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玄学大佬回到豪门之后>第76章 教学

  程铭礼走出一段距离, 确定许清和听不到了,压低声音问解鸣谦:“鸣谦,咱们就这么走了?”

  许清和那话不像是在说假, 万一被警察堵住了, 万一许清和和关鸿飞死了, 他和鸣谦,真的只能陷在A国了。

  他爸怎么捞,都捞不出来。

  “放心。”解鸣谦摇头, “咱俩会没事。”

  程铭礼一开始不明白这句话,但, 等警察持着槍小心翼翼进入庄园,却对他和解鸣谦视若无睹后,程铭礼明白了。

  他挺直腰杆, 故意朝这些警察挥挥手, 又将手伸到他们面前,在即将撞到前猛地收回手, 玩得不亦乐乎。

  解鸣谦含笑望着这一幕, 没有催促,任程铭礼玩闹。

  程铭礼玩闹够了, 重新握住解鸣谦的手,一脸意犹未尽, “感觉我穿进科幻大片,穿了一件隐身衣。”

  “是符箓。”解鸣谦笑着解释,“隐身符、匿息符、蛇影符……都能降低存在感,让人察觉不到存在。”

  “而且, 许清和没证据。”解鸣谦道。

  他用术法模糊了他和程铭礼的影像, 监控视频内, 会找不到他俩的存在。

  一天后,便算有天师过来,也没法复原。

  走出大门,解鸣谦没急着走,而是靠在车上,监控这座庄园。

  程铭礼守在旁边,问:“不走?”

  解鸣谦道:“不走,先等等。”

  解鸣谦跳上车顶,透过围墙,居高临下,瞧向庄园。

  庄园内,许清和正在努力解释,有人闯入房间,但是让他形容人相貌,又形容不出来,问佣人,佣人却说没有客来,再调查监控,并无异常。

  警察尴尬劝解,让许清和去看下精神科,这让许清和情绪更为激动,而他此时心脏哪受得了刺激?自然昏了过去。

  至于关鸿飞,倒是被发现倒在地上,不过,没在他身上发现被殴打痕迹,简单检查了一下,是关鸿飞不知名出血,应该是突发疾病所致。

  没办法,警察只能送许清和和关鸿飞前往医院。

  解鸣谦目送这群警察离去,并无担忧。

  因果反噬不是病,被送到医院,最多世上又多了一种疑难杂症,最重要的是,许清和和关鸿飞都醒不过来了。

  解鸣谦坐回副驾驶,拍拍程铭礼,道:“走,咱们回去。”

  程铭礼有A国驾驶证,只能由他开车,他启动车子,道:“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

  程铭礼有些感慨。

  效率真高。

  昨晚到A国,今天就解决了,要是以前上班时,出差时效率有这么高,他也不至于那么着急上火。

  “你想在A国玩玩吗?”解鸣谦问,“你要是想玩,咱们就在A国多待一段时间。”

  程铭礼没觉得A国有什么好玩的,以前年年寒暑假旅游,该玩的都玩腻了,他问解鸣谦,“你想不想玩?”

  “不想。”解鸣谦想也不想拒绝。

  异国他乡的,他不想多待。

  程铭礼确定解鸣谦不是说的假话,眉眼有些忧虑,“A国还是有些地方值得一去的,真不去玩?用不着多少时间,咱们可以开车去。”

  解鸣谦摇摇头。

  如果是程铭礼想去,他勉强可以陪着去,但让他特意去,他只有一个感觉,累。

  打心底疲惫。

  行吧。

  程铭礼放弃了。

  “那咱们明天就打道回府?”

  “行。”解鸣谦满脸愉悦。

  程铭礼:emmmmm

  瞧得出你很不喜欢待国外了。

  *

  市中心大商场人流如织,来来往往,描画出不下于上河图的盛况,门前的大广场更是人从仌众,一眼瞧去,黑压压的,如一朵朵黑蘑菇。

  夜晚的商场比白日要热闹,除了刻意来商场玩或者吃饭的年轻人,附近的市民吃过晚饭会一家家的来到这儿慢走,散布,或者望着小孩在这玩闹。

  小孩聚集,穿着溜冰鞋、滑板鞋,带着羽毛球、各类小玩具,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欢声笑语,在孤月寒星、灯光暗影下,冲散这冬日的孤寂。

  解鸣谦将车停在附近停车场,停车场内私家菜几乎满地,解鸣谦转了好大一圈,才寻到一个车位。

  下了车,解鸣谦打开后备箱,从里边拿出蛇皮袋。

  程铭礼拎着板凳跟在旁边,用手捂了捂脸,确定自己口罩和鸭舌帽戴的好好的,不会有人瞧见自己的脸后,才问:“鸣谦,咱俩真的要摆地摊?”

