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知道剧情后我跑了>第54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江知野的帮助, 原先还焦头烂额的宋卿余,奇迹般的缓解了下来,内心有难得片刻的宁静,他总算是能松口气了, 长时间紧绷的神经让他现在疲惫不堪, 紧绷的神经暂时的松懈了, 随之而来的是如潮水般的疲倦感。

  他整整昏睡了两日, 才醒来。

  醒来, 他看着熟悉的房间, 以为自己还是在江景园的那套房子里,但后来他很快否认,他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被查封了,包括在江景园那套房子。

  宋卿余起身, 多日的未进食, 让他的腿脚酸软,整个偌大的房子里面只有他一个人,寂静无声, 昏黄的余晖从窗帘照进这一方小小角落。

  走到窗台, 宋卿余不由得一怔, 他伸出手抚摸着画在墙沿上的脉络, 那是沈一一在墙壁上画的他们一家人, 小孩画技不好,只能大致画个火柴人, 两个火柴人亲昵地贴在一起, 他们相视一笑, 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火柴人, 那个小小的火柴人紧紧抱着比较矮的火柴人, 笑得灿若晨光。

  沈一一刚学字,在旁边歪歪扭扭的写着蚂蚁般的字:“爸爸,爹地和一一。”

  下方还有一行小小的字体:“唔,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在看到这行字体的瞬间,宋卿余还是忍不住哽咽了,他抚摸着那歪歪曲曲用蜡笔写着的字体,眸光久久未动,一直在那字里行间久久凝视。

  良久,他才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们真的还能回去吗?

  原来,江知野帮他赎回了这套房子,让他在这个荒芜残忍的世界里面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有一个小小的安居所。

  他还在奢求什么呢?这就足以,这就足以。

  他是不是可以接回了一一?

  宋卿余迫不及待的,他现在很想要见到沈一一,然后带着沈一一远走高飞。

  他打沈听肆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眉目抽抽地跳动,心头间萦绕着一股不安分感觉,宋卿余没有察觉他握着手机的手心出了汗,肌肉在微微颤动。

  面上镇定自若,心里如同拨浪鼓般怦怦狂跳。

  宋卿余打了很多个电话,沈听肆一直没有接,这不对劲,这不对劲,宋卿余嘴唇微微颤抖着,他心里的不安感更重了。

  这名为‘不安’的情绪似一把利剑要将他捏碎的四分五裂。

  宋卿余不敢在深入细想,他穿上外套,也不顾腹部的疼痛,眼前的眩晕,打开门,车库里的车还安稳的停在那里,宋卿余经常用的车是和沈听肆是情侣款,但此刻他却感到异常的反胃,索性开了辆之前的车。

  他的脑子里翻转昏眩,耳朵里发着尖音和幽灵之音,面前仿佛站着一个如烟尘一般的朦胧鬼影,但下一刻,眼前的幻觉全部消散,腹部剧烈的疼痛将他带回了现实,他蹙了蹙眉,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滴落在方向盘上。

  索性他买的这套房离他和沈听肆共同居住的那套房子并不是很遥远。

  下唇被咬的发白,强忍着不适,他也缓慢的开到了那个小区。

  奇异的是,原本还是晴天昏黄的天色,骤然变得昏暗十分,片片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一样,黑漆漆的,时不时有震耳欲聋的雷声和刺眼的闪电阵阵落下。

  闪电照亮云层,一声闷雷作响,风雨急骤穿过秋夜,豆大雨点劈里啪啦砸在窗户上,此刻他的车在大雨滂沱的天地间像是与世隔绝的庇护所。

  暴雨如同一张灰蒙蒙的大网,笼罩着城市,天黑得犹如末日,疯狂大作,江面水浪汹涌,外头的行人在街道上逃命般的逃窜。

  在疾风骤雨之中,宋卿余的车辆如同一叶扁舟,在狂风暴雨的黑夜里逆行,夜色中狂风大作,阵阵雷声从头顶滚过,闪电映得窗外恍若白昼,每一声,都加剧了宋卿余的目眩,同时他的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停下车,停靠在路面,捂着肚子才会好受一些,透过朦胧的雨雾中,整个如江河一般淹没的街道上只剩下他一辆车。

  孤苦无依的漂浮在海中,漫无目的,不见天日。

  从雨雾中依稀可以看见房子的轮廓,宋卿余慌忙拔下钥匙,因为手心的汗过多,钥匙拔了好几下都没有拔出来,他索性熄火,出门急,忘了带伞,他心一狠,把门一开,豆大的雨点砸在他的身上,风如同利剑一般像是要将他穿透,透过单薄的衣衫争先恐后的钻入他的衣领,刺入他的肌肤,将他变得冰冷无比。

