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场急促的暴雨下到深夜,第二天气温骤降。班级里不少人还穿着夏季校服,早上出操的时候大家都在喊冷。
阮知宁苦着脸坐在座位上订正错题,周时从小卖部血拼回来,把手里热的饮料丢了过去:“阮知宁!热的热的!你拿去暖暖手!妈呀外面可冷了!”
摸底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阮知宁排在班级中下游的位置。这次数学滑铁卢滑得太厉害,阮知宁的排名也紧跟着向下滑了一点。
阮知宁接过热乎乎的饮料,抬头看见周时发梢上雾蒙蒙的水珠问道:“外面又下雨了?”
“是啊!不过现在下得不大,你带伞没?!我今天带了!”
“我也带了。”
阮知宁向周时道谢,后者注意到阮知宁课桌上的数学试卷习以为常地说道:“何老师又逮着你了?”
“她让我把试卷订正好拿给她看。”提到这个阮知宁就涌上来一阵无力感,“周时……刚才最后一题你听懂没?我怕她到时候又要问我。”
“没听懂啊,谁听得懂?”下节是语文课,周时在课桌里翻语文书,他语气轻松地调侃,“哎呀何老师上课不是都说了,最后一道能听懂的听懂,听不懂的就算了。反正我们就算听懂了考试的时候也做不出来,到时候何老师问你就实话实说好了。”
阮知宁捧着热饮料默默叹了一口气,周时的成绩比他好一点,但没有好很多。班级里的学霸他们都不熟,问一道题还可以,总是去问会耽误别人学习的时间。
上课铃声在此时响起,很多人从后门跑了进来。阮知宁把桌上的试卷收起来,准备中午午休的时候再琢磨。
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班主任趁着这节课找了不少同学谈话。周时从办公室走进教室,一脸神神秘秘的模样。
“怎么了?”
“我跟你说……”周时朝后面瞥了一眼,然后才转过头跟阮知宁说道,“我刚刚在办公室的时候昨天那个新来的转学生也在。”
“你知道他在干什么吗?”
“在干什么?”
“他在跟英语老师聊天,”周时用很震惊的口吻回答,“用英语!”
阮知宁愣了一下,听到周时继续说着:“我偷偷听了一会儿,发现我根本听不懂!就跟听英语听力一样!你知道的,我们英语老师平时语速就很快。我靠我没想到他英语那么好!贺斯扬不会长得帅又是个学霸吧?!”
“……他叫什么?”阮知宁忽然抓住了重点。
周时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阮知宁:“贺斯扬啊。”
“谢谢老师,但是我不打算报名这个比赛。”
“为什么?你的口语很好,这个演讲比赛对你来说是有优势的。”
贺斯扬找了个借口:“我刚来新学校,想要先熟悉学习环境再考虑其他事情。”
英语老师劝说了一会儿,见贺斯扬态度坚决也不再强求。在教室里的卢秉哲正在思考今天的作业应该从哪里做起,贺斯扬从后门走进来,神色如常地坐了下来。
“老师找你干吗?!”
这两天的相处贺斯扬大概也能琢磨出来卢秉哲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不回答他的困惑他会想方设想地缠着你逼你告诉他。贺斯扬不愿意处理麻烦,看了他一眼就开口了:“问我比赛的事情。”
“什么比赛?”
“演讲比赛。”
卢秉哲花了一点时间反应:“英语演讲比赛?”
“你英语很好吗?!”
“一般。”
“那老师为什么让你参加?!”
“不知道。”
卢秉哲皱起眉,瞧着贺斯扬平静又淡定的神情并没有察觉出他在敷衍。离放学还有二十分钟,贺斯扬的目光悄无声息地往前望,掠过第一组某个座位,默默收敛了目光。
一中附近开着不少小吃店,放学以后阮知宁找到贺斯扬,按照昨天的承诺请他喝奶茶。
阮知宁是临近放学去找的何老师,等他从办公室出来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他拿着试卷走进来,看见贺斯扬还没走挺开心的。
“还好你没走!我差点忘了要请你喝奶茶了。”
“你去找何老师了?”
“她又骂你了么?”
“没有没有,她就问了我几道题。”阮知宁站在贺斯扬课桌旁,看见他在写数学作业又试探性地询问,“我们……是现在去喝吗?还是等你这道题写完?”
“现在吧。”贺斯扬很快合上习题册,面不改色地回复。
“哦好!那你等我一下,我背个书包!”
这个时间点奶茶店还是有不少人的,两人走到门口阮知宁伸长脖子观望了一下排队的队伍。奶茶店开在路口,今天大降温冷风吹得人脸颊冷冰冰的。
阮知宁从进一中开始就经常来这家奶茶店,他问一旁的贺斯扬想喝什么。贺斯扬借着身高的优势粗略看了一下门口的菜单,反问道:“你平时喝什么?”
“布丁西米露。”
“那我也喝这个。”
“甜度呢?”
“和你一样。”
阮知宁让贺斯扬站在这里等他,他去点单。贺斯扬往旁边走了几步,挑了个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等阮知宁。
周围都是穿一中校服的学生,阮知宁背着黑色的书包,书包拉链上坠着一个挂饰,是一只黄色小狗。
贺斯扬看着他走远又看着他走回来,回来的时候阮知宁手里捏着一张小票,告诉贺斯扬他们大概要等十五分钟。
“你很冷吗?”
“……啊?”
贺斯扬的眼神落在阮知宁被冷风吹得发红的脸颊上,声调毫无波澜:“我书包里有长袖的校服。”
阮知宁眨眨眼,意识到贺斯扬想表达的意思后摇头:“还好,不太冷。”
然而贺斯扬一只手已经勾住了书包肩带,他拉开书包拉链,把早上杨若淑塞进他书包里的长袖校服拿了出来。
阮知宁眼睁睁地看着那件长袖校服被递到自己眼前,贺斯扬看阮知宁没接,垂着眼睛平静说道:“我刚才看到好多人都已经穿着长袖校服了,所以你现在穿不会显得很奇怪。”
阮知宁觉得拒绝别人好意是一个很不礼貌的行为,所以他把“我自己也带了长袖校服”咽回了肚子里。
贺斯扬的校服尺码比阮知宁大了一号,贺斯扬给阮知宁拿书包,看他穿上自己的校服才把书包还给阮知宁。
一穿上校服阮知宁就闻到了校服上一股很浅淡的味道,很冷很淡的香,非常有辨识度。
阮知宁重新背好书包,忍不住偷偷多瞄了贺斯扬几眼。
他觉得这个转学生看起来冷冷淡淡的,但是人挺好的,可能是一个面冷心热的性格。
周时说他是学霸,阮知宁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起,如果自己跟他做朋友那他会不会愿意教教自己快要救不回来的数学?
当然也不可能免费帮自己,阮知宁存了不少零花钱,他可以全部拿出来请贺斯扬喝奶茶吃甜品吃大餐。
反正到时候只要贺斯扬提要求!他肯定都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