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六点,按道理应该出发去基地的时间,碳黑色轻型装甲车一扇车门开着,凌郁远远望了半天,没看见人影。
大门口那头终于跑出来一个人,但一看身高,显然不是alpha。
老管家王成喘了几口气,拍了拍胸脯:“那个小郁啊……少爷今天去不了了,他说让我把这个给你,说那个什么组长的早会也让小郁你开,小郁你把这两个文件袋拿着,路上注意安全,啊。”
年迈beta递来两个牛皮纸文件袋,凌郁知道那是昨天alpha带回来的文书,忙伸手接过,但又还是有些疑惑:“寒哥他怎么了吗?”
想了想又说:“昨天看他还好好的,是身体不舒服?”
但又自己推翻了自己的猜想,压低了些声音:“还是夫人……身体不舒服?”
老管家咳了咳,觉得大清早的和人解释那些个夫夫之事老脸有点热。
想了想干脆和人忽悠着转移话题:“诶呀没什么事儿,总之不是坏事儿,哎,就别问这些了,小郁你快去吧,往天这个时候车子都往外边开了,等会赶不及,又要提速,多危险啊。”
所谓不告诉的越想知道,凌郁的好奇心这下算是成功被吊起来了,不过也知道老管家说的也是事实,现在时间确实不算早了,于是便也只好先将这事儿放到一边。
“啊,行,那我们先去基地了王叔,您回去休息吧。”凌郁说。
“诶,去吧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年迈beta和蔼笑着,朝人挥挥手。
凌郁嗯了一声,点点头,也朝人挥了挥手。
上车,alpha利落地拉上车门,不到五秒钟,车子一溜烟出了智能道匣,往外开走看不见影儿了。
.
三楼主卧,窗帘拉得紧紧的,屋子里的灯开多了几盏,致使整个房间呈现出相当温暖的氛围。
晏舒寒却是不敢乱动了——omega开始了筑巢行为。
他一动,衣服就会被扒,其实被自家老婆扒衣服是没什么问题的,但由于这时候的omega还会进行一些更不可描述的行为,且昨晚对方已经被他折腾得叫也叫不出来了,所以这时候再那什么,就很有问题了。
毕竟他怎么被撩倒没事,但就怕等人再次清醒过来时,身体会很难受。
于是晏舒寒开始装睡,想象自己是个没有那些个欲望的和尚,但是……
又忍不住看,偷偷地瞄。
没办法,进行筑巢行为的omega实在太可爱了。
打开衣柜,一件一件将他的衣服扒拉下来哼哼唧唧,还会用小脸去蹭,好像一只小奶猫,会将衣服或拿或叼,搬到床上,堆成一个圆圈,自己坐到里边。
或者说,自己藏在他的一堆衣服里边。
房间里他的安抚信息素的浓度是相当高的,所以导致整间屋子的物品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些他的信息素气味,大概是觉得光拿衣服满足不了“筑巢”的欲望,小o又去扒拉他放在沙发旁边小茶几上的手机,还有他用过的iPad。
似乎是找到好玩的东西了,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就那么香肩半露地趴到了筑好的巢里,边蹭他的衣裳,边玩起了他的手机。
嗯,手机设置了密码,密码是omega的生日还有他们大婚那天的日子。
09050807
以防他哪天真的记忆变差了不记得了,他还设置了三次输入错误会有中文提示——
“诞,婚。”
嗯,很简短,不过他能凭这个想起来。
但这会儿的omega,大概是想不明白的。
但令晏舒寒惊讶的是,对方居然一下子就将自己的手机解锁成功了。
“照……照片。”
发情期的小o声音软软甜甜,趴在一堆他的衣服围成了巢穴里,捣鼓起他的手机。
晏舒寒有些装不住了,不是担心什么东西被发现,而是怕对方不小心点开微信或者电话,然后和谁打上了视频通话。
毕竟他的手机通讯录里大多都是alpha,且除了omega以外也几乎没有别的o……
“omega?”
刚想说自己手机里除了自家老婆没几个别的omega,有也是工作需要,一些虽然性别是omega,但是行为却一点不像omega的omega……
比如之前在PAT工作的时候的某两位特工。
还有在国际战场上共事过几个月的一名南非的女性omega,那肌肉率,让他都有些自愧不如。
自家老婆就似乎发现了他手机里的自己的同性。
晏舒寒不禁要为自己的一些过于喜欢整理事务的习惯默哀——
因为这些年工作的原因,还有早些年整月整月的跑国际战场的原因,他认识的人不说十万也起码有一万,其中有工作往来的也至少有三千个左右。
为了再聊起来不太迷糊,甚至闹出些不必要的笑话,以及让对方尴尬,他习惯性地给不太熟的人备注详细的身份背景,其中一项自然包括对方的性别。
而omega本身在这个世界里就有一定的特殊地位,作为一个alpha,他更要懂得尊重和体谅,所以在给几位曾经共事过的omega备注的时候,也就用了另一种颜色的字体。
“一个,两个……”
晏舒寒觉得自家老婆再这样数下去他们的婚姻很有可能会出现裂痕,于是连忙坐了起来。
“先、先生?”
