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抚摸着手上的暗紫色滑板,纹路上镶嵌的金丝蔓延至底部,看起来低调而又奢华。

  有时候他真的怀疑施泽宇是不是和他共用同一套审美体系,完美戳中了他的心巴。

  但是…

  “为什么是这个?”

  江越的手指向了旁边那一排滑板,看起来一个比一个豪华,重点是都比自己手里的大。

  施泽宇无奈的放下手中的滑板,站到江越的面前,拿手比了比江越的头顶。

  “你觉得呢?”

  可恶,江越气的后槽牙蹦蹦的响,一把拍开头顶上的手,恶狠狠的说:“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嗯,我知道。”施泽宇悠哉悠哉的说道,“不然也不会送你滑板。”

  江越一滞,晃了晃手里的滑板:“送给我让我用它来创你?”

  “嗯,你还不算笨,猜对了。”

  那一瞬间江越的脑子里划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画面,他点开手机看了一眼自己的余额,然后变得无比乖巧。

  见施泽宇在整理杂物,他放下了手中的滑板,乖乖跑过去帮忙。

  结果越帮越忙,刚整理好东西都被他翻乱了。

  江越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这一箱的手办他都很馋,没忍住每个都摸了一遍。

  他越看越眼红,可恶,真的不是偷了他的人生吗?

  “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了。”

  施泽宇的话语里带着隐忍,下一秒,一个暴栗打在了江越的脑门上,疼得他抱着额头后仰。

  “靠,你打我?”

  江越举起手,作势要打回去,却被施泽宇在半空中截住了。

  “不是打,是教训。”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触到江越,他再次变得乖巧起来,不怼的坐在地上,看样子憋了很大的气。

  施泽宇看了一眼旁边蔫掉的江越,一边整理着被翻乱的东西,一边说道:“你最好不要对别人的东西露出要抢的眼神。”

  “我没有。”江越反驳道。

  “还敢说你没有?”像是想到了什么,施泽宇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也对,你是觉得那些手办都是你的吧。”

  蔫掉的江越顿时手足无措,变得警惕起来:“你果然会读心术!”

  施泽宇身形一顿,回头看了一眼江越,如果不是怕把人打傻,真想再给他一个暴栗。

  将整理好的杂物封存好,他一手拿着滑板,一手牵着江越,将人拖出了杂物间。

  之所以要用拖的,是因为某人的眼睛装了雷达,死盯着那箱手办不放。

  为了防贼,施泽宇当着江越的面给杂物间设了密码,速度快到都留下了残影。

  江越看的眼花缭乱,急道:“慢一点,我看不清了。”

  结果施泽宇的手速更快了,统共就六位密码,他设了消,消了又设。来来回回弄了六次,终于停手了。

  原本以为以某人的性子一定会跟他闹,没想到江越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别想了,你记不住的。”

  江越阴着脸,抬头对上施泽宇的视线:“徐一啸怎么会知道你家的密码?”

  “你不是说平等嫌弃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吗?领地意识那么强,我上个厕所你都不情愿,现在还要用密码防着我,凭什么他却能自由的进出你家?”

  施泽宇觉得自己可能是和江越待得久了,不然为什么会从这段话中听出一股酸味和委屈感,眼眶都红了,不会是要哭吧。

  江越确实想哭,被自己蠢哭的。不过他硬生生憋回去了,如果时光能倒流,他要回去把说出那段话的自己毒哑。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他没忍住吸了吸鼻子:“当我没说过。”

  “徐一啸是我小姨的孩子。”

  和江越声音一同落地的是施泽宇的解释,他刚想伸手去擦江越眼角上的泪,却发现对方只是单纯的鼻子痒而已。

  江越一边揉着鼻子一边吐槽道:“表兄弟就能随便把泄露密吗,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江春花到现在还防着他乱花钱呢。

  沉默片刻,施泽宇问道:“你想怎样?”

  “咳咳。”江越咳了两声,一本正经的说道,“首先,为了你的财产安全,所有的密码都得改。其次,杂物间的密码我可以大发善心的帮你改。”

  “不要。”

  “为什么?”

