
汤圆懂了,但她还是不太高兴, 她找了个盘子把厨房串好的肉串装起, 腮帮子鼓了鼓:“我有点怕刚刚那个大高个。”
小狐狸抱着洗好的菜走在她身边, 闻言她挑了挑眉梢:“你也说他是个大高个,那大高个的特征是什么?”
圆脸小姑娘想了想:“头脑简单, 四肢发达?”
小狐狸笑弯了眼:“那不就是,都头脑简单了, 你还怕他什么?”
明知道小狐狸是在逗她, 但是汤圆的心情还是好了不少,她眨眨眼睛, 抱着一盘子肉串, 小步子迈的飞快:“我才不怕, 走, 咱们吃饭去!”
压根不知道自己被安上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样称号的憨子正不住的往右前方看。
怎么同样是男人,那个时矜就能长得这细皮嫩肉的样子呢?
他摸了摸自己带着粗硬胡茬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许潜拿了几瓶饮料从他身边路过:“别看了,你要是闲着,不如上楼把辞哥叫下来。”
“我不去。”憨子迅速反应过来:“你要去你去,我绝对不去。”
辞哥这次出门本身就是带着气来的,他要是这时候上去触霉头......
想到那后果,憨子抖了抖身子:“辞哥上楼之前才说了让我们别叫他,你要是想找骂你自己去,可别使唤我。”
许潜竖了眉毛:“嘿,你可真是出息了。”
憨子一梗脖子,一脸「爱咋咋地」的表情。
“行。”许潜眼珠子转了转,把手上的饮料往憨子手上一塞:“那你把这饮料给树底下那几个大小姐送去。”
“别。”憨子刚伸出去的手猛地缩了回来:“你找别人吧,那几位我可伺候不了。”
“二选一,上去叫辞哥和给她们送饮料。”
憨子咬了咬牙:“我送饮料!”
许潜:......
成,我去行了吧。
许潜把饮料塞进憨子手里,朝着楼上走去。
郁辞的房间就在二楼楼梯口的位置。
本来他们给辞哥安排的房间应该是靠里的主卧,房间够大,还不会被上下楼梯的动静打扰。
谁料计划赶不上变化,一早辞哥就跟吃了个炸药桶似的,于是他们一车人硬是没一个敢跟他搭话。
到了别墅,辞哥更是直接拎着行李箱就进了房间,压根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许潜踩上最后一节楼梯,伸长脖子往房间门口看了看。
很好,门没关。
许潜挺直腰杆,在门口做了两分钟的思想准备工作,这才鼓着一股气踏进了房门。
房间是跟别墅一样的欧式风格。
许潜进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中间的那张大床,床上被子整齐,一个黑色的背包随意的丢在沙发上,地上是一个打开了的行李箱。
不在睡觉。
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许潜松了口气。
他左右看了看,在浴室的位置听到了水声:“辞哥?”
浴室的水声微停。
许潜连忙开口:“是我,辞哥。”
郁辞抹了把脸上的水:“有事?”
许潜挠了挠头:“也没什么事,您出来再说也行。”
“行。”
浴室的水声重新响了起来。
许潜拉了把椅子在墙脚坐下,闲着没事就开始打量屋子。
咦,这床头柜的花挺好看的,黄兮兮的,看着就亮眼。
唔,这墙角的灯也不错,瞅着挺亮堂,一看夜里起夜就方便。
哟,这腿也不错,线条流畅,肌肉匀称,一看就......
等等。
许潜猛地抬起头:“辞哥!”
郁辞弯腰从行李箱里抽了条毛巾:“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许潜想卖个关子:“就是——”
“啊!!”
尖锐的女高音从楼下院子里传来。
郁辞擦着头发的动作一顿,眉梢皱起:“人还没送走?”
“没呢。”许潜的话题被带着跑偏了:“瞧她们那意思,这几天估摸着就要一直跟着咱了。”
那几位大小姐哪里能是随随便便被送走的,这随便一个回去告个状都能让他们头疼一阵。
倒不是惹不起,主要是嫌麻烦。
“啧。”郁辞眼底浮上些许不耐,他丢开毛巾:“谁请来的佛就让谁供着,你们没事别多管。”
“明白。”许潜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辞哥,咱们明天的安排是打算去一下秋鹿山,您......?”
不出意料的。
“我不去。”
郁辞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叠置于脑后,姿态懒散:“我有安排,你们自己去吧。”
许潜有些好奇:“什么安排?”
