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人一喝多了就犯圣母病啊』
当天晚上, 白西野最终还是没有走成。
厉天光听说他要出国的消息,开口请他帮忙在国外看两桩生意。白西野不好拒绝老大哥的意思,索性就又留了两天。
这两天, 白西野过得战战兢兢, 生怕这件事发展成更严重的修罗场。
但最近炸|弹人们不知为何,都在现实里偃旗息鼓了一样,只是偶尔给他发一两条消息,问问近况和心情, 白西野一概没回。
直到三天后, 白西野登上飞往U国的飞机,飞机起飞后穿破云层, 拨云见日一样, 他才感觉到心落了下来。
白西野在飞机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梦里不知乱七八糟地见了什么,但总之被空姐叫醒的时候,他还有些懵懵懂懂,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意识到自己已经逃离修罗场大本营C国, 只身来到异国他乡。
严格说来也并不算只身,因为身边还跟着厉天光为他配备的秘书, 他的老大哥还为他联系了在U国本地的靠谱保镖组织,白西野本来有些心理阴影, 下意识就要拒绝, 但转念一想,反正真正的“保镖炸|弹人”已经冒出来了, 那其他的保镖总不会有问题, 最后还是接受了厉天光的善意。
刚一下飞机, 白西野一开机就接到了燕夙的电话。
“白哥,我们剧组那个主演……被换了。”燕夙说。
他语气有些犹豫和试探。
“啊……大概是做了亏心事儿,被导演和投资人知道了吧。”
白西野不知道他提这件事做什么,只是随口猜测。
燕夙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不追问上位者模棱两可的话,这还是他在燕觉寒那里学到的。
就连他都能查出来,前几天那件“李嗣音和未成年富二代”的事,始作俑者就是他们剧组那个脑子不好使的男主,他白哥可能查不出来吗?
他白哥只是不屑于说!
燕夙突然后悔起来,自己因为这种事打扰白西野的度假。
“你在国内好好加油拍戏。”白西野随口叮嘱。
燕夙眼前一亮,心底阴云骤然散去,笑着又跟白西野随便聊了几句,就适时地挂了电话。
把恢复安静的手机放回桌上,燕夙又看了一眼韩觉空荡荡的办公室,心里有些疑惑。
这么多天都没见到诈尸的燕觉寒了……到底是去哪儿了?
该不会是和他白哥一起出国旅游了吧。
燕夙抿了抿唇,想起之前燕觉寒告诉他的职务,又摇了摇头。
正想着,手机上忽然来了一条短信,发件人是韩觉。
[最近到年底之前都有其他事,公司你自己顶着。]
燕夙沉默着,最后还是回了一句[好的。]
他也不是没想过发一句“任务注意安全”过去,但最后还是没打出来。
这种话,还是留给燕觉寒和他白哥俩人之间说吧。
燕夙扁了扁嘴,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小情侣拉出来玩的小屁孩,从各个层面上讲都十分多余。
-
U国,机场。
“白先生,厉总为您定了住处,您是现在过去,还是先到餐厅用餐呢?”
厉天光借给白西野的秘书十分专业,顺便给出了晚餐的建议和选项。
白西野没怎么犹豫,刚要开口说吃点U国本地特色菜,余光忽然瞥到不远处的接机人群一阵骚动。
“Aphrodite!!!”
“Ahhhhh——”
“LO□□!Aphrodite——”
“U国娱乐圈的粉丝也兴接机这一出的吗?”白西野有些好奇,随口问。
秘书在U国留学过五六年,对本地风俗什么的一清二楚,可这种新潮的事儿,却有些超出他的知识范畴了。
但他也顺着白西野的视线往过看了一眼,视线落在摇晃的彩色名牌上,愣了一下。
“或许是因为……这位的名气比较大。”秘书说。
就连他这种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人,都对Aphrodite这个名字知道一二。
“女演员吗?”白西野问。
然后他发现,秘书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写满了和他专业程度不符的迟疑。
“嗯……白先生……”秘书措辞半晌才说,“或许……不是女演员。”
“是您认识的那个Aphrodite。”
白西野翻看着秘书准备好的推荐餐馆,心思压根没在这儿,嘴上机械地重复。
“Aphrodite?我不认识什么女孩子,更别说叫Aphrodite的……”
他忽然一顿。
秘书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心里忍不住说。
白先生,戏过了。
白西野终于抬头仔细去看,U国人普遍高大壮实,而被接机的那位“女演员Aphrodite”站在其中,却也没有被完全淹没在人群中,出群的气质更是让自己周身像镀了一层金边。
离得太远,白西野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当然,就算离近了他也看不清。
可他至少能看出来,这位“Aphrodite”,是个货真价实的男性。
而他认识的,叫这种奇怪名字的男人……只有某位模特炸|弹人一个。
白西野定定看了许久,越来越确定那人的身份,只觉得头皮一寸寸炸起。
出国前,他已经让人把国内的相关新闻全都清除干净了,而那期间李嗣音本人也没有联系自己,白西野以为他放弃了,又或者是因为这件“丑闻”的牵连,丢了些工作,正在焦头烂额。
可这人怎么会跟自己在同一天!同一个机场!到了U国啊??