不知道这时候的omega是清醒的还是没清醒的,但晏舒寒觉得这会儿的小o简直要把他的心给软化了。
“乖,那些只是同事,夫人不要想别的去了,啊。”
晏舒寒朝苏沫挨近,为了不破坏对方“忙碌许久”才筑起的巢穴,护着人的腰将人以公主抱的形式从自己衣服堆里抱了出来,抱进怀里裹进了被子里。
omega看起来有点愣,眼睛里含着水雾,神情一片懵懂。
晏舒寒自然而然地以为自己看来是有幸“逃过一劫”了。
怀里的小o就扒拉上他的睡衣领口,眼眶红了起来——
说话一字一顿,相当委屈:“删……删掉。”
“删掉。”
边说着还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啪嗒掉起了眼泪:“先生的手机里有别的omega……”
声音哑哑的,这句却说得很流利。
晏舒寒心脏软得一塌糊涂,当即对着怀里哭鼻子的omega又亲又哄,手机接到手里,当着omega的面就要将几个许久没联系过的omega从通讯录里删掉。
却又被白嫩纤细的手指抵住了动作,怀里的漂亮宝贝蹭他的心口,眼睛水汪汪的红了眼眶,抬起来看他,可怜又委屈,说的却是:“不、不能删。”
晏舒寒有点没跟上omega的节奏:“为什么啊?夫人既然不喜欢,那就删了,没什么的。”
“因为……会觉得,觉得沫沫坏。”omega在他怀里瘪了嘴巴。
又抽噎着吐出两个字:“嫉妒。”
还有一句:“不配做先生的omega……”
“胡说。”
听到最后一句,心脏顿时提了上来,不知道omega怎么又想到这种问题上了,晏舒寒心里又酸又涩,心疼坏了。
“夫人是先生的宝贝,是先生最爱最爱的人,要一起过一辈子的。”
晏舒寒将苏沫抱起来些,离自己的心脏更近一些,牵omega的手,覆盖在跳动的地方:“夫人摸摸这儿,跳得多快,因为是夫人,才会跳得这样快。”
“夫人可不要那样想了,嗯?夫人永远是先生最爱最爱的那个人,我也只要夫人一个。”
晏舒寒垂眸亲苏沫的额头,眼里的情绪专注又深情:“夫人是世上唯一一个配得上先生的,因为先生就是只喜欢夫人一个。”
“可是……可是先生手机里有别的omega……”
看来发情期的小o有时候确实是无法正常沟通的,说着说着又把问题绕回了原来的地方。
晏舒寒有些乐了,但却也完全笑不出来,因为怀里的小o看着太可怜了,仿佛他真是那个坏人,那个渣男负心汉一样。
但是天可怜见的,他的心可全都在自家老婆身上,这二十六年来,喜欢的,爱上的,也就只有怀里这么一个。
“那……删掉?”眼看omega又要瘪下嘴巴哭一场,晏舒寒连忙将语气放得更温柔了些,耐心地哄:“删掉好不好?夫人看着不开心,我们就把这些删了……”
“不删……”omega蹭他身前的衣裳,泪水的温度印到他胸口上。
亲吻不管用,安抚信息素也不管用,那个,又怕对方身体吃不消。
一时间,晏舒寒实在有些没辙了。
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边拍抚着人儿的脊背,边轻声询问意见——
“那,要是夫人不相信先生的话,可以挨个打电话问,听他们怎么说。”
“电话要是不行的话……”
晏舒寒心下一狠,觉得都是omega,看两眼应该没事的,于是补充道:“要是夫人觉得电话不行,也可以开视频,只要夫人开心,怎样都可以。”
“真的吗?”怀里的小o似乎觉得这个提议还不错,哭声止住了,朝他看过来,晏舒寒连忙吻了几下人儿的脸蛋,又亲了下人儿的小嘴:“当然是真的了。”
“就从……这个开始吧。”
噔——
omega纤细的手指一碰,视频拨过去了。
那头居然以相当快的速度接了起来,但却没有露出人,而似乎是对着天花板。
哭红眼睛的小o有些疑惑,看向他:“人……人。”
晏舒寒也有些蒙,便听见那头传来嗯嗯呃呃的声音。
下意识地察觉出不对劲,被子一拉将omega盖到只露出半张小脸。
下一秒便看见那头的画面开始晃动,再下一秒,屏幕里出现了一个长相彪悍、古铜色皮肤的alpha,对方的中文不太流利:“晏长官?抱歉,在忙,等会,回电话,谢谢。”
嘟——
电话挂断了。
怀里的小o这回好像明白了什么,耳朵涨红躲进了他的怀里:“不、不打视频了,亲亲,早餐、吃早餐。”
这下倒是不哭了,晏舒寒心里瞬间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但也很快顺着omega的意思,啵唧了一口人儿的脸颊:“好,这就叫他们把早餐送上来,现在先抱宝贝去洗漱一下?”
怀里的小o羞得紧紧抓着他身前的衣裳:“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