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玄学大佬回到豪门之后>第83章 柴家事毕

  柴启信现在, 脑子依旧转不过来弯。

  他是真不明白,老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奸-淫幼女,老三还没满十四岁, 就对她出手, 他没有心的吗?

  老三五岁到柴家, 十四岁时当他妹妹也有九年,九年时间,他对她妹妹, 就没有半点感情?

  养条狗都不舍得伤害它了吧?

  到底是他和他老婆的教育问题,还是他们的本性有问题?

  他望着柴昀, 沉默着不知道怎么还说。

  柴昀还在气愤,面上狰狞,能瞧出他浑身肌肉在用力, 但全身肌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表凝固了一层, 让他无论用多大的力,都没法挣脱这层束缚。

  他张张嘴, 一双眼不断横向柴启信那边, 嘴型不断发出的,是“爸。”

  柴启信蓦地想笑, 但嘴一咧,眼泪又落了下来。

  这个时候, 倒是知道喊爸了,他欺负他妹妹时,没想过他这个爸吗?

  他抹抹眼睛,对解鸣谦道:“大师, 可以换个地方吧, 我想问他一些话。”

  “可以。”

  解鸣谦给柴昀贴了另外一张符, 望向柴启信,道,“走吧。”

  柴启信往玻璃房走。

  柴昀犹如行尸走肉般,僵硬迈步前行,他的面上满是惊恐,眼底尽是抗拒,可是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到了玻璃房,解鸣谦将柴昀身上两张符撕开,指尖一动,符箓化为灰烬消失。

  环保又便捷。

  程铭礼眼巴巴地盯着,眼底是求知若渴。

  他记得,这两张符箓,都不是用过即燃类型的。

  解鸣谦捏捏他的手,低声道:“等解决这些事后,我再教你。”

  程铭礼压下一颗学习的心,正容端站,望着柴启信和柴昀这两父子。

  “爸,爸,他俩是谁,为什么抓我?爸,快让他俩放开我。”柴昀得了自由,第一时间将锁在背后的双手对着柴启信,让柴启信看。

  柴启信沉默片刻,问:“小昀啊,爸对你不薄吧。”

  柴昀心生不妙之感,勉强扯出个笑,“爸,你在说什么,你当然对我不薄,我拿您,也是当亲生父亲看待的,不,你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在我妈不要我,想要另外改嫁后,我就只有爸你们这些亲人了。”

  柴昀试图激起柴启信的慈父之心。

  “既然拿我当亲爸,为什么要对你亲妹妹做那样的事?”柴启信终于没忍住脾气,气愤地开口。

  柴曜要杀他,他能忍住脾气,他老婆犯了次大错,他也能忍住脾气,可是柴昀这个,他真的没法忍。

  难怪他说,暄暄来柴家这么多年,无论他和丽丽怎么宠她,她都胆小得不成样子,他和丽丽还以为她本性如此,谁知道,旁有饿狼一直在狼视眈眈。

  在饿狼凶狠的视线下,她怎么胆大,怎么和正常姑娘一样?

  若这些年,老三一直活在老二阴影之下,家庭不是给她温暖和依靠的港湾,而是能吃人的恶鬼窟,她该有多绝望。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没领养老三,老三这些年也不会活得这么死气沉沉,她刚来柴家时,是个乖巧可爱的姑娘,若没被柴家领养,她获得或许没这么富贵,但绝对会很开心,对未来充满希望。

  难怪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她那么抗拒,难怪没在学校查到她被人欺负,原来欺负她的,一直都是她最亲的家人。

  他望着柴昀,满脸凶狠。

  柴昀吓了一跳。

  他没见过柴启信发火,在他记忆力,柴启信一直都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对着家里人,无论是谁都乐呵呵的,脾气很好的样子,就算奶奶言语再怎么刻薄,他也好声好气地说话。

  他从没想过,柴启信发火,会这么让人害怕。

  他缩了缩肩膀,明白他做的事暴露,他哀求道:“爸,我错了,看我爸的份上,绕我一次吧。”

  柴启信被气笑了,他绕他一次,暄暄求他绕过她时,他有没有饶她一次?

