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只觉得怀中的孩子有些异样,不禁皱眉,“你对他做了什么?”

  王玥儿眸光里再也没有遮掩,“他太危险了,我只是让他安静一下。是你早上出门为他准备的食物,他才吃的那么放心。”

  “他不过一个孩子,你竟然下毒!”胭脂焦急道,“你下了什么毒?”

  “你放心,他没事,有事的是你!”王玥儿恨恨道,她如今的目的只是她,暂时还不想自找麻烦!“是你杀了我的哥哥,对不对?幸亏我一直隐忍对你,你竟然是我王家的死敌仇人!你是杀人凶手,如今谁也袒护不了你了!来人呐!把人扣住,押入天牢!”

  已经没有她辩白的余地了,更何况事实也是如此,胭脂道,“我知道你就是抓住了这个机会的,但是我要把这个孩子交给王爷,我才能放心……”

  “哼,你休想再用王爷来当挡箭牌了,谁也救不了你!”王玥儿抚着肚子,“即使我如何待你,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王爷不会难为我的!”

  胭脂看着她还在做戏,不禁淡冷道,“可是你也知道王爷一旦知道你的肚子不过一场虚幻,肯定也会恨你欺骗吧?”

  “你……”王玥儿心中一悬,可是随即释然,“是又如何?可是没有了你,我们一定会有孩子,只要我有孩子,那么这个孩子不论几个月,那都是王爷的孩子,只要没有你的存在!”

  胭脂不想再与她辩驳,“那便让这孩子于我在一起吧!”

  王玥儿冷冷一笑,“那我便如了你的愿!”

  …………

  天牢。

  这里阴暗潮湿,空气中飘着腐朽的霉味,隐隐还有不知名的腥臭味道。

  怀中的康儿还睡得有些沉沉,唇边露着淡淡的微笑,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胭脂轻抚着他的脊背,很不想唤醒他,可是想到可能会有的危机,便又努力试图叫醒他。

  可是他好似沉浸在某种梦境中,怎么都不肯醒来。她知道这孩子和自己在一起或许更危险,可是她不能把他交给王玥儿,至少她要等他醒了,再想办法让他离去,可是他迟迟不醒。

  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辰了,肚子也渐渐饿了,这时,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然后有个狱卒端着东西进来,他的帽子压得低低的,看不清脸。他将东西放在地上,然后便是静默不语,却也没有离去。

  胭脂不禁皱眉,然后道,“我不吃,你拿走吧!”戒心让她不想吃这里的任何东西,不论如何,她要等到康儿醒来,知道他平安离去。

  那人还是不说话,就这么蹲在外面。

  胭脂心底多了几分疑惑,“你还有事情吗?若是没事,饭菜你就放在这里吧,我待会再吃……”双目也警戒地看着他,然后看他缓缓地仰起头来……

  当她看清楚他的脸,胭脂不禁瞪大了双眼,一手捂住了嘴巴,“你……竟然是你……那……”

  这狱卒竟然是皇帝,她知道长相有相似,可是她也知道错不了,只是皇帝不是驾崩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竟然还是以狱卒的身份?!

  皇帝饱含深意地笑了笑,然后低低问道,“怎么?很惊讶吗?”

  胭脂摇摇头,她对皇帝的下落生死根本就不在乎,可是如今的局势又是为了哪般?难不成这是皇帝和王太师的计谋,诈死便是为了引诱朱邪子御进宫,然后……

  随即又摇摇头,心想着皇帝没有那么笨吧?!若真的与太师密谋诈死,只怕太师也会把这件事情弄假成真,那么这皇帝真的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么,诈死只是皇帝自己的计谋?一定是这样,既然对两方都有疑虑,那么他便以此脱身来搅乱时局,反而自己退到角落里看着两方互斗,然后再坐享渔人之利。等到尘埃落定,两方倒下一方,那么他一站出去,一句理由,早已预谋的势力足以将另外一方入罪,然后彻底铲平之。

  心想着,十分心寒,都说伴君如伴虎,可是一片赤诚遭遇如此下场,也真是可悲……

  只是,有一点她不懂,“原来是皇上,皇上这般费尽苦心,如今这么快又跳出来,一旦秘密外泄,岂不是白费了所有的布局?”冷冷的,心底还是有恨。

  皇帝一笑,好似十分潇洒,“还记得朕跟你说过的话吗?到现在,依然算数。这些饭菜,你吃了吧!吃了,你便会死,然后你和你的过去都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

  胭脂皱眉,看着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并非相让自己死,而自己必须死。“值得吗?”这饭菜里一定下了药吧?她不知道自己吃下会去往何方,也知道一旦自己“死”去,那么王家和九王爷的宿怨就会彻底爆发,那也是他最想看到的吧?!

  “你这是在替朕担心吗?”皇帝淡淡笑道,“你放心,宫中的替身我早已布置得完美无缺,这里是大理寺卿的管辖之地,他名义上正直不阿,可是他却是王太师埋得最深的心腹!”

  胭脂听得有些迷糊了,不过也不难想清楚,“虽然如此,可是他也是皇上您埋得最深的心腹,对不对?”那大理寺卿她还是记得,当初公堂对峙,只是没想到今日还有交集的一天……

  皇帝默认,随即心底愤然,“若不是他们一直苦苦相逼,朕何须退到今日这一步!”

  胭脂摇头,“你始终还是不信王爷,对不对?皇上,你会后悔的!”

  皇帝摇摇头,“后悔?你知道朕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朕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纳了骆殊妍为妃,然后让你们里应外合,有机会混淆朕后宫的子嗣!”

  “原来这件事情一直都是皇上的心头刺……”胭脂淡淡道,其实心底一直都是明白的,哪个男人愿意释怀?

  皇帝摇摇头,他问她,然后眸光有些咄咄,“事情只是这么简单吗?还是这其中计谋算的最深的人便是你,藏得最深的人也是你?!”

  胭脂不懂,“我不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指的是什么?

  “到现在还是装得如此无辜,嗯?”他道,“你真的以为朕会相信你和子御六七年前的相遇只是意外?还是你被他藏着,自从诞下双子之后,便开始这深远的预谋了?!”

  “……”什么双子?胭脂眼底眉间只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