沙发上的男人眉梢一挑:“探索人类与织物长时间共存情况下的利处与弊端。”
许潜:??
什么玩意?
可惜没等他把这句话研究明白,人就已经被请出了房间。
许潜挠了挠脑袋,下楼。
憨子蹲在楼梯口,见许潜下楼,伸长脖子往他身后看了看:“辞哥呢?”
许潜应的理所当然:“楼上啊!”
憨子:......
“你还记得你上楼是去干什么的吗?”
“怎么不记得,你这也太小看我的记性了吧。”许潜嘁了一声:“不就是去叫辞哥下楼......”
后面的话自动消音。
许潜沉默了。
为了缓解尴尬,许潜随便找了个话头转移话题:“刚楼下怎么了?”
“不知道哪里跑出只蟑螂,把人吓着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院子。
刚被蟑螂吓了一跳的陈沅提着包气冲冲的走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找的这是什么破房子?居然还有蟑螂,你是成心的吧?”
许潜是真怕了这位难缠的大小姐。
懒得过多纠缠,索性直接敷衍三连:“对对对,我的错我的错,下次改下次改。”
陈沅柳眉一竖。
许潜趁着她还没开口,连忙朝着不远处的时矜:“时哥,麻烦你帮我拿把刀。”
陈沅微楞,下一秒连忙转身。
不远处放水果的桌子旁,清隽的黑衣青年面色沉静,眉眼疏淡。
陈沅有些别扭的扯了下裙摆,维持矜持:“时先生也在啊。”
时矜礼貌的向着她点了点头,目光转了一圈,只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看到了一把水果刀:“水果刀可以吗?”
反正也是随口说的,什么刀都行。
于是许潜干脆点头:“可以,是把刀就行。”
时矜走到桌旁,伸手——
一只手在他之前拿走了那把水果刀。
时矜眉心微动,抬头。
钟思思将手里的刀递给许潜,笑着看向时矜:“时律师,好巧啊,你也来玩吗?”
“时律师?”陈沅有些惊讶,她看了看时矜:“时先生是从事律政行业的吗?”
时矜语气清浅,没有解释太多的意思:“不是律师。”
他看向钟思思:“叫我名字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直接叫你名字总觉得怪怪的。”钟思思挠了挠头:“要不我还是叫你时老师吧。”
时矜微微点头:“也行。”
“对了。”钟思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见到我表哥了吗?他今天也来了。”
说着她的目光左右转了转,没在院子里看到想看的人,她扭头看向许潜:“郁辞呢?我记得他说是上去洗澡,不会还没洗完吧?”
“洗倒是洗完了......”许潜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视线左看右看就是不看钟思思:“就是......”
他这能说吗?
说辞哥因为看到您老人家带来的这一院子姑奶奶觉得心烦,不想下楼吗?
就算钟思思作为亲表妹不会介意,但是旁边还站着那么大个陈沅陈大小姐呢。
权衡再三,许潜决定胡扯:“那什么,辞哥说他有些头疼,可能是昨晚空调吹多了感冒了。”
“感冒了?”钟思思皱了皱眉:“我上去看看他。”
许潜连忙拦人:“别别别。”
开玩笑,这要是让她上去了那不就穿帮了吗?
“我刚刚看了,辞哥没什么事,睡一觉就行了。”他眼珠子转了转,把时矜拉出来挡枪:“时哥是客人,咱们得好好招待一下。”
钟思思一想也是。
“时老师,来,我带你去那边,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钟思思的热情过盛,时矜没法拒绝。
他跟着钟思思坐到了烧烤炉旁的矮桌上,看着她一把一把的往桌上放烤串,那架势像是要把整个烧烤炉上的肉串给搬空。
时矜难得的有些头疼:“够了,谢谢。”
钟思思塞了一把牛肉串到时矜手上,闻言她摆了摆手,一脸热情:“客气,时老师你尽管吃,不够我这还有。”
时矜被她塞了一手的肉串,有些无奈:“谢谢。”
肉串烤的火候正好,外皮略微焦脆,内里又软嫩多汁,调料撒的也很均匀。
时矜吃了一串,眼底有些意外:“好吃。”
钟思思高兴了:“好吃就行,我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外面的吃的都吃不惯,就自己买材料试着做,做久了手艺就上来了。”
“对了。”钟思思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时老师,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方不方便说。”
作者有话说:
探索人类与织物长时间共存情况下的利处与弊端——简称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