  “摆。”

  解鸣谦拎着商品走出地下停车场,程铭礼忙跟上去,将小板凳递给解鸣谦,自己扛包。

  蛇皮袋不重,解鸣谦就没抢,到了大广场,解鸣谦很快寻到一处人流还算多的空余地方,他走过去,放下小板凳,朝程铭礼摊手。

  程铭礼放下蛇皮袋,拉开拉链,从里边翻出垫布铺在地上。

  解鸣谦翻出玫瑰花和儿童小玩具一一摆放,程铭礼见状,摸出小台灯打开,摆在四个角落。

  小台灯灯光柔和,照在垫布上的小玩具和玫瑰花上,像给它们打了层柔光,瞧得特别清晰透亮。

  瞧见这一幕,程铭礼居然诡异地觉得,这地摊货挺不错,高档。

  程铭礼拍开这种错觉,起身,开始打气球,打好气球后栓到架子上。

  他边打气球边不死心的劝:“鸣谦,你想兼职赚钱的话,咱俩可以找找其他工作,真的。”

  好歹也是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被人知道他沦落到摆地摊的际遇,还不知道要怎么嘲笑。

  最重要的是,他爸会知道,他哥会知道,前者会抓他进行一番思想教育,后者会嘲笑他一翻。

  解鸣谦叹了口气。

  他也不想呀,但是他抽到了地摊老板体验卡,没办法。

  他只能道:“我喜欢呀,可以观察众生百态。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回去哒。”

  程铭礼才不回去,“那我也喜欢,我刚刚学相术,正好可以锻炼下我的看相能力。”

  程铭礼入了道,应的五弊三缺是独。

  老天爷的偏爱,可谓明晃晃,一点都不遮掩。

  既然程铭礼入了道,且由他引着入道,解鸣谦干脆代师收徒,程铭礼现在是玄阳观的二弟子。

  解鸣谦露出个笑。

  他伸手,程铭礼摘下帽子,习惯性得弯腰将自己的头送到解鸣谦掌心。

  解鸣谦揉揉他的头,笑道:“恭喜,你已经拥有算师之心。”

  他收回手,坐在小板凳上,道:“咱们算师,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玄者,而是来自群众的普通人。”

  “咱们要将自己融入群众里,观察这芸芸众生,体悟这众生百态。”

  解鸣谦点点大广场里那一张张鲜活的或笑或怒或嗔或怨的脸,对程铭礼继续道,“旁的玄术师都有自己的印记,但咱们算师没有。可能街头碰到的乞丐,流浪的旅者,家门口打牌的大爷,捡垃圾的老人,教书育人的教授,擦肩而过的普通人,都有可能是算师。”

  “算师的经验,是在一次次实践中磨砺出来的。”

  程铭礼长手长脚的缩在小板凳上,将帽子和口罩放到一边,听完解鸣谦的话,若有所思地点头。

  “所以,你之前在这儿送人玫瑰,也是在磨砺自己的相术?”

  解鸣谦:“……”

  他沉默片刻,爽快点头,“对。”

  程铭礼肃然起敬。

  鸣谦相术上这么厉害了,都不忘磨砺自己的专业能力,他还有什么资格不努力?

  他已经迟了解鸣谦十几年,他要加倍努力,才能追上解鸣谦。

  程铭礼缩着身子,狗狗探头般盯着街上行人。

  “那个小孩,文气入华盖,日后当中状元。”

  “那个奶奶,象眼慈和,下颔无肉主刻薄,咦,怎么回事?”程铭礼盯着盯着,糊涂了,问解鸣谦,道,“鸣谦,这两种情况,该看哪种?”