  他说他错了,并不是他真的知错,而是情势逼他认错,他心底并不真的认为自己错,不然,他怎么连提都不提暄暄半句,只提起他亲爸,意图勾起他的旧情?

  他不过是认为解鸣谦和程铭礼是他的人,他是掌判他罪行的人,以为求得他的原谅,这事就能过去。

  他屈服的,是强权。

  柴启信闭眼。

  他和丽丽都不是什么无耻狠毒之人,怎么养出的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不可理喻?

  “小昀,你触犯的了法律。”柴启信声音凝重。

  “爸,只要说我和妹妹两情相悦,这事就没事了。”柴昀望着柴启信,可怜兮兮的,“爸,你真要将我送出去?”

  柴暄拿着煞物走到院子,她没寻到柴启信他们,在院子里转了转,瞧见他们在玻璃房里。

  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正好听到这句话。

  她站在暗处,木然地盯着柴启信,捏着煞物的手不自觉用力。

  解鸣谦瞧了她一眼,没有提醒柴启信。

  他觉得,柴启信不会让她失望。

  “你触犯了律法。”柴启信还是这句话。

  强-□□女,是公诉案件,强-奸罪,也是公诉案件,柴昀犯了强-□□女,以及多次强-奸罪行,不是言语推辞,就能无罪的。

  “我和我妹妹两情相悦,只是碍于人伦,只能苦苦压抑自己感情,最后还是感情冲破人伦,没忍住尝了禁-果。不过,等她成年,我会移出户口本,人伦背德也没有了。两情侣间的事,怎么能称作犯罪?”

  柴启信虽然知道柴昀不是个东西,但依旧被他的话气得心肝疼,“这是你早就打算好的吧,故意等暄暄满了身份证上的14岁下手?”

  “可是你不知道,暄暄身份证生日是假的,她真实生日,比身份证生日,要小几个月。你和她发生关系时,她还没十四岁!”柴启信痛心疾首,“就算她满了十四岁,你怎么下得了手?她才十四岁,那么小,那么小,你这个,这个——”

  柴导厚道了一辈子,竟找不到个合适的词来骂柴昀。

  他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

  他想不通。

  柴昀听出柴启信话里意思,他不会保他。

  他愤怒地盯着柴启信,厉声道:“我爸可是你好友,当年要不是我爸,你根本没法在南城立足,更别说取得现在这般成就!你要忘恩负义?”

  “你这么对他唯一的儿子,你就不怕到了地底,无颜面对他?”

  当年柴启信的创意被人偷窃,他一度找不到人来投资立项,是柴昀的父亲卖了自己一间房,投资柴启信拍电影,也是这部电影,柴启信重新站起,之后事业节节攀登。

  确实如柴昀所说,没有他父亲,就没有柴启信今天,因为很有可能,柴启信当年被打击得,只能黯然退出南城,又或者柴启信为生活妥协,一辈子庸庸碌碌。

  柴启信苦笑,“原来这是你真实的想法,你觉得我柴启信欠了你父亲,所以我柴家欠了你。我柴家照顾你,是理所当然的事。难怪你能对暄暄下手,因为你不拿自己是柴家人。”

  柴启信声音一定,“任何人做错事,都得付出代价,昀昀,去牢里改造吧。至于你父亲,等我下去后,会亲自向他道歉的。”

  他很抱歉,没有教好他儿子,但送他儿子绳之以法,他并不后悔。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柴昀慌张,“爸,你想想我爸,想想当年,我爸宁愿冒着离婚的危险,也要卖套房支持你,你想想他!”

  柴启信闭眼,再睁眼,愤怒无比,“凭什么要我想想他,你不想想他?!你爸那么正直仗义的一个人,居然生出你这样无德无脸之辈,你将来下去,凭什么面见你爸?”

  “我欠你爸的,不欠你的,倒是你,你将你爸的脸,都丢尽了!”

  “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打你妹妹的主意的?”

  柴启信依旧记得,当初在孤儿院时,瞧见的那个乖巧可爱的女孩子。

  眼睁睁的看着乖巧可爱的女孩子,一点点的变得沉默阴沉,他和他老婆无比痛心,他们去了学校,去了医院,找了心理医生,他们怀疑过一切外边的环境,就是没怀疑过家里。

  结果,家里藏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看着他和他老婆忙上忙下,结果是一阵白忙活,他心底是不是还很得意?

