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临时标记了的缘故，omega从三楼主卧里出来到五楼书库时，还没来得及用电子密钥挨上门边儿的识别器，书库大门就发出唰的一声，自动往两侧移开了。
omega微愣，漂亮的眼睛睁大些，一度很有些惊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后颈的腺体，然后就发觉那里还有点稍微的刺疼。
不过抚摸时能够感受到印记的纹路，意识到那里真的有来自他的alpha的印记，心里又充满了暖意，疼什么的，似乎就可以因此忽略不计了。
被alpha标记后的腺体，摸起来的手感有点像抚摸那种夏天喝饮品加冰时会用到的冷冻金属块，触感是光滑的、冷硬的。
因为alpha信息素的存在，那里自带着强大的气场，饱含禁忌、不可触碰、专属的含义。
按道理他会一同感受到冰冷。
但似乎因为刚才先生标记完后就立即给他释放了高浓度的安抚信息素的缘故，浓烈的像阳光一样的东西将他完全包裹住，所以那里的冷意，他不去主动抚摸时，几乎完全感受不到。
不过……有点想知道先生在他腺体上留下的印记图案，是什么样子。
七岁那年被养父母送进omega专属学院，在学习生理知识时，唯一对“标记常识”这堂课不太那么反感的，大概就只有alpha的印记图案这个知识点了——
会情不自禁地好奇，将来标记他的那个alpha的印记图案，是动物还是植物。
会是什么颜色的？好看吗？
专属学院的低年级小o们还曾因为这个吵起来——
穿着漂亮衣服乖乖糯糯的小o哇唧唧大哭：“呜呜兔兔这么可爱为什么没有兔兔……！！”
一个小o站起来：“你笨笨！小兔子又不是猛兽！老师都说了alpha的标记都是猛兽！”
乖糯小o不能理解，指着大屏幕，哭得更伤心了，抹下眼睛又抹把鼻子：“呜呜才不是！明明熊熊也很可爱！呜呜……熊熊明明就有在！”
“那是因为那头熊是西伯利亚棕熊！！”解释的小o急得耳朵都红了。
另一个声音就冒出来——
“好啦都别吵啦！我觉得植物印记的也很好看呀！食人花和荆棘藤不都很酷很酷吗？！墨绿色和深紫色，在动物印记那里很罕见诶！不要只盯着动物印记嘛！”
他当时虽然没参与小o们的争辩，不过也在禁不住幻想，想他将来的alpha的印记图案，是动物还是植物，是什么颜色，他会不会喜欢。然后又想，好像不应该这样想。
毕竟标记都标记了，说喜不喜欢印记图案什么的，好像没什么必要。
但又忍不住想，可是图案太丑，被标记之后会不会丑得不敢出门啊。
而这种幼稚的天真的心理，大概和在福利院时被义工哥哥姐姐们在额头上贴卡通贴纸，自己会不由自主地去想今天得到的贴纸会是什么图案一样。
想来好奇是人类的本能。虽然自己现在已经二十了，成了年，经历了那么多事，现在也结了婚，再不是当年七八岁的幼稚年纪，但偶尔这么好奇一下，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苏沫坐到座位上，打开电脑，登录之前记在笔记本上的网址，准备浏览案件时，忍不住想到这些。但很快，看着眼前冰冷的、理智的、带着血的文字，那些心思就被压了下去。
omega摆了摆脑袋，平静了下心绪，将注意力集中，干起正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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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美，墨西哥湾。
大片海鸟集群掠过外表色彩鲜艳充满着异域风情的宫殿建筑，在光线本就不算明朗的多云天，形成一张黑压压的布，为原本就气氛凝固的红蟒总部大厅更添一层阴霾。
“您还是别进去了吧，首领他气还没消。”
门口，一个中年alpha好心提醒面前人，拉着人离远点，“还有您没听见吗？首领他在里边……”说着面色有点为难，“在里边正快活着呢，您现在进去这不是、不是找骂吗？”
看起来年纪不算大，但长相很有些蛮气的高大alpha顿了顿，脸色不快，但也没说什么，摸着昨天被人一脚踹出的伤，在门外来回走了两圈，最后还是往回走，作势要推开门。
先前的中年alpha看见脸色一变，连忙要抬手去拦，但是时间卡得不够，动作慢了。
门被啪地推开。
主座上的场景就暴露出来，omega皙白纤细的身体，还有alpha如狼似虎的眼神。
不过很快那场景就变了。
“好了，下去吧。”alpha开了口，声音低郁，带着些回味的戏谑。
手指轻触omega的下颚，抬起人的头，亲了下人的嘴唇。
“首领……”omega想要伸手缠上对方的脖颈。
但很快被那人用眼神拒绝了，那眼里像是藏着毒蛇。
“我说，下去。”声音愈发冷。
omega显然是被那眼神吓住了，本就白皙的脸蛋更白了几分，人儿急忙从alpha身上下去，瞧着模样怪可怜的，身上衣服也撕破了，什么也挡不住。
走路的姿势也很怪异，不过当在对方身上又发现了谁的影子后，那些怜悯就立即消失了。