  解鸣谦顺着程铭礼的视线瞧过去,哭笑不得,“那不是象眼,是老了皮肤松弛,多了几层眼皮。”

  “你别看老人和小孩,老人经历多,看起来费劲,小孩未来未定,看不准,你挑已经长成了的看。”

  “哦,好。”程铭礼就盯着年轻男女看。

  程铭礼一双眼炯炯有神,无论是经过的情侣,还是带着小孩子的年轻夫妻,被程铭礼这么盯着,都会下意识地瞄一眼。

  本来瞧清程铭礼容貌有点怕的,毕竟程铭礼长得高大,又眉毛浓郁,一张脸轮廓分明,看着富有攻击性,让人想要远离,但视线一落到这边,难免将旁边的解鸣谦也扫进来,顿时什么怕呀想要远离给抛到一边。

  解鸣谦的帅气,是男女老少都能get到的那种,精致昳丽,犹如漫画中走出,昏暗的光线都拦不住他的俊美。

  年轻情侣就走过来问玫瑰怎么卖,年轻夫妻就给孩子问玩具,但听到玫瑰才两元一朵,年轻丈夫也买上一朵玫瑰,送给妻子。

  生意开了张,小摊贩便算正式开始体验。

  解鸣谦开地摊是开着玩儿的,不图赚钱,也懒得揽客。

  他用马克笔在硬纸板上将玫瑰、气球以及儿童玩具价格写上立起,就摆在摊位上明显地方,专心和程铭礼现场教学。

  程铭礼刚学相术,正是感兴趣的时候,而且他自己也爱八卦,难得有这么正大光明八卦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只是他相术书背得不是很熟,有时候看着看着,他还要翻下书。

  “这人奸门见红,正桃花到了?不对,她怎么有两朵正桃花?”程铭礼抬头瞧了一眼,又瞧了一眼,低头翻书。

  被程铭礼相看的那个女孩站在不远处,瞧见解鸣谦,很是激动。

  但又有所顾忌,不敢上来。

  她犹豫片刻,抬脚走了过来,伸手去拿玫瑰花,像是想和解鸣谦搭话,又不知该不该搭话。

  解鸣谦认出了这个女孩子。

  苏湖的邻居。

  他视线在苏湖的眼角扫过,道:“你好,怎么没和对象一起出来玩?”

  “诶,”年轻姑娘捏紧玫瑰,激动地问,“高人,您还记得我?”

  解鸣谦失笑,“我记忆还没那么差。”

  程铭礼缓缓探头,注意力从书上拔-出。

  他移动板凳,和解鸣谦挨着坐在一起,望着年轻姑娘,一本正经。

  年轻姑娘视线在解鸣谦和程铭礼身上扫过,更激动了。

  高人和这位帅哥,是一对?

  她将玫瑰递给程铭礼,豪气道:“这朵玫瑰,我替你买了,你送给高人。”

  旁人有的,高人也要有玫瑰。

  程铭礼没接,默默憋气。

  摊子上的这些玫瑰,其实都是他送的。

  今天是两人正式在一起的一月纪念日,他一大早给鸣谦定了一捧大玫瑰。

  只是解鸣谦捧着玫瑰花束开心片刻,就将它拆了,说为了不让它浪费,要将这些玫瑰卖出去。

  卖出去的玫瑰,再捐给慈善机构。

  这样,他开心,买到玫瑰的人也开心。

  买到玫瑰的人当然开心啦,几百一朵的玫瑰两元到手,怎么不开心?

  就是他不太开心。

  玫瑰好歹让它过夜吧。

  不过,解鸣谦送给他一羊脂玉手串,这手串每颗珠子都是鸣谦亲自打磨的,上边的符咒也都是鸣谦亲自刻上去的,戴在手上,温如暖玉,很是舒服。

  鸣谦还说,他现在开始蕴养,以后这手串能变成法器。

  法器不法器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鸣谦这份心意。

  他给他的,都是最好的。

  程铭礼摸摸左手上的那串玉手,对摊子上的这些玫瑰,不太在意了。

  终归是他还没摸到鸣谦的喜好,他下次会送更实用的。

  不过,他低头望着这些玫瑰,其实也可以送,玫瑰花束送给鸣谦,鸣谦开心后,两人又开开心心的卖玫瑰,一举多得。

  程铭礼默默将送玫瑰、卖玫瑰,当做常规流程。

  他摆摆手,道:“我已经送过了。”

  他盯着这姑娘的奸门,还是想不明白,她怎么会有两朵正桃花。

  两朵桃花都很纯正,分不出高下,这怎么做到的?