  那个房子闪烁着暖黄的小灯光,那是他和沈听肆一起去选的,沈听肆还拉着他的手笑意盈盈的说着,以后每晚他给宋卿余开着小暖灯,他再也不需要畏惧黑暗了,因为有他在,黑暗就不会再来,即使他不在,小夜灯也会一直陪伴在他的身侧,伴他驱赶黑暗。

  可这一切,都不作数。

  宋卿余恍惚,脚下差点踩空,踉跄一步,摸到了冰冷的栅栏,将他记忆的深渊之中唤醒,将他破碎的灵魂从里面抽离。

  他跌跌撞撞跑到门口,眼前一片朦胧,脸上被雨水打的生疼,整个人淋湿在雨中,他有些呼吸不过来了,好难受,好难受……

  他疯狂拍打着门,拍打着又怕自己吓到了小孩,手腕顿了一下,力度变得小了。

  门被‘吱呀’一声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坐在轮椅上的沈一一,沈一一面色红润,气色比先前在医院里好了不少,小孩打开门,冷了一下,门外呼啸疾驰的风从门缝里灌入,倾盆大雨从屋檐上如同瀑布般落下,惊天动地的雷声,闪电划破天际,滚滚雷碾过漆黑的苍穹,照亮宋卿余如鬼一般惨白的面色。

  雷声同心跳的砰砰声轰响着,震得沈一一耳朵嗡嗡地响。

  他面色有些不自然:“爹地……?”

  里头温暖如春,外头寒冷如冰。

  宋卿余衣衫单薄,萧索的身子似一片小舟在漫天的雨帘中荡漾,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淹没,拽入窒息的深渊。

  “一一,和爹地走好不好?”外头雨声太大,宋卿余不由得往里头跨了一步,但沈一一看他进来,拽着轮椅的手往后滑了一下轮椅,整个人往后退了一下,宋卿余一怔,他不顾自己浑身湿透,从乌发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个个水坑的模样,整个人仿若从水里捞出来的水鬼,面色惨白,看起来可怖至极。

  “一一?”他似是不敢置信,浑身战栗着,僵直了身体,双脚微微地颤抖着,身后狂风怒吼的风穿透了他的躯体,将他带入无尽的寒冰之中,“和爹地走,我们自己去过自己的生活好不好?”

  沈一一只是盯了他很久很久,外头的雨疯狂拍打着门,有几滴从缝隙之中出来落在了沈一一盖着毛毯的双腿上,时间仿佛被定格住了,沈一一只是,很缓慢,很缓慢的摇头。

  “我不走,爹地。”

  宋卿余一颗心仿佛被人紧紧握住,然后决绝的掏出,扔在冰天雪地之中,他顿时觉得喉咙哽咽,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几下,忍不住哆嗦起来,他感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直直的剖开来然后仍在一台生锈的榨汁机中,这种绞痛感几乎要将他窒息淹没。

  他好像意识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清醒着,痛感也在不断加强,手脚克制不住的痉挛,寒风浸湿了他的后背,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

  他上前一步,拽住沈一一的双手,从后面推动轮椅,他道:“不行,一一,不可以,一一。”

  如果我连你都失去了,我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别这样对我。

  别这样对我。

  “……我不能走,爹地。”沈一一挣扎起来,他缓缓抬头,对着宋卿余苍白的脸色,似是要给他下了死刑的宣判一样,“我走了,家里就没有人给小怀爹爹留灯了,他害怕黑暗。”

  “一一答应过爸爸,要给小怀爹爹留一盏灯的。”

  耳边回荡起沈一一之前说过的话,那时候的沈一一眸灿若星辰,拉着他的手拉勾勾。

  “那,一一会给爹地留一盏灯,只给爹地留盏灯。”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砸的宋卿余头疼欲裂,哐哐作响。

  他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全世界的蛇胆都在他的胃里翻腾,受不了,他想把这种苦吐掉,但是到了嘴边,又生生地咽了回去,空留他一口苦涩。

  那种绝望的宿命的预感又重新降临,宋卿余害怕失去沈一一,沈一一还那么小,那么轻,那么那么轻,宋卿余此刻无法平息自己的情绪,涌动出那无法平静下来的,快要胀满,快要将他撑爆的气流。

