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死性不改>第26章 第二封情书

  元旦假期第三天,天空终于放晴,微薄的阳光从云层里倾洒下来,照耀被大雪淹没的城市。

  南苑街银装素裹,白天人迹寥寥,一入夜,整条街的酒吧都亮起暧昧的灯光,人潮渐渐喧嚣,在无法直接看见听见的深处,有暗流一直涌动。

  边然怀抱着一个保温桶,推开一家名为有福的酒吧大门。服务生认得她,叫她然姐,跟她问好,边然都笑着应了,等坐到吧台前,她一面递上保温桶,一面对叼烟的大叔说:“生意不赖嘛。”

  “天天都不赖。”大叔拧开桶盖,一瞧是香喷喷的排骨焖饭,顿时眼睛都亮了,“我正想这口呢,好闺女好闺女,有闺女真好。”

  边然笑起来,拄着下巴看这个年近六十的发福男人拿长勺吃饭,看了一会儿,换称谓使唤道:“老板,来瓶苏打水。”

  “不喝酒?我给你调一杯。”

  “不了,开车来的。”

  大叔便作罢,伸手从柜台底下给她拿出一瓶苏打水,还有一个精致的绒面小盒子:“喏,生日礼物。来都来了,就提前给你吧。”

  这提前得太多,还有一个多月呢。

  边然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对儿弯弯月牙形状的大耳环,她忍不住笑道:“去年送我太阳花,今年变成月亮船了,明年是不是该送我星星了?”

  “喜不喜欢?”大叔吃得嘴唇上沾满油光,还有两颗米粒掉在了毛绒绒的一大捧卷胡须上。

  “喜欢,喜欢死了!”边然把小盒放进大衣兜儿里,“等过生日那天就戴上。”

  吃完饭,保温桶又回到边然手里,她见大叔不带停地叼起烟,劝道:“少抽点吧,老烟枪。”

  “我一大把年纪唯一的乐子了,还管着我。”

  边然自知说不动,又问:“打算什么时候退休?”

  “等你成家了就退。”大叔畅想道,“你成家了,我了无牵挂,趁着无病无灾的,游山玩水去。”

  边然又笑,双手交叠着搭在保温桶上,说:“有个人跟我表白了,就前两天。”

  “嚯!咋样?你喜欢不?”

  “比我小三岁,是我们公司老板的儿子。如果我一直不换工作,将来他就是我的老板。”

  边然浅浅地抿着唇:“挺喜欢的,个头高,做事认真,背着我叫我老妖婆,以为我不知道呢。”

  大叔听得正开心,顿时又不乐意了:“好小子,叫你什么?”

  “老妖婆!”边然失笑,“我总是加班,有时命令组员一起加,有时不强求。但他总是陪着我,说我是自虐的老妖婆,不懂得享受生活。”

  大叔倒戈得很快:“那他说得对。你年纪轻轻,该玩就玩,本来小时候就过得苦,现在生活好了,也能养活自己了,没道理不寻快活,是不是?你说你加个班,能多赚几个钱?”

  边然“是是是”地附和,垂着眼睛,不让心里的哀伤从眼里跑出来。

  “既然喜欢,小伙子听着也不错,那答应了没有啊?”

  边然说:“再看看呢。”

  大叔一下子哽住,“啧”了一声,像是不赞同,可转眼又道:“看看也行。这个恋爱啊,得找对的人谈,那真是滋润得很,整个世界都美好了起来,而且还要做好长胖的准备。”

  说着就拍拍肚皮:“你瞧瞧我。”

  边然轻笑道:“妈妈都去世这么多年了。”

  “那我一想她还幸福呢!”大叔哈哈大笑,“想当年我可是咱们市的马拉松季军,身条别提多好看了。”

  吧里热,边然一边听这个老头子忆青春,一边把长风衣脱下来,等大叔开怀够了,才说:“我小时候不苦,你和妈妈把我养得这么好。如果没有被你把我抱到福利院里收留,我可能早就饿死在桥底洞口了。”

  大叔不爱听她追溯这些,摆摆手,又把她的衣服和保温桶都收到纸箱上放着。

  “要去赌一把?”

