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紫色之恋>第89章 一辈子的朋友

  杨继堇冷冷的拎起了韦忆桑,扔到车座上。

  “你真粗鲁!”韦忆桑含混不清的说道。

  “韦忆桑!你别跟我演戏了!”杨继堇咬着牙道。

  韦忆桑侧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然入睡。

  杨继堇瞪着她,面对一个醉鬼,他毫无办法。

  韦忆桑梦里迷迷糊糊的,身旁的人熟悉的声音不断的响起,“彦彬---,是你么?别生气了?我,我不是阿紫?”

  杨继堇将耳朵放到她唇边,“阿紫?”

  韦忆桑的表情痛苦,“我不要当阿紫。”

  醉酒醒来后的韦忆桑听到莹莹描述自己当时的恶行,呲牙咧嘴的痛苦不堪,“我死定了!”

  “不过后来,那位杨先生问了我句话。”莹莹看看她,神秘一笑。

  韦忆桑心提到了半空,“他问什么?”

  莹莹眼里看透一切,恶魔似地笑笑,“某人最后说的是我不要当阿紫。”

  韦忆桑浑身像浸入了冰水,“不可能!我喝醉了,说的都是醉话,怎么能当真呢?”

  “酒后吐真言。”莹莹笑道。

  韦忆桑揉着眉头,“让我静一下,莹莹。”

  莹莹含笑,“好的。我今晚有约会不回来了。”

  韦忆桑看着快要完成的作品,一个个贝壳,每个都有一个片段,映着一个人的笑容灿烂。

  头又开始痛了,韦忆桑不想去想那些复杂的事情,“我就要结婚了。阿锦,阿锦,阿锦、、、、、、”念着他的名字,慢慢归于平静,只要照着计划就好了。

  经过金彦彬公司的时候,韦忆桑犹豫着,一闭眼,以壮士断腕的决心进去了。

  接待处的小姐问:“请问小姐要见谁?”

  韦忆桑道:“金彦彬。”

  “请问您有预约么?”

  韦忆桑笑笑,“你跟他说韦忆桑来找他。”

  “请稍等。”

  韦忆桑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来到他的办公室门口,深呼吸,再深呼吸,开门进去。

  金彦彬背对着她,头靠在软椅上,好像在小睡。

  韦忆桑鼓足了勇气,轻轻的说,“我今天来跟你道歉。”

  金彦彬动了动,似乎要回头。

  韦忆桑忙阻止道,“不要,这样说就好了。”看金彦彬又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方才继续道,“我那天喝醉了,说了很多胡话,你别放在心上,就当我放屁。”

  韦忆桑咽了下唾沫,不小心说粗话了,可是赔上了自己的淑女形象,不过在他面前他何曾有过什么好的形象了?“我就是一个恶俗的人。再喝醉,就整个一胡言乱语的,和莹莹呆一起时间一长,说就颠三倒四的。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别和我一小人物置气。”

  金彦彬还是沉默,韦忆桑又提起一口气,“我不该拿小月开玩笑,你对她的感情我无权评论。对不起。”她觉得很委屈,小月不在这里了,她还要站在这里跟傻瓜一样,小学时候上课和同学说话,被老师抓了个现行,站在全班面前念悔过书,那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韦忆桑忍着眼里热热的感觉,咳了一声,闭上眼,用平静的声音继续道:“你能不能别生气了?让我做什么都行。”

  那人慢慢转过软椅,那张脸清楚地展现在她面前,冷漠的神情,眼神里有着深刻的嘲讽。“真动听啊!没想到几年不见,你的口才越发好了。”

  韦忆桑惊呆了,半响,“金彦彬呢?”

  “他在会议室里开会呢。”他指了指身后的门,“我听到是你就让秘书请你进来。不好意思听到了你掏心掏肺的一番话。”

  韦忆桑一腔怒火再也按耐不住了,她冲进了会议厅。

  金彦彬正和几个中层说着下个季度的营销计划,韦忆桑就这么风风火火的进来,一脸的杀气。

  “请你们出去一下。”韦忆桑看看那几个人,生硬的说。

  经理们都看向金彦彬,心想这是哪位啊?

