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枫屿打完最后一局,已经困得不行了,手机还握在手里就睡了过去,但因为晚上休息了一会儿,此时他睡得不算很深,迷迷蒙蒙中还能感觉到房间未熄的灯光。
杨晔在干嘛呢……怎么还不睡?
谈枫屿意识朦胧地想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靠坐在双人床另一边的人动了动。紧接着,谈枫屿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忽然陷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本来谈枫屿还美美享受着自家alpha的拥抱,却没想到圈在他腰际的双手越来越紧,像是想把他按进自己身体去似的。
谈枫屿有点喘不过气来,脑子里也稍微清醒了一点。
“……杨晔?”他努力将自己从睡意中唤醒,艰难地张了张僵硬的嘴唇,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含糊不清的音来。
“……”
杨晔没有回应他,只是把脑袋埋在他颈侧,呼吸有点急促,炽热的气息喷在他脖颈处的皮肤上,弄得他很痒。
谈枫屿意识到杨晔的状态不是很对,于是用力撑开了眼皮。
杨晔是多温柔的人啊,每次他不小心睡着,杨晔都生怕把他弄醒,抱他回床上、帮他掖被子都是小心翼翼的,不会像现在这样用力抱他的。
更何况,此时杨晔的呼吸太不平稳,显得很反常。
也不可能是易感期,要是进入易感期了,杨晔就该直接咬他脖子了。
“杨晔……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谈枫屿抬起双手来,小心翼翼地圈住杨晔的脖子,像给小动物顺毛似的轻轻抚摸着杨晔的脑袋。
刚刚不是还好好地在看工作笔记吗?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谈枫屿抬眼去看床头柜上摆着的电子闹钟,现在才刚过零点,他睡着的时候应该也才十一点多。
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发生什么吗?谈枫屿越发不解起来。
还是说,其实杨晔刚才看的并不是工作笔记?
杨晔平常也有睡前看点什么东西的习惯,有时候是文献,有时候是实验设计图手稿,所以今晚谈枫屿看他拿了笔记本在看,也没怎么在意。
总之,杨晔都这样了,先想办法让人平静下来吧。
不过说到让alpha情绪安定下来的方法……
谈枫屿想了想,问:“杨晔,咬我能让你稍微好受一点吗?”
虽然每次被咬脖子都很痛,但是他可以忍。
杨晔的声音闷闷的,也有点迟疑:“……可以吗?”
谈枫屿知道对方是在顾虑什么,于是凑在杨晔耳边小声说道:“没关系的,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被你弄痛,我喜欢。”
杨晔咬他的时候,是他离杨晔的负面情绪最近的一刻。杨晔的渴望和隐忍、兴奋和痛苦,可以通过信息素的交换传递到他心中。
谈枫屿怕痛,同时也迷恋着被杨晔标记时真正与他相连的感觉。和肉.体上的快.感不同,那种感受更像是精神上的兴奋。
谈枫屿说完,便感觉到杨晔的呼吸忽地一滞。
哼哼,我也太会调情了。
谈枫屿得意地想着,用手去摸了摸alpha的耳朵。果然,变得烫烫的。
“……你不讨厌就好。”杨晔说着,用手臂撑起身体,拨开谈枫屿凌乱的额发,在他眉心处轻轻落下一吻,然后才伸手去撕omega贴在颈侧的阻隔贴。
杨晔撕得很小心,生怕扯到谈枫屿的皮肉。
随着阻隔贴一点点地被揭开,巧克力甜甜的气味也渐渐溢了出来。
信息素的外溢更像是一个信号,告诉杨晔,他的omega也很需要他。
“小屿……”杨晔低低喊着恋人的名字,重新俯身凑到谈枫屿颈边去,用鼻尖轻轻蹭了一下omega脆弱的腺体。