  宋卿余的脑中一片空白,窒息得厉害,仿佛身体上所有帮助他支撑下去,流转生命的机能都尽数被剥夺,是一片秋风落在地上的叶子,被寒风无情的践踏,□□,最后不知道飘向何处,成为凋零的叶根,化为枯树的养分,一同死在这个秋夜的雨天。

  他在来之前,瞥了一眼时间。

  浑身触电般,思绪在那顷刻间,骤然通透起来。

  啊,今晚是剧情的一个重大节点,是《长夜明月》的庆功宴,在这个庆功宴上,韩知怀被人下了药,沈听肆为了救他,甘愿充当解药,这个也是他们婚姻破裂的开始。

  他可以接受沈听肆对他的冷淡,也可以接受沈听肆对其他人的好,唯独不行的,就是他没有办法接受沈听肆和其他人发生关系,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即使他很爱沈听肆,即使他和沈听肆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有了沈一一,但是这是不被允许的,宋卿余痛恨一切第三者插足。

  但在小说里面,事实也证明了,沈听肆现在去参加了庆功宴,如果不出意外,明外就会有狗仔拍出他们一起出现酒店的照片,曝光他们早就许下终身的事情。

  而韩知怀下药的事情一定会诬陷在他的头上,从他现在投资的一切产业出了问题,里头不仅仅只有韩知怀的介入,他就知道了。

  在这个雨夜,沈听肆一直不接他的电话,甚至打在后面还直接关机,他就应该知道。

  不对,应该从很早很早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

  韩知怀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他再怎么挣扎,也永远逃脱不开,逃离不开。

  他就应该在半年的那个狂风怒号的如今的雨夜,同今天一样,有始有终。

  在他低声卑微哀求的,压抑不住自己的声音,泪水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他窝在沈听肆的怀里,拽着他的衣角,低声的恳求他不要离开他,不要去和韩知怀接触的那时刻,他就应该知道,他就应该知道,他抵不过剧情,他无论如何反抗,归根到底,都是他的自作多情。

  宋卿余以前很喜欢和沈听肆分享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所见所闻,都说分享是世界上最浪漫的欲望,在一次剧组的时候,他想今天的云很好看,他拍下来想要拍给沈听肆看,但是啊,他看了很久很久,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联系了,宋卿余再看看云,突然觉得,这个云,也没有那么好看了。

  他多久,多久没有和沈听肆窝在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呢?

  他的沈听肆是不是已经迷失在那个半年前的雨夜了呢?

  宋卿余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的告别仪式挺多,比如喝酒,旅行,或者干脆的痛哭一场,他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人生中大部分告别其实是悄无声息的。

  原来某天的相见,竟已经是最后一面,此后既便不是隔山隔水,也没有再重逢。

  他的沈听肆,会冲着他撒娇,会因为他们的别离而偷偷抹眼泪的沈听肆,会晚上要他抱着睡觉,每晚和沈一一抢着他的沈听肆,会兴奋的做出了一道崭新的菜,穿着粉色的小熊围裙,屁颠屁颠的跑到他的面前,眸光若四月的春风,把第一口还热乎的菜小心翼翼献宝似的给他尝,末了还兴奋的如同跟个大狗狗一样的,歪头问着他,好吃吗宝宝。

  会在流言蜚语面前替他阻挡一切的沈听肆,不舍得他被伤害,他擦破了皮都要和哄孩子似的哄着他的沈听肆,生怕自己力度大了会让宋卿余疼痛的沈听肆。

  生病了会撒娇着要宋卿余陪伴,喝了酒哭着和他说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娶到了宋卿余,有任何同性给宋卿余发消息都吃醋的要删掉的沈听肆,每逢酒局一定会催他回家,大事小事都叽叽喳喳发给宋卿余的沈听肆。

  带他走出阴暗的童年,治愈了他一切不开心的沈听肆,将他从黑暗的泥潭里拉出来的沈听肆,告诉他这个世界上你还有我,你还有我爱着你,没有黑暗再来侵袭你了,一切都有我陪伴着你。

  “我爱你——”

  “世界上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

  那样的沈听肆,原来已经是不是,在某个长夜,和他告别过呢。

  那么好的沈听肆,他怎么就搞丢了?