  “嗯,好久没赌了,祝我赢吧。”

  边然握着手机,起身往后厨的方向走,通过一条不算太长的隐蔽窄道来到充满叫嚣的底下拳场。她拿到下注器,一个只有巴掌大的玩意儿,镶嵌数字按钮0-9,根据上场选手的铭牌号来下注赢家。

  边然上到二楼,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支细长的香烟,一面慢慢抽,一面欣赏擂台里头破血流的对战,把落败下风的那个男人幻想成另一张面孔,以此来获得聊胜于无的快感。

  这一场打得胶着,最后趴在地上的选手被服务生抬下场,边然押对,看赢者挥舞着拳头对台嘶吼,那种痛快地宣泄让她非常羡慕,她决定下场还押这个人赢。

  一支烟吸尽,烟屁股摁灭在铁栏杆上。

  边然转过头,意料之外竟碰见成一个眼熟的人,米贝明,苗柏月的好哥们,来接苗柏月下过班。

  两人隔着几步之遥的距离互相怔住,但很快,边然就不顾对方眼神里的吃惊,抬脚离开了。

  “怎么了?”梁绪揽着米贝明的肩膀,朝他扭头的方向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样。

  “看见苗儿的科长了。”米贝明热得扯掉围巾,依旧难掩惊讶道,“怎么会在这里遇到?”

  梁绪一笑,发挥大胆的想象力:“说不定地下拳馆就是她开的。”

  米贝明惊掉下巴:“那也太深藏不露。”

  今晚是元旦假期的尾巴,前两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贪吃贪欲过得醉生梦死,今天却偏要发生点膈应人的事情——季戎从中午开始打电话给梁绪,第一通电话打来时梁绪接了,本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结果却被追问同学聚会怎么没到场。

  当时米贝明就靠在梁绪旁边,一起看电影正入神,他听见梁绪解释道:“我已经跟班长说了我不去,你们玩吧。”

  可季戎根本不肯放弃,电话穷追不舍,被拉黑后换成微信轰炸,梁绪索性关机。可惜即便这样,这段插曲还是把两人扰得没有心情再投入到电影中。

  之后做了一场爱,米贝明之前还吹自己身体棒,耐操,现在他投降了,梁绪这种体魄才是真的棒,纵欲三天不见乏的。

  “去打地下拳击?”小米坐在梁绪怀里,抱着梁绪的左手小狗似的舔他指尖,又摸到光秃秃的无名指上,想起梁绪把戒指摘掉的原因,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我也想去。”

  于是等冲完澡、吃完晚饭,把导航的目的地设置成南苑街,玛莎载着两人融入夜色,出现在了神秘的地下拳场里。

  进场要么打,要么赌。

  米贝明握着下注器,看梁绪赌哪个,他就跟他对着干,这样总有一个能赌赢。

  “你打过几场?”

  “两场。”

  “受伤了吗?”

  梁绪回忆那时候的颓废和狼狈,“嗯 ”道:“一点轻伤,没几天就痊愈了。”

  不知道米贝明信没信,他朝擂台看去,目光专注,厮杀的两个选手面目都很狰狞,像要豁出命去致对方于死地。从进来到现在一共看了三场比赛,每一场都激烈到要叫救护车的程度,即使是赢家,也赢得并不轻松。

  “走吧。”米贝明觉得揪心,“回家。”

  沿着七扭八拐的小道原路返回,离开酒吧后,夜风凉飕飕地吹透皮肉,米贝明赶忙把围巾缠上,冷得发抖,踩在路牙上等梁绪把车开出来的时候,竟然又意外看见了边然。

  M:南苑街有福酒吧,你的科长刚刚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保温桶。

  苗柏月:???