  听到程铭礼已经送过,年轻姑娘收回玫瑰,开始手机扫码。

  解鸣谦笑了笑,道:“你最近在相亲?”

  年轻姑娘抬头,眉开眼笑,“恩人,你这又知道了呀,对啊,确实在相亲,碰到一个合适的,不过,”

  年轻姑娘有些苦恼地开口,“我初恋也回来找我,我对初恋还有点感情,暂时不知道怎么选择。”

  也是因为心烦,她才一个人出来闲逛。

  “恩人,您算命多少钱啊,我能请您算一算,我该选哪一个吗?”年轻姑娘问。

  程铭礼一直盯着这个年轻姑娘眼角瞧,年轻姑娘这话一说,奸门迅速发生变化,一朵桃花更甚,一朵渐渐枯萎。

  他若有所思,所以,这面相还带实时变化的?

  难怪鸣谦说小孩未来未定,最好别算。

  还真的莫算。

  万一‘小时了了,大时未佳’呢?

  谁也说不准。

  解鸣谦对年轻姑娘道:“介意我将你当例子,教导师弟吗?免费给你算。”

  年轻姑娘摇头,笑道:“恩人,我不介意的。”

  “多谢。”解鸣谦望向程铭礼,给他解释,“你这是修为浅薄,所以只能看到浅表层,看不到更深层的变化。”

  “你瞧见她两朵正桃花,是因为她此时有两个选择,无论她选择哪个,都会成婚,都能白头到老。”

  程铭礼听得连连点头,“那现在呢,她一朵桃花开,一朵桃花枯萎,是因为她有所选择了吗?”

  解鸣谦道;“也算吧,她求助了我,准备我选哪朵,她就嫁哪朵,我心底已有答案,所以她未来桃花已定。你看看,你觉得她应该选哪朵?是初恋,还是相亲对象?”

  年轻姑娘好奇地打量程铭礼,笑眯眯地问,“恩人师弟,你仔细瞧瞧呀,瞧我选哪朵桃花才算幸福。要好好选,看在恩人的份上。”

  程铭礼盯着年轻姑娘奸门看了半分钟,低头又开始翻书。

  年轻姑娘:“……”

  像极了考试前,疯狂翻书的学渣模样。

  感觉不太靠谱的样子。

  她心内疯狂打鼓。

  不过很快,她又镇定了,有恩人托底呢。

  程铭礼抬头,“我不给选择啊,你自己比比两人优劣。”

  “你相亲对象,是你-妈妈替你精挑细选的,人挺不错,只要你好好经营,日后你会过得相对舒心。他人勤快,讲卫生,会做饭菜,和你性子比较合拍。”

  “你初恋,”程铭礼使劲瞧了瞧,“倒也不是不好,就是吧,他比较懒,你懂得吧。就是那种,一回来就沙发瘫,地面油乎乎的也可以,唯一打扫的卫生就是倒垃圾,桌子一年半年不擦也没关系,实在脏得看不过眼了,或者心情好了,才会打扫一次卫生。”

  “当然啦,他也没懒到人神共愤,你要是动手打扫卫生了,他什么都不做,会有些不安,会帮点小忙,当然,这点不安不多,你天天打扫,他肯定就瘫了,你一周打扫一次两次,他会想着帮点忙。你喊他做,他也会做,你不喊他,他不知道自己做什么。”

  “也就是俗话说的,眼里没活。”

  至于是不是真的眼里没活,还是知道有活,但是偷懒不想做,就见仁见智了。

  “当然,两人品性都是不错的,就性格上,稍微有点差异。”

  难怪是两朵正桃花。

  程铭礼这瞬间,对相术有更深的理解。

  他说完,望向解鸣谦。

  解鸣谦眼底惊叹,程铭礼是真有天赋。

  老天默默开挂。

  他点头,肯定程铭礼的话。

  程铭礼狂喜。

  若是有尾巴,肯定摇晃出一片残影。

  他捏捏解鸣谦的手,又飞快松开,望向年轻姑娘,“你好好想想,其实人品上都不差,遇事对你都会不离不弃,就一个勤快点,一个懒一点。”

  一个成熟点,自己过得轻松点,一个要人当儿子养,自己辛苦点。

  年轻女孩沉吟,还是拿不定主意,望向解鸣谦。

  解鸣谦笑道:“选你心底那个吧。”

  “我知道了。”年轻姑娘点头,“谢谢恩人。”

  程铭礼目送年轻姑娘离开,好奇地望着解鸣谦,“鸣谦,她到底选谁啊?”