这样穷追不舍的吗?!
白西野已经无法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了,只觉得自己生出了“要不现在就买张票换个地儿”的想法,只可惜他这趟出来,还要替厉天光看两处生意,不是他说走就能走的。
他根本没问厉天光,也就不知道,如果他开了这个口,那厉天光不可能有不放他走的道理。
毕竟在厉天光心里……他白西野可是某高端秘密组织的成员。
就在白西野发愣的时候,远处原本正风情万种地跟粉丝们互动的“Aphrodite”,忽然像察觉到视线一样回头,明明隔着墨镜,可白西野就是觉得,李嗣音在看自己。
只是在视线对上的那一刻,白西野皱了皱眉。
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他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些微妙的差别……此刻在他因为警觉而有些敏感的意识里,却格外清晰。
就好像……和以前的李嗣音不是一个人一样。
于是他先收回了视线——这在他跟炸|弹人们的眼神交锋里,还是头一遭。
白西野心头疑惑。
怎么回事呢……难不成C国的土地地灵人杰,连炸|弹人的眼神都要犀利三分?
他没再多逗留,叫上秘书,一人拖着一个行李箱直接从特殊通道出了机场。刚一到外面,就看见一身黑色西装的专业团队已经等在车边。
……该说厉天光不愧是曾经的“道|上大哥”吗?白西野心想。
这挑选保镖公司的风格,确实很有E国传统黑|手党内味儿了。
白西野刚坐上车,副驾驶位置就探出一个红头发的脑袋,热情地用蹩脚的C国语言说。
“掰先生!你号!窝屎你在U国,包表团堆的堆长,你科以叫窝的C果名资。”
“你还有C国名字?”白西野好奇,“怎么称呼?”
红头发保镖队长帅气一笑。
“窝叫,肖瘪犊子。”
坐在白西野身边的秘书正在喝水,闻言猛地一呛,疯狂咳嗽起来。
白西野:?
“什么玩意儿?”
他是不是听错了,还是这个外国人在偷偷骂他?
红发保镖队长有求必应,格外标准地重复了一次。
“肖瘪犊子。”他笑了笑,露出两排健康的大白牙,却已经显得不太聪明的样子了。
“窝练了狠多遍,这个名资,我读的肥肠标准!”
“你姓肖啊?”白西野问。
红头发的外国小伙子求知欲旺盛:“映该是!掰先生,这个字怎么泻?”
白西野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摆在对方充满清澈的愚蠢的眼神里,拿出手机打了个“肖”字。
红头发的肖瘪犊子立刻美滋滋地学起来了。
白西野缓缓偏头,跟在场唯一一位C国同胞——正在疯狂咳嗽的秘书先生对视了一眼。
“你这名字……谁给你起的啊。”白西野最后露出不忍的表情,问。
红头发的肖瘪犊子眼前一亮。
“窝们堆长——Oh,窝是说,窝以前的堆长。”他说,“他是个C果仁,经常这样叫窝。窝就记住了。”
白西野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毕竟是人家亲队长赐的字,自己这个外人不好置喙,只能在心里摸摸打出“尊重祝福”四个大字。
秘书缓过劲来,又变回那副十分专业靠谱的工作状态,问:“白先生,餐厅我们就去Zientara大街那家U国特色菜,可以吗?”
犹豫了一下,白西野说:“算了……回酒店吃吧。”
虽然刚刚在机场意外碰见李嗣音,并没有发生什么节外生枝的事儿,但白西野觉得,该避的还是得意思意思避一下,否则到时候追悔莫及的还是自己。
秘书应下,默默安排去了。
前排的肖瘪犊子开口:“掰先生,泥克以栽车上安心地睡觉,我的熊弟开车,恨稳。”
白西野随口问了一句:“你的兄弟又叫什么?”
肖瘪犊子闻言,立刻露出了十分孤傲的表情。
“痣有窝有堆长起的C果名资!”
“啊……哈哈……”白西野干笑,“那恭喜你。”
那你很棒棒哦?
