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别分了,凑活过吧>第46章 第四十四章 死亡

  季故望着自己狼狈的儿子,脸色非常难看,悄悄对着身边的戴着墨镜的桐梧大汉低语什么。

  墨镜男神色未动,如同人形木偶被命令般,跃进飞机舱中,双手夹持住季凌的腋窝,弯曲手臂加固限制住季凌,让他不能动弹。

  “滚开,滚!”季凌凶狠地骂着压制住自己的墨镜男保镖,试图挣扎开他的禁锢。

  墨镜男无奈地说:“季少爷,请配合我,这是季书记的命令。你最好不要反抗,季书记告诉我,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您要在反抗,我误伤您,不要怪我。”

  季凌把墨镜男的话语当做放屁,即使力量上被碾压,他还有别的肢体,身体还有其它部分。他下意识地张开嘴,狠狠地咬住了墨镜男裸露的手臂,能撕裂肉块的锋利牙齿深深陷入手臂之中。因为太过用力,从季凌咬的地方,口中流过鲜红的血迹,从他的嘴角滑落,沾染到他的衣服。

  墨镜男受不了牙齿剧烈咬合的疼痛,神经使他松开了季凌,可季凌没给他机会,仍旧一直咬着不放。墨镜男终于忍无可忍,给季凌秀气的脸蛋上挥了一拳,力量太大直生生地把他挥到机舱门外。望着被他揍飞出去的季凌,他捂着受伤的手臂,看了下疼痛的源头,紫红色的牙印残忍地剥开着季凌恶毒的心,浅麦色伤口周围破开,翘起一些皮肉,从中流淌着鲜血。

  被摔出飞机外的季凌被地面弹起一下,由于身体先落地,他感觉到自己的脾脏器官都坐了一趟过山车,忽而升起,嗖地落下,身体的剧痛让他咳出了一口血,相比墨镜男的伤口,这算轻的了。

  季凌抹掉嘴角的血,趴在地上盯着墨镜男捂着胳膊,他皱着眉头地从飞机走出来。

  他看着对方痛苦的模样,好像看到看到一出好戏,“生哥,即使我伤害你,你也不敢怎么样我。小时候如此,现在也如此。”

  季凌忘记了刚才对墨镜男做的事,继续喊道:“你不是对我最好吗?最照顾我吗?我要乔乔!生哥,你帮帮我,去奉天城,把他绑过来,我离不开他!我需要他!”

  “够了!”季故看着自己顽固不化的儿子,走到他的面前,用手杖捅了捅季凌的屁股,“没死就赶紧起来,别让我跟你墨迹,你知道我时间有多么宝贵。”

  季凌的角度只能看见季故的崭新的皮鞋,他逐渐颤抖身体,抽出摔到地上的胳膊,扶住父亲的双脚环,幽幽地恳求着父亲:“爸,你帮我把乔乔带回来,他只是错过了飞机登陆时间,他是愿意来的,我们都说好了!”

  季故一听,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他渐渐蹲下,看着躺在地上的季凌,“儿子,你和我打赌打输了,敢跟我提条件没揍你一顿就算便宜你了,变本加厉还想骗我?乔明月愿不愿意和你一起回来,这不是明眼的事吗?”

  季凌听着残酷的事实,他不愿接受,也不得不接受。

  季故继续说了下去,看似安慰实则讽刺道:“乔明月不喜欢你,放弃吧,孩子。”

  他爸竟然让他放弃?放弃什么?放弃乔明月?

  季凌自嘲的笑着自己,十八岁了,与乔明月相遇十六年,自己喜欢乔明月八年!他愿意为乔明月去死,他愿意为乔明月的一句话就心动不已,他喜欢乔明月,喜欢他可以放弃世界上任何的东西,他只要他!

  而如今,连他的亲人都要让他放弃他?

