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弭一下就明白过来,刚才裴贺口里那个不听话,又到处捣乱的人,应该就是指安鑫。
“安鑫,安鑫。”
米弭独自站在玄关,捏紧了拳头。
从县城坐车到市里最快也要两个小时,裴贺趁这功夫又给助理去了个电话,“怎么样了?”
“打了安定,”助理的声音里也透露出疲惫,“对不起,裴总,他太能闹了。”
裴贺平静说:“没事,现在呢?他妈怎么样了。”
助理的声音低下来,“他妈情况不好,明天他醒过来,幸运的话还能见最后一面。“
裴贺听后用力搓了把脸,休息不足,他头脑发胀,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我知道了,你看好他。”
通话结束,裴贺仰头靠在后座椅上,长长吁了口气。
他必须要抓紧时间打盹,明天还有一滩烂局等着自己去收拾。
翌日四点,飞机到达江城。
头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雪,道路结冰严重,司机建议不如天亮再走,裴贺等不及,司机只好硬着头皮上路。
二人一路绷着神经,直至早上六点半才平安到达了江城市医院。助理在医院门口候了良久,一见裴贺下车,赶忙将人引去了安鑫的病房。
病房里开着盏夜灯,安鑫埋在被子下几乎看不出什么起伏,许是打了镇静剂,他整个人十分放松,看着却让裴贺心疼起来。
“他妈呢?”裴贺站在玻璃窗外问。
“还在急救。”助理回答。
裴贺嗯了声,吩咐助理,“去盯着,出来了告诉我。”说着伸手推开了病房门。
朝阳初升,天色开始转亮,金色的光透过窗帘落在安鑫脸上,他缓缓转醒。睁开眼后盯着天花板放空,直至看到身边的裴贺,一切都记了起来。
“你····”安鑫放在被窝里的手有点发抖,很快就被裴贺的握住。
裴贺望着他,脸上仍没什么表情,目光却极为坚定,摸了摸安鑫的额头,问道:“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吓坏了?”
安鑫不说话,人抖得更加厉害,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很快就将棉被就湿了一大块,他在巨大的悲痛中注视着裴贺,那神情几乎要将裴贺的心都揉碎。
伸手一把将安鑫搂入怀,裴贺吻着他的发顶,声音因劳顿奔波变得极其沙哑:“鑫鑫没事的,有我在呢,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