可怜孩子,被你队长坑了,还给他数钱呢。
红头发的肖瘪犊子虽然有些过分热情和傻乎乎,但他的兄弟开车确实很稳,白西野毫不晕车,舒舒服服拿了个颈枕,给自己找了个“倒时差”的理由,毫无心理负担地睡了过去。
秘书一直在低头操作手机点餐,没有发现,前排憨憨的“肖瘪犊子”的眼光忽然冷静犀利起来,他小幅度抬手举起手机,又将其熟练地遮挡在大手之后,无声按下拍摄键,从邮箱发给了一个备注为“V”的账号。
同一时间,C国已经是凌晨时分,燕觉寒放在枕边的手机接连嗡嗡震了两下,他从书桌前抬起头,按了按眉心,拿起手机。
是一封邮件,来自他还在行动组时,小队下的Renaldo,一个咋咋呼呼傻傻的红毛。听说白西野要去U国,燕觉寒便直接让厉天光找了Renaldo明面身份所在的保镖公司。
只有给白西野身边配备上自己人……他才能在国内安心地给任务收尾。
燕觉寒看了看表,心里算着时差,猜测Renaldo大约已经接到人了,唇角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被工作压到喘不过气的心,也跟着轻快了些。
他点开邮件,却愣了一下。
那是一张照片,漂亮的青年微微仰头,靠在车后座的玻璃上小憩,U国与C国季节相反,恰好是晚春时节,天黑得不算早,因而车窗之外还有明亮的天光。
青年似乎是在睡梦中也觉得有些刺眼,眉头微微皱着,其余五官都很放松,柔润的唇瓣轻轻张开一点缝隙,像是下一秒就能说出可爱又好笑的梦话。
Renaldo什么时候这么会拍照了……
燕觉寒抿了抿唇,点了存图后给红毛Renaldo回了邮件。
[教你的东西是让你拿来拍你嫂子的?小瘪犊子,备份删了。]
Renaldo很快回复:[TAT……Sryyyy……]
[Oh,对了队长,你把我名字打错了。]
燕觉寒:?
他回看了一下自己发过去的消息。
……哪儿叫你名字了?
一整句话连半个英文字母都没有吧。
Renaldo说。
[我姓,肖。]
燕觉寒皱了皱眉,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误会了。
他试探问:[那你的名字呢?]
Renaldo:[肖瘪犊子啊,不是队长你给我起的吗?]
[我这个姓的写法,还是嫂子教我的呢!]
燕觉寒:……
他脑海里不由得勾勒出,白西野听到Renaldo说出“你好我叫小瘪犊子”时的表情,轻笑出声。
无奈地摇了摇头,燕觉寒回了Renaldo一句:[谢谢你嫂子。]
过了十几分钟,他明明都已经在笔记本上继续整理着行动计划,心里却莫名又蹦出这个画面。
……他们两个,倒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燕觉寒失笑,定了定心神,又重新投入工作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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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西野带着秘书和几个保镖,一起在厉天光订的酒店里吃了点晚饭。
U国有一道经典菜式,制作工序里用到了酒酿,白西野原本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吃,最后还是没有抵过胃里的馋虫引|诱,动了一叉子之后,就再也没停下来。
味道确实好!
只是等到众人吃完晚饭的时候,白西野已然觉得有些飘飘欲仙了。
“谢谢你掰先生。”站起来时,红头发的Renaldo说,“泥真是个好人,教窝怎么写窝的姓。”
白西野有些微醺,讲话便也不如之前那样会稍加思索,他看着一脸纯真的Renaldo,语重心长地开口。
“肖瘪犊……不是,小肖啊,你这个名字,有空还是改一改的好。”
Renaldo坚定摇头:“补星!这是我的堆长,给我留下来的……遗产!”
闻言,白西野愣了愣,只觉得连脑海里的一丢丢酒精都醒了。
“啊……节哀,小肖。”他说。
Renaldo听不懂“节哀”这个高级的C国语词汇,只囫囵地听了一耳朵,当成是夸奖的话,连连点头附和。
白西野一行人坐上电梯准备回房间,封闭的空间里格外沉默。或许是那一丝丝酒精的催化,又或许是身处异国他乡的异样感觉,白西野忽然心头一颤,开口。
“小肖啊……你们做这行的……都这么危险吗?”