  年轻没说答案,奸门没有反馈,他瞧不出来。

  “初恋呀。”解鸣谦笑了,“她一开始就说了,她对初恋有感情。”

  “可是,”程铭礼挠挠头,双手搁在膝盖上,脸又趴在手上,歪头望向解鸣谦,从这个角度去瞧解鸣谦,能感觉他的神情特别温柔,像是触碰到他心底那一片柔软。

  “和她初恋在一起,她会过得比较辛苦。”程铭礼开口,“她是个勤劳性子,和她初恋在一起,活都会被她给干完的吧?”

  一个懒人和一个勤劳的人住在一起,简直是一场灾难。

  懒人被支使做家务,会觉得勤快的人事儿逼,明明还那么干净,打扫什么卫生!勤快的人干多了事,会觉得懒人真懒,心里不平衡,她明明做了这么多事,对方怎么能这么不体贴她?

  解鸣谦道:“日子是两人过出来的,像这种家务,可以分摊。她那个初恋,懒是懒,但是有责任感,自己答应了事,哭唧唧的也会完成,只要做习惯了,就不会觉得累了。”

  这是解鸣谦的经验之谈。

  他不懒吗?

  他懒啊。

  如果是他一个人过日子,他也可以一周不打扫卫生,一周不做大餐,但是,家里有个老人,他不得不摁着鼻子,逼自己勤快起来。

  不然呢?

  看着他师父那百岁老人干家务?

  同理可证,当那个年轻姑娘怀孕,她那初恋会比任何人都勤快。

  有良心的人,自私不起来。

  “而且,婚姻吧,还是要有感情,才算有滋有味。”

  程铭礼若有所思地点头。

  这是他看人还不够。

  “鸣谦,你说,我要不要辅修下心理学?”程铭礼问。

  解鸣谦道:“可以,心理学其实很有意思的,和相术可以辅助着用。相术说到底,是一种综合算法,学了心理学,又添了一种大数据。”

  程铭礼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相术不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玄学吗?”

  “不是,是数学。”

  算师,算也。

  算者,数也。

  “命运,是概率。”

  解鸣谦没给程铭礼解释太多,等他看人看多了,就会知道,相术是推理。

  比如现在有那种小游戏,就是运用算法,将某种性格的人放入各种情境中,可以模拟出大致人生。

  这就是命运的推理。

  相术推命运,和这种小游戏差不多。

  看一时容易,看一世,却需要算师对人性的精通。

  以前为什么那么多假算命先生被人捧成真先生,几十年也没有被揭穿?

  这些假先生精通话术是一方面,精通人性是另一方面。

  他从客户嘴里套出她儿子惯会逞凶斗狠,那么说她儿子以后要收敛火气,不然会死于火并,一般不会错。

  这是基于性格给出的合理推测。

  程铭礼受教点头。

  程铭礼进步很快,他本就小小年纪就与商场上的老狐狸虚与委蛇,看人自有自己一翻见识,他缺的,还是底层看人的经历。

  毕竟他从小接触的,都是那些商业精英,和算于心计的老总,底层人,到不了他面前来,他也不会多投以注意力。

  今天还是第一次他从富贵窝里走出来,和解鸣谦一起来到市井,观察普通人的生活。

  他头一次大开眼界,普通人的生活,精彩并不比豪门少,甚至可以说,更精彩。

  但,也有诸多匪夷所思。

  他戳戳解鸣谦,不解道:“她有工作,自己也养得起自己,为什么对丈夫,总是气短心虚?”

  “因为她只生了个女儿。”解鸣谦撩了一眼,收回视线,“她母亲重男轻女,总是念叨它没生儿子对不起她丈夫。她婆婆为了压着媳妇,总是说她没生儿子,她家不嫌弃她,于她有大恩,她丈夫没和她离婚,很对得起她,她要记恩;她丈夫无所谓男女,但是对她的讨好和卑微侍候,感觉生活处处舒心,也就不多说什么,默认了。”

  “无论娘家婆家,都在对她pua,她被pua傻了。”

  程铭礼凝眉,“那她女儿呢,这种情况是不是很压抑?”