  “不行!”季凌笑得凄惨,悲催中感觉到一丝坚定,并非是小孩子脾气而是身为一个成年人的坚韧。

  季故的手杖头翘起季凌的下颚,表情复杂,痛惜与嘲笑混入其中,黯然神伤地说:“我说了,我没有时间给你浪费,赶紧起来。”

  季凌被生哥抗走了,一路上意外安静。

  乔明月仔细检查着档案,终于读完最后一页的最后一个字,他放下纸章,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原来赵东坡是知道济氏和沈氏的交易的。更加让他震惊的是,乔明月猜测济氏老总现在济南天的父亲济世良和自己的小舅赵东坡曾经是那种关系!

  这就证实了为什么自己的小舅为什么单身四十年,再怎么漂亮的女人,他心也不动的原因!

  但最后济世良会娶妻生子,小舅竟然一言不发?乔明月百思不得其解的想着,他也不好意思直接问小舅,这毕竟是二十年的事了。

  乔明月除了开学前几天去了外公家,这一个月都在颠沛流离,不是进医院就是被季凌烦的心烦意乱,没有空闲再踏入外公家。

  他准备今天再去一趟,顺便打听一下小舅当年的事。

  事不宜迟,他穿上了外套,收拾好那些秘密文件,放在保险柜里,免得其他企业的怀着歹意的人偷看。

  十月份的天气稍冷,刚出门狂风呼啸着,天空中堆积满成片的乌云,烟雾弥漫迷迷蒙蒙的。上午还阳光明媚,突然间就变了脸般的阴沉,压抑着呼吸,胸口闷闷的,乔明月有点喘不上来气。

  他本想走着去外公家,发现天色不对,在路边拦住一辆出租车,刚坐在驾驶座上,一滴雨落在车窗玻璃上,打散了窗上的灰尘,顺着窗的弧度滑落而下。这仅仅是开始,雨滴开始密集,整个挡风玻璃都被雨滴覆盖,隐隐约约看不清前面的路。

  司机只好打开雨刷器,设定为三秒擦一次,他还向乔明月抱怨着:“这天早上还好好的,突然下起了大雨,看样子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了。唉,我孩子今天过生日,还想带他晚上去公园逛逛,本来就忙今天好不容易空出来半天去接他,结果这破天下雨了!”

  “嗯。”乔明月听述着司机的埋怨,目光却看向窗外被雨打湿的树叶,心里由然浮现些不安。

  他十五岁时,就是在医院里透过窗户看向窗外的雨落,那天沈缘业找他,像审问犯人一样审问他。尤其那句“你在我儿子身边究竟有什么阴谋”时,他心跳一停,那时他习惯了沈长卿的好,仅仅想享受被他保护的感觉。

  其实,沈长卿给他的感觉和小时候季凌对他的行为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陪他谈心的活跃。私心的他把沈长卿当做季凌,时间越长,越发现沈长卿不是季凌,沈长卿有他的好,他放养自己,没有像季凌一样,无时无刻在自己的身边。

  对于沈缘业的疑问,乔明月只是淡然一笑,实话实说,“想和沈长卿做兄弟。”

  引得沈缘业哈哈大笑,告诉他,做他儿子的兄弟最简单,只要加入他的混混团,但做知根知底的那是最难的,沈长卿有无数兄弟,而乔明月只是他儿子人生中过客。

  沈长卿的兄弟很多,基本见上一次面就称得上兄弟了,乔明月是知道的,但他怎么可能会放弃沈长卿呢?他要保持距离的同时还要勾着沈长卿,不能让他忘记自己!

  那他就略施计谋,就是不答应沈长卿做“兄弟”,一直吊着他,等他失而不得,他再主动出击。没想到越陷越深,沈长卿一直不放弃,还对他做一些比朋友还要亲密的举动,这让乔明月扎进去了,他欲望更大,想要沈长卿整个人!