“你和……你队长。”
他有些醉了,看见Renaldo一头红毛的外国人长相时,语言系统下意识就切换到了国际通用的外语。
Renaldo没有沾酒,此刻神智清明得不得了,可却在听到问题的时候,也愣了一愣。
他不清楚,眼前的“小嫂子”对于Vuple队长的工作内容知道多少,但既然他能问出这种问题,想必Vuple也跟他说过一些。
Renaldo知道这是违背组织条例的,但他愿意为Vuple队长隐瞒下来,因为自己这条命,就是Vulpe从死亡线上救下来的。
“危险……是不可避免的。”他也用自己的母语回复,没有了说C国话时的口音,Renaldo整个人都显得聪明了不少——却也成熟了不少。
二十出头的高大青年,眼底的沉重是无法用任何情绪掩盖的。
而那本不应在这个年纪拥有。
“没想过做一些别的工作吗?”白西野问,“一些……安全的。”
Renaldo摸了一下后脑勺,咧嘴笑了。
“我们各有各的无奈吧……像我,一开始是单纯因为缺钱。”
“他。”Renaldo指了指旁边沉默的青年,也就是回来路上,把车开得四平八稳的那位。
“他是被从战场上捡回来的。”Renaldo说,“在F州,真正的战场。”
“Thornberg原来是个战士。”
白西野抿了抿唇。
他察觉到Renaldo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大约是本来要说他那位已经在任务里牺牲的队长,可却最终闭上了嘴。
于是白西野没再追问。
电梯的门被打开,封闭空间里沉郁的气氛也跟着荡了出去,一行人各自回到房间。
白西野把自己丢到总统套房卧室柔软的大床|上,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加上晚饭酒酿的那一点感觉,只觉得自己身处云端,悠悠荡荡的,摸不到地。
电梯里Renaldo欲言又止的时候,白西野忽然就想到了他的小晏炸|弹人。
……也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叫人家“小晏”。
白西野费力地翻了个身,对于自己不知道“小晏教练”年纪的事,心情不是很愉悦。
他记得在原著里,晏轶烽这个炸|弹人的定位,应该是“前特种|兵、现保镖”。
那晏轶烽为什么会……在后来成为保镖呢?
难道也和那个被骗着叫“小瘪犊子”的红毛一样,缺钱了吗?
白西野仰躺着,目光空荡荡地看着天花板,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小财迷,玩具可以送人,零食可以分享,但钱只要到了他白西野的手上,但凡他本人不愿意,任何人都没办法从他手里把钱套走的。
如果真的不小心被套走,那小小的白西野会把那个人的名字记在本子上,再附上一张丑丑的画像,最快三天,最迟一周,小学生白西野必定会想尽各种办法把自己的钱抢回来。
原本,他对晏轶烽“骗自己五千块钱”这件事,也会有一样的处理,只不过要迟一些,要等他确定“破产修罗场”不会发生以后,才会动手。
可现在白西野忽然觉得难过,他心口闷闷的,就连五千块钱都无法调动他的情绪了。
晏轶烽是个好人来着……哪怕退一万步讲,他在给自己做私人教练的那段时间,表现出来的性格都是为了五千块钱而装的,可白西野无法否认,晏轶烽依然是一个会毫不犹豫见义勇为的人。
而且晏轶烽的性格……也不一定是装的呢。
白西野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还是从兜里摸出手机,给那个被改成[晏骗子]的微信头像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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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燕觉寒刚刚合上笔记本,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训练服,腰间枪|袋鼓鼓囊囊,变成隐没在黑暗里的危险源头。
他刚一启用“晏轶烽”这个身份的卡,就一连蹦出几条消息。
来自那个似乎生了他气的、兔子头像的青年。
[你要是缺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客户,你去做私人教练。]
[那些很不安全的工作,你还是……别想了,尽量。]
[就活这么一遭……得惜命呢。]
燕觉寒把手机倒扣过来,闭了闭眼又重新看了一遍,眼底情绪一点点上扬,这才确认自己是真的没有看错。
白西野……原谅自己了?
他心里,原本因为要出任务而紧绷的情绪骤然被裹了一层香软的糖。
书桌前半开着的窗户忽然挤进一道风,撩开了已经有些卷曲的行动计划本,露出最后一页遒劲好看的字迹。
[预计于四十天之后,完成所有行动收尾。]
[12月31日,正式从情报组调至中枢管理部门C国分部。]
两行字下面,贴着两张纸质的申请。
[申请人:情报组A组组长Vulpe]
[申请内容:取消对Vulpe从情报组至行动组NO.0分队的调令。]
[申请结果:已批准。]
[申请人:情报组A组组长Vulpe]
[申请内容:重启C国【燕觉寒】身份,作为中枢管理部门C国分部负责人。]
[申请结果:已批准。]
门外已经有人在催,燕觉寒两步走到桌前,合上笔记本用钢笔压住,只来得及草草回白西野一条消息。
[我知道的。]
燕觉寒垂眸,眼底的笑意浓到几乎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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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白西野彻底醒了酒,摸索着打开手机,看到自己昨晚给[晏骗子]发的消息,想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怎么有人一喝多了就犯圣母病啊!
白西野颓然放下手机。
可是他哪知道,吃个酒酿食材都能……有这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