  柴昀咬牙,“还不是怪你!大哥也就算了,他在我之前,可是她凭什么?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院孤儿,凭什么被你收养,一跃成为你的女儿?”

  “你的成就是我爸换来的,你的未来有我爸的一份,我身为我爸的儿子,享受我爸的那份遗赠理所当然,大哥是你好友的儿子,当年救济过你,我可以勉强接受他享受你的富贵,可是她呢,她什么都不用付出,凭什么享受这一切?”

  “她既然要享受,自然得付出,她通过服侍我,再享受我爸换来的富贵的,这样才合理。”

  场上寂静,都被柴昀这无耻的话镇住。

  他这是,一入柴家,就将柴家的家产当做是自己的家产了,所以,柴家收养柴暄,在他看来,就是抢夺他家产的,自然容不下。

  见柴启信没有开口,柴昀破罐子破摔,洋洋得意道:“说起来柴叔,你和阿姨眼光正好,一挑就挑中那么个尤物,她在床-上,无论多少次,都那么紧张羞涩,让人爱不……”

  “啪——”

  柴昀话还没说完,柴启信一巴掌直接将他的话打断。

  柴启信的手气得发抖,掌心更是火-辣辣的痛,可是再怎么痛,也比不上他的心痛。

  他的暄暄,这么多年,在这畜生手里,不知受了多少磋磨。

  门外,柴暄眼底的浓郁黑暗渐渐散去,一点光慢慢地扩散,慢慢的亮满整双眸子,她望着柴启信,眼底尽是信赖与濡慕。

  她捂着嘴,低低哭泣。

  她哭得又轻又细,像是要将这些年的苦哭出来,哭着哭着,她身上那股绝望,渐渐淡去,她站在暗处依旧沉静,但没了之前那种沉重无望。

  解鸣谦松了口气。

  心理原因,最是难愈,但有家人支持,有爱,就能慢慢恢复。

  她知道家里是站在她这边的,她知道家人是爱她的,她就有勇气走出这黑暗。

  程铭礼抓紧解鸣谦的手,被柴昀气得够呛。

  他是他爸妈的亲生儿子,都不敢拍着胸口说,他爸妈的家产是他的呢,柴昀一个养子,有什么底气,说柴家家产是他的?

  是,当年柴导那电影全靠他爸投资,但是柴导成功,他爸也从中享了诸多好处,毕竟他当年是唯一的投资商。

  更何况,之后柴导收养了他。

  解鸣谦忙给程铭礼输入元气,别柴导没气出病来,程铭礼这个热心肠的,气出个好歹,“莫气莫气,不听小人之言。”

  程铭礼压低声音,问:“他能判多少年?”

  “从重罚,至少十年。”

  “太轻。”程铭礼觉得以他这无耻嘴脸,最好关一辈子。

  解鸣谦捏捏他的手,没应这话。

  国有国法,不是想如何就如何的。

  柴昀脸颊被扇歪,白皙的面庞上,浮出几道红色的指痕,他舌头顶顶腮帮子,怒瞪柴启信,“你打我?我爸都没碰过我半根手指头,你怎么敢打我?”

  柴启信气道:“以前就是打你打得少,才造成你这样无法无天!你这些年,是不是一直和你妈有联系,这些话,是不是你妈教你的?”

  柴昀不答。

  但这态度,默认了。

  “你-妈可真是!”柴启信痛心疾首,“好好一孩子,被她教成什么样。”

  柴启信对柴昀亲妈禁不住怨恨,为什么要对孩子灌输这种思想?

  是,他柴启信是欠柴昀亲爸的,但他女儿不欠他儿子,他柴启信也不欠她儿子!

  他柴启信的财产,想留给谁就留给谁,难道他赚一辈子的钱,对自己的钱财还没有支配权了?