  金彦彬点点头,“会议推迟半小时。”

  经理们笑笑,经过韦忆桑是忍不住侧目,却不敢多言。

  韦忆桑眼里冒火,直勾勾的看着他,嘴唇哆嗦,说不出一句话。

  金彦彬站起来,也看着她。

  “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这么耍我!”韦忆桑不想再克制自己的愤怒,“我好声好气的跟你道歉,你不见我就算了,干嘛要让杨继堇在那里耍我?”

  金彦彬静静地看着她,没有任何的感情,没有生气没有不耐没有惊喜没有温柔。

  韦忆桑神情有些悲凉,“我从没有这么跟谁陪着小心。我tmd就是个猪,连猪都没我笨!”她说着又愤慨起来,“我自问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就算偶尔发发小脾气,也是因为我知道你懂我。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傻子啊!”

  金彦彬听到最后,眉毛一挑,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眼前的女人,她双目圆瞪,脸颊气的通红,嘴巴不停地像蹦豆子似地,一连串的词汇飞快的连成句子。

  韦忆桑开始用所有知道的句子骂他,“大坏蛋!大猪头!大灰狼!”把大半动物园都搬来了。

  说得口干舌燥的了,人家都不带回骂的,韦忆桑也累了,“好啊!你不屑和我说话是吧?我们绝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我---”她还想说出什么狠话,想想连老死不相往来都说了,还有什么更绝的。

  一跺脚,想立马离开这个伤心地,韦忆桑却发现自己根本放不开,有了这份认知,她更觉得自己没出息,眼泪像断线的珠玉,反正丢脸都丢到这里了,她也不想讲什么礼仪了,干脆蹲下来,先是小声的抽泣,慢慢的变成哇哇的大哭。

  “你怎么了?”金彦彬走到她面前,也蹲下。

  韦忆桑忘记了哭泣,脸上沾满了泪水,“你说什么?”

  “你干嘛这么伤心?”金彦彬很认真的问。

  韦忆桑瘪着嘴,“你还笑我?”

  “我没笑。”金彦彬凑近她,让她看清楚。

  韦忆桑啜泣着,“你心里在笑!”

  “没有。”金彦彬看着她,

  韦忆桑睁大眼睛看着他,不是抽泣一下,“你,太,欺负,人了。”她说的一顿一顿的,十分委屈。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金彦彬温和的问道。

  韦忆桑见他是真的很茫然,心酸的不行,眼泪又吧嗒吧嗒的掉下来,“就算我的不是,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她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

  金彦彬抽出纸巾,“别哭了。快擦擦眼泪,跟孩子似地。”

  韦忆桑胡乱的抹了把脸,“都怪你。”

  金彦彬看她鼻子通红,眼泪汪汪的,跟遗弃的小狗一样,“多大的人了,什么事不能好好的说。”

  韦忆桑又要掉眼泪,瞪大眼睛硬硬逼回去,“我要回去了。”

  “你吃饭了么?”金彦彬道。

  韦忆桑哭得天昏地暗,那还记得,歪头想想,“好像没有,我本来是打算请你的。”

  “走吧,”金彦彬叹着气,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多少吃点。”

  “你不是还要开会么?”韦忆桑有些犹豫道。

  “你也知道我在开会?”金彦彬口气不善,“算了,也差不多了,明白再说吧。”

  韦忆桑破涕为笑,还没笑达眼底,整张脸就扭曲着,脸色发白,不停地冒冷汗。

  “你哪里不舒服?”金彦彬扶着她。

  韦忆桑蜷曲着,咬着嘴唇,“胃,胃好痛!”