  车开到了外公的小区门口,乔明月丢下一张绿票,对着可怜的司机说;“不用找了,去陪孩子吃顿好的吧。”就在司机感涕零里下推开车门下了车。

  雨势越来越大,他赶紧奔向了外公的家门,按了好几次门铃。

  屋内的人听见了门铃声,给他开了门,一个中年女人正在敷着面膜,但依旧能从薄如透明的面膜下看到她的皱纹,乔明月反应过来,这是他妈赵梅,好久没见过他的母亲了。

  上次来外公匆匆忙忙的,不巧的是赵梅不在家,乔明月好久没看见过她了,感叹时光易逝,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过了两年已经比之前老了很多,他轻轻呼唤了一声,“妈”。

  “你来了。”赵梅推开门,看见淋成落汤鸡的儿子,有些心疼,两年了,这混蛋小子跑到他父亲那边连个电话都没打过来,她担心地想多次想去淮城看儿子,但一想到那个恶心的男人在淮城就此罢了。结果想儿子想到老了五六岁,听说乔明月大学在奉天读的,心里一喜。

  乔明月走进了家门,坐在了沙发上,手中接过赵梅递过来的茶水,小抿了一口,问道:“外公和小舅呢?”

  赵梅坐在他的身边,仔细打量着他,许久不见的关心让乔明月不太自在,从耳边传来他妈的声音,声音有些小怒:“你外公在睡觉,你小舅在外面鬼混,不知道哪去了。”

  顺着赵梅的话,乔明月想打听更多的事情,尤其想了解二十年前小舅究竟和济世良有什么渊源:“那个,妈,小舅什么时候开始在外面鬼混的?”

  “二十年前就混了,大学毕业之后混的,我身为她的姐姐教训他,他可好,告诉我,他的人生他做主,我没理由管!”赵梅阴沉地说,“他的人生现在一片狼藉,要钱家里拿,要伴侣谁稀罕他?最可气的是,他像个傻逼似的,二十年前,被那个人给骗了,还帮那个人打架断了后!”

  “那个人是谁?”

  “哼,谁知道是谁!我猜是你小舅的相好,具体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个男的。所以,男的没一个好东西。”赵梅撕下面膜,好像想起什么,郑重其事地对乔明月说,“我为什么这么但对同性恋就是这个原因,你小舅被人给坑了,还为那个人数钱,结果那个渣男娶妻生子过的逍遥自在。我不反对你和你喜欢的那个男生在一起,我希望你能认识到你的另一半是真心对你好的,别像我也别像你舅,败在了渣男手中。”

  “妈,你多虑了,我们俩是真心的。”乔明月劝说着他妈,怕他妈下一秒变卦,说让他和沈长卿分开。

  乔明月已经大致了解小舅的情况,和他预测的一样,小舅知道济世良的秘密。

  正当他想开口再问赵梅什么问题时,赵梅的手机响起,看见赵梅接过电话“喂”了一声。

  乔明月盯着赵梅的脸,表情越来越怪,呆滞一个表情。他微微听见,手机传过来的细微声音,“当场死亡。”

  赵梅的手机从手中滑落,摔到了沙发上,她实在没忍住,双手掩盖住脸,呜呜哭了出来。

  乔明月一脸懵逼,接过电话,“不好意思,你可以再说一遍?”

  电话那头的男声传入他的耳中:“请问您是赵东坡的家属吗?”

  “是的,我是。”乔明月嘴一抿,心里隐隐不安逐渐加深。

  “赵东坡在市医院,请您立刻过来,认领尸体。”

  对面男声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伴随着窗外一股闷雷夹杂着倾盆大雨的声音,直击乔明月的心,他惊吓着急道:“什么?”

  “赵东坡因为打架,混乱中被铁棍打中,当场死亡。”

  乔明月咳嗽了几声,声音颤抖,“谢谢我现在去。”随后挂了电话,阴郁的心情扩散到全身,身体无力,双臂搭在赵梅的后背,现在脑海一片混乱,那句“当场死亡”一直徘徊在耳朵里。

  小舅死了?

  乔明月歪头,眼睛一闭,不想接受事实,想要安慰赵梅,却不知从哪开始。听着她的哭泣声,他也万分难过,勉强接受了,小舅死了。

  他靠在沙发上,怀中搂着母亲,内心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