  “爸,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妈,我妈说得有哪不对?要不是我爸,你能有今日的成就?爸,做人不能太忘本,这可是你教我的,你不能做不到。”

  柴启信想冷笑了。

  恩情再大,也不是还不完的。

  当年,他感恩他爸的投资,那部电影赚的钱,他自己几乎没拿什么,全给了他爸,说欠,其实他已经加倍还完了。

  他背过身,满脸疲倦。

  他不想再看到柴昀,对解鸣谦道:“大师,压走他吧,我就当没这个儿子。”

  饶是柴启信心脏顽强,此时也有些受不住,他走到椅边,慢慢坐下。

  “不行,你不能这么对我。柴启信,我爸只有我这个儿子,你想让我爸唯一的血脉断绝?柴启信,你不能这么忘恩负义!”

  解鸣谦见他这么激动,伸手按住他的肩膀,道:“等等,容我说几句。”

  柴昀愤怒地盯着他。

  解鸣谦收回手,视线在他面上划过,淡淡地开口,“据我所知,你爸当年留了不少钱财,这些钱财,你-妈妈有没有告诉你?”

  柴昀愤怒的表情维持不住,眼底闪过疑惑,“哪里有钱?我爸的钱,全都给他治病,治完了。要不是这样,我妈也不会因为养不起我,要将我送人。”

  柴启信也望过去,眼底是同样的不解。

  解鸣谦道:“你爸患癌后,发现你妈和旧情人联系上,担忧他死后她对你不好,临死前做了财产公证,他名下所有财产,全都属于你。你爸的那些财产,比柴导目前家业,其实还要丰厚。”

  柴启信嚯地起身,“我怎么不知道?”

  他是真以为柴昀他-妈养不起他,才要将他送人的,毕竟有柴曜那个先例在。

  解鸣谦伸手掐算了下,道:“柴导忙着拍戏,他爸就没打扰你。”

  “那之后呢,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柴启信问。

  “因为他被你收养,他-妈改嫁到国外,怕你起贪心,没敢说。毕竟,有公证在,那财产只有他能继承。”

  “至于之后,他-妈哄这小子签了份文件,将遗产全转给他-妈。”

  解鸣谦望向柴昀,欣赏他好似遭到晴天霹雳的表情,道:“他爸有几个旧友得知这个消息,跑过来问他,他怎么将遗产都给了他-妈?他得了他-妈的吩咐,说是投资她妈公司,之后那些旧友不再相问。”

  柴昀想起来了,他-妈确实让他签一份文件,让他拿点钱投资她新开的公司,说她是她妈,不会害他,他就将自己这些年的零花钱全给了她。

  之后那些叔伯问起这事,他以为问的是自己给零花钱的事,就说给他-妈投资玩玩,毕竟她是他-妈。

  结果,他-妈不仅坑他零花钱,还将他亲爸留给他的钱,全给坑走了?

  柴昀崩溃。

  他没法接受。

  柴启信望着他这表情,终于死心。

  原来他家对他掏心掏肺了十几年,还比不过他-妈偶尔几句问候,他要送他去监狱,他没有半点伤心,知道他-妈骗他,他这般难以接受,不就是说明,他在他心里没有感情,他对他-妈感情很深?

  感情越深,越难以接受对方对自己的一点不好。

  “我果然不是个好爸爸吧。”柴启信跌坐回椅子,满脸颓丧。

  不然他养的两个儿子,怎么一个比一个恶毒?

  “不,爸,你是个好爸爸。”柴暄从门外跑进来,蹲在柴启信腿边,仰头望着柴启信,泪眼蒙蒙。

  “爸,是我不好,我不该不信您的,要是我信您,我也不会遭到后来那些事。是我性格问题,不是您的问题,更不是妈妈的问题,您和妈妈,都是很好的人,我不后悔被你俩收养。”柴暄将脸埋在柴启信腿边,呜呜哭泣。

  柴昀瞧见柴暄,从崩溃中回神。

  他没忘记,自己身上还有一场官司,那才是迫在眉睫的事,他硬声道:“柴暄,告诉他们,我们是情侣关系,发生的一切,都是你情我愿的事。”

  柴暄听到他的声音,肩膀颤抖了一下,咬唇不语。

  她好不容易有个机会逃脱他的机会,是疯了才会听他的。

  柴昀威胁道:“你别忘了,你床-上有多甜美!”