  金彦彬急得立马抱起她,“你忍忍!我带你去医院。”

  金彦彬的公司在闹市中心,没有几分钟就到了市医院,韦忆桑的脸色还是很差,精神萎靡,只是颤抖着,不说话。

  金彦彬吓得心都慌了,以前韦忆桑也犯过病,不过是脸色差点,但从来没有这么严重。

  医生到了,先做了些必要的检查,然后挂上点滴,匆忙有序。

  金彦彬一直在一旁,不停的问:“忆桑,还疼么?医生,她怎么样了?为什么这么厉害?”

  主治医师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他沉着的劝金彦彬,“病人是不是有慢性胃病?”

  金彦彬连连点头,“是啊,她有肠胃病,不过平时很注意的。”

  医生继续道:“这次是急性发作,做了胃镜,有少量出血,不过已经控制住了。”

  金彦彬心一沉,“胃出血?”

  “你好好照顾病人,以后饮食更要注意,下次可能没这么好运!还有情绪也不能大起大落的。”医生就事论事。

  金彦彬忙道:“多谢!我会告诉她的。”

  韦忆桑不那么疼了,额头鬓角的头发都被冷汗沾湿,人一下子显得脆弱如琉璃。

  “好点了么?”金彦彬心疼的问道。

  韦忆桑略点点头,“嗯。不疼了。”

  “你刚才差点--”吓死我,金彦彬想好好教训她一顿,看到她虚弱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医生说的话你都听到了?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爱惜,也别让人担心。”

  韦忆桑有气无力道:“你也会担心么?”

  金彦彬那个气,自己几乎魂飞魄散了,这当事人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好!我不担心,这就打电话让你未婚夫来,他是名副其实吧。”

  韦忆桑一听也急了,“刚才医生说的你没听到么?你要叫他来,我跟你急!你就是想气死我是不是?”说着眼圈又红了。

  金彦彬满是懊恼,又坐下,“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走成了吧?”

  韦忆桑想了想,“彦彬,我这又没什么,没必要搞得人尽皆知的。你要是忙就先走,我休息一下就出院。”

  金彦彬听她说了软话,让他走?存心让人不安心,“我没事,你也不能出院,医生说了要观察几天。”

  韦忆桑道:“在家不一样观察么?我最近的工作比较忙,不能落下了。”

  金彦彬抬高声音,“不行!你就乖乖的在这,什么工作比命还重要?”

  韦忆桑心里挂着最近的项目,还有结婚的事,拍婚照,一样样哪个不是劳心劳力的,现在自己这样,被阿锦知道了难道要推迟婚期?

  金彦彬见她不言不语,“没话说了?”

  韦忆桑白了他一眼,“你现在倒是体贴了,那当初干嘛气我生病?”

  “是我气的么?”金彦彬看着她,脸色好看多了,不就不那么生气。

  “当然是了,谁让你不跟我说话了,昨天我那么低声下气的讨好你,你都不理我,今天我又来悔过,你不在,害我在杨继堇面前说了那么一大通,跟小丑一样。”她还有几分恼火,忿忿地道,“我跟你说话,你为什么不理我?还装酷!”

  金彦彬不禁苦笑,她是得理不饶人的,“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我只是---”他心里 泛起了淡淡的凄凉,“不知道说什么。你想让我说什么呢?”

  韦忆桑也黯然,“我不想让你怎么样,就像过去一样不行么?”

  金彦彬干脆不想什么了,懒洋洋的说道,“好!跟过去一样,等你好了,我们再去吃面。”

  韦忆桑听着鼻子一酸,自己何尝不知道是无理取闹,谁也不能永远停留在一个地方,自己要结婚了,还死命拉着不让别人改变,“至少向朋友一样问候,说话,总行吧?”

  “你说怎样就怎样吧。”金彦彬也不跟她争辩。

  韦忆桑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屏障,触目都是晃人眼的白色,茫茫然,心里一样空空的,“是我太奢求了。”她的声音飘在空气里,生病的虚弱,好像一阵风就能刮走言语,“我总以为,总有一辈子不变的东西。”

  “忆桑,”金彦彬说不上什么感觉,辛酸悲伤不甘,“我们----,当然是一辈子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