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景一手抄兜走进来,陆依凡已经到了,见到他们两人,陆依凡起身走来。

  他指着余景身后的顾宁焉,试探性的问道:“这是顾宁焉?”

  顾宁焉颔首打了个招呼。

  “你认识他?”余景挑眉。

  “有幸见过一面。”顾宁焉笑着跟在余景身边入座。

  “嗐,我不是隔三差五回家帮帮忙嘛,有次竞标的时候见过一面。”

  余景看得出,陆依凡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碍于顾宁焉在这,所以对他有所保留。

  陆依凡朝远处的服务生抬起根手指,没多久一道道菜就摆上了桌。

  “我家新开的东南亚菜,尝尝味道怎么样。”

  余景其实下午的时候吃了顾宁焉放在哪的甜品就已经差不多了,路上有点饿,顾宁焉又顺手带了打包吃的,他又吃了点,现在完全没有饥饿感。

  他拿起勺盛了些冬阴功汤试试味。

  “怎么样?”陆依凡满眼期待。“实际上这是我拿钱创业,想证明给我爸,没事和他那些钢筋混凝土、互联网新能源比起来不会差。”

  “味道还成。”余景放下勺,靠在椅背上,“你和你爸承诺了什么。”

  陆依凡比了个数。

  “每月营收?”余景勾勒下唇。

  “每月。”陆依凡语气肯定。

  “不然就回家继承家产?”



  “对。”陆依凡夹了一筷子菜放进餐碟,筷子在上面戳了戳偏头看向顾宁焉,“顾总你看我有没有机会赢?”

  顾宁焉慢条斯理的将嘴里的食物咀嚼干净后,又喝了口柠檬水,抽出张餐巾擦拭过后才道。

  “在这种沿海城市,自然是海鲜生意最好,不过游客吃多了也不乏会有其他选择,保守估计收益会比较客观,但也最好了解一下一个基本的营收数据比较好。”

  “不过,陆老板的餐厅说不定会成为这座城市常青树也说不定。”

  先夸再委婉告解,最后来一句祝福。没人会不开心。

  陆依凡笑了几声,以水代酒的碰了几下杯。

  “诶对了。”陆依凡,“等会吃完去打台球么,你们两位大忙人还有事吗。”

  此时餐厅全部清场,只有他们一桌。余景放下筷子点着一支烟,扬扬下巴指向顾宁焉。

  “他晚上还要拍戏,我没事。”

  顾宁焉看着余景挑了下眉:“你没事?”

  余景抖掉烟蒂,看着顾宁焉:“你有意见?”

  “我身体不好。”顾宁焉对上余景的视线,塌下眉道,“你就不怕我被别人带走?”

  余景吸入一口烟:“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虚?”

  “你觉得我虚?”顾宁焉勾起一边唇角,伸手想够一支烟出来。

  却被余景摁下阻止。

  “本来就虚,少抽几根,你那角色一天吸多少了,以为自己烟灰缸?”

  陆依凡一手托腮,另一只手往自己嘴里塞菜,时不时抬头看看对面两人互杠互怼。

  心中纳闷,这两人关系不好?那为什么一起过来?那又为什么余景关心顾宁焉身体劝烟?难道是不愿意被顾宁焉薅羊毛?

  他摇摇头甩掉这些没用的思绪,抬起手试图打断两人的辩论。

  “顾总这身材看着不能身体……”陆依凡斟酌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虚吧。”

  紧接着空气就仿佛凝固了一般,两人都看着他。陆依凡抿了几下唇。

  顾宁焉眯起眼笑着,这让陆依凡很没底。

  顾宁焉抬手看了眼腕表,站起身对陆依凡依旧是面带微笑的说:“小陆,我在叔叔那的耳边风还是很管用的,别以为你一直阴阳我没听出来。”

  “诶诶诶我错了。”陆依凡用手比出一个跪下的手势,“你不也挺配合我表演的么。”

  “什么意思?!”余景听对话嗅出了一丝“奸情”。

  顾宁焉转眸看了眼,然后对着陆依凡说:“我去工作了,好好解释,不然就等着滚回家继承家产去吧。”

  待他走后,余景在烟灰缸里摁了几下烟头,把烟摁灭。

  “说说吧,你丫有什么隐藏身份。”

  陆依凡挠挠头发:“这你不能怪我吧,我又不知道你跟我表哥认识。”

  说话声音逐渐变小,越说越心虚。

  “我哪怪你了?”余景拿起手边的多棱玻璃杯,手指滑过边缘,“你们见面就不能直接说?”