  柴暄身形瑟缩,弓者身面露痛苦。

  柴启信低头,对柴暄道:“暄暄,他拿了你什么把柄?别怕,爸给你做主。”

  柴启信其实有了猜测,但他有些不敢相信,人的恶,能恶到这种程度。

  柴暄抿唇,低声道:“果照,那个视频。”

  心底猜测被证实,柴启信身形摇晃了下。

  他痛苦闭眼,片刻,他睁眼,嚯地起身,又是一巴掌甩上柴昀侧脸。

  他咬牙切齿,“我真后悔,当初收养你。”

  这是柴启信极重的一句话了,他很少有后悔什么事,便算是他做错什么事,只要没造成什么他不能接受的后果,他都是虚心接受这个教训,争取下次不犯错。

  因为他知道,后悔无济于事,人只能向前看。

  但现在,他后悔了。

  他后悔当初开口,收养他。

  若他没收养他,暄暄怎么会受这么大的伤害?

  三年啊,暄暄到现在,还未成年!

  解鸣谦开口:“柴小姐,不必担心这个,他没法再用这个威胁你。”

  解鸣谦递给程铭礼一张黄符,道:“让他喝下去,问出储存位置,上报给网警。”

  “好。”程铭礼推着柴曜离开。

  解鸣谦走向柴暄,瞧出柴暄对男人的惧怕,他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道:“柴小姐,你手上的煞物,能给我看看吗?”

  柴暄点头,将煞物放到地上,又飞快收回手。

  解鸣谦低头,认出煞物是厌胜小纸人。

  厌胜之术施展起来简单,且容易见效,很多人害人时,都爱选这个。

  从古至今都是。

  解鸣谦用木棍将小纸人翻了个身,果然小纸人后背上,写着柴昀姓名和八字。

  “这是你做的?”解鸣谦问。

  柴暄轻声“嗯”了一声,几不可闻。

  “你从哪学的?”

  “蓬莱阁。”

  解鸣谦闻言,没多少意外。

  蓬莱阁吸引的,都是负面的绝望的情绪,柴暄被控制无望,自然是蓬莱阁的目标。

  他没多问蓬莱阁的事,又道:“那四羊方尊明器,是你故意送的?想让全家都倒霉?”

  柴暄面色惨白。

  她望向柴启信,近乎绝望。

  爸爸知道这事,肯定不会再喜欢她了,她很后悔,她只是太过痛苦,想让全家陪她一起痛苦。

  她没想怎么害人,只是让一家人都心情不高兴几个几天。

  等她缓过来了,她会解决掉明器上的煞气,到那个时候,明器就会无碍。

  只是还没等她解决,这事就捅了出来。

  她满脸仓惶,身上散去的绝望又慢慢凝聚,她木然地点头,低头不敢看柴启信。

  柴启信瞧得心疼,上前摸摸她的头,“傻孩子,是爸爸的错,爸爸没有保护好你。”

  一道亮光刺穿乌云,为乌压压的世界带来希望与光明,柴暄望着柴导,眼底迸发着光亮,“爸,你不怪我?”

  “不怪你,我爸爸先没保护好你。”

  柴启信心疼还来不及,又怎么舍得怪她?

  柴暄呜呜呜哭泣,“不,不怪爸爸,怪我,是我胆小懦弱,不愿意相信爸爸妈妈,二哥说,他爸对爸爸有大恩情,无论发生什么事,爸爸妈妈只会站到他那边,要是我不听话,他就和爸爸妈妈说,将我送回孤儿院,爸爸妈妈肯定会听他的。”

  “是我的错,我信了他的话,一直不敢和爸爸妈妈说。”

  她很多次,都想和妈妈说的,可是她舍不得妈妈,更怕妈妈真的站到二哥那边,她怕。

  所以她胆怯,退缩了。

  后来,被拍了那些东西,她更不敢说了。

  解鸣谦用符箓将小纸人毁掉,没有反噬柴暄,他道:“小姑娘,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你认不认同?虽然你做的事,没有真的伤害到人,但做错事就是做错事了。”

  柴暄连连点头。

  柴启信上前,求情道:“解大师,暄暄并没有造成大错,批评教育一顿就可以了吧。”

  解鸣谦朝柴启信招手。

  柴启信上前,解鸣谦拉着他到偏僻处,压低声音道:“小姑娘三观未定,心理不健全,这种情况下,需要系统教育。你给她求情,若我同意了,她以后觉得只要没造成大错,玄术可以乱用怎么办?”

