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忘手上的动作顿住。

  萧未秋内心煎熬,何以忘内心也何曾舒坦?

  他的爱如同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而何以忘强加在他身上的一切,都像慢性中毒,他再怎么健壮,也终究会有颓靡消沉的一天。

  吃了一段时间的药,萧未秋的过敏慢慢好了,因为有时还是会全身发痒,他不愿意被何以忘发现,所以晚上便去萧华剑那边。

  何以忘每次问起他问什么不回家,萧未秋的回答都能被大部分Omega贴上“撒谎”的标签,何以忘也不例外。

  可何以忘不想计较,他知道自己对萧未秋做的一切比起萧未秋出去和别的Omega过夜,也好不到哪里去,没有这个资格跟他计较。

  萧未秋有时候满身酒气,还沾上陌生Omega的信息素,换了身衣服就爬上床黏过来呼呼大睡。

  其实,对于萧未秋来说,何以忘把对萧未寒的爱强加于他,无疑是一种折磨。

  萧未秋曾以为自己可以忍受,但其实不然,他高估自己的忍受力。

  在外和别的Omega寻欢作乐是他的一种宣泄方式,每一个跟他走的近的Omega都跟何以忘很像,有点卷的长发,皮肤白皙,眼睛又大又亮,信息素都是花香味的。

  除了杨誓安外,同时符合这几个条件的Omega少之又少,已经成为限制他沾花惹草的因素,偶尔碰上一两个,也只是逢场作戏。

  这些Omega哪怕不是爱他,都只是图他的权钱势力而取悦他,可他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他,而不是为萧未寒。

  萧未寒死了,上帝给了何以忘萧未秋作为补偿,而萧未秋呢?

  每次捧起其他Omega的脸庞亲吻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欣赏那些被自己吻得如痴如醉的脸颊,想象着何以忘被他征服得神魂颠倒的模样。

  每当何以忘清纯无害的容颜又浮现在萧未秋眼前时,胸口好像被针扎一般刺痛,继续与这个Omega进行床笫之欢的欲望就像摄魂怪身边经过的鲜花,瞬间枯萎成渣。

  回到家之后,何以忘还是不厌其烦地准备好药材泡好的热水等他回家,给他的双手按摩,剪指甲,提醒他每天要戴好护腕保护双手。

  何以忘有时候还会看见他的白衬衫上有几个欲盖弥彰的唇印,他只当看不见。

  但是每逢何以忘的发情期,萧未秋却从来没有错过,都早早回到家等着他投送怀抱。

  何以忘默许他在外与他的莺莺燕燕风花雪月,回到家之后才属于扮演萧未寒的时间。

  这诡异的平衡一直维持下去,何以忘认为这辈子就这样罢。

  到了九月生日,这个平衡瞬间被打破。

  萧未秋把那台全新的德国原装进口一米八的施坦威搬回家,并且一夜之间,用茉莉花填满了整个院子。

  那天清晨,刚刚渡过发情期的最后一夜,何以忘是被花香熏醒的。

  从卧室阳台看下去,洁白雅致的茉莉花在院子里种成心形,风中摇曳,还点缀着星星点点淡黄色的桂花。

  萧未秋站在这个花簇成心形的中间,敞开双臂,向何以忘站着的的阳台看去。

  花香高贵典雅,不失活力与清新,让人难以忘怀,茉莉与桂花香味互酝酿,犹如站在夏秋交替的截点。

  清晨第一缕阳光斜斜地倾洒,柔和了萧未秋吊梢眉间的笑意,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倒三角的光斑。

  萧未秋抬起头向何以忘绽放开绚烂的笑容的瞬间,那个平衡却被打破了。

  何以忘在这个笑容里迷离了双眼,听见了不是因为萧未寒而加速的心跳。

  这个笑容属于萧未秋,这次怦然心动,也是属于萧未秋。

  只是何以忘自己还以为是对萧未寒的眷恋。

  原以为这一辈子心里只会装着萧未寒一个人,这时候却突然闯进来了个一模一样的萧未秋,何以忘竟然有点无法接受。

  萧未寒的死,已经是何以忘无法弥补的伤痛,这愧疚已经深似海,对萧未秋猝不及防地心动,再一次令他陷入痛苦的漩涡。

  萧未秋上了楼,搂住他,给了他一个早安吻,将他抱起来揉进凌乱的被褥中,还想让发情期回一下温。

  何以忘被他压着,胳膊缠着他的脖子,道,“小寒,你以后能不能早点回家,把陪其他Omega的时间留点给我?”

  听见这个称呼,眼前的Alpha眉宇间的笑意忽然僵硬了,须臾间又将脸上的不自在赶走,“哥哥,我只爱你。”

  “小寒你坏,撒谎小孩,哥哥不爱。”何以忘指尖点着他的鼻尖,感受到萧未秋鼻唇之间火辣辣的呼吸。

  没被标记的Omega,发情期之后身体仍旧敏感,一受Alpha的挑逗便信息素乱溢。

  “我每天下班就回家,给哥哥弹肖邦夜曲。”

  茉莉花香涨起来,把空气都要涨出荷尔蒙。

  萧未秋肩上的小腿线条优美,还时时哆嗦。

  他埋头品尝茉莉花带着微涩的甘味,忍不住轻咬,这敏感而灼热的朵鲜花就颤抖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