  车和车相撞叫做车祸,人和人相撞是爱情。

  可现实中,车和车总是相让,人和人总是错过。

  宋卿余在29岁的秋天,还是弄丢了28岁的沈听肆。

  悄无声息的。

  这个世界对他真是不公平啊,他想要去反抗剧情,想要证明他和沈听肆十年的爱情比得过所谓的‘主角光环’,比得过和陌生人相处的半年。

  可是,可是,现实狠狠击碎了他,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他是不配拥有的,不论他如何挣扎,原本本不属于他的,即使短暂的拥有过了,还是不属于他。

  他只是在这短暂生命中的过客,如春风般明畔过境,最后又如残叶般掉落在地上,化为泥土的尘埃。

  时间真的是个很残忍的东西,宋卿余一直以为他人生最糟糕的事情是失去了最爱的人,其实最糟糕的事情却是,他因为太爱一个人而失去了自己。

  沈听肆对他说过,他会永远爱他。

  可是宋卿余现在才知道,“永远”其实是表达一种程度,他永远爱他的意思是,他有一瞬间永远爱他。

  在和沈听肆相爱的十年里,宋卿余回首,才知道自己也能如普通人般自由自在,自由开怀。

  曾经,他问自己:“故事的结局究竟重不重要呢?”

  那时候宋虞给他的回答是其实什么都有结局,花开注定花落,但是花开花落中的花香,列车途中的风景,是我们真切体会到的,有一种话叫做尽人事听天命,随遇而安,不是让我们坐等故事的结局,而是参与其中,尽力过了,那么这个结局,也不一定很重要了。

  可是没有人告诉他,那么痛苦啊,那么痛彻心扉啊,将他的胸膛生生剖开,从里头掏出鲜活还在跳动的心脏,然后当着他的面,零落成碎泥,片片凋零在腐烂的叶子堆中。

  没有人告诉他,在他决定要抗衡剧情的那一刻,他就会失去爱他的沈听肆,他就会以沈一一的双腿为代价,去换取半年的,令他惶恐的结局。

  其实只不过只是把原本早已宣判的结局往后拖延罢了,他的结局改变不了,死刑的宣判是早晚的事情,只不过是时间的长短罢了。

  感情这种东西,单向奔赴,永远没有意义。

  那么就让他留在这一刻吧,就让他在今天,送给沈听肆最后一份大礼。

  -

  宋卿余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后脑勺传来剧烈的疼痛让他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只记得自己推着沈一一就打算往门外走去,好像是闯进了几个人,用木棍将他狠狠敲晕过去,眼前一黑,他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了。

  满木的尘土,空气像是闷绝窒息了一般,风透不进来,鼻尖嗅到的只能是呛人的灰尘和晦涩的泥土腥气,世界像是被盖上了锅盖,一切生命都将闷死在里面,所有的挣扎都毫无意义。

  雨点打在破旧顶棚的沉闷声音,宋卿余眯起眼睛,依稀辨别出了这是个废弃的仓库,旁边横七竖八的歪着钢筋木条。

  这是哪儿?

  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宋卿余隐约能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他的后脑勺剧烈的疼痛,是后脑勺出了血吗?

  一一……

  对!一一呢!

  宋卿余双手被捆绑着,他的裤脚身上粘糊着雨水沾染着尘土,但此刻他却管不了这么多,他焦急的在黑夜中寻找着沈一一,直到看见了双腿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小小的身子倒在一根钢筋的旁边的沈一一,他才长舒了一口气,慢慢挪动着自己的身子。

  确认沈一一是因为昏迷了过去,他紧绷的身躯才稍微松懈了一会儿。

  他身上的手机都在车子上,而且今晚的行程谁也不知道,是谁要绑架他?难道是讨债的人?不对,有江知野在,那群讨债的人倒也没有这么大胆要来绑架他。

  宋卿余此刻冷静下来,小孩的呼吸声很好的安抚了他焦躁不安的心,他现在必须冷静,按照外头雨声丝毫没有停止下来的趋势看,看来他昏迷了一段时间,算时间应当是凌晨。

  他虽然精神有问题,但那仅限于特定的人,在危机的时刻,宋卿余倒是能快速的冷静下来,分析利弊。

  按照沈一一对韩知怀的态度,很难想象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沈一一一下子对韩知怀亲近起来,他进入这个房子的监控,沈听肆现在又忙于庆功宴。

  只能是韩知怀了。

  看来韩知怀已经忍不住动手了,毕竟剧情已经过去了一大半,沈听肆还没有和他提及离婚,韩知怀肯定急,已经忍不住动手了么?