  “她刚入了玄学一门,正是需要教育的时候,我会带她回特警局,接受公家教育,让她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遇到什么事可以怎么做,什么事不能做。”

  柴导闻言,觉得这样处理很好。

  他从没期待过子女能成为什么大人物,只要能明道理懂是非,也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就够了。

  “好,我家小暄,麻烦你你了,对了,我和我老婆,之后能去特警局看她吗?”

  “你们夫妻可以早上送她去特警局,下午过来接她。”解鸣谦点头,“对了,你向学校请个假,请半个月吧,接受半个月的教育。”

  “好。”

  柴启信叹了口气,柴昀被抓还没想好借口,又得给小暄去特警局再教育想借口,头都要炸了。

  解鸣谦失笑,替柴导想出个理由,“柴昀,就说去找他亲妈了,他亲妈去了国外,这个理由也正常。至于柴暄,就说她入了玄门,新拜了个师父,要进行特训。”

  柴导点头,“好,就这么说。”

  解鸣谦和柴导谈好,又走向柴暄,停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将自己和柴导商议出的结果,告诉她。

  柴暄惊讶得瞪大双眼。

  她以为,自己要坐牢,毕竟,她有害人之心。

  解鸣谦解释道,“你这是正当防卫,不算犯法,不过要注意正当防卫和防卫过度间的关系。”

  柴暄低头沉思。

  解鸣谦望向柴导,道;“柴导,您家的事,算是解决了,之后综艺的事,麻烦你了。”

  柴启信生性厚道又重情,解鸣谦给他解决了这么多麻烦,又只有这么个要求,他再怎么疲惫,也得将这事办好,“行”

  过了片刻,他又道:“解大师,还得麻烦您一件事。”

  “嗯?”解鸣谦望向他。

  “别让那孽子,说出小暄的事。”

  小暄是女孩,她再怎么是个受害者,一旦柴昀说出小暄十四岁就被人,各种难听的话语都会冒出来。

  小暄又是那么个性子,承受不住的。

  他不想某天听到小暄自杀的消息。

  “放心,他说不出口的。”解鸣谦目光一柔,柴启信确实是个慈父。

  他给了个保证。

  柴启信浑身放松,柴暄望着解鸣谦,也目露感激。

  过了片刻,程铭礼走了过来,低声道:“鸣谦,网上备份已经被网警毁了,但那小子,还在U盘和不联网的电脑里,都有备份。”

  柴昀虽然一直住在柴家,但他外边也有房子。

  很多视频和照片,都是在外边房子里拍的,备份外边房子里藏着有,柴家房子,也藏着有。

  解鸣谦点头,望向柴导,柴导道:“我带你们去他房间。”

  柴昀将那些视频藏得严实,要不是他亲口说出,怕是柴暄在他房间里怎么搜,也搜不到。

  谁能想到,他会将U盘藏在乒乓球里,藏在橡皮泥里?

  若他能将这份谨慎放到工作上,怕是早有一翻成就。

  毁掉柴家这边的备份,一行人终于坐下吃晚饭。

  柴曦扭头往外边瞧了瞧,问:“二哥呢,他怎么不进来吃饭?”

  柴暄听到二哥二字,习惯性得害怕,她身子颤抖一下,沉默低头,瞧得柴导痛心不已。

  他硬声道:“他去国外找她妈了,不必再等他。”

  过了片刻,他宣布道:“柴曜和柴昀,都不再是我儿子,我之后会将他俩户口迁出去。”

  吴丽崩不住,“老二也跟他-妈跑了?”

  她没忍住落泪,“老柴,是不是我这个妈妈当得不行,一个两个的,都要亲妈,不要我这个养母?”