  施泽宇拒绝的果断又干脆,完全不留一点余地:“你是谁,我换不换密码跟你有什么关系,丢得又不是你的钱,管好你自己。”

  “我们是…”

  江越愕然,他开始仔细思考这段关系,突然反应过来他现在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蹭住人员,完全没有人权。

  但一想到那些限量手办他就心痒难耐,不行,必须得改变这个现状。

  趁着施泽宇不注意,他打开论坛,编辑好帖子正要发出去,却发现网络信号被屏蔽了。

  不会吧,现在社会,城市中心,竟然会发生这种惨绝人寰的事,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开了屏蔽器。

  看来只能亲口去问了。

  江越小心翼翼的推开卧室的门,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满眼真诚的发问。

  “睡一晚你要多少?”

  拿起百年孤独,打算催眠自己的施泽宇,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怒意说道:“不卖。”

  “两百够吗?”

  “不卖。”

  “三百?”

  “我再说最后一遍,你给多少我都不卖。”

  “五百,不能再多了。”江越一脸肉痛,他的小金库今天之后就要不复存在了,“做人可不能太贪心。”

  施泽宇放下手中的书,盯着江越的眼睛注视了很久,他觉得可能是自己曲解了对方的意思,某人的脑回路不能以常理来判断。

  “先说清楚你要买什么?”

  “住宿费啊,酒店都没你家贵。”

  ……

  经过漫长而又复杂的沟通后,施泽宇终于从一堆无效信息中找到了蛛丝马迹,非常艰难的搞懂了江越清奇的思路。

  “你做这么多,就是想改密码。”

  “所以,住你家是不需要给钱的。”

  双方都对此做了陈词总结,都非常默契的曲解了对方的意思。

  江越:“那只是顺带的,我只是想让我们的关系变得平等而已。”

  施泽宇:“我没说不用给,要不要取决于我的心情。”

  江越:“你果然是个骗子,你之前还说只住一晚不用给的。”

  施泽宇:“之前那段话我没有看低你的意思,我是想让你搞清楚,以我们目前的关系,你还没资格管我。不光是我,其他人也是一样。”

  江越:“我不是要管你,也不想管别人,我就是不想让徐一啸开你家的门。”

  施泽宇:“江越校友,人际交往要懂得分寸。如果你要到别人家过夜,首先要征得主人的同意,至于要不要支付金钱,这取决于主人的选择。无论是普通朋友还是亲戚,一天两天是可以不给,但时间一长也是要支付一定报酬的,当然你也可以把金钱换成劳动和物品后赠予,明白了吗?”

  江越非常认真的点头:“我记住了。”

  施泽宇愣了一下,没想到江越这么轻易就听了进去,还以为会很艰难,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一想到江越的脑回路,还是决定一步一步的来。

  夜深人静,因为心大,江越睡死在了沙发上。施泽宇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因为家里有了新的气息。

  房子的隔音很好,但他却能感觉到客厅的呼吸声,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了。

  习惯了一个人,就会很排斥有人闯入自己的空间。他无法理解自己会在车站说出邀请的话。就像自己在互不知情的情况下打开了那扇封闭的门。

  结果很清晰,他现在既难受又别扭,但却不讨厌。明明之前也强迫过自己做出改变,是因为时间久了,一切都开始淡化了吗?

  咚的一声,客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施泽宇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外面亮着一盏小夜灯,他一眼就看到了摔在地上的江越。

  将人抱起重新放到了沙发上,期间他多次确认过对方是不是装睡,最后,不禁感慨江越的睡眠质量是真好,摔成这样都没醒。

  寒夜漫长,施泽宇坐在沙发的一角,敲响了手指,屋顶的星空再次亮了起来。

  “星空顶,我的。”像是有感应一般,江越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梦话。

  紧接着,他又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密码,改密码,徐一啸,你不准进来。”

  这种状态还没有持续几秒,江越又傻笑起来:“手办,都是我的。”

  施泽宇没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下一秒,茶几上破碎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来电显示上标着两个一样的字‘妈妈’,他想到今天白天江越疯狂挂断电话的样子,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挂掉,挂掉。”江越又皱眉喊了两句,额间渗出了冷汗。

  施泽宇用衣袖擦掉了江越额角的汗水,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是静音,你怎么会感应的到,还是,你梦到了白天的事。

  随着破碎的手机屏幕不断暗掉,亮起,江越急促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下来。

  施泽宇抽出余光再次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本想要挂掉,却看到了一旁的蓝牙耳机,然后,鬼使神差的按下了接听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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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江越:没错,我就是喜欢大的

  施泽宇:滑板是我亲手送的,老婆也是我亲自教的

  我真的哭死,宝,你怎么跑隔壁的文下了,我去瞅瞅大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