  重男轻女的妈妈,养下来的女儿,一般也是怨种,不是极度自卑,就是极度敏感自强。

  “不压抑,他们家只pua她,不pua她女儿。”

  “她婆婆对她女儿很好,说家里一切都是她女儿的,让她挺直腰杆,以后找个上门女婿;她外婆说她是女婿家未来的顶梁柱,为了让她女儿过得好一点,拼命讨好这个外孙女,让她看着点她妈妈,别让她妈妈被离婚;她老公对她女儿教育很是看重,精心教养;还有她,她只有这一个女儿,知道女儿是她未来依靠,全心全意讨好女儿。”

  啊,这个。

  程铭礼难以置信,怎么会有这么畸形的家庭?

  一方面对妈妈打压到尘埃里,一方面又对女儿荣宠看重,这样养出来的女儿,真的心理健全吗?

  “不会养出个白眼狼吧?”程铭礼嘀咕,“那她以后,会不会很惨?”

  “那倒不至于。”解鸣谦开口,“她女儿秉性还算不错,被一家子这么宠,没移了性情。你观察下她子女宫、田宅宫和福禄宫,都会发现她晚有所依。”

  “她晚年依附女儿过日子,依旧忙忙碌碌,为女儿孙子忙忙碌碌。”

  “于咱们来说,伸手要钱,要看人脸色,这日子太苦,无法忍受,但于她来说,这样的日子不错,她感觉到了被需要感。她被女儿需要,感觉到了自己的价值,她奉献时,心情愉悦。”

  “真让她手里捏着钱,一个人生活,她会感觉自己被女儿抛弃,反而过得不开心。”

  “你可以学学近代史,了解下各个时代的主流思想,”

  解鸣谦为了让程铭礼有更直观的认知,说了他爷爷和叔爷爷的故事。

  “你看,换做是我,我是没法毫无芥蒂接纳这个弟弟的,但是我爷爷想的不是接纳,而是开心,开心自己弟弟没死,开心弟弟活得很好,开心自己能为弟弟做掩护,开心自己尽到了兄长的责任。”

  “不要以己度人。”

  程铭礼受用的点头。

  他以前将相术想得简单了,没想到相术要掌握的知识那么多。

  解鸣谦摊位上的东西又便宜又好看,加上两人还是个帅哥,不到九点,摊位上的东西都卖完了,解鸣谦开始收摊。

  程铭礼在旁帮忙,感觉今晚过得十分充实。

  之后几天,解鸣谦带着程铭礼到处摆地摊,并进行现场教学,很快,过了十二月底,跨到新的一年。

  意识到这点,解鸣谦难得没有早起晨练,而是躺在床-上,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天花板。

  他破了自己的缺寿命格。

  他活过21岁那年年底。

  他吃22岁的饭了。

  饶是解鸣谦沉稳淡定,也禁不住心头涌起狂喜。

  真好,他师父不算做白工,到了地底知道这事,也肯定很欣慰。

  他对系统道:“谢谢。”

  系统摆手,“不用谢,互助互利罢了,你多挖掘下工作的乐趣,就是对我最大的谢举。”

  他哼唧两声,又道:“我已经将你魔术师和外卖员的工作体验发到星网上了,星际那些懒虫,已经有人开始跟着学魔术,在街头进行表演;还有一些人开始背着照相机,当外卖员,到处走走。这一切,都得谢谢你。”

  解鸣谦轻笑,“我应该做的。”

  他垂眸,琢磨着摆地摊能有什么乐趣。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解鸣谦起床洗漱,想给南极长生大帝和他师父上柱香,又将自己破命一事告知他师父,之后前往程铭礼家。

  程铭礼晨练还没回来,解鸣谦瞧了眼时间,给程铭礼下个番茄鸡蛋面。

  程铭礼回来时,解鸣谦正在煮番茄鸡蛋汤,他听到动静,走出厨房,对程铭礼道:“快去洗澡,洗完澡就可以吃面了。”

  程铭礼瞧见解鸣谦,满是惊喜,碍于自己一身汗,只能克制住自己亲近心思。

  他上楼洗个战斗澡,下楼先给解鸣谦一个拥抱,又亲亲他的额头,之后才坐回餐桌椅子上。

  他闻了闻面条热气,夸张地开口:“好香啊。”

  “快吃。”解鸣谦拿起筷子,夹起一瓣番茄,放到嘴里。

  程铭礼盯着吃面的解鸣谦,心头一阵满足。

  吃碗面,解鸣谦问程铭礼,怎么才能吸引无所事事的富二代跟着摆地摊?