  想到此刻沈听肆和韩知怀应该已经在一个床上,宋卿余就钻心的疼。

  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个地步。

  门被粗暴的推开了,为首来的是一个小混混,豆豆鞋,脸上的疤痕从眼角一直到唇角,他手中把玩着小刀子,看见宋卿余醒了,惊奇的挑了挑眉:“不行啊老吴,你这下手也狠啊,怎么让人醒了?不然我们怎么动手?”

  后面上来一个畏手畏脚的中年男子,被称为老吴的人萧索了一下,“我哪知道他命这么硬,少爷让我们留活的,又别给人搞死,但是搞得半死不活,我这不就……”

  “好了好了,罗里吧嗦。”

  那小混混身后跟着几个人,显然是一伙的,那人凑近了宋卿余,在那张虽然面色惨白,但我见犹怜的脸上转了几下,黝黑的手指摸上了宋卿余如玉的肌肤,留下了几道深刻的黑色指印,那人猛然拉住宋卿余的衣领,在他的脖颈处深吸了一口。

  “果真是上等的货色,真不愧是沈听肆的老婆啊,极品啊。”

  那小混混用刀背轻轻拍了拍宋卿余的脸,很快白皙的肌肤留下一道红痕。

  “不知道品尝起来的滋味怎样呢。”那小混混似是打起了什么主意,不怀好意的眼神在宋卿余的身上来回张望,“小美人,你说要是我能品尝沈听肆的老婆这个名头,拍成视频,卖出去能不能得到一个高价呢?”

  宋卿余心下一惊,面上却镇定自若,他厌恶的撇过头,“滚。”声线森冷,但是在此刻的情境下,似是小猫挠人,毫无任何说服力。

  “哟呵,还是个辣美人,我喜欢。”

  “这个时候,你老公正在和我们少爷翻云覆雨呢,如此良辰美景,你不一起参与,岂不是可惜了?”

  小混混故意挑着宋卿余的软肋说,果真看着那张本就面色惨白的脸,连仅剩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他趁着宋卿余愣神,猛然撕开单薄的衬衫,露出雪白的肩膀,宋卿余萧索了一下,剧烈的挣扎起来,不要,他不要。

  谁来救救我。

  谁还能来救救我。

  沈听肆,你在哪儿啊——

  哦,没有了,没有人可以来拯救他了,他再也没有去处了。

  不是吗?

  他剧烈挣扎的动作,使得捆绑双脚的绳索骤然松开,宋卿余赶忙一脚踢到小混混的部位,小混混痛的捂住,面色扭曲,恼怒起来:“你个贱.人,本来是给你点脸色,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抬举,上!”

  那老吴手中的一个药瓶子,老吴于心不忍,但他是受了韩知怀的指示,他没有办法去抗衡,只得把那个药瓶子递给小混混。

  小混混用力捏着宋卿余的下颚,不让他闭上,宋卿余挣扎,身子不断的往后退,头止不住的摇晃,瞳孔猛然缩小,但下颚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屈服。

  小混混看着那透明的药物逐渐消散,他冷笑了一声,狠狠在宋卿余脸上打了两个巴掌,宋卿余的脸上骤然肿了起来。

  宋卿余缓慢的抬起头,那双眼怨毒的盯着小混混,似是夺命的鬼,要拖着小混混一并下地狱,小混混被这个眼神吓到了,恼羞成怒,狠狠在宋卿余腹部用力打了一拳,“**,你也配这么看我?!”

  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浓重的血腥味在空中蔓延开来,整个仓库里混合着尘土和血液的腥味。

  宋卿余瞪大眼眸,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逐渐流出鲜红色液体的下身。

  在场的人都愣了。

  宋卿余回想起了这段时间的呕吐、嗜睡一系列的症状。

  他难以置信的挪动了自己的身子,他感觉到有一个小生命在他的怀中逐渐的消逝,即将埋葬于这片充满尘土的仓库里面。

  “宋老师——!”

  “卿余——!”

  “舟舟——!”

  门被踢开,警车的警笛声响彻黑夜的上空,将雾蒙蒙的雨夜破开了亮光。

  宋卿余昏迷前的视线中,是满目绝望和焦急的甘翠琳和江知野一起向他奔来的场面。

  随后,彻底堕入意识的无尽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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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这章写的我自己差点走不出来了…多希望小鱼能幸福啊…

  绝对1v1,不存在ntr,压死小鱼最后一根稻草是一一,必须要这根稻草断掉了,他才能清醒过来,他才会彻底明白,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没有什么是抛弃不掉的,没有什么是绝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