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用处?”太师道,“若非一再失手,那个女人早已命归黄泉了,如今看来她对朱邪子御仍有撼动,不行,我绝对不能冒险留住她!”

  皇后谨慎道,“就是因为她对王爷所有撼动,所以我们暂时还不能动她!女儿知道爹爹的良心用心,可是朱邪子御并非那么容易驾驭,再说倒是起事,也需要总需要一个替罪羔羊!”

  “你是什么意思?”太师闻言,神色一急,赶忙问道,“即便如此,跟这个女人又有什么关系?!”

  皇后细细道来,“有直接的联系,皇上本就对她有意,而且女儿探得那一日宫外庵庙被毁,实则还有另外的原因,原来皇上早就知晓她还活着,并将她囚在庵中……”

  “那又如何?”太师想着也明白,这个皇帝向来贪酒好色,成不了大气候。

  “激化总是需要矛盾,若让天下人信服,便需要一个缘由,古来至今,红颜祸水便是如此,多得是兄弟为女人反目成仇……”

  太师恍然,“你是想用她来让皇上和九王反目?倒也是个办法,若是满朝文武都知道这件事情,那么以后与我们行事,也是有所裨益的,即使没了皇帝,他的屹立依然是个威胁,只是怕苦了玥儿……”

  “舍得舍得,有舍必有得,想得必须要舍,我既然舍得,那么玥儿也必须舍得!”皇后咬牙道。

  太师深思熟虑了一番,来回踱步,最后低低一叹,还是下定了决心,道,“我明白了,明天我就会安排的。”

  皇后点点头,“我在宫内也会安排的,还有既然那女人未死,那么爹你可要快点把大皇子找到呀!”

  太师点点头,“那是自然,而且还是首要的!却不知道究竟是谁将大皇子藏了起来,不过现在看来,即便是九王将大皇子藏起来,皇上早已知晓胭脂活着,那定然也知道大皇子的下落,若是觅得尸体,早该迎回风光大葬才是,只是如今如此平静,想必那孩子定然还活着,而且皇帝肯定也知晓下落!”

  “我也是这么想的。”皇后有些忧心,“皇上已经防着我们了,如今只怕会更加防备,我们该怎么办呢?”

  太师倒还淡定,“你继续再宫内找,然后想办法探探皇上,即便是不自己去,也要安插侍寝的人,如果获得一丝消息,马上通知我!宫外,我也会让玥儿注意的……”

  皇后点点头,“女儿知道了。只是玥儿单纯些,爹爹与她说的时候可要技巧些才好。”

  “知女莫若父,这一点我自然明白。”太师捋了捋胡子,胸中也有些烦恼,然后道,“那么我便先出宫去了……”

  “父亲慢走。”

  ……

  出了宫门,胭脂深吸了一口气,下了轿子,看到朱邪子御伸过来的手,下意识地搭了上去,只是没往前走几步,只觉得那冷然的眸光犹如一盆水当头兜来,让她顿住了脚步,循着视线看去,不禁叹息,刚觉得脱离一种压抑的残酷,却又落入另外一种冰冷的敌意里,才恍然,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家了,怎么奢望那一份安宁?

  朱邪子御也看到了王玥儿出来,只见她绾起了头发,一身奢华典雅的装扮,已是娴淑的妇人装扮,就连她的眼神,也温和了许多,不复以往的清灵澄澈,隐隐之中氤氲着淡淡的幽怨。是幽怨吧?怎么不幽怨呢?那一晚她满心欢喜地瞪着新郎来掀盖头,没想到他连夜出城,还带了死而复生的她,他的心意不言而喻……

  这些天,她过得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脑子里一直糊糊的,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在独自回门的路上听着那些难听的闲言碎语,还差点被街上的纵马撞到,之后哭倒在娘亲怀中,却又被父亲送了回来……

  恍恍惚惚的,听说他要回来了,心情又不争气地欢喜,等候久久,他却先进了宫,当他撞进自己的视线,却又是他们执手的画面,那一刻,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多余的,什么婚礼,什么正妃之位,不过空谈……

  转而又想起了姐姐的话,她说她长大了,就要学会很多事情,要学会为家族而忍耐或争取,自己如果想要什么东西,也必须靠自己去赢得!

  可是,她不想勉强啊!真是如今这两难的境地,她也已经没了退路……

  掩藏起心中的凌乱和落寞,她扯了笑脸出来,然后迎了上去,“王爷,你和……姐姐终于回家了,我等了你……们很久……”

  胭脂略略尴尬,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朱邪子御淡淡地点点头,“嗯,我们先进府去吧!”

  玥儿点点头,眼底似乎有种止不住的湿润,“嗯,我让人准备了小宴给王爷和姐姐接风洗尘的……”

  就在这时,付公公在旁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身上褴褛的衣衫已经换下,只是没有合适的想换,便在茶馆的时候问那里的店家买了一套,此刻看他如此无措的模样,倒显得卑微又无助……

  胭脂有些懊恼自己竟然忘了他的存在,刚才赶着进宫将他一个人留下了,想必九王府没有放行于他,他才这般不知所措……“付公公,你也随我一起进去吧!”

  付公公使劲地点头,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老脸上的喜意遮掩不住,看在众人眼中也不禁暗中偷笑嘲讽……

  王玥儿愣了愣,“这位是?”

  “就当他是我一位长辈吧!”胭脂随口道,“姐姐吩咐下人莫要慢待了他。”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吧。

  王玥儿有些顿了顿点点头,然后笑了笑,也没多想什么,或许心情还是难以平复,又怎么管得了那么多闲杂的事情。

  倒是她旁边陪嫁的小丫头,素日里被纵容惯了,有些嘲谑道,“原来她是夫人的家人的哪……”

  王玥儿不禁皱眉,可以朱邪子御已经冷脸训斥道,“大胆贱婢!这里岂有你开口的份儿,来人哪!”

  胭脂知晓他要罚她,可她毕竟是王玥儿的贴身丫头,听她语气,想必也是恃宠而骄,她不想就此让两人撕破的脸,于是道,“王爷,算了吧!今日也算是喜庆的日子,更何况,她也没说错话,当初付婆婆在世的时候待我极好,如今付公公自然像是我的家人一般……”

  他知道她想息事宁人,心底虽然还有怒气,可是当下也唯有忍耐,于是道,“以后你若在不知身份地口舌,本王便让你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奴婢不敢了!”被他的怒气震慑,丫头有些后怕,“奴婢这就去给这位老爷安排房间……”多少,心底还是有些不服气吧……

  可便也带着付公公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