尽管已经和杨晔有过更加亲密的接触,谈枫屿还是不习惯被人碰这里,毕竟平时都是被小心翼翼保护在阻隔贴之下的,连谈枫屿自己都很少会去碰那里。
不过是被贴着蹭几下,谈枫屿人都要迷糊了,一下下地抽.动着鼻翼有点痴迷地嗅着杨晔身上的味道。
幼犬似的行为,格外惹人怜爱。
杨晔生怕弄得他太痛,把心里那点隐隐燃烧着的欲.念压抑再压抑,最后只轻轻地在恋人的腺体处咬下一口。
算不上是标记,因为谈枫屿连皮都没破一点。
谈枫屿在杨晔咬下去的瞬间就下意识地闭紧了双眼,可想象中的痛疼却并未袭来。
他有些困惑地低低“咦”了一声。
“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alpha温热的唇依旧在谈枫屿颈侧流连,“……已经够了。”
“其实只要能闻到你的味道就好。”谈枫屿听到杨晔微微沙哑的声音,“小屿,多抱我一会儿。”
“……好!”谈枫屿连忙把人抱得更紧,用手轻轻抚摸着杨晔的后背安抚对方。
他其实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杨晔都这个样子了,他又不敢问。
会不会跟今晚和柳苏吃的那顿饭有关呢……?还有杨晔拿着的那本笔记,好像也是头一次在家里见到。
谈枫屿眼珠子一转。
不能问杨晔,还可以去问问看柳苏嘛!
正好上次在派出所的时候他顺便要了柳苏的联系方式。
第二天,等杨晔去上班后,谈枫屿就从通讯录里找到了柳苏的手机号,但打出去却提示是空号。
谈枫屿:?
什么情况,突然换号了?
他要找柳苏问杨晔的事情,肯定不能让杨晔知道,不然不就白绕这个圈子了么。不能找杨晔要柳苏的联系方式的话,就只剩另一个人能问了。
谈枫屿翻出卓峰的微信,问:你有柳苏手机不?
过了一会儿卓峰回:有,你要?
谈枫屿:
谈枫屿:怎么他都换号了你还有,是不是还缠着他!老实交代!
卓峰:……
卓峰:也不能叫缠吧,我这是智取。
谈枫屿:讲讲。
谈枫屿:你讲完了我再决定要不要报警。
卓峰:……
卓峰:没干什么违法反击的事儿!
卓峰:你找我要柳苏手机干嘛?
谈枫屿:有事问他。
卓峰: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问杨晔他爸的事?
谈枫屿:???
谈枫屿:怎么扯上他爸了,什么情况?
卓峰:咦,杨晔没跟你说啊?
卓峰:反正你迟早也要知道的,我就直接跟你讲了吧。
卓峰:就是杨晔他爸可能被人偷了专利的事。
卓峰这话里信息量太大,令谈枫屿久久不能回神。
如果这小子不是在耍他的话……昨晚杨晔的异常也就有了解释。
杨盤的死对杨晔而言是个很大的心结——这一点谈枫屿在三年前就知道了。
杨盤忌日那天,杨晔总会去到江边,在他父亲的尸体被捞上来的那个地方,一个人站很久很久。
谈枫屿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谈枫屿:什么情况,你给我讲清楚!
卓峰先是发过来一个“好”,然后又立即撤回了。
谈枫屿:???
卓峰改口道:你过来我这里,我当面跟你讲。
谈枫屿:为啥?
卓峰:你来就是了。
跟着就发过来一个定位。
谈枫屿一看这定位就明白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换了身衣服,揣好手机驱车去了目的地。
这家酒吧白天是不接待一般客人的,大门锁着,看起来是闭店的模样。
谈枫屿直接从后面进去了,绕过吧台,果不其然在其中一张长沙发上看到了十分熟悉的三个身影。
他其实早在心里给这三人的组合取了个新名字,叫傻.逼三兄弟。
“你们仨这是大清早就来喝酒,还是昨晚宿醉没走啊?”谈枫屿插着兜,一边语气嘲讽地问候着一边越过沙发在他们面前悠悠站定。
眼底映入几人的身影——罗奇、卓峰、傅老三,三个傻.逼,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