  M:我还在地下拳击馆里看到她。

  苗柏月:???

  苗柏月直接把电话拨过来,米贝明一边钻进副驾系上安全带,一边又跟他详细复述一遍,说:“奇女子,我都开始对她好奇了。”

  苗儿沉吟片刻,问:“大米,你说我要去吗?去这个酒吧里探一探?”

  “你自己决定。”

  “万一我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但是我又...我...”

  米贝明没法给他支招:“送你一句烂大街的心灵鸡汤——勇敢地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吧。”

  梁绪在旁边听得失笑,等小米把电话挂了,问他:“直接回家么?”

  “啊,或者你想去哪儿?”

  “看电影么?去电影院看。”

  米贝明琢磨一瞬:“不想去,还是回家吧。先去买点零食,回家接着把那部电影看完,然后就洗洗睡觉,怎么样?”

  梁绪都依着他。

  大雪初霁的夜晚有一轮毛月亮高悬在天空里。

  两人于星垂天野附近的商场里扫购了满满三大袋子零食,如果米贝明不在这儿常住的话,这些量够梁绪一个人吃半年都还有余。

  也买了奶酒,小米在车里就喝起来,半瓶刚下肚,就感觉沸腾的热度猛往头上窜,他骂道:“不是奶酒吗?多少度啊?”

  再转着瓶子一看,更要骂了:“操!38度!”

  梁绪笑话他:“明天起不来了,上班第一天就迟到。”

  米贝明觉得没道理,叨咕着“不是有奶吗,奶啊,奶啊”,不肯信自己这么垃圾,伸手要喂给梁绪也尝尝:“不咋地其实,还是你煮的黄酒更好喝。”

  玛莎已经驶进星垂天野了,梁绪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扶稳小米的手腕,刚要抿一口,就发现别墅门前停着一辆车,车标四个环,是奥迪。

  米贝明慢一步才看见,他没了玩闹的心思,确认道:“是季戎的车?”

  梁绪“嗯”一声。

  奥迪没亮灯,玛莎错身而过时,米贝明仔细朝驾驶位里看去,空的,季戎不在车里。

  “确定是季戎的车吗?”

  “确定。”

  “那有鬼了,他人呢?”

  玛莎停稳在停车坪上,梁绪和米贝明都下车,环视四周,除了铁架秋千被风吹晃,没有其他任何动静。

  小房子也是好的,连同雪人和红围巾都没有惨遭毒手。

  米贝明实在想不通,走回到奥迪旁边敲敲车窗,喊:“喂!”

  窗上还未结霜,说明车刚停这里不久。米贝明瞪大眼睛往里面看,心道不可能吧,这么冷季戎应该睡不着的。

  米贝明直起身,左右瞧瞧,倏然发现前车灯的灯罩不见了,有很明显的被撞瘪的痕迹。

  出车祸?

  “他好像撞到过什么,车灯坏了。”

  “不管他。”

  梁绪把购物袋都提到手上,招呼米贝明先回屋,怕他喝酒吹风,要着凉的。

  指纹解锁,门一开,蹊跷的穿堂风迎面吹来。

  梁绪立刻闻到浓郁的香橙味,他毫无防备地后退两步,眉心重重拧到一起。

  米贝明意识到事情非常不对,他冲进屋里,手往墙上摸到开关,“啪”一声,灯光大亮,照出被风吹鼓的窗帘,和满地稀碎的玻璃渣。

  有一面落地窗破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几乎碎掉了一整半!

  “梁绪哥——”

  含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米贝明惊愕到想要笑,他看见季戎以一个很扭曲的姿势趴在旋转楼梯上,看样子是想上到二楼去,然而不胜酒力,狠狠摔了一跤。

  红酒瓶子还握在季戎手里,酒液已经流尽了,泼洒在楼梯和地板上,到处都是。

  “梁绪哥,我就知道,你在家。”季戎的手从栏杆里伸出来,对着米贝明的方向胡乱抓,“你不给我,开门,我就只好,这样闯——”

  梁绪在门外喊:“小米。”

  米贝明气炸了,脑袋嗡嗡响,他回过头对梁绪吼:“我操了!你他妈别进来,你赶紧报警!”