  程铭礼听了这个问题,诡异沉默。

  鸣谦这是将魔爪伸到他身上不满足,要将南城所有富二代都拉下水啊。

  对于这事,程铭礼举起双手双脚赞同。

  这事,当然不能他一人干。

  他绞尽脑汁,想不出来,给文瑾和顾云晟发信息,问他俩,什么情况下,他俩会跟风摆地摊?

  顾云晟的答案很有霸总风格,[市场调研。]

  文瑾的答案很敬业,[角色需要。]

  这两个答案,都不是程铭礼想要的答案,他琢磨下,觉得自己问错人了。

  他该问小表哥郑克和堂弟程仁轩,这两人才是无所事事的富二代。

  他正准备群发给郑克和程仁轩,这时,文瑾又来了信息——

  [铭礼,我最近在录一个综艺,挺有意思的,你和鸣谦要不要过来玩一下?]

  [就是带着面具摆地摊,当节目npc,出问题刁难嘉宾。这个玩法是新出的,要是有意思,富二代就能组场子,自己玩,也能跟风摆地摊啦。]

  程铭礼心念一动。

  还真是。

  富二代愿意摆地摊,只能是摆地摊好玩刺激,才能让他们感兴趣。

  他将手机递给解鸣谦,让他看看文瑾的信息,问:“鸣谦,咱们去玩玩?”

  鸣谦最近都闲得都摆地摊了,不如趁着这休闲时间,上综艺玩一玩。

  反正带着面具,不用露脸。

  解鸣谦看完信息,眸光微亮。

  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将摆地摊和游戏线索挂钩,大家一起来玩游戏,地摊卖的货物,和摊主抽到的身份有关,玩一场地摊剧本杀,他不信,星际那群富贵闲人,不感兴趣。

  解鸣谦将手机还给程铭礼,道:“答应他。对了,这综艺导演是谁?还缺不缺投资?”

  解鸣谦手里现钱不多,只两千余万,都是回解家后,解家长辈和洛家长辈给的。

  两家长辈对晚辈的疼爱,就是打钱。

  至于他自己赚的钱,全都花在慈善上面,自己手里只留一点生活费。

  解鸣谦的目的一直很明确,那就是赚功德,钱拿在手里没法转化成功德。

  “投资?”程铭礼资本家DNA动了,“你准备投资这个综艺?你有没有看过这个综艺计划书?有没有评估过综艺价值?有没有请人评估综艺风险?有没有计算,投入多少,风险最小,回报最大?”

  解鸣谦盯着程铭礼,缓缓释放个“?”。

  投资还要讲究那么多的?

  “没有。”解鸣谦摇头,解释道,“我想投资,是想着成为投资商后,可以看看综艺剧本,提下自己小意见。”

  以文瑾朋友身份,不好对综艺指手画脚,但成为投资商,就不一样了。

  至于赚不赚钱,他不在意。

  程铭礼明白了,拿出手机,低头发信息,“我问问文瑾。”

  过了片刻,程铭礼、文瑾和《一起穿越呀》的综艺导演建了个小群。

  《一起穿越呀》这个综艺的导演微信头像,是他坐在门口,望着窗外夕阳的背影照片,只看氛围,文艺感拉满。

  他发了个“干杯朋友”表情包。

  发完后,迫不及待问,“老板,您打算投资多少?”

  解鸣谦窝在程铭礼身边,答道:“我打算投资两千万。”

  程铭礼劝道:“用不着这么多,咱俩只是拥有个投资商身份,让咱们能够在综艺里玩得开心一点,意思意思就得了。”

  “投个五百万吧,我也投五百万,咱俩共投一千万。”

  解鸣谦点头,“行,听你的。”

  程铭礼低头,开始和综艺导演进行商业对话。

  综艺导演是个很有坚持的文艺工作者,‘富贵不能淫’,听到程铭礼要改剧本的权利,宁愿放弃这投资,也不愿有人对自己剧本指手画脚。

  这个口子不能开,今天他答应程铭礼,明天信不信其他投资商都让他改剧本?