  “嘶。”陆依凡一脸的为难,“我每次见他都能装不认识就装不认识,他基本上也是,今天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

  边说着,陆依凡胳膊自觉搭在余景肩上:“不说他了,走打球去。”

  这个时间点台球馆人不少,不过也还有包厢。前台工作人员一个劲的往余景身上瞟。

  要不是因为人多,他绝不可能大晚上戴墨镜大夏天戴口罩。

  开好包厢,他就快步走进去卸下了伪装。

  陆依凡非要跟他石头剪刀布三局两胜的决定开杆的人。

  开杆权落在余景手里,他一记开杆,把所有球都打散,还顺带进了一个半色的。他沿着球台走了几步俯下身,球杆一碰白球,击中了另一个后,按着他预想到的方式进了角袋。

  余景起身时撩了下额前的头发,顺手拿起旁边的巧克粉打磨着杆头,思考下一杆打哪。

  “你跟我表哥怎么认识的,以前怎么没提过。”陆依凡一手叉腰靠在球台边,在俞景耳边不停絮叨,“你应该知道他在商界很牛逼吧,那会说竞标遇到是真的。招标的是我家,他拿到那块地皮的开发权后,让那块地创造出了比我们预想到最优的解还高出不少的价值。”

  余景对顾宁焉之前多会赚钱这事不敢兴趣,而且这些他都已经听腻了。不过想想那家伙现在也挺会赚钱。

  这一球他没进去,说不定是因为陆依凡的口风把球给吹跑偏了。

  “你打不打。”他没什么情绪的催促陆依凡。

  球台上的球都很分散,有些角度刁钻。陆依凡找了会角度打出一杆。

  嘴上还不忘咕哝:“还有不少事,你就看他家那公司,我还跟家里伸手要钱的时候他老早就接手了,姑父姑母老早就开始养老环游世界了。”

  直到那一球碰壁,他才把注意力放到球台上,“啧”了声。

  “废话真特么多,能不能认真打球。”余景拿起架在球台边的杆,“就跟你现在不跟你爸要钱了似的。”

  “见面不就是出来聊聊的么,光打不说话,我们这是斯诺克现场直播?”

  余景没多言语,一手微曲放在白球前,他手指长所以曲起的姿势看起来略带一种艺术性的美感,另一手支起杆架在上面,轻松一使力,两个球碰在一起清脆一响,再几秒又一声磕碰,两个半色球齐齐进了底袋和中袋。

  “牛啊,余景。”陆依凡手拍在余景肩膀上。

  “想聊找点别的聊,你表哥跟我八字犯冲。”

  “啊?”陆依凡不明所以,“哦对了,我这不是太多年没来这边了吗,你有空带我转转呗,实际也没别的事。”

  “看情况吧。”余景又打进一球。

  起身换角度的时候,他隐约感觉到有束光从他脸上扫过,他蹙起眉看向窗外,夜已经深了,透过玻璃只能看到对面楼反射出的灯光和他们屋内的景象。

  “我出去买瓶水。”陆依凡打开了门,顺口问他,“你要吗,我一起给你带回来。”

  余景“嗯”了声,拿起巧克粉又在杆头转了几圈,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大喇喇的伸直两条长腿。

  倏地门又被打开,陆依凡一溜烟钻进来,余景皱眉看过去,门缓缓关上前,好像有双眼熟的眼睛和他对上了。

  不过他没想太多,随口问:“干嘛,前女友追杀?”

  陆依凡还抵在门上,手在空中狂舞:“比前女友追杀还恐怖。我表哥也来了,旁边还有个小男生粘着,不过我表哥看着挺不愿搭理的。”

  他摇了摇头,自顾自分析:“那他们能是什么关系呢,看着他俩还没你俩关系好呢,起码表哥跟你说话还会笑。”

  “他旁边那男的是不是穿的花里胡哨?”

  “诶对对对。”陆依凡,“你认识?”

  余景扬了扬唇角:“他可不是小男生,比你还大一年呢,别特么起这么恶心的绰号膈应我。”

  顿了会,他又道:“我是不是说了,别跟我提顾宁焉。”

  “……你不是自己也问了么。”陆依凡塌了塌眉表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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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小余:他跟着的男的是不是穿的这个牌子那个颜色?

  陆依凡:对啊。

  (小余放心)

  几秒后。

  小余皱眉:我是不是说过别跟我提他?

  陆依凡:我冤枉啊,你不问我能说吗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