  老太太骂道:“哭什么哭,跑了是好事,柴家的家产,是要留给曦曦的,他俩跑了,少两个人抢曦曦的财产,不好吗?你还是曦曦亲妈呢,都不知道为曦曦考虑。”

  “妈!”柴启信不高兴了,他严肃道,“这话以后别乱说,无论是暄暄还是曦曦,都是我孩子。”

  他又安慰吴丽,“不是你的错,是他俩根子上就歪了,不管咱们对他俩多好,他俩都是要跑的。”

  之后,他对解鸣谦和程铭礼歉然道;“让两位看笑话了。”

  解鸣谦和程铭礼作为知晓一切的人,也作为唯二外人,坐在椅子上,还真有点尴尬。

  两人默不作声。

  柴曦在家一向受宠,毕竟,要说在这个家里,谁腰杆子最直,只有她。

  她直接说出自己疑问,“爸,二哥进门前,都没半点征兆,怎么会忽然去找他-妈?难道就那么急,连跟咱们说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柴暄小声开口,“他亲爸给他留了很多遗产。”

  柴暄深谙说话留一半,另一半让人脑补的道理,吞吐了这一句后,又低下头。

  老太太当时就嚷起来了,“哟,这是怕咱们柴家占他便宜啊,难怪不敢和咱们说,就跑了。我就说,当初就不该收养他们,一群白眼狼。”

  柴启信道:“妈,这事过去了,别说了。来来来,吃饭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老太太拿起筷子,先给解鸣谦夹了鸡腿,又给程铭礼夹鸡翅,将另一只鸡腿夹给柴曦。

  她望着柴曦,满脸慈爱,“曦曦,吃鸡腿,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

  吴丽望着这一幕,低头,扒饭。

  柴启信给柴暄夹了鸡翅,对老太太道:“妈,暄暄也喊你一声奶奶,别偏心的太过。”

  老太太哼了一声,还是给柴暄夹一块鸡翅腿肉,“你也多吃点,小姑娘家家的,胖点好。别信旁人说的,减肥减肥,把身体都减垮了。”

  柴暄受宠若惊,“谢谢奶奶。”

  柴暄不敢和柴曦比,她知道自己的位置。

  爸爸妈妈对她很好了,曦曦有的她都有,她不贪心,她很满足。

  吃过饭,解鸣谦和程铭礼迫不及待离开柴家。

  柴昀已经通知特警局的人压走,柴昀在外的房子,也有人去那边处理备份和电脑。

  程铭礼拉着解鸣谦,坐回车上,没急着开,他望向解鸣谦,道:“鸣谦,柴导是个厚道人吧,又有功德庇佑吧,怎么就出了这么两个不肖子孙?”

  还有柴导的朋友,都是个不错的人,怎么儿子这么的渣滓,就算是妈妈基因不行,爸爸基因也能中和下吧,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奇葩。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无常,说不通的。”解鸣谦摇头,他也想这柴曜和柴昀不是柴导好友的儿子,但掐算一翻,还真是。

  “如果善良的人遇到的都是善良的人,那怎么会有那么多让人心痛的事发生?又怎么会有那么多悲剧?咱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在自己能看到的时候,避免悲剧发生。”

  程铭礼嗯了一声,感觉自己身上,背负着沉甸甸的责任。

  三日后,解鸣谦将制好的玉符送给柴导,见柴导精神状态不太行,给他把了下脉,留给他一张疗养方子,“柴导,保重好身体。”

  柴导哭笑不得,心头却暖洋洋的,“放心吧,解大少,不会影响综艺拍摄的。”

  解鸣谦离去,他将玉符带在吴丽脖子上,他握着吴丽的手,安抚她道:“以后这事,就烂到肚子里,不会再有人能通过面相,知道这事前因后果。若有人通过DNA检测,咱俩咬死,你用了精-子库。”

  柴导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

  吴丽抱着柴导,又呜呜呜地哭出声。

  “别哭了,咱们好好过日子,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你总不能想起这事就哭一哭。”柴导又道,“这事,你就这么催眠自己,只要咱俩不慌,没有谁能让咱们慌。”

  这事是个炸-弹,虽说现在解决了,但谁知道日后有没有什么隐患?

