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这天难得好天气，窗外阳光明媚，鸟儿懒散散的站在树上，间或叫个一两声，过不了多久便会飞走，走时还要抖掉大半棵树的积雪。
日上三竿，路央在温暖的大床上醒来。这次终于不再是独自一人，程宜城的脑袋挨着他的肩窝，温热的呼吸有节奏的打在肌肤上，有点痒，但是说不出的惬意。
路央动了动手，酥麻的感觉从指尖传来，他小心的转了个身，换个动作继续看程宜城。
昨晚在窗户那边胡闹后忘了关窗帘，阳光从缝隙处偷溜进房间，落在程宜城的脸上，连上面的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路央看了一会儿，莫名其妙的轻声笑了起来。
他心情很好，说不上来为什么，或许是难得赖了个床；又或许是今天天气很好；也或许是昨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
总归，他的开心与程宜城紧密相连。
日光越来越足，渐渐的，路央感觉后脑勺都隐隐发热。而就在此时，程宜城的眼皮跳动了几下。或许是醉酒加纵欲的原因，他眼下带了点乌青，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对焦都花了一点时间。
“醒了吗？”路央用气音询问。
程宜城扯了扯嘴角，整个人懒散又惬意。他没回答路央的问题，而是直接长臂一揽，把人裹进了自己怀里。
路央闷闷的笑了两声，跟他说早上好。
程宜城放开人，往后退了一些。阳光太过刺眼，以至于他难以看清身边的人，像是隔着一团雾。
很快，这雾散了。路央的手悬空挡在他脸前，将光分割成大碎片，不均匀的落在头发，下巴上。白皙好看的脸慢慢变得清晰，弯弯的眼睛，小小的酒窝，正是他满心喜欢的人。
“太阳晒屁股了。”路央举着手说。
程宜城笑了笑，手往被子里面伸，明明做着流氓行径，脸却是一脸正经，他说：“我手盖着，晒不到。”
路央红了脸，阳光从后脑勺照到了他脸上。
“你流氓。”
“我不是。”程宜城反驳，还补充道：“我现在干你才是。”
不要脸！
路央翻过身不理人，程宜城偏不让，两人你拉我扯，小学生行为做尽了。
就在这种暧昧氛围持续发酵，马上就要控制不住的时候，门很不合时宜的被敲响了。
程宜城和路央动作一顿，噤了声对视着，很快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什么。路央先反应过来，不顾温暖被窝的阻挡，直起身到处去摸衣服，也不管是不是自己都往身上套。
程宜城看着雪白的皮肤隐匿在黑色长袖下，双手捂脸，深吸了口气，也立刻掀被子下床，裸着身子在衣柜里翻衣服。
路央换完衣服，一回头就看到个裸男，宽肩瘦腰。他啊了一声，视线粘在程宜城的好看又不夸张的腹肌上，控诉道，“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程宜城找到一件灰T，抓着衣领套进脖子，无奈的表示：“你讲点道理，是你穿了我的衣服。”
“而且，你昨晚不是挺喜欢看的吗？”后入的时候还因为看不到人哼哼唧唧了半天。
路央被说的脸红心跳，脑子里一但有了画面就很难正经，等回过神来，程宜城已经穿好裤子了。
“舅舅，你醒了吗？”程梓言的声音隔着门，小小声的，像害怕把人吵醒。
程宜城回了声醒了，然后门开了。站在门口的不是舅舅，而是脸有些红的路老师，她看着老师身上那件熟悉的衣服，有些好奇的问：“路老师怎么在舅舅房间里。”
路央脸面不改色解释：“因为老师答应了你，要照顾你舅舅啊。”
撒谎对于路央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找到合适的借口。小朋友百分之百相信路老师，还信守承诺的说：“我马上让舅舅报答你。”
她望了望走过来的程宜城，说：“舅舅，路老师昨晚上照顾了你一夜，你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程宜城挑了挑眉，看向路央，对着他似笑非笑的视线，装模作样的问：“要怎么报答?”
程梓言脑子里飘过无数个格林童话，最后还是选择了中国电视剧里面最经典的，“要以身相许。”
电视机里面都这样演。
程梓言觉得这是最诚心的报恩方式。
“哦。”程宜城若有所思，“以身相许，我已经做到了。”
小朋友理解匮乏，看向只顾脸红不解释的路老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早饭吃完，时间还挺早。天气好就容易打瞌睡，路央昨晚纵欲，浑身上下都还酸痛，直接在沙发上躺着睡着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多了条毛毯，软乎乎的。身边传来微弱的键盘敲击声，他就这这个侧躺的姿势看着盘腿坐在前面的程宜城。
这个姿势可以看到他的侧脸，挺拔的鼻子上面架着一幅金丝眼镜，他的头微微下垂，可以看到纤长浓密的睫毛，在做爱脸贴着脸的时候，那睫毛会扫在自己脸上，很痒。
程宜城感到身后的目光，转过头，笑了笑问他：“睡舒服了吗?”
“嗯，舒服了。”
路央掀开毛毯，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程宜城盘着腿，电脑搁在茶几上，路央凑近看了一会儿，发现他正在打一款射击探险类的单机游戏。这里空间有限，动作受限制，他的角色总是很快就死。
角色一次一次死去，路央都觉得累，“怎么不去书房?”
程宜城倒没什么不耐烦，神情依旧很专注，“这游戏时我们公司新做的，我现在在测试。”
路央哦了一声，又很上道的夸了几句你真厉害。
程梓言在房间里做作业，路央去看了一两眼，正确率还挺高，就没多待。他找不到事做，给阳台上的花浇浇水，松松土，最后去书房找了本书，回到沙发上看。
原本只想看书打发打发时间，没想到路央看着看着还入了迷。
两人都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程宜城测游戏累了，就靠在路央肩膀上闭眼休息，而路央则会在他休息的时候，给他说书上面有趣的地方。
窗外阳光正好，屋内键盘声和翻书声此起披伏，时不时还有程梓言朗读鹅鹅鹅的声音。
他们一起度过了平凡又无趣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