空气里飘散着alpha信息素的味道，alpha的信息素，天然的进攻武器，进来的人很快皱起了眉头，捂起了昨天被人重重踹了一脚的腹部，觉得那里的伤好像又开始疼了。
“什么事？”
主座上的那位整理着衣着，漫不经心地问，眼神也没给一下。
但座下的这位似乎并没有不恭敬的反应，很快回了话：“属下查到了些关于FDM现任长官的私人消息。”
“您知道的，我们安插在那边的人手，还有些老棋子，虽然他们都说自己金盆洗手了，但是钱给的多，自然还是会透露些情报出来。”
“喔？”
台阶上边的人笑了下，配着成套的定制西装，一副好长相，还有举止间透露的浑然天成的贵气，一瞬间，竟让他产生了一种对方很绅士的感觉。
绅士？
不。
这个人残暴嗜血，坏事做透了。
绅士两个字，下辈子吧，到下辈子，他才能重新让自己接受对方这个标签。
但自己，为什么还会留在对方身边呢……
脑海里浮现出刚才的那一幕，骨节分明的纤长白皙的手指，触碰到omega下颚的时候，那个吻……
“在想什么？”alpha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身上还带着信息素的味道，海水的气味，混杂的，并不澄澈的海水。
“回首领。”莱伽回了神，“是在想该怎么表达。”
“还用想么？”路斯又笑了下。
“直接说，不要修辞。”
alpha很快脸上又没什么表情了，换脸之快，仿佛刚才他看见的那个笑容其实是幻觉。
“是。”莱伽点了头，“属下得知，FDM现任长官晏舒寒，上个月结了婚，娶了一个omega，苏家人，叫苏沫，听说是个不受宠的小少爷。”
“你的意思是，从这个omega身上下手？”首领路斯似乎觉得自己听见了天大的笑话，说完这句，就笑出来，笑着笑着拍了拍莱伽的肩膀，“莱伽，你怎么越活越天真了？”
alpha身体僵硬了下，“不是的首领……”
“还有话？”
“有。”alpha似乎是深呼吸了下，心脏鼓动的痕迹有点大，“您还记得，六年前，老首领在阳城策划的袭击案吗？”
“阳城袭击？”路斯撤开手，眼睛眯了眯。
再看向莱伽，语气就有点冷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几个人的情报显示，这个omega的身世恐怕不简单，他是个孤儿，其实是苏家的养子，而他的养父母是因为车祸死亡，死亡时间在十年前，十年前，我们曾经出口过一批货物到阳城，其中包括武器和违禁药，后来这条线被FDM的断掉了。”
“其中一个买家名单，姓钱，我们这边的账单写着钱女士，而苏家人里边，恰好就有个女性omega，叫钱筱雅。”
“而刚好，您知道那几个人查到什么有趣的事吗？”莱伽说。
路斯挑了挑眉：“什么事？”
“他们查到从江市晏家那里，经常有一个讯号，会搜索些十年前的新闻案件。”莱伽说。
“虽然因为对方的加密系统做得很全，看不到具体内容，但能确定部分文件标题，确实是案件，而且大部分都是胜诉的案件。”
“那还真是有趣。”
高大的混血alpha忽然笑出来，碧绿色的瞳仁微缩，白皙的面孔充满着期待。
“那晏舒寒，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吧？”
莱伽微顿，摇头：“这个，说不准，但依照常理来看，估计是不知道的。”
“毕竟……一个不受宠的omega嫁给一方联盟长官，怎么看都……那个omega，想来应该不会在对方面前暴露太多……”
“那就从他入手。”路斯说。
说着抬手拍了拍莱伽的肩膀，一字一顿地道：“这次，可别再让我失望。”
alpha的身体再次僵住。
过会儿反应过来，颔首，恭敬地应道：“是，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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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前映出暖橘色的霞光，一晃就又到了要吃晚餐的时候了。
看了一下午的电子屏幕，眼睛有点累，照常清除了记录，苏沫关机站起来，将做的笔记本放到书柜里，刚稍微活动了下身体，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敲门声。
想来是alpha怕打扰他，所以才敲门，没有直接走进来。
果然，传来alpha的声音，温柔地唤他夫人。
苏沫眼睛亮了亮，小跑着过去开了门，然后就被人拥进了怀里。
晏舒寒开了口，语气是温柔的，但听起来有些无奈：“看东西也要歇一歇，眼睛有点红，还是标记疼了？”
“没有疼。”苏沫说，认错态度很积极：“下次多歇歇，不看那么久了。”
“那可要记在心里，”晏舒寒俯身亲了下苏沫的额头，朝人温柔笑：“好了，下来准备吃晚餐吧，夫人。”说着将怀抱松开，朝苏沫伸手。
苏沫微笑着嗯了一声。
继而将手放上去，与人掌心交叠，五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