  吼完仍是不放心,又跑回去把梁绪往外面推:“是不是有信息素?他是不是疯了?他发情了吗?他这是不是发情啊操!他会不会引诱你——”

  “不是发情,不是,”梁绪被推到玛莎车门上,他正好解锁,把购物袋重新放回后车座里,还要安抚米贝明,跟他保证道,“就是单纯的发疯,不是发情,别担心。”

  米贝明气得脸红脖子粗,抬手把梁绪的半张脸都死死捂住,命令道:“不许呼吸!给我憋着!”

  又往他后颈上摸,蛮不讲理似的:“痒不痒?难受吗?不许难受!”

  梁绪被凶得既好笑又舒坦,他摇摇头,朝小米的手心窝里吻了一口,闷声解释:“他影响不了我。”

  米贝明捞起梁绪的手:“自己捂着。”

  说罢把围巾摘下来,不容拒绝地给梁绪缠上:“你就在这儿待着别动,你报警,我进去搞他去。”

  梁绪乖乖地由他把脖子勒紧,手却放下来了,抓在米贝明的腕上。

  “他影响不了我。”

  “他影响不了你的理智。”

  米贝明看着梁绪,对他道:“你用不着这个时候表忠心。你进车里待着去,你闻他信息素你不难受吗?你不难受我他妈还难受呢,他到底什么大病啊操!”

  越说越来气,靠,求爱无门竟然私闯民宅!

  梁绪被强塞进玛莎里,坐在驾驶位里看着他的小米怒气冲冲地跑回屋里,他笑叹一声,把围巾扯松一点,随后拿起手机报警。

  今晚的电影又要泡汤了。

  米贝明看着被红酒弄脏的布娃娃们,真是拳头痒痒,他几个大步爬上楼梯,把酒瓶从季戎手里抢出来,再把烂醉如泥的麻烦拽起来,骂他:“你胆子够肥,接下来你就在拘留所里悔过吧你!你们Alpha和Omega真是天生不一样,气死人的本事没人能比得过!”

  季戎只感觉有一把好听的声音响在身边,是在关心他吗?抱住自己肩背的手心也很热烫,让他感觉特别舒服。

  季戎贪恋地叫:“梁绪哥,梁绪哥让我闻闻你的花香,好吗?”

  “好个几把,做你的春秋大梦,你他妈休想!”米贝明托着季戎的上半身往楼下缓慢移动,喝醉的人真是无几把语的沉,米贝明磕磕绊绊地搞烦了,索性弯下身把季戎打横抱起,骂他,“操了,我直接给你扔下去!”

  又几个大步回到一楼客厅,米贝明把季戎扔在楼梯的第一个台阶上,就跟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季戎抱在扶手柱上,醉醺醺地不停喊着“梁绪哥”,让梁绪抱着他别放开。

  米贝明的白眼要翻到天上去,就算撒火对方也是个不清醒的,撒了白撒,气死谁了!

  “你就在这儿等着吧,等警察带你回去喝茶醒酒。”

  再转过身面对落地窗,气绝了,这拿什么才能遮得住啊?

  “警察一会儿就到,物业也通知了,马上就来。”梁绪还是进来了,围巾拉到鼻子上面,只露着两只眼睛看看满地狼藉,无奈地叹了口气。

  米贝明撇撇嘴,没质问他也没有赶他走,说:“收拾一下吧,分工合作。”

  夜里九点,一辆警车停在了别墅门前。

  警察进门就看到犯罪分子已被制服,口贴胶条,手腕被束缚在栏杆上,而报警的人正拿着拖把在打扫卫生。

  胶条是米贝明贴的,听不得季戎醉态横生地把梁绪叫个没完,手也是他捆的,免得有人总想攀着栏杆柱爬起来,不省心。

  季戎被带走了,走前打了一针抑制剂,奥迪也被警察开回派出所。

  就剩物业还在这里想办法,说:“我们仓库里有防风帘,要不你们凑合一晚?能挡挡风。”

