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早上七点准时跳上床扒拉萧未秋要吃罐头猫粮,把“熬夜干活”的萧未秋吵得大发脾气。

  他暴躁地拎起猫咪就往床下扔,然后躲进被窝里,半梦半醒之间,黏着何以忘贴贴蹭蹭,又呼呼大睡过去。

  何以忘也被吵醒了,赖在萧未秋的怀里睡个回笼觉。

  啾啾见没人理它,便厚着脸皮跳上床,在他们耳边嗷嗷大叫,叫声异常悲惨,比外面饥一顿饱一顿的流浪猫还要凄凉,还钻到何以忘的被窝里,蹭他的肚子。

  被窝里的何以忘没有衣衫蔽体,突然被这个毛球蹭他敏感的肚皮,痒的笑出来了声。

  “好了好了,啾啾不闹了哈……”何以忘听见它又奶又嗲叫声,小爪子还轻轻地挠,揉了揉小毛球,笑道,“爸爸带啾啾吃饭饭!”

  就算是一只小猫触摸到何以忘的身体,萧未秋也会面露嗔色,何况这只不知好歹的猫崽子在蹭何以忘的肚皮。

  再加上每天都有的起床气,萧未秋凶狠狠的,像个夜叉,已然毫无睡意的双睛瞪得像铜铃瞪着啾啾,凶神恶煞地释放起怒气冲冲的信息素镇压它。

  啾啾立刻折起了飞机耳,弓起背,害怕得眼神闪躲,马上开始嘤嘤嘤,躲在何以忘怀里。

  “老公,你跟人家小猫咪置什么气……”

  萧未秋不爽:“谁凶它了!”

  何以忘安抚着受惊的毛球:“啾啾听话话,别惹爹地生气了。”

  说罢,何以忘便从被窝里出来穿衣服。

  倏地,萧未秋眉心松懈,竟然没再把起床气撒在啾啾身上,撑着脑袋欣赏何以忘穿衣服的样子。

  何以忘的肌肉线条既有力又柔美,随他的穿衣动作舒展,然后,身体各个地方被衣服一点一点地藏起来。

  Omega半遮不蔽,Alpha就会有一种想要撕开破坏的欲望。

  萧未秋舔了舔嘴唇。

  何以忘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瘆得慌:“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见过野狼捕猎时会告诉猎物为什么这么盯着他的吗?”萧未秋勾起笑容。

  何以忘还没穿上T恤,听他这么说,故意把自己的T恤扔了,穿上萧未秋丢在床尾的衬衫,还刻意扣错扣子,让大几码的衬衫领子滑下肩膀。

  “那你有见过猎物会把脖子主动送到野狼的口中的吗?”何以忘妩媚一笑。

  “我现在给你逃跑的时间,倒数五声,不然你就等着被吃干抹净。”萧未秋挑了挑眉坏笑,“五……四……三……”

  何以忘在床的右侧,要逃出萧未秋的逮捕还得绕过床尾到左侧,才能出去。

  而萧未秋就躺在左侧,伸长手臂一把将他捞入怀中。

  Alpha刚才的想法得以实现,把猎物扒得干干净净,一点渣都不剩。

  何以忘被他弄痒了,边笑着边推开正在“进食”的萧未秋。

  他知道越是挣扎,Alpha就越有征服欲。

  所以,何以忘更要故意极力反抗。

  “还敢跑?嗯?”萧未秋笑容很危险,抓住他的手腕,“我问你,还敢不敢跑?嗯?”

  两个人像两条打斗的蟒蛇缠绕在一起,只不过时时会传来不正不经的嬉闹。

  “还敢不敢跑?”萧未秋忽然认真了起来,压制着何以忘,“还敢不敢和别的Alpha跑?”

  话语虽硬,甚至有一点凶狠,但是威士忌丝滑绵软的信息素却暴露了萧未秋温柔且深深的占有欲。

  何以忘停止挣扎,宠溺地笑了笑,“不跑了,你赶我也不跑。”

  被两个铲屎的无视了,啾啾很生气,撞在何以忘的腰上,开始像个泼妇一样骂骂咧咧。

  何以忘忽然感受到阵阵从腹部传来的暖流,往咽喉上冲。

  突然,何以忘干呕了一下,奋力推开了萧未秋,下床冲到洗手间。

  早上没吃东西,吐的都是酸水,何以忘闻着这味道,几乎都要窒息了。

  萧未秋心呼不妙,马上穿好衣服,来到卫生间查看情况。

  何以忘跪坐在马桶前面,脸色惨白,有气无力地说:“老公,我不会是真的有了吧?”

