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称呼她为朋友嘛,如果她是第一类人的话,感觉不是你应付得来的,自然也就成为不了朋友了。”
“为什么我应付不来。”
“感觉你会嫌麻烦。”
好吧,有一点道理:“那为什么青言是第二类的话我就一定得帮她大忙呢。”
“你想啊,会交朋友的人肯定就有很多朋友,他们和不同的朋友做不同的事,比如说吃饭喝酒的是一波,跑步运动的是一波,聊天谈事儿的又是另一波,朋友是他们常挂在嘴边的一个词。但是对不轻易交朋友的人来说,朋友这个词的含义很窄,但分量很重。他们身边大多数人被归类在同事、熟人、同学、亲戚或者只是认识的人,能被他们称作朋友的人寥寥无几。我不知道你帮她的具体是个什么忙,但对她来说肯定是个大忙。”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不过为什么hr就分成这两大类了呢?”
“我也是听朋友说的。”
后来我把这话告诉青言,青言说陈雨青的朋友肯定是个老板,像是他们常有的片面之词。
当然这是后话。
之后陈雨青问我青言是个怎样的人。我跟他聊了聊和青言第一见面——也就是面试时候的情境。坐上缆车后,又把青言用脚踢抽屉的事说给他听。
陈雨青一边举着手机问我要不要再拍一张照说这里风景好,一边评价道:“那她属于反差萌。”
我拒绝了:“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你想拍的话我帮你。”
陈雨青点头:“好啊,拍合照可以吗?”说着侧举着手机往中间伏了伏,留了一半的空间给我,“来嘛。”
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让人很难拒绝。
我凑过去把头对着手机那一侧,这其实不是风景最好的角度,背景几乎被缆车门框占满了,看不到太多的山和天空。不过陈雨青好像完全没注意到一样,镜头里的他笑的很开心,眼睛微弯,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脑袋左右摇摆着寻找角度。两个人的头发几乎是挨在一起,在喊出“我拍了”几个字的时候,他轻轻的向我这边靠了一下,肩膀碰到了一起。
我感到呼吸滞了一瞬,有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向心头袭来。
陈雨青收回手机看了一眼照片,又重新斜了过来:“再来一张,你笑一笑嘛。”眼神中带着乞求。
我在想他是不是故意的。
身体已经随着他的动作靠了过去,肩膀又贴在了一起。
我没有动。
镜头里陈雨青的笑容比刚才更灿烂,紧接着我就感觉到他的整只手臂都贴了过来:“来——笑一笑哦——1、2、3!”
我不由得跟着他的节奏牵起了嘴角。
陈雨青收回手机,但是身体没动,就着靠在一起的姿势看起了图片,问我:“你觉得这张和前面这张哪个好看?”边说边把屏幕往我这边转了一点。
我用外侧的另一只手扶住了手机,往第二张照片看去。照片里两个人的距离看起来更近了,陈雨青的头朝我这边轻轻歪着,牙齿洁白,眼睛里都堆满了笑意。我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是这样一幅神情,嘴角微扬,眼神放松,整个脸上都透露着一股柔和,好像和身边的人已经拍了几十上百张合照一样的自然。
往前划到第一张,陈雨青的变化不大,我的表情依然很放松,但眼神没有对准镜头,看向了左下方。
陈雨青肩膀所在的位置。
原来我在陈雨青面前是这样子的啊。
我以为我就算不是面无表情,也基本上无波无澜。
原来我都以为错了。
陈雨青之所以笑的这么开心,是不是他已经看出来了呢。
我忍不住想侧头去观察他的表情,却忘记我们现在是靠在一起的姿势,转头的一瞬,感觉到眼睛和脸颊上有发丝扫过的触感。
陈雨青动了动,他也转了过来,发丝再次从脸上扫过,有些微痒。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细微的光亮,眼珠随着呼吸轻微的晃动,我才发现原来他的眼睛是很纯粹的黑色,像某种叫不上名字的石头。我努力回想着这种石头的名字时候,看到他的眼神往下瞟了瞟,喉结滑动了一下,然后抬手推了我一下,坐了回去。
我也回正身体,看着陈雨青没动。我还在想他的眼睛,原来那么漂亮。
陈雨青垂眼清咳了两下,看我一眼,往窗外瞟去,再偷偷往我这边看。
我突然觉得心里变得很柔软,像是被云朵裹着。
于是笑了笑没说话,也看向窗外。
过了一会儿,余光瞟到陈雨青在挠耳朵,下一秒他就开口了:“你手冷不冷?”
我看了看他,好像猜到了他的想法,反问道:“你很冷吗?”
陈雨青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变成了耍赖的语气:“这里风大。”然后把手伸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