  只有说得自己也信了,才能理直气壮地应对旁人。

  主要是指他家老太太。

  这边柴导和他老婆说定,那边解鸣谦出了柴家,和程铭礼去了小溪山。

  柴导家的事,不仅仅是柴导需要缓一缓,程铭礼也需要缓一缓,所以解鸣谦制好玉符,就带程铭礼去小溪山放松放松。

  小溪山是金家的,虽然金家倒了,但被程家接了手,小溪山并未受影响。

  两人旧地重温,依旧先乘船,绕着小溪山玩了一圈。

  相较上次两人感情没有挑破,做什么都克制着,这次两人虽然面对面坐着,但趴在桌子上,凑得很近,以气音说悄悄话。

  他俩的手一直拉着,时不时撅着嘴啵啵,好似两条亲吻鱼。

  雾萦青山碧水荡,鱼跃银波白鹭扬。

  瞧见水中跃起的鱼,两人下了船,兴致勃勃地去钓台领鱼竿,开始钓鱼。

  这儿虽然是景区,但里边的鱼都是野生鱼,能不能钓上来,全看运气和技术。

  两人佛系钓鱼,钓了老半天,也才钓了一条鱼,还是条不太大的鲫鱼,干脆将鲫鱼放了生,两人收起竹竿,去玩其他项目。

  “诶,鸣谦,你瞧,那是不是要上综艺的那个许长音?”程铭礼抬抬下巴。

  解鸣谦瞧过去,只见一名穿着米色长风衣的女孩站在不远处,俏生生的,犹如一朵菡萏。

  不过,眼前这朵本该是白莲花般清丽的女孩,身上笼罩着一层死气。

  “走,过去看看。”解鸣谦开口。

  好歹是一条性命,不能见死不救。

  小溪山农庄是依山而建的,处处皆山,处处皆景,有山重水复、曲径通幽的美感,换句话说,隔了一段距离,对方让旁边一走,很容易就失去对方身形。

  程铭礼和解鸣谦紧走两步,眼睁睁地看着许长音穿过假山,消失在两人眼前。

  两人赶到假山,前边出现五条小路,五条路又是通往不同的地方。

  程铭礼问:“走哪条路?”

  解鸣谦以许长音名字起卦,指着中间那条,“走。”

  一路卜算一路追,最后在一处偏僻的山崖找到许长音,许长音正在翻越栏杆。

  解鸣谦见状,急急冲了过去,掰住许长音的肩膀往后用力。

  许长音身形僵硬不似常人,解鸣谦这么一用力,竟没能将她从栏杆上扯回来,而是僵持在半空。

  程铭礼这时也跑了过来,忙一手按住许长音另一边肩膀一手拉着她的手臂往后拉。

  许长音动作不对,浑身僵直直的,一个劲地前伸,且力气不是非同一般的大,程铭礼感觉自己有些拉不住。

  他望向解鸣谦,解鸣谦此时已经用空着的那只手摸出朱砂,他将朱砂递给程铭礼,程铭礼忙松开许长音的手臂,接过手中朱砂。

  朱砂壳盖子被弹开,露出里边一粒粒红色朱砂。

  解鸣谦又摸出毛笔,蘸上朱砂后,在许长音风衣上画上六丁符,口念咒语,“敕”喝一声,风衣上的朱砂符好似活了过来一般,灵巧地钻入许长音体内。

  片刻,许长音身形一软,倒了下来。

  解鸣谦和程铭礼齐心协力将她从栏杆上弄了下来。

  山道上,有一群年轻男女一边聊天一边爬山梯,其中一个女孩正好瞧见两个大男人抓着一个女人往后拖,那个女人身子软绵绵的,头歪在一边,像是没了意识,她连忙指着这边,喊道:“快看,人贩子!”

  说着,一马当先,噔噔噔地追了过去。

  其他年轻男女对视一眼,仗着自己这边人多,跟着跑过去,边跑边喊:“快,放下那个小姐姐,我们已经报警了!”

  听到那边的喧哗声,解鸣谦和程铭礼扶着许长音,抬头往那边瞧过去。

  程铭礼探头探脑,“谁大庭广众的,谁敢绑人?我去帮忙!”

  解鸣谦:“……”

  6啊,自己抓自己可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