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是路央先醒的，时间还很早，天都还没亮。他看着身边还熟睡的恋人，不知道是昨晚纵欲还是其他原因，眼下有些乌青，下巴也长出了短短的青碴，配着那张好看年轻的脸，有种说不出的颓废美。路央看得心里痒痒的，没忍住伸手刮刮他鼻尖。
程宜城睡眠浅，几乎是指尖一碰上鼻子就醒了。但这样的清晨太美好了，他不想醒。
路央的手从鼻子往下滑，滑到他好看的嘴唇上。先是轻轻点了点，看人没动静，便得寸进尺伸出两个手指夹住嘴唇，“像两片火腿肠。”
他用气音小声嘲笑。
程宜城含糊哼哼两声，随后便趁人不注意，一口咬住一截没来得及缩回去的手指。
“唉唉唉！”路央吓了一跳，可现在食指缩都缩不回去，只能被含在口腔里，又咬又舔的，说不出的酥麻，“我没洗手，有细菌.......”
程宜城睁开眼，挑了挑眉，把手指吐出来了。
路央手指得救，又乐呵呵的扑在程宜城热烘烘的胸膛上，说着昨天晚上做的颠三倒四的梦。程宜城摸着胸口软乎乎的大脑袋，眼角带着餍足的笑。
这种温情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半个小时后两人总算是依依不舍起床。
路央穿好衣服，拿过手机，自然也看到了昨天晚上班长发的消息。
程宜城从浴室出来便看见路央拿着手机，皱着眉，一幅愣神的样子。是看到昨晚的消息了吗？程宜城捏着毛巾，想路央会怎么回答。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出神，原因都差不多。
远方天光微亮，向阳的卧室很快渗进几缕日光。路央被晃了眼，很快回魂，打下了一行字【当然要来，可能会带家属，多给我留个位置！】
收掉手机，抬头便撞入程宜城复杂的眼中，目光交汇的瞬间，空气中像是股无形的电流，路央笑着问：“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程宜城笑笑，“要分开一个月，想多看看。”
路央叹了口气，上前抱着程宜城，心里也不舍得，“我回来要参加一个同学会，你想跟我一起去吗？我跟我班长说，叫他给你留个位置。”
抱住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路央不由自主的将手收得更紧，但很快身体主人便以更紧的力气回抱住他，“想去，很想去。”
收拾完东西，程宜城便送路央出门。那个镇不近不远，坐大巴一天就能到，路央拒绝了对象送到客车站的想法，“我都要三十了，要被我同事发现还要人接送.......”
最后，程宜城妥协了，依依不舍送别男朋友，还不停叮嘱人注意身体，多打电话，多想想他。
路央嫌弃人腻歪，但自己又亲了无数遍程宜城才舍得走。到了大巴上，这种名为还没离开就开始想你的情绪泛滥起来，看着手机里面的聊天框，他可恨自己没出息了。
一行人到达镇子已经是晚上了。
天不知何时下起来雪，镇子在山里面，气温要比外面低上许多，连带着雪都要比桐市的冻人。这边校长打着伞，接着人，二话不说先带着去学校食堂吃羊肉汤。
和路央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女老师和男老师，女老师是另一个年级组的，不是很熟悉，但看着很和善。男老师则是同个办公室，有共跳女团舞之谊的猛男李老师。
三人和两位学校领导吃了一大锅羊肉汤，寒气也驱了得差不多。
校长很尊重他们老师，带着点一些方言的普通话说：“多谢几位老师了，宿舍都准备好了，去休息吧。”
一行人说了些话，简单客套了几句便分别。这边师资教育虽然不好，但基础设施还不错。路央和李老师分了个二人寝，女老师不方便则独自一个寝室。
回到寝室，路央和李老师先是去看了一下水管和电器，确认能正常使用后才收拾自己的东西。毕竟只呆一个月，两个大男人行李都不是很多，加上寝室已经铺好了床，很快便收拾好了。
两人都累了一天，收拾完东西长叹一声倒床上了。
“今年感觉更冷了。”李哲，也就是李老师瘫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成一个蚕蛹，“唉，这寝室信号还是一如既往的差，我这5G直接变2G。”
路央笑了笑，点开手机，发现自己更惨，直接没信号了。心中叹了口气，去年不是说好要WIFI全覆盖吗？
“李哲，你先去洗澡吧。”路央戴上厚围巾和毛线帽，拿着伞开门，李哲看他问：“这么晚了你去哪？”
“去外面打个电话。”
路央出了门，上了教学楼，这里地势高，信号很快恢复。果不其然，微信电话全是程宜城的消息。没拨过去过多久电话那边便响起了程宜城的声音，隔着白噪音，有种说不出的的安心。
“路老师，到了吗？”
“到了。”
雪似乎下大了，还夹着冷冽的寒风，路央吸了吸鼻子问：“回家了吗？”
程宜城那边没说话，过了几秒直接打了个视频电话，路央被吓了一跳，僵硬的手指点了两便才接通。
程宜城已经到家了，正躺在床上，他应该还在办公，鼻梁上架着一幅银边眼睛。看见路央这边黑漆漆的场面，眉头微不可查的皱起来，“你在哪?”
“在外面，寝室没信号。”他现在说句话都要冒白气，“想看看你，不过不能看太久，很冷。”
等路央回到寝室，李哲已经洗好澡，换上保暖内衣裹两床被窝里了。高大威猛的李老师看到路央一头雪，活像个老妈子，“快快快，你快去洗澡，别感冒了！”
路央嗯嗯几声，找衣服去洗澡。
热水滑过皮肤，僵硬的身体才慢慢恢复，浑身上下的毛孔似乎都疏通开来。不过洗时舒服，停时就难受了，这边没有浴霸和暖气，穿衣服就像打仗。
战打完，路央也疲惫不堪。赶在熄灯前上了床，两个老同事一人一句聊着天，期间还夹杂着外面雪簌簌的声音，很快便入了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