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时至正午,阳光在头顶照着,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两个人的影子投在地上,距离并不遥远。
听到周子伦的话陆锦辛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不要紧,你应该知道的,我告诉你,总比你从别人那里听说要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周子伦知道他的为人,能和自己说出这些,是决定两人以后肝胆相照的开始。
他不对自己隐瞒任何事情,是在告诉自己,他的信任,从现在开始,这个身世背景都不寻常的人,会把自己当成兄弟。
他们将成为彼此可以交付一切的人。
陆锦辛再没有多说什么,他就这样安静看着石制墓碑上的照片。
似有千言万语想去表达,最后也只能沉默无声。
周子伦就这么陪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
“走吧。”
说完这两个字后,片刻也没有停留,向来时的路走去。
最后看了墓碑一眼,周子伦也跟着离开。
照片上的女人依然笑着,似乎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却又只是用笑容掩饰一切。
回去的车上,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窗外。
风景随着时间变化,大学的日子一切如常。
——————
“师哥拜托啦!”
“师哥我们真的不敢和他说话,只能麻烦你了!”
“师哥,这个是给你的,嘿嘿,辛苦!”
周子伦又一次成为陆锦辛迷妹爱心快递员。
走入寝室,把被塞满手的礼物扔到桌子上,他有点无语。
室友最近在学校的人气真是水涨船高,而自己是现在他身边唯一的朋友。
自然成了众多学姐学妹的突破口。
转头看向罪魁祸首,对方也正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看着自己。
“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让我当你兄弟,是因为你缺一个脾气好的保姆!”
放下摆弄的魔方,抬眼看着自己眼前的室友。
“别质疑,就是,珍惜吧,当我保姆要求挺高的。”
听到这话,白眼已经翻到天上的周子伦讪讪开口:“你说我要是也和你这性格一样,你要怎么办?再找?”
“两个人总有一个人要改变,但改变的一定不是我!”
他就是这么有理有据的说着自己的怪道理。
“为什么一定不是你!”
周子伦今天突然想和室友争论一下。
“因为我是陆锦辛!”
“你是陆锦辛能怎么的?你也不是我爸爸!”
说完周子伦也躺倒在自己床上,玩起手机。
“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当!”
说完寝室里安静数秒,对面的男孩子挺起身。
“我当你是我兄弟,你天天总想当我爸爸!艹!”
陆锦辛正想说点什么,放在身边的手机却突然响起,看到号码提示,他没犹豫的接起来。
放在耳边听过数分钟后,他起身开口。
“子伦,走,我们去趟市中心的酒吧街!”
躺在对面床上的人闻声,起身询问着。
“干嘛?突然想喝酒?”
“不是,修斯好像喝多了,我们去看看。”
听完他的话,男孩子没有犹豫的点头,两人迅速收拾好,走出校门打车。
周子伦知道,这个修斯现在就在娱乐圈里,最近发展虽然算不上多顺利,可也人脉众多,陆锦辛也提过,让他多注意点几个大公司的动向。
也许这个人会是他们的突破口。
出租车已经开入人流密集的闹市区,车速明显缓慢下来,来到酒吧街,更是寸步难行。
冬日已经走入尾声,来来往往的人都是神情闲散的漫步在大街上,想找到自己心仪的酒吧喝上一杯,放下这一天的烦闷与疲劳。
他们终于在目的地下车,站定。两人出色的长相和高挑的身材迅速引得周围几个路过的女孩子驻足不前,窃窃私语。
陆锦辛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付完车费,和周子伦一前一后走入酒吧。
穿过设计简约的走廊,里面放着慵懒的萨克斯曲。
和上前的服务生提过名字后,二人被引进二楼偏僻的隔间内。
里面的修斯已经喝的有点醉,见来人是他们,抬手打招呼,因为酒精的作用,男人的声音有些轻佻。
“哟,来啦?快……坐,你们喝点什么?”
陆锦辛率先坐到他对面,周子伦紧随其后。
低声开口:“给我们两杯柠檬水就好,谢谢。”
服务生点头,退出隔间。
“你们也真是,来都来了,怎么不喝酒。”
说完又端起杯子,准备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可修斯并没有如愿,对面的男人挡住他的动作,俊美无俦的五官,带着些许无奈。
“说,怎么了?我没心情陪你喝酒,叫我来不就是有麻烦吗?”
酒杯被挡下,修斯也不恼,顺势将杯子搁在手边,勾唇浅笑:“是有麻烦,但不打算找你帮,找你来,就是当个情绪发泄桶,毕竟你小子本来也不爱说话,最适合听。”
陆锦辛听见挖苦也不计较,继续询问:“你家老爷子给你找新事儿啦?”
修斯摇头,没错,这人猜的还真准,他家爷爷什么都好,心肠也好,只要有大小事找上门,总是乐意出手相助,而且还十分仗义。
“是,老人家就那个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否则我们老修家哪有现在的声望,这都得谢谢他,当时救过尹总司令吗?是吧,尹小太爷。”
“哼,我发现修斯你这人酒品真差,喝点嘴巴就犯.贱!你到底说不说?”
见对坐的人耐心有限,他也终于不再绕弯子。
“老爷子有个什么八辈子也扯不上关系的亲戚来啦,有个年轻人最近事业遇到点困难,找他老人家来疏通疏通关系,正好是我这圈子里的事,自然就得我负责。”
服务生这时已经把柠檬水端上来,周子伦接过道谢,然后开口询问:“你这圈子?是什么事?”
修斯应声开口:“是一个娱乐公司,发展前景不好,手里没有苗子,资金运作的问题呗,公司叫研乐,那托人的老板叫什么来着?对,叫郁廉。”
修斯一直抱怨着自己最近的处境,他也的确不如意,虽然说已经在圈子里有段时间,可他发展的只能说一般。
找不到好的团队,磨合起来又不适合,耽误很多时间。
“你过几天去我那里拿几个小样和旋律。”
一直沉默的听他说话的人突然开口。
“怎么?你想开了?要出山?”
修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说这小子有才华,的确如此,他完全继承了母亲对音乐的天赋,可……
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向和他一起来的人,此刻也坐在对面沉默,但和自己眼神交汇的那一刻,却突然翘起嘴角,点头示意,这些动作是在告诉自己,放心。
看来陆锦辛因为结识这个朋友,终于克服些心里阴影。
“你能出手那真是太好啦,这样我也省去很多麻烦。”
修斯还要说着什么,对面的男人已经起身。
“好啦,已经听你抱怨个半天,我和子伦准备回去了。”
“说走就走,这么无情?”
陆锦辛把手插.进裤兜,转头看向抱怨的人。
“我们还是拥有未来的学生,不像你,社会人士,拜!”
说完二人再也没有多做停留的前后消失在包间里。
仿佛他们从来没有来过。
修斯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轻声泛笑,不再多言。
回学校的车上,陆锦辛一直没有说话,可周子伦却看到,室友嘴边挂着一丝微笑。
他知道,这人等的机会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