  投资商爸爸可是塞了人进来的。

  一开始到处拉投资时,他都顶着投资商爸爸的压力,不愿意给关系户立人设,坚持该怎么拍就怎么拍,没剧本没人设,怎么也不可能现在投资金基本到位,却放开这个口子。

  程铭礼提及可追加投资,文瑾在旁搭腔,综艺导演都不愿妥协,解鸣谦道,“这样吧,我的创意,导演要是觉得好,就用,要是觉得不行,就不用。”

  程铭礼郁闷,对解鸣谦抱怨道:“所以说,这种有自己坚持的文青最难搞了,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他后退一步,提出解鸣谦现在的要求,综艺导演答应了,一口一个老板叫得亲切。

  解鸣谦道:“这叫风骨。有坚持,总比没坚持要好。因为这导演,这桩综艺,我反而看好。”

  程铭礼闻言,道:“那就再加一千万吧,试试水。”

  晚上七点,一品轩君子兰包厢。

  程铭礼、解鸣谦、文瑾和综艺导演碰面。

  《一起穿越呀》导演柴启信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挺着小肚腩,发际线不断上走,头顶变稀变凸,露出个前边光秃秃的头皮。

  很标准的油腻中年男外型。

  程铭礼学相术上瘾,下意识地观看柴启信面相,看完后,“嘶”了一声,倒吸口冷气。

  霉气罩顶。

  那罩顶的霉气,不是浅浅的灰色,而是浓得像乌云,也不知道他得多背时,才积攒这么浓厚的霉气。

  他望向解鸣谦,压低声音,“鸣谦,这导演最近走霉运,咱俩要不别投他了,另外组建个综艺吧。”

  反正是为了玩嘛,花钱买个舒心,不是更好?

  以柴启信的霉运,这个综艺很有可能被他带累,半路夭折。

  要是这样,他俩的投资,得打水漂。

  解鸣谦面对柴启信的低运势倒是淡定,他将菜单递给对方,对程铭礼道:“没事,就他吧。”

  主要是组建综艺需要时间,他职业体验卡才一月,没那么多时间可以花在前期准备上。

  而且,柴启信的倒霉,就单纯是运势低,碰见一群倒霉鬼,被连累的,这个很好改善。

  国人合作,大都是在酒桌上谈成的,程铭礼、文瑾俱是长袖善舞之人,综艺导演也是社会人,你有心我有意,饭桌上气氛很是不错,只看他们谈笑风生,笑得真切和善,还以为他们一见如故,恨不得拜把子成异父异母亲兄弟。

  吃饱喝足,差不多该谈正事了,综艺导演摸出《一起穿越呀》的计划书,以及投资合同书,递给程铭礼。

  计划书解鸣谦接过,合同程铭礼仔细看过条例,确定没有挖坑后,大手一挥,签下签名。

  解鸣谦靠在椅背上,将计划书从头到尾看完,对这创意很满意,和他预想中的差不多,若是搬到星际,应该也能吸引人一起玩。

  解鸣谦没多少意见,导演故事已经讲得很齐全。

  不过,他还是建议道:“我觉得,地摊npc也可以选择嘉宾来扮演,参与进剧情,这个综艺,人多,才好玩。”

  如果地摊摊主不参与剧情,怎么吸引星际富贵闲人摆地摊?

  导演闻言,觉得可以,只是多加几个设定的事。

  虽然要钱,但,这不是有新的金主爸爸了嘛,他大手一挥,“没问题。”

  之后,解鸣谦又就故事提了些自己看法,让这个故事更为狗血诡谲,波澜起伏,一波三折。

  综艺导演一开始还漫不经心,听了开头,连忙摸出纸记下来,脑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灵感的火花。

  两人一边说一边完善,说得最后,越来越兴奋。

  最后谈完,综艺导演意犹未尽,他恨不得拉住解鸣谦的手,泪眼汪汪地表示,“你才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和我想一块去了。”

  他收起笔纸,和解鸣谦友好道:“老板,有新点子,别忘了告诉小的一声。”

  “你也一样。”解鸣谦兴奋应道。

  文瑾听完全程,瑟瑟发抖。

  现在的故事,和之前的故事,还是一个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