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有些好奇她为何会成为九王府的丫鬟,“那你怎么沦落到这里来了?”

  映桥有些无奈,“那是因为师父出卖了我,本来该来的是他,为人徒弟,也只能替他解忧了。不过现在看看,也不虚此行啊!”

  “那你有什么收获?”胭脂随口问道。

  映桥顿了顿道,“好歹替好友了了一桩心事,她也该地下瞑目了。”

  “嗯?你的朋友?她……”胭脂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映桥点点头,“嗯,那是我最好的一个朋友,却因为被一个男人侮辱而悬梁自尽了,她太傻了,她没有错,分明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却要为那贱男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胭脂低低一叹,“世俗如此,贞洁远比生命重要……”

  可是她活下来了,孤独的地活着,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一切,究竟是值得还是不值得?如今遇到了他,究竟是幸还是不幸?未来究竟如何?迷惘而彷徨,越是在乎,越是害怕失去……

  为何,一颗心不复以往的淡然,或许是因为心中起了贪念吧!眷恋红尘,贪恋那丝沁入心脾的甜蜜,即使抓住的只是幸福的尾巴,也不想放手……

  映桥有些愤愤道,“狗屁啦!还不是这世间可恶的男人,谁让女人天生就是弱者,天生就是男人的附属品!所以男人只会不断地要求女人完璧,自己则花天酒地鬼混叫风流!女人更可悲,帮着世俗为恶,帮着男人欺压女人,一张嘴巴管不住,闲言碎语句句恶毒!她就是被那些人一嘴一口唾沫淹死的!”

  胭脂默然不语,心底沉压压地觉得疲倦不已……

  映桥也静了下来,心底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其实那个男人就是王璟,那男人被刺了一刀之后原本还是有机会救活的,她气不过就……

  ……

  …………

  虽然如此又拖延了一天,但是太师府的人很显然不想放过她,胭脂早就做好了准备,生死无惧。

  大理寺的大堂之上,大理寺卿主审,因为此案非同小可,不仅皇帝皇后关注着,被害之人的身份更是尊崇,若是办事不利,只怕以后官路不顺。

  九王爷和太师赐座两侧,两个人的脸色皆是沉沉,只是心思各怀。

  胭脂上堂,堂上肃然的凛凛堂威让人觉得有些压抑,缓缓跪下。

  惊堂木一拍,大理寺卿低沉的声音传来,“下跪何人?”

  “九王爷之妃胭脂。”胭脂看着堂堂在上的大理寺卿,不禁微微有些讶然,很年轻的一个男人,样貌有些粗犷,倒也还算英俊。

  “国舅爷王璟被谋害一事你可人在当场?”大理寺卿对上一双秋水眸子,不禁微微一震,无端地觉得有些眼熟……

  “在。”胭脂只觉得他眸光好似变了变,不禁微微蹙眉,然后低下了头,男人这样的眸光她倒也习惯,不过此刻她提醒着他不合时宜。

  朱邪子御冷冷睇了一眼堂上的主审官,有些不悦。

  收到萧杀的视线,大理寺卿不禁觉得有些尴尬,自己刚才竟然走神了,于是清了清喉咙,“那你就口述一遍当时的情况,不得有虚假之词!”怎么会有眼熟的感觉?但是也清楚地知道他应该没有见过她才是,不然这样美貌的女子见过一面定然不会遗忘才是。

  不过此刻,他也不敢诸多猜测,一来这是公堂的缘故,二来则是因为再多看几眼只怕两个眼珠子保不住……

  “是!”胭脂领命,之前朱邪子御已经教授过说辞,她本不擅长说谎,可是此事事关重大,牵涉的不止她一人而已,昨夜辗转思虑了整晚。不论如何,她问心无愧,现在的她依然执拗地想要守住想守护的人事。“那一日,太师府寿宴广邀群臣,我亦有幸与王爷一起赴宴,随后太师千金邀了王爷说是太师有情,我便独身一人在亭台上等候……”

  “慢着!”堂上威吓的声音传来,“你说你是独身一人在那里等候?若是本卿没有记错的话,太师府中人交代你还携了一个丫鬟进府,可有此事?”

  “是的。”胭脂镇定如常,“只是丫鬟贪玩,那时候太师府中节目众多,我看她眼馋得不行,于是便打发她四处去玩玩,只是莫得失了分寸就行。”

  “嗯,那你继续说下去。”大理寺卿说道。

  “我等候之地原是为了避免家眷尴尬的清净之地,没想到没过多久,只见一黑衣人窜出,好似正被追杀,于是要挟了我以来脱身,我身不由己地随他而走,却不想误打误撞在更偏远的院落里看到国舅爷独自闷饮酒……”

  “等等,当时那里可有两个酒杯,你看到的只有国舅爷一人?”

  胭脂点点头,“我确实只看到只有国舅爷一人,至于为什么有两个杯子,我实在不知晓!或许是等待的人未至,或许是那人早已走了。”她记得两个酒杯,其中一个并未装过酒,若是他们去查,也只会认定约定的那人并没有来吧?至于被邀的是谁,人已经死了,无从查起。

  即使心中有负疚,但是她不会为了一个屠村的匪类而附带上自己的性命,这就跟失了贞洁便去死的一样不值得,其中的道理毫无二致。

  “那后来呢?”大理寺卿继续盘问。

  “后来我与国舅爷呼救,国舅爷看黑衣人凶恶,便却转身想逃,只是还未来得及就被黑衣人投掷的薄刃刺穿了胸口!我十分害怕,就在黑衣人投掷那一刻挣脱了他的禁锢,国舅爷喊我救他,我本想去扶他,却不想黑衣人觉得我们太吵,便想全部杀人灭口,之后幸亏王爷及时赶到,而我也只负了一点伤,然后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了。”

  “哼!”这时太师拍案而起,“一派胡言!可是有人看到你与我儿一起去的后园,你这又如何解释?!”因为丧子之痛,一夜之间白发更多了。

  朱邪子御不禁皱眉,“太师,今日你我都只是观堂,堂上的事情尽数交予大理寺卿,太师不必如此激动。”

  “她是你的王妃,王爷如此莫非想袒护偏私?”太师隐怒道。

  “王爷和太师不必争执。”胭脂依旧淡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国舅爷也穿着黑色的衣服,当时将近晌午,阳光刺人,那人确认没有看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