  萧未秋蹲了下来,拍了拍他的后背。

  他马上打了个电话给林陌深,告诉他今天不回公司了。

  “走,我们去医院。”萧未秋扶起何以忘,把自己的睡袍脱下来给他披着。

  何以忘忐忑地点点头,“那你先给啾啾铲屎,我换身衣服。”

  “啾啾不会在猫砂盆上拉屎的。”萧未秋话音刚落,斜眼看了看坐在屎盆旁边舔毛毛的啾啾,指着骂道,“看你嘚瑟的!不会在猫砂上拉屎很光荣是不是?啊?”

  “它会的。”何以忘扣着衣服扣子,“昨晚我看见屎盆里有便便,见到你他才会把屎拉在盆栽里,老公你把猫砂里的便便铲了吧。”

  在何以忘面前,萧未秋只有乖乖回应份:“哦。”

  去医院前,萧未秋趁他不注意,悄悄地把他和何以忘的身份证和户口本都带上了。

  不管今天检查出来结果如何,他也决定要去一趟民政局。

  医院的产科里,大着肚子的Omega们坐在候诊区,何以忘瞄了瞄他们的又大又圆的肚子,咽了口唾沫。

  怀孕带来的各种痛苦,以及分娩后的各种后遗症,何以忘看过太多产后抑郁的新闻,把他吓得有阴影了。

  生儿育女这种事情,时间,金钱,精力,教育,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遇到的问题就如同跨过绵绵不断的山峦,一山放过一山拦,解决完一桩又是一桩。

  何以忘还没有准备好接受这个孩子。

  而且,姜莉和温茉的事情,让何以忘对Alpha又少了几分信任。

  他真的害怕萧未秋也像温茉一样……

  检查结果如萧未秋所预料到的一致。

  何以忘是真的有了,而且已经三周了。

  “可是我都没有被……”何以忘顿了顿,“没被我的Alpha标记,更没有成结,怎么会怀孕?”

  医生问道:“你的Alpha是否曾经标记过你?”

  两人迟疑了一会儿,纷纷点点头。

  “那证明旧标记起效了。”医生说话很淡定,“至于成结嘛……成结只会对受孕率有影响,不成结照样可以怀孕,你们两个的匹配度很高,即使不需要成结,何先生你也是极度容易受孕的。”

  何以忘眨了眨眼,表示这些在他知识范围之外。

  “胎心很稳定,而且……宝宝非常漂亮。”医生看了看B超中黑白的图像,笑着说,“恭喜二位。”

  何以忘看着图像里跳动稳定的小心脏,心情复杂,低下头摸了摸小腹。

  萧未秋困难地把自己的喜悦压下去,面无表情,故作镇定。

  他接过病历时颤抖的手出卖了他心里雀跃的欢呼。

  走出产科,何以忘面露焦虑,“秋……”

  “嗯?”萧未秋依旧一脸淡定。

  何以忘停下脚步。

  萧未秋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何以忘眼泪汪汪:“你不会像温茉抛弃姜莉那样抛弃我,还有我肚子里的小小秋吧?”

  萧未秋突然心软,面部表情也柔和下来,走向他,牵起他的手,轻声道:“你是笨蛋还是傻瓜?”

  “我真的很害怕……”何以忘紧握着萧未秋的手。

  “我会用行动告诉你答案的。”萧未秋终于露出笑容。

  回家的路上,何以忘看着窗外,忽然发现窗外的风景不对劲,这不是回家的路。

  他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给你肚子里的那个添两个合法的父亲。”萧未秋面不改色地盯着前方路况。

  何以忘神情呆滞了几秒,然后被欣喜取而代之:“真的吗?你、你原谅我了?”

  “我只是为了小小秋,为了小小秋以后有一个Alpha爸爸疼,不会被别的小朋友嘲笑或者欺负。”萧未秋翻了一个大白眼,“才不是因为原谅你……”

  何以忘看破不说破,过了一会儿,他拍了拍脑袋,道:“哎呀!可我没有带户口本……”

  还没等何以忘说完,萧未秋掏出了两本红色的本子。

  “看来某人蓄谋已久,诡计多端的Alpha……”何以忘笑得说不出话,满心欢喜,“你就是不生我的气了!你就是原谅我了,是不是?”

  这时前方红灯亮起,萧未秋停车。

  萧未秋突然伸手,扣着何以忘的后脑勺,一个强吻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被偷袭的何以忘笨拙无比,脸憋得比挂在马路上方的红灯还红。

  长长的三十秒钟,威士忌信息素与唇舌夹击,何以忘呆滞得连挣扎的想法和机会都没有。

  绿灯亮起的时候,萧未秋粗暴地放开了他。

  何以忘狼狈地用手背捂着嘴巴,像只因受惊而垂下尖尖耳朵的小猫,满脸红得如同醉酒,气恼却又不敢报复,只能恨恨地咬牙瞪着萧未秋。

  而看到何以忘这副模样的萧未秋反倒洋洋得意地大声笑起来,笑声缺德得就像个电视剧里的反派一样。

  选择不做温柔的Alpha也挺过瘾,萧未秋心里大喊一声爽:怜香惜玉?放你的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