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几个小问题, ”许琢云笑笑,从包里拿出歌词本和笔,“你不是喜欢她很久了嘛,但又因为各种原因始终没有表白, 我想知道是什么支撑你这么默默无闻暗恋下去的。”
“一般人应该做不到这样吧, 不一般的就更不用提, 就比如顾放, 隔十天半个月就能换一个攻略对象, 我都怀疑他没有心。”
边野盯着许琢云有些破旧的帆布鞋, 说:“因为他很好,除了他,我没办法喜欢上别人。”
许琢云好奇:“怎么个好法?”
“这个不能告诉你。” 边野摇摇头。没办法,说了等于指名道姓地暴露。
许琢云略显遗憾, 思索片刻又问:“那你觉得, 喜欢她让你痛苦多一些,还是高兴多一些?”
“虽然会痛苦,但这些痛苦全部来源于我自己, 与他无关, 总之是高兴和满足的时候更多。”
许琢云有点愁, 想替边野把人绑过来。
“那么, 假如一辈子你都得不到她, 你觉得你能承受这样的结果吗?”
边野仰头靠着墙:“我可以,只要他快乐就好了。”
许琢云彻底无言。
得喜欢到什么程度才会这样啊。
他不由有一点生气, 喜欢就喜欢, 可为什么要这么卑微?
“如果对方始终看不到你, 你这么苦着自己有什么用呢, 阿野, 你到底为什么一直这么怂?大胆一次试试不行吗,失败就失败,做不了朋友就不要做了,早点看见结果,无论好坏都是种解脱。”
边野想起顾放转达给他的话,偏过头看许琢云的侧脸:“其实前些日子我试探过了,他说他不会喜欢我。”
他早就拜托顾放帮忙试探。
收到顾放回复的时候,其实是意料之中的平静,不过他还是想听许琢云所说的原话,所以得知那句斩钉截铁的“不可能”。
除却不可能三个字,许琢云看见同性情侣的抗拒,被顾放开他们俩玩笑时的不适,他从来都知道的。
听罢,许琢云一愣。
他还以为边野从来没表露过自己的心意,也没揣摩过对方的,原来已经试着努力了。
哎呦,愁死人。
许琢云放软目光看着边野,眼波像小小的海浪,柔和地卷起边野心里时不时作祟的冲动。
他应该摊牌吗?
顾放说许琢云对他和对别人不一样。
其实他多少也能感觉到这点不同,偶尔也纵容自己去幻想,幻想他们之间或许有千分之一的可能。
可是那千分之一太远了,太沉重,探寻这个结果的代价又那么。
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
摊牌,承受彻底失去许琢云的风险。
装作若无其事,一辈子和许琢云做朋友,大概会在他婚礼上当伴郎,给他的孩子当干爹,不过那时候,他会尽可能地保持两人的距离,否则太痛苦,也太遗憾。
一间屋子里,两个人思绪翻涌,一时寂静。
过了一会儿,许琢云打破沉默:“边野,一段没希望的暗恋很消耗人,如果你确定不会有结果,就赶紧放下吧。”
“你得试着多看看身边的其他人,就像赵子悦,大美女,性格好,之前还说对你有意思,你们兴趣相投,专业领域也一样,不比那个狠心无情的女神好多了?”
许琢云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开导边野,把自己给说渴了,起身喝口水的功夫,再扭头,就看见边野已经歪着头睡着了。
长腿憋屈地屈着,头靠在沙发背和墙角的小缝隙里。
许琢云环顾四周,给他拿了一条小小的毛毯搭在肩上,轻手轻脚地起身,坐在了边野桌前的椅子上。
过了一会儿,边野的房间门被人敲响。
“边野,在吗?”
是赵子悦的声音。
许琢云起身开了门,小声对赵子悦说:“他在,但是在睡觉。”
赵子悦疑惑地往里探头,看了一眼正在浅眠的边野,和许琢云打了个招呼:“你怎么在这?”
“我找他有点事,得见面聊。”
赵子悦点头:“你别让他睡太久,等下我们要去拍mv,化妆师已经在十楼等了,你看着时间把他叫醒吧。”
赵子悦也压低了声音,但是边野还是听见动静,睁开了双眼。
“我马上就上楼。”
赵子悦笑一笑:“小菲让我跟你说她等会儿要找你聊聊工作安排,今天镜头拍完就去吧。”
边野起身说好。
赵子悦走了,边野把毛毯搭在椅背上,拉伸了一下肩颈,给许琢云解释:“公司安排我作为赵子悦第三支单曲的mv男主角露面,小菲是我们俩的经纪人,主带新人,晚上大概要和我说说注意事项吧。”
许琢云心里有了隐约的歌词灵感,打算回去赶紧写词,边野要送他出去,他拒绝了:“不用,你赶紧上楼,我自己走就行。”
边野恰好接到工作群催他去化妆的信息:“那也好,胸牌出门之后交给门口的回收人员就可以,记得戴口罩。”
许琢云一个人进电梯,电梯在五楼停下,几个员工模样的人上来,他被挤到了最后。
“哎,边野居然要和赵子悦拍mv了,我觉得公司有毒,干嘛接盘一个抄袭咖,还让子悦带着。”
“抄袭不是有澄清吗?”
“嚯,你真信啊,要是他清白无辜,怎么会从重叠城解约,我看我们肯定要被骂了。”
许琢云怒视着前说话人的后脑勺。
电梯停在一楼,他非常没风度地往前挤,撞开前排的人,引得几句牢骚。
“什么鬼,小伙子走路看路好吗!”
许琢云暗自呵呵一声,头也没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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