  梁绪开车跟着物业去拿防风帘,留米贝明在家里等着。

  他找到一个很大的手提袋,把沾上红酒的娃娃全都放进袋子里,好让梁绪明天拿到干洗店去。

  糟糕的元旦尾巴。

  周遭在吵闹过后变得极度安静,米贝明坐在沙发里发呆,酒精让他很兴奋,但身体却一动不动,开始不由自主地沦陷进幻想之中。

  他拱手让爱,让给季戎了,梁绪变成季戎的了,今晚的闹剧变成自己才是那个可怜的土匪。

  梁绪对他绝情,季戎骂他不知珍惜,一切都是他自己活该,是他咎由自取。

  还幻想更加过分的,梁绪和季戎拥抱,接吻,梁绪穿上围裙给季戎下厨做一日三餐,也贪吃贪欲地度过整个假期。

  “不行,”米贝明喃喃,“不行,休想我拱手让——”

  “念叨什么呢?”

  米贝明一惊,抬眼看到梁绪已经回来了,怀里抱着棕色的防风帘,他竟然都没有听见,他眨了眨因为失神而瞪得太久的眼睛,说:“没什么,骂季戎呢。”

  梁绪笑了一下,放下厚重的帘子蹲到米贝明身前,对他道:“很在意是不是。”

  “谈不上,就是家里的玻璃不够他砸的。”

  梁绪攥着他的手,冰凉,他捧进手心里搓搓,说:“我们搬个家吧,找个离你上班近的地方买个房子,好么?”

  米贝明问:“同居?”

  梁绪“嗯”道:“同居。”

  “可我还没把你追到——”

  说不下去,梁绪在轻笑,惹得米贝明也想笑,感觉这话着实多余。

  “随你,我把房子买着,你想来就来。”梁绪帮他找回点面子,“不妨碍你的计划。”

  防风帘挂在落地窗骨架上,勉强能凑合一晚。

  屋子里的香橙味道已经被吹散,重新充满马鞭草花香。

  明天要上班,要早起,电影果然是没看成,米贝明也没有和梁绪一起睡在主卧里,而是像上次一样,定个闹钟,跑去次卧里过夜。

  他有些失眠,总是回想起今晚的季戎。

  插足当第三者毫无道德可言,可是想要爱人的欲望并没有错。

  除开季戎,米贝明回忆这几年跟梁绪告白过的人,一双手都数不过来。梁绪从不主动跟他说,但他有时候会喜欢问,问了,梁绪就坦白,还笑话他危机感迟到得太久。

  “你少臭美!”米贝明记得自己怼道,“送你一句人生格言——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你压根没有那么重要。”

  米贝明侧过身,把手伸进贝壳里,小声道:“我怎么这么混账啊。”

  早晨六点,闹钟在枕头下面大吵大闹。

  米贝明爬起来穿衣服,哈欠连天,跪在地毯上翻床头柜,找到记事本和签字笔,一笔一划写下一行字,然后用嘴抿着,又去翻透明胶。

  这是他给梁绪的第二封情书。

  米贝明动作轻轻地来到一楼,照例把情书黏在冰箱上,黏好了,顺便从冰箱里叼走一袋三明治当早餐。

  车库卷帘门的声音告诉梁绪可以起床了。

  他站到窗帘后面目送马卡龙驶远,随后离开卧室往楼下走,心里有预感一样,怀揣着满满的期待,走到冰窟一样的客厅里,看到冰箱门上果然贴着一张白纸。

  同上次一样,纸上只有一行字:梁绪,你永远只爱我一个,好吗?

  作者有话说:

  感